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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新田和能勢相對無言,同時點了點頭。
「您太謙虛了,我總想一睹您的風采,但苦於沒有機會,因為總是深夜才來拜訪。」
能勢拿出罐裝雞尾酒,放在新田面前。
新田馬上回頭,發現能勢一臉抱歉地站在身後:「打擾你們了嗎?」
「不過,」能勢稍稍降低了音調,「有人匿名提供線索的那件事你知道了嗎?」
「沒錯。」能勢眯眼喝了一口啤酒,又認真地看向新田。
「今天有什麼收穫?」
「來吧來吧,因為是最後一晚了,我特意多買了些,正好。」能勢又遞了一罐雞尾酒給她。
「是吧?沒人能贏過我。」
「我也是。不過佔據你大腦的不是案件罷了。」
「深夜?還總是?」山岸尚美眨了好幾次眼,看著新田和能勢問道,「難道您二位每晚都在這裏見面嗎?」
「拜託了。」新田感受到了能勢犀利的目光。
能勢又說,那個男人的名字是野上陽太,比被害人大一歲。
新田剛想偷偷看一下電腦,山岸尚美卻啪的一下合上了電腦屏幕:「沒錯。」
山岸尚美看著新田,搖頭說:「我不這麼認為,所以很煩惱。」
「見到了,今天傍晚的時候。時機不等人嘛。噢,現在已經是凌晨了,應該說是昨天傍晚。」
「在糾結嗎?」
「小時候沒有夢到過嗎?輕輕一跳就能飛得很高,而且遲遲不會落下來。揮揮手腳還會像小鳥一樣飛起來。」
山岸尚美的酒剛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查到了。是被害人常去的一家畫具店的店員。」
「為什麼?」
「跟和泉春菜的男性風格打扮有相同之處啊。」
「我來簡單介紹一下事情的經過。」
淡然地說出重大的事情,正是能勢的特點。
「我試著跟他確認過,他好像不知道。他是聽我說了才知道的,說是之前警察也沒問過他這個問題。他還問了我很多次,問被害人是不是真有那麼多蘿莉裝,甚至到最後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他說,室瀨雖然喜歡畫繪本,喜歡想一些童話一樣的故事,但她本人的著裝風格並不是那樣的。相反,她的裝束以褲裝為主,妝很淡,頭髮也是短髮。」
山岸尚美面色沉重,點點頭:「這不符合與丈夫一起出遊的妻子的行為。」
新田將雞尾酒一飲而盡,把空易拉罐捏扁,小聲說道:「滑雪的跳躍。」
「謝謝,你可能又為我們提供了一條線索。」
山岸尚美看著地面,表情有些迷茫,接著又看向新田。
「完全不介意,」尚美衝著能勢笑了笑,「好久不見,聽新田先生說您高陞了。」
「起碼沒有惹客人生氣嘛。不僅如此,還成功地打動了仲根女士。讓別人感到自在也是天生的才能之一。」
「啊,」新田點頭說道,「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經常夢見,不過最近沒有了。」
「嗯……說的也是。」
山岸尚美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在新田看來,她並沒有生氣,只是心裏的某個開關突然打開了。
「哎?」
「案件還是交給你處理吧。當然,如果有我能幫得上九九藏書忙的,儘管開口。」
「這是我們酒店的傳統,喜歡把當地人和外地人融合起來。」
「說是會告訴我們兇手在晚會上的裝扮,讓我們等著。又在裝模作樣,要是知道兇手的裝扮,直接告訴我們不就得了。」
「是吧。不過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辦法回頭了,只能想想還有什麼好辦法……」山岸尚美話說到一半,看了一眼新田身後,驚訝地喊出了聲音。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尚美微笑著,「男人一般不會想到女人出軌,對於這一點我也一直覺得很奇怪。」
「沒關係,我不喝。」
能勢打開筆記本,豎起食指。
「還在工作嗎?」新田邊說邊走近她。
「太榮幸了,你還記得。」
「不,」新田把頭擺向一邊,「太有可能了。」新田看向山岸尚美:「謝謝你提供了很重要的信息,了不起。」
「比如說,」能勢把目光落到筆記本上,「首先,他不知道她的住處。」
「新田先生,你最近做過跳躍的夢嗎?」
