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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部 不是愷撒就是糞土 十五

第十二部 不是愷撒就是糞土

十五

塞薩爾從父親手裡接過神秘的玫瑰。教皇按捺不住了,據目擊者說,「肉體主宰了他」:讓古板的布爾哈德感到憤憤的是他竟然不遵守儀式的禮規,伏下身去,把兩隻哆哆嗦嗦的手向兒子伸去,臉上布滿皺紋,肥大的身體搖晃起來。他噘起厚厚的嘴唇,由於年邁而上氣不接下氣,喃喃地說:
樞機主教蒙雷亞萊把金玫瑰遞給教皇——這是裝飾工藝的傑作,中間一朵花的金花瓣里暗藏著一根小管,從裏面滲出聖油,散發著玫瑰花濃郁的芳香。
傳令官吹起號角,擔任總司儀的日耳曼read.99csw.com人約翰·布爾哈德做了一個手勢,公爵的執戟郎、少年侍從、貼身僕人和衛兵魚貫進入大廳,司令官巴托洛梅奧·卡普拉尼卡先生舉著羅馬教廷旗官的明晃晃的寶劍,緊隨其後。
「我的孩子……塞薩爾……塞薩爾!……」
緊隨著寶劍之後,英雄登場。他頭戴高筒無檐的公爵帽,上面用珍珠鑲嵌成聖靈的鴿子。
寶劍尖朝上,下部的三分之一是鍍金的,上面刻著精緻的圖畫:忠誠女神坐在寶座上,寶座上刻著銘文:忠誠勝過武器;read.99csw•com戰無不勝的尤利烏斯·愷撒坐在戰車上,銘文是:要麼是愷撒,要麼是糞土;橫渡魯比康河,銘文是:命運之簽已拋出;最後是為博爾吉亞家族的神牛阿皮斯獻祭圖:祭壇上擺著祭品—— 一顆剛剛砍下的人頭,赤身裸體的少年祭司在祭品上面點燃了神香,祭壇上刻著銘文:為威力無邊的福佑之神獻祭,下面還有一段銘文:愷撒的名字就是愷撒的幸福。這些圖畫和銘文是塞薩爾為了繼承羅馬教廷最高軍事長官和旗官的寶劍而打算謀殺其兄喬萬尼·博爾吉亞的時候九-九-藏-書請人刻上的,這就使為半神半獸充當祭品的人頭具有更加恐怖的意義了。
「我親愛的孩子,你接受這枝玫瑰吧,它標志著人間和天堂兩個耶路撒冷的幸福,天堂的耶路撒冷就是教會的聖地,它是戰鬥的,無往而不勝,這枝花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能給虔誠的人帶來幸福,代表著不朽的桂冠的美麗,讓你的高貴品德能像玫瑰一樣,在基督的保佑下,永遠盛開在水量充沛的河流之濱。阿門。」
教皇站起來,用感動得顫顫悠悠的聲音說道:
「塞薩爾萬歲!」羅馬涅近衛軍在貝爾韋特雷庭院里https://read.99csw.com歡呼著。
1503年3月初,塞薩爾返回羅馬。
教皇亞歷山大六世沿著台階登上寶座,他雖然是個年過七旬的老人,但精神飽滿,大腹便便,面容和藹慈祥而又莊嚴肅穆,頭戴鑲滿寶石的法冠,光輝耀眼,上面的孔雀羽毛微微顫動。
公爵來到曬台上,面向軍隊。
他走到教皇面前,摘下帽子,跪到地上,親吻教皇鞋上的紅寶石十字架。
天空湛藍,早晨的陽光和煦燦爛。他身穿紫袍,頭戴綉金帽——上面用珍珠鑲嵌成聖靈的鴿子,手裡拿著神秘的金玫瑰——兩個耶路撒冷的幸福的象徵——人九*九*藏*書們覺得他不像是人,而像是神。
公爵把玫瑰遞給站在身旁的樞機主教克利蒙塔。教皇抽搐著擁抱了兒子,把他摟在懷裡,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傳令官又吹起號角,聖彼得大教堂敲起了鍾——羅馬所有的教堂都用鐘聲與之相呼應,聖安琪兒要塞鳴起禮炮,轟隆聲連續不斷。
教皇建議樞機主教們授予英雄一枝金玫瑰——這是教廷獎勵其保衛者的最高榮譽。樞機主教們一致同意,決定兩天以後舉行授獎儀式。
梵蒂岡第一層樓的教皇大廳,窗戶朝著貝爾韋特雷庭院,教廷的全體人員在這裏集會,各國使節也應邀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