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已經非常厲害了。」夏美將菜品端到麻耶他們的位子上，說道，「船做得那麼逼真，海盜們也像模像樣的。」
「哦……」夏美想起來了，「就是點了油炸牡蠣的那個人啊。」
「什麼？」
「牡蠣都是炸透了的，不可能吃壞啊，總之後來你爸就開車帶她去了醫院。」
「沒事。謝謝您幫我把椅子拿回來，快請進吧。」說著，夏美推開門，招呼著湯川走進了店裡。
店門外，喧囂的音樂聲不絕於耳，動畫主題曲、童謠、古典音樂輪番登場，好不熱鬧。想到這麼多人為了今天的演出而做出如此周到的準備，鎮上的居民們自是喜不勝收。
「是吧？」
「你爸送她去醫院的時候，她還疼得一直哼哼呢，後來據說慢慢就沒什麼事了。我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從診室出來，當時她的表情若無其事，還跟我道了歉，說她只是單純的身體不好，讓我們也跟著操心了。」
海盜們離去之後，一個巨大的綠色氣球伴著音樂出現在了人們的面前。這首歌是巡遊活動的主題曲，而作曲人正是新倉直紀。
「是啊，我還擔心保健所的人會過來呢。」
「《阿爾卑斯山的少女》？有這個嗎？」
「沒有啊。」真智子搖了搖頭，「我看她可能是第一次來吧，你爸也說不認識她。」
「還沒關，不過我們馬上就要打烊了。」
「是嗎？世界上的閑人還真是不少啊。」
「教授，快站起來。」夏美拍了拍湯川的肩膀站起身來，沒有脫鞋便直接踩上了椅子。
「真的嗎？謝謝，那就麻煩您了。一會兒見。」夏美匆匆地離開了。
「他們弄了一個很大的鞦韆，坐上去應該是需要非常大的勇氣的，很了不起。」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了音樂聲，似乎是第一支隊伍走過來了。觀眾們紛紛踮起腳，一個勁地伸長了脖子向前望去。
「哎呀，簡直就像趕廟會一樣。」湯川邊走邊感慨道，「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表演的好位子應該都已經被佔了吧？」
「還有兩個小時應該就會公布結果了，不知道今年哪支隊伍能獲勝呢。教授，這次的隊伍您都看了吧？哪個最好？」
湯川點了點頭，夏美便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啊？是牡蠣吃壞了嗎？」
「看著像青蛙，其實是虛構出來的動物。那個看著像眼睛的地方其實是耳朵，像鼻孔的地方才是眼睛。這是專門為巡遊設計出來的吉祥物，名叫菊小野。大概從四年前開始，它就一直都是給巡遊演出收尾用的。」
「哪位客人？」
正在這時，夏美的手機收到了一封郵件，是湯川發過來的，內容主要是詢問後來的情況如何。看來，他也一直記掛著店裡的事。
「可惜沒有這種好事。」
誠然，只要一想到蓮沼的事情，夏美的心情就會變得沉重起來。當得知這個男人就在附近時，夏美不禁擔心他會為了報被捕之仇而伺機泄憤，內心的恐懼甚至超過了憤恨。或許是出於同樣的顧慮，真智子也事先叮囑過她，無論如何都盡量不要單獨出門。她覺得萬一蓮沼真的有目標，下一個恐怕就是夏美。rｅaｄ.99csw.cｏｍ
「在哪兒……就在四丁目的路口這裏啊，我在和教授一起看巡遊呢，才剛剛結束。」
「嗯，我倒是挺期待的。」
夏美一下子笑了出來。她知道湯川問的是那個氣球。
「誰知道呢。」夏美歪著頭說道，「這個事情也是經常會有爭議的。人們都覺得嚴格來講這樣應該是不行的，不過畢竟也不是什麼商業行為，而且萬聖節的活動中也大多都允許這麼做，所以主辦方那邊就要求各支隊伍自行決定了。」
演員們一邊朝遊客揮手示意，一邊緩步前進。等他們走到十字路口中間的時候，野獸與美女開始翩翩起舞，扮作餐器和傢具的隨從們也紛紛圍在四周，開始演奏樂器。見到動畫片中的這一經典場景，觀眾們也跟著歡呼了起來。
夏美徑直走到路口的一處建築物旁，打開椅子靠著牆邊放下。「您也把椅子放在這兒吧。」
應該沒事了——夏美回復道。
「居然還有這種事，那可有點麻煩了。」
「不知道。這人經常會來店裡嗎？」
「那菊野市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呢？菊野也是有代表隊出場的吧？」
