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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搜儺誌異 5

第十七章 搜儺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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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陣兒,從壁畫中得知,雲蛇紋玉帶是亂軍盜發前朝古冢所得,玉帶施以轉關,可屈可伸,寶帶合之成圓,有九蛇乘雲氣繞之,精湛巧妙讓人疑心是鬼神所為,似乎也不比鹿首步搖冠遜色。
我手忙腳亂地站起身,舉著火把仔細端詳壁畫,發現那伏虎陰陽枕是一對。厚臉皮和田慕青跟我說話,我全沒聽到,在壁畫前怔怔地看了半晌。按照壁畫中描繪的內容,伏虎陰陽枕一陰一陽,是西漢時的寶物,兩個人在不同的地方,分別枕著一個枕頭睡覺,可以魂魄相見,其中一個枕頭在千古異底村土龍子的棺槨中,另一個也許是後來被人從千古異底村帶到了外邊,也許從來沒到過千古異底村,總之是落在了遼國。薩滿神女頭枕獸形陰陽枕而眠,九*九*藏*書當然會在噩夢裡見到土龍子的冤魂。遼墓壁畫中的黑色漩渦,根本不是天狼吃月,以前都是我先入為主想錯了。如今再想,天狼和黑色漩渦是分開的,如果是天狼吃月,總該接觸到才是,而壁畫描繪的情形,分明是掉進鬼方的村子。
我勸大煙碟兒不要胡思亂想,屁股本來就是兩半的。
別看大煙碟兒嘴碎,我常說他是老婆嘴,叨叨起來沒完,但跟我是過命的交情,我見他此刻雖然昏死,卻只是一時受驚,好在還有意識,心裏踏實了不少。可是看田慕青又累又怕,就讓她先在這兒歇口氣,只要土龍子沒追來,這地方就算安全。
厚臉皮跟著我進來,瞧見那壁畫也是「啊」的一聲,立刻將背上的大煙碟兒放下,伸著九九藏書腦袋跟我一同看。
屋裡的壁畫有很多幅,看似互不相干,我們先看到的壁畫當中,描繪著漢代帝王將金光燦然的鹿首步搖冠,賜給幾個頭戴山魈面具、披甲持戈的儺將,天上是一輪明月。壁畫所繪,分明是鹿首步搖冠的來歷。民間傳說此冠是未央宮拜月所用,形似樹杈鹿角,每個杈上都有金葉子,後來下落不明,不知怎麼到了千古異底村,這麼一看是由皇帝賜給儺教。
厚臉皮說:「哪兒到家了,你兩眼一閉是鬆快了,我都背著你走了一天了。」
大煙碟兒吃驚地看看周圍,一側頭看見牆下那堆枯骨,嚇得兩眼一翻,再次暈死過去。
此時大煙碟兒「嗯」了一聲,我們趕緊把他扶到木箱前倚住,只見他有了幾分意識,臉似白紙九-九-藏-書,有氣無力地張了張口,這是失血多了口渴。我擰開水壺蓋子給他喝了兩口,大煙碟兒呻|吟道:「哎喲……兄弟,哥哥剛才做了個人財兩空的夢,夢到掉進一個大洞里,把屁股摔成了兩半……」
大煙碟兒聽到我說話,勉強睜開眼,茫然地說:「這是什麼地方?到家了?」
我尋思獵槍彈藥所剩無幾,銅劍正可帶著防身,當下裝回鯊魚皮鞘,讓田慕青背在身後。
當時我和張巨娃、索妮兒進了遼墓,我一頭撞在契丹女屍所躺的玉枕上,所以也在噩夢中見到了陰魂不散的土龍子。薩滿神女莽古是通靈之人,她生前能看出噩夢中的千古異底村,而我只能見到土龍子的冤魂厲鬼,至於伏虎陰陽枕為何能讓人做同樣的夢,我想也該有個緣由,卻不是九_九_藏_書我的見識所及。
田慕青捆劍之時,我瞥到了伏虎陰陽枕的壁畫,土龍子在棺槨中身穿玉柙,頭下是伏虎陰陽枕,心裏打了個顫,想起遼墓中也有這樣的玉枕。
厚臉皮想搬開那具枯骨,可這人死在這兒也有上千年了,身穿長袍,樹皮面具掉在一旁,身後背著一口青銅古劍,厚臉皮碰到那枯骨,銅劍「噹啷」落在地上,其聲冷侵人心。
我說:「此地多半是村子里藏寶的密室,每件寶物都是大有來頭!」
我拾劍在手,發覺分量沉甸甸的,讓田慕青將火把照過來,從鯊魚皮鞘中抽出銅劍,就看劍身不長,但毫無銹斑,布滿了菱形暗紋,均勻瑰麗,鑄有鳥篆銘文,刃口鋒利。土龍子棺槨中有越王掩日劍,相傳是春秋戰國越王八劍之一,落到千古異底村,九-九-藏-書成了鎮教之寶,然而我們拾到的這柄古劍,雖說不及掩日,也不是尋常的青銅劍可以相比。
我回過神來,才發覺握著火把的手心裏全是冷汗,說道:「怕是惹下大禍了!」
厚臉皮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你又看到鬼了?怎麼兩眼發直地盯著壁畫看個沒完?」
厚臉皮說:「那你瞧瞧銅鏡和玉帶的壁畫,將來也好坐地起價。」
厚臉皮趕忙去看那幾口木箱,發現裏面都是空的,驚道:「怎麼什麼都沒有?」
再看下一幅壁畫,畫中是雲蛇紋玉帶,搜儺碑上記載的奇珍異寶,諸如犀角金睛杖、神禽龜鈕銅鏡、越王掩日劍、伏虎陰陽枕,分別佔據一幅壁畫。
我說:「千古異底村的寶物咱們都見過了,除了神禽龜鈕銅鏡在儺廟中,其餘全部在地宮,這裏當然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