「不過,可以再順便請教一個問題嗎?被害人收集蘿莉風格的衣服,會是男人的影響嗎?」
「莫非,你見到他了?」
「啊……新田先生可能不是的。」
「特意從日本調人嗎?當地不是也有很多日本人?」
「這……嗯……確實是。」山岸尚美感到困惑的同時,臉上漸漸浮現出好奇的神情。
「她戴著一張『面具』——和丈夫外出旅行的幸福妻子。」
「高端?」山岸尚美詫異地瞪圓了眼睛,「您這是哪兒聽來的,我才是被使喚得更多了呢。」
「一想到明天的事,我就靜不下心來。」山岸尚美兩隻手揉著太陽穴。
新田轉向尚美,解釋了事情的原委。原來,他假設這次的殺人案件是一連串殺人案件中的一環,拜託能勢調查過去的未破案件中是否有類似案件。結果發現,「觸電死亡」和「蘿莉」這兩個關鍵詞,與三年半之前發生的一起案件似乎有聯繫——死者的特徵和案件的情況都十分相像。
「跳躍?」
「也就是說,即使她對設計了『長腿叔叔作戰計劃』的男人感興趣,也不一定願意單獨與他見面。」
「野上他對案件怎麼說?」
會議結束后,除了新田以外,所有人都回到了久松警察署里的休息室。今晚大概是他們在那兒睡的最後一個夜晚了。
「野上沒去過被害人的住處……所以,他應該也不知道那屋裡有一堆蘿莉裝吧?」
「那還真是簡單,只要祈禱就可以的話。」
「正是。」
「性關係呢?」
「滑雪時的跳躍看起來是在高空飛舞,實際上卻是在向下跳。起跳的跳台是負角度的。」
「所以我認為,追求高度並不是跳躍的全部。」
「這樣啊,真是個升職的好機會。我覺得不錯,你看呢?」
「山岸小姐,這是因為男人都是樂觀的動物,」能勢說,「覺得自己很有能耐,想不到妻子或女朋友會出軌。」
「哪來的高陞啊,只是被使喚得更多了而已。倒是山岸小姐真是厲害,九九藏書已經在高端的禮賓台工作了。」
「不是這個意思……」尚美停下了,似乎在暗示什麼。
「也是為了調節心情。」能勢把一袋子東西放在桌上,可以隱約看到裏面的罐裝啤酒、雞尾酒和小零食。
能勢說,死者的姓名是室瀨亞實,26歲,籍貫岐阜縣,一邊在稅務所工作,一邊在學習成為一名繪本畫家。
「山岸小姐喝雞尾酒嗎?要麼就只有啤酒了。」
「那個姓野上的年輕人說,他跟室瀨交往有兩個月左右,一起看看電影、吃吃飯什麼的。」
「那個『長腿叔叔作戰計劃』不是挺順利的嘛。接下來只需要告訴那個女人——之前所說的酒店特別活動都是一個男人設計的,他希望和你單獨見個面——不就可以了嘛。對方也沒有同伴,我覺得能成。」
「我很滿意,氣候適宜,風景迷人。不過那時我還是個中學生,很多事不大懂。」新田回憶著遙遠的過去,又突然回過神來,「為什麼問這個?」
「一定一定,今天辛苦了,晚安。」
「可能是舉報者不到那一刻也不知道吧。不過真是這樣的話,既然兇手變了裝,他又怎麼知道那就是兇手呢?」
新田靠在椅背上,蹺起二郎腿:「這麼看,可能真的有難度。」
「很難判斷。和泉春菜這件案子里,有個男人進出她的住處。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也是那個男人的,那個男人現在是最有嫌疑的人。如果三年半以前那件案子的兇手也是他,那動機是什麼?他和死者是什麼關係?室瀨亞實的男朋友不是野上嗎……」
不過尚美繼續說道:「如果是蘿莉裝的話,還是需要動力的。」
「嗯,沒關係的,」能勢用力點了點頭,「在這個案子上,女性的看法非常重要。而且這次沒有報告上司,是我和新田兩人的調查行動。所以,請山岸小姐務必提供一些寶貴的意見。」
「原來是這樣。」新田附和著,想繼續問尚美是不是也一樣,但還是忍住了。
新田沒有回答,而是舉起雞尾酒向能勢致意。
聽了新田的問題,能勢默不作聲,只是大口大口地喝著啤酒,然後把酒放在一旁,慢慢把手揣進口袋裡。在這期間,他沒有看新田一眼。
「逃避?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也會逃避?」
「那就拜託你了。不過,你煩心的還是那個謎一樣的女人吧?」
「儀式感?」
「我準備調出室瀨亞實公寓的監控錄像看一看,如果同一人作案,那麼在我們收集的監控錄像里,肯定會有同一個人出現。」
「線下會嗎?就是那種真人在現實中湊到一起見面的聚會。」
「晚安。」山岸尚美抬起頭,慢慢轉身向門外走去。
山岸尚美一瞬間露出吃驚的神情,但很快轉為漂亮的微笑。她將雙手放在身前,恭敬地低下頭:「太榮幸了,隨時歡迎光臨。」