巡遊正進行到精彩的環節。夏美扭頭望著經典機器人動畫中的角色在街上闊步前行，一邊朝著湯川所在的地方走去。
「版權的問題確實有點不太好說，比如他們去年演的《阿拉丁神燈》，其實就和迪士尼的《阿拉丁》一模一樣，而且還用到了裏面的音樂。我估計他們是沒有拿到授權的。」
遠處隱隱傳來了一陣音樂。人們的掌聲和歡呼聲也跟著一下子大了起來。
「哈哈，」夏美笑了起來，「那可真不容易。」
「沒事的，您就聽我的吧。」
看著看著，夏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真智子打來的。夏美瞥了一眼時間，頓時嚇了一跳。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十二點多了。
「還有這麼一招啊。」湯川也學著她的樣子，趕緊站了上去，「原來椅子是要用來當腳凳的啊。哎呀，這樣看得可真清楚。」
「不過有一點我比較擔心。」
這是一個對菊野商業街而言很特別的周日。夏美站在店裡望著外面的情形，只見街道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此時剛過上午十點，距離巡遊開始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前來觀光的遊客們穿梭其中，都是為了儘可能地佔上一個好位子。
「您要是累了可以坐下歇一會兒，椅子本來就是用來坐的嘛。」
等夏美趕回並木食堂的時候，店裡已經有三桌客人了。見忙著招呼客人的真智子瞪了自己一眼，夏美嚇得吐著舌頭縮了縮肩膀。
「嗯，咱們也得早點過去。」夏美起身將搭在旁邊椅子上的連帽衛衣穿上，「媽媽，那我們就先去了啊。」
「所以你趕緊回來吧。我也想去醫院看看情況，可是有些東西得一直燉著，晚上還要用。」
「啊？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夏美的心裏突然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蓮沼的模樣，難道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是啊。」真智子附和著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廚房，準備給已經在裏面忙活起來的並木祐太郎搭把手。並木食堂平日里只在晚上營業，但到了周六和周日，中午也照常開門。
「羅伯特·路易斯·史蒂文森的作品嗎？那我可要看看了。他們是第幾個出場？」
湯川一臉疲憊九九藏書地點了點頭。「特別擠。別說有位子了，就連站著都挺費勁的。為了不被人當成色狼，我這兩隻手也得一直舉著。」
等她回到店裡的時候，真智子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了。夏美詢問情況，真智子卻只是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之我還是先去醫院吧。鍋里的東西已經燉上了，你不用動。還有，該洗該刷的東西順便也幫我弄一下吧。」說完，她便走出了店門。
「菊野隊都是最後一個出場的。從節目單來看，應該是下午兩點鐘開始。」
伴隨著一聲信號槍響，夏美猛地回過神來，巡遊正式開始了。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周圍早已是人山人海，想要來回走動恐怕是很困難了。
「那位客人沒出什麼事就好。」湯川落座之後，開口說道。
「版權。在我看來，這個《美女與野獸》和迪士尼的動畫太像了。他們拿到授權了嗎？」
湯川擺弄著手機，似乎是在翻看自己剛剛拍攝的視頻。
「與其說是看得開心，不如說是能學到不少東西。」湯川用手推了推眼鏡，「雖說都是在重現故事中的經典場景，但是具體場景的選擇是各不相同的。剛才有兩支隊伍接連表演的都是同一個動畫題材，但取景完全不同，非常有趣。」
到了下午五點半的時候，並木食堂再一次開張營業了。夏美剛把「正在準備」的牌子換成「正在營業」，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道：「我可能來得有點早了吧。」夏美回頭一看，只見湯川正拎著兩把椅子站在一旁。
說話間，這支隊伍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走在隊伍最前列的是化身為餐器和傢具的一眾隨從。他們所穿的服裝品質精良，絲毫不顯廉價。跟在他們後面出場的是本場演出的兩名主角，除了野獸的扮相極為精美之外，美女的服裝同樣非常華麗，而且所選的演員相貌也相當出眾。
「那你能趕緊回來一趟嗎？店裡遇上了一點麻煩。」
夏美看著湯川放好椅子，回了一聲「可以」之後，便坐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菊野隊的另一個年輕隊員走了進來，和麻耶他們坐在了一起。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嚴肅。
夏美掛斷了電話，向湯川解釋了一下情況。湯川聽她說完，鏡片后的眼睛眨了眨。
夏美轉過身去，衝著母親點了點頭。「嗯。要是下雨，籌備活動的人可就慘了。」
「沒事的。」夏美搖了搖頭，感到臉頰很僵硬。
隨後，又有幾支隊伍從他們的面前走了過去，其中很多都是經典動畫中的角色。雖然這與湯川提出的版權問題確實有所抵觸，不過相信原作的作者也應該會笑著應允吧，畢竟每支隊伍都演得非常出色，而且極具熱情。
「我知道了。」
不多時，只見一個龐然大物遠遠駛來。夏美定睛一看，吃了一驚——那是一艘巨船。在這輛仿造古代木舟的巨大花車之上，站著幾個海盜模樣的人。
「對。她吃完之後沒一會兒就去了廁所，然後就一直都沒出來。後來好不容易出來了，她又說肚子特別疼。」
「還好今天天氣不錯。」夏美的身後傳來了真智子的聲音。
「差不多快到菊野隊出場了。」夏美確認了一下節目單，說道。
「每一個都很不錯，我個人比較喜歡《阿爾卑斯山的少女》。」
「這樣沒問題嗎？」
「看九_九_藏_書來這個活動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我看一路上都已經有人開始搶佔照相的位子了。」
「是嗎？那就好。不好意思，讓你想到這些煩心事。」
這個氣球的長度應該在十米左右。裏面灌入了氦氣，可以浮在半空，為了防止氣球飛走，固定在氣球四周的幾處繩子需要有人抓牢才可以移動。
「您看得很開心嘛。」夏美站上了旁邊的椅子，說道。
不一會兒，宮澤麻耶和兩個年輕的男子也出現在了店裡，他們想在慶功宴之前先過來吃點東西。據說這次菊野隊取得了第四名的成績，稍稍有些遺憾。
跟在巨船之後的是一張碩大的藏寶地圖，地圖後面還跟著數個寶箱。這些寶箱的蓋子悉數打開，裏面的金銀珠寶堆積如山，彷彿隨時都可能滑落。扮作海盜的演員們往來交錯，推著寶箱載歌載舞。
「那就好。我還擔心要真是食物中毒該怎麼辦呢。」
「那咱們不就更看不到了嗎？」
巨船剛剛在十字路口中間停下，船上和四周的海盜們便開始戰鬥。想必這是在重現故事中的經典場景吧。演員們經過了多次的排練，步伐節奏配合得十分默契。不一會兒，他們便開始爭奪寶箱。海盜們打鬥的動作極為激烈，寶箱之間相互碰撞的聲音也令人頗感震撼。
「車上很擠嗎？」
「地鐵公司的人也太不懂得變通了，」湯川穿著一件墨綠色的夾克，口氣中很是不滿，「像今天這種日子，明明就該多發幾趟車的。」
「遲到了啊。你剛才幹什麼去了？」宮澤一邊給年輕人倒酒，一邊問道。
正當她準備開口詢問具體細節的時候，手機突然又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並木食堂的固定電話。
「哦，菊小野啊。光是把它吹起來就挺費勁的吧。」湯川的語氣異常冷靜。
「這支隊伍是從兵庫縣神戶市來的，」夏美說道，「去年還得了第二名呢。當時他們演的是《阿拉丁神燈》，今年是《美女與野獸》。」
「說是姓山田。」祐太郎嘟囔道，「算了，反正還好沒出什麼大事。」說著，他轉身走進了廚房。父親還是很緊張的，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提不起精神，夏美暗暗想道。
「坐在這兒能看見嗎？」湯川也坐到椅子上，滿是懷疑地問道，「這前面肯定會有很多人經過吧？等到巡遊一開始，遊客更是只多不少，他們要是不蹲下，恐怕咱們什麼都看不見吧？」
「可能現在不該問，不過後來那個男人又出現了嗎？」湯川問道。
「哦……」