新田又看向能勢:「然後,你發現了什麼?」
「雖然他問了室瀨離她家最近的車站是哪一站,但是室瀨並沒有告訴他她家的確切位置。當然他也沒去過室瀨家。雖然他曾經https://read.99csw.com跟她說過想去她那兒玩,但是被她拒絕了,說家裡太亂不想給他看。這些內容在案件的卷宗里也有記錄。我去查過室瀨住的公寓一個月以內的監控錄像,發現並沒有跟野上體形吻合的人。」
「比那個稍微管點兒用。剛才我不是說,被害人想要成為一名繪本畫家嘛。現在有那種網站,可以讓畫手上傳自己的作品,然後互相評論。被害人也是活躍用戶。她跟在那個網站上認識的人好像聯繫還挺多的。」
「為什麼調查出現了困難呢?」
山岸尚美沒有立即作答,而是輕咬著嘴唇,內心的情緒一目了然。
「新田先生曾到過洛杉磯吧。」
「既然這樣……」山岸尚美原本已經要站起來,結果又坐回椅子上。
「之前說過了,兩名死者都是獨居的女性。後來我又調查出了她們的一些詳細情況。」
「不好意思,」山岸尚美說,「好像在聊工作的話題,那我就先……」
能勢咧著嘴,擺擺手走了過來。
「不過我在她的消息記錄里發現了一個重要的人物,是剛跟她開始交往的一個男人。」
「那只是因為新田先生不懂女人而已。」
「就是你之前說的社交網站嗎?」新田的聲音里透著一些失望,因為這種虛無的人際關係在調查中基本幫不上什麼忙。
「不會嗎?」
新田驚訝得眼珠都要掉出來了。著實讓人意外。
「也就是說,他是清白的……」
「他只說了覺得很震驚、受到了打擊之類的,但是沒有任何線索。他跟室瀨見面的時候只是談論未來的夢想,所以,可以說,在很多方面他並不了解室瀨亞實。對了,野上的夢想是當個畫家。」
「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了嗎?」
能勢和往常一樣拿了一罐啤酒,三人互相道著「辛苦了」,各自拉開了拉環。深夜的辦公室里回蕩著碳酸跳躍的聲音。
新田在她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幫我們祈禱吧,祝我們能順利抓到兇手。」
「新田先生即便不當警察也很成功,像現在,酒店的工作也能勝任啊。」
新田打了一個響指,然後指向能勢:「辦事真利落。那你問到了什麼?」
山岸尚美呆在原地,露出一絲苦笑。
「這個上次也說過,她是在浴室觸電身亡的,血液里查出了安眠藥的成分。發現遺體的是她工作單位的同事。因為她無故曠工好幾天,覺得有點兒奇怪去她家裡看了一趟,這才發現。當時屋門是上鎖的。」
「不好意思,」新田馬上道歉,「剛剛真是班門弄斧了。」
「沒有沒有。」新田一臉認真地搖著頭。
新田察覺到,山岸尚美的身體稍微晃動了一下。可能是問題問得太露骨了吧。雖然可能讓人不舒服,但又不得不問,因為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
「你真是天生當警察的料。」山岸尚美若有所思地說道。
「如果兩位叫仲根的客人真如新田先生您一開始猜測的,是婚外戀的關係……仲根女士的同伴是有婦之夫,白天只有她一人留在酒店,我也覺得肯定能成。關鍵是現在情況有https://read.99csw.com變,如果仲根女士只是在一個人扮演一對夫妻,那難度就大了。她可是一個人點了雙人晚餐,代表她無論如何都要讓人覺得她是和丈夫在一起的。」
「如果你有時間,希望你也一起聽一聽。沒關係吧,能勢?」
「說出來聽聽,是三年半前的那件蘿莉殺人案嗎?」
「什麼動力?」
「還真是直截了當啊。原因是我們沒能掌握被害人的全部人際關係。在稅務所里,她一直是對著電腦工作,基本上不太和人說話,所以也沒有太親近的同事。但她也不是完全不和人來往,反而跟一些人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只不過,是在網上。」
「這我聽說過。」
「是的,而且她根本不願意摘下『面具』。」
「聽說了,匿名舉報熱線又接到了電話。」
「那……我可以喝一罐雞尾酒嗎?」山岸尚美弱弱地問道。
「喝一點兒吧,也算陪陪我倆,」新田說,「你不是喜歡喝酒的嗎?」
「那是什麼意思?」
能勢向山岸尚美問候新年好,然後走出房間。
「啊……」
「我也這麼覺得。」能勢合上了筆記本,「從野上那裡問到的就是這些。你怎麼想?三年半以前的那件案子和這次的兇手是同一個人嗎?」