「有位客人身體不舒服。」真智子的回答卻超出了夏美的意料。
夏美難以置信地望著身旁的物理學家。「這就叫看得開心啊。」
「菊野隊的演出內容只能是沒有版權的作品，比如民間傳說、童話故事什麼的，還有就是作者去世幾十年、不存在版權問題的作品。去年菊野隊的節目是《輝夜姬》。」
「最前面那排人確實會被要求盡量站得低一點，不過後面幾排的可就低不下去了，大家反而還會踮著腳去看呢。」
「這樣可以嗎？」
「雖然當時被你父親趕出去了，不過他說他還會再來。結果真的又去過嗎？」
中年女子落座之後，迅速點好了油炸牡蠣和其他幾個菜肴。夏美見她不看菜單就能飛快地報出菜名，心想這位客人應該來過了很多次。不過，夏美對她並沒有什麼印象。九_九_藏_書
「夏美？你現在在哪兒？」真智子問道。
二人撥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路前行，不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較大的十字路口。不過，橫向的那條馬路今天是禁止通行的。
「嗯，是很不錯，挺了不起的。」聽到他們的對話，戶島也從旁邊的位子上主動搭話道。其他客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為什麼那個男人會被放出來，為什麼他最終沒能被關進監獄？詳細的原因夏美並不知情，但她心裏的憎恨和氣憤絲毫不曾減弱。現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結果令人每天都煩躁不已，夏美確實也感到有些累了。既然無法給那個男人定罪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她覺得倒還不如就此接受。在夏美看來，忘記過去，著眼未來，繼續生活下去才是一種更為合理或者說更為輕鬆的做法。
「兩點？那我們就要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嗎？」
推拉門外出現了一個人影。嘩啦一聲，推開門的果然是他們意料中的人。
「謝謝。有您這句話，我就舒服多了。好，咱們先干一杯吧。」在宮澤麻耶的招呼聲中，三人高舉酒杯，碰在了一起。
「嗯，我有點事去了隔壁鎮子一趟，回來的路上看到了好多警車，就去湊了個熱鬧。」年輕隊員端著倒滿了啤酒的杯子回答道，「就在河邊的倉庫那裡，而且……」
「那是什麼東西啊？」湯川問道，「大青蛙？」
按照菊野隊的規定，在巡遊開始以前，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看到演出所用的服裝及各類道具。夏美的眼前彷彿浮現出了執行委員會負責人宮澤麻耶自豪的神情。
「謝謝。晚上我再過來。」湯川面向廚房，笑著說道。
牆邊立著兩把摺疊木椅，夏美從中取了一把遞給湯川。「這個您拿好。」
「哪個男人？」
「一會兒您就知道了。咱們趕緊走吧。」說著，夏美將另外一把摺疊木椅拎了起來。
接下來又有好幾支隊伍從他們的面前走了過去。巡遊舉辦之初，參加的隊伍不僅數量不多，而且裝扮也頗為廉價。近些年來，越來越多的隊伍開始走起了豪華精緻的路線。
廚房裡面，用過的鍋碗瓢盆堆成了小山。夏美嘆了口氣，摘下了掛在牆上的圍裙。
宮澤麻耶不禁抬頭望向夏美，臉上還帶著些許不解。「他說，蓮沼死了。」
真智子從廚房的櫃檯後面探出頭來。「去吧。湯川教授，您玩得開心。」
「燉菜拼盤是吧？好的。」夏美將擦手毛巾放到湯川的面前，轉身退了下去。
「因為確實值得呀。您一會兒看了就知道了。」
「啊，今年的巡遊也結束了。」望著氣球慢慢遠去，夏美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她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湯川越過人們的頭頂，舉目遠眺。只見眾人身著五彩華服，正合著音樂的節奏翩然前行。夏美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節目單，上面寫明了此次巡遊的出場順序。
「您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哇，他們居然連這個都做出來了。」
「不好意思，你們店還沒關門吧？」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真智子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他突然闖進了並木食堂。那個人還是殺害你姐姐的嫌疑人。」
「《金銀島》。」夏美看了看節目單，回答道。
等到祐太郎和真智子回到店裡，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見二ｈttps://ｒｅad•99ｃｓｗ.com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夏美不禁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然而詢問后真智子卻表示「最後好像也沒什麼事」。
「應該不會有錯，是我偶然間聽到警察說的。」
湯川一臉不解地望向夏美。「什麼意思？」
下午六點過後，戶島、新倉夫婦和智也等幾位熟客也來到了店裡，大家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巡遊的話題。據他們所說，最後獲勝的正是《阿爾卑斯山的少女》那支隊伍。夏美聽到之後望向了湯川，只見對方也在看著自己，還一臉滿足地喝起了啤酒。
「沒事，我這就點菜。」
既然無法定罪，他至少也應該走得遠遠的，讓她永遠都不要再想起他的存在。這便是夏美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湯川接過椅子，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你這個主意不錯，能坐著看確實再好不過了。」
年輕人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夏美沒有聽清他後面說了些什麼。
「對於餐飲行業來說，食物中毒畢竟事關重大啊。」說完，湯川豎起了手指，「先來瓶啤酒吧，再來個……」
「今年呢？」
湯川站在椅子上，正在用手機不停地拍照。他滿臉認真，樣子看起來頗為搞笑。
夏美皺著眉頭，滿臉困惑。她對於那場演出沒有任何印象。
店內的客人同樣絡繹不絕。從他們的對話得知，這些客人都有自己想看的隊伍，他們也都是看完了表演才過來吃飯的，不少人甚至在中午就點上了啤酒。
「這人叫什麼名字？」
「太好看了。」湯川在夏美旁邊說道，「比我想象中還要有趣。」
「緊挨著馬路兩邊的地方肯定沒位子了，畢竟巡遊可是一年比一年更熱鬧的，而且還沒全部結束的時候，照片就已經被人發到網上了。為了能佔到最佳角度的位子拍照，據說還有人前一天晚上就在這邊過夜呢。」
「什麼？！真的嗎？」宮澤麻耶高聲道。
一番激戰之後，演員們開始繼續向前行進，其中有人不停地喘著粗氣。身穿沉重的道具服裝，又經歷了一場打鬥，想來他們的運動量確實不小。
「那我就回去找教授了啊。」將客人的訂單告訴廚房裡的真智子之後，夏美打了聲招呼，走出了店門。
「也對。」
「沒有。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前來觀看巡遊的人也越聚越多，其中還有很多人盛裝打扮了一番，因為官方網站上特別寫明，熱烈歡迎大家扮裝前來。此外，還有人穿上了專業扮裝的行頭，正在進行即興的寫|真拍攝。
「喂？」夏美按下了接聽鍵。
湯川不解地皺了皺眉。「什麼意思？」
「就是最後進來的那位女客人，有點胖的那個。」
「那可真是糟糕。你還是趕緊走吧，這兩把椅子我一會兒幫你拿回去。」
「不好意思啊教授，我要先回店裡了。」恰逢扮裝隊伍的移動音響車正要經過，夏美只得大聲喊道，「兩點以前，我再過來！」
剛一出店門，二人就差點和一個舉著照相機的男子撞了個滿懷。雖然這附近的街道還算比較寬闊，但由於道路兩旁已經聚集了不少遊客，供人通行的地方變窄了很多。
下午一點半是午餐的打烊時間。夏美本想著在這之後就去找湯川，結果沒想到臨近打烊的時候又進來了一位客人。這是一名身材微微發福的中年女子，看上去似乎是一個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