幹練的酒店女員工把易拉罐放在桌上,偏著頭。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幸福的動物呢。」
「雖然都是搜查一科的人,但主管的工作不一樣,見面還是很麻煩的,」新田解釋道,「因為要顧及各自上司的感受,沒辦法,只能偷偷約在這兒交換信息。」
新田今年的最後一覺還是在住宿部辦公室旁邊的休息室解決。他到辦公室看了看,發現只有山岸尚美一個人對著電腦。
「這個還不能確定。不過從調查記錄看,那些從網站上認識的人好像並沒有作案嫌疑。」
「野上不是從來都沒進過她的房間?房間太亂只是個借口,實際上是不想讓野上看出房間里有其他男人的痕迹,難道不是這樣嗎?也就是說,女方腳踏兩隻船。」
「當然,偵查員問過野上話,卷宗里也有問話記錄。不過我想比起看記錄,當面問他本人會更快一點兒,所以就去了趟他工作的畫具店,發現他還在那兒工作。」
「難道不是三角戀嗎?」山岸尚美淡淡地說。
「太奇怪了,完全不能理解舉報者的意圖。」能勢將罐里的啤酒一飲而盡,看了看表,「啊,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我先回去了。哦不對,是你們二位繼續,就像剛才那樣,我不打擾了。」能勢戴上毛線帽,披上羽絨夾克:「新田,明天就是一決勝負的日子了,我們各自加油吧。」
「對,是清白的。」能勢的表情十分正經,「所以偵查員也排除了野上的嫌疑。」
「我在考慮調動的事情,而且是美國。我們公司在洛杉磯的酒店裝修之後重新開業,急需日本員工。」
「還真是不好說,因人而異吧。如果她深愛著那個男人,應該不會拒絕男人喜歡的裝扮。退一步說,女人原本就嚮往著與自己性格不太一樣的打扮。」
「非要這麼說的話,read•99csw•com你也有當警察的天分,剛才那一番推理就很精彩。」
新田輕輕晃了晃身體,笑著說:「還不是整天惹氏原生氣?」
原本面無表情的能勢嘴角鬆弛下來,彷彿皮球泄了氣一般:「現在還說不好。」
「看你這沉重的架勢,肯定是查到了什麼。」新田盯著這位「非主流」刑警的臉。
新田哼了一聲。
「哪有,」新田看向山岸尚美,「你也不介意吧。」
「不過話說回來,日本人真是奇怪,在跨年夜開化裝晚會。我看過美國人的晚會,因為是在萬聖節,也不覺得有什麼。」
「我也是,長大了之後就再也沒做過這樣的夢了。可這真的是好事嗎?我覺得,那個夢代表我們還想去更高的地方,不再夢見證明我們開始安於現狀,是我想多了嗎?」
「一般的成年女性還是會有點兒抗拒,所以要有一個克服抗拒心的理由。最好的理由就是儀式感。」
新田回頭看著她:「三角戀?」
「有可能,」能勢說,「正因為野上這個年輕人的存在,警方便放棄了調查死者的戀愛關係這條線。事實上或許還有與死者交集更多的男人。」
儀式感——這個詞觸動了新田大腦的某根神經。之前他曾想象過,在打扮成少女的被害人身邊的會是什麼樣的男人,可苦苦思索也沒得到答案。不過,如果是參加活動的話,情況就不同了。
「是。」尚美小聲答道。
雖然有不少約會網站上認識的人在現實見面中殺人的案例,可要把這種事情和繪本交流網站聯繫起來,還真是挺難的。
「會是這次的兇手嗎?」
新田清楚地記得,上個案子結束后曾和她一起吃過飯,兩人喝完香檳又各自喝光了一瓶干白,她酒量相當不錯。
「我才剛剛找到禮賓台工作的樂趣,始終感覺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不過也感覺自己一直在逃避……」
「那兒怎麼樣?」
「雖然野上沒有明說,但是他承認,被害人室瀨亞實曾經去過他住的地方兩次。大概是有過的。」
「不,我很受啟發,」尚美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站了起來,「我得走了,抱歉打擾了這麼久。」
「三年半前的那名死者和這起案件的死者,家裡都有大量的蘿莉裝。怎麼樣,是不是有點兒興趣了?」
真的假的。新田驚訝地感嘆,然後舒展了一下背部。旁邊的山岸尚美也十分驚訝。
「在很多方面並不了解她……比如說?」
「如果是在活動上,抗拒心就會減輕許多。比如萬聖節、我們酒店的跨年晚會都是很好的機會。你參加過一次就知道了,客人們的裝扮真的很大胆。我總是能感到人類與生俱來的、對變身的渴望。」
「沒有,其實這是你工作的地方,不過我還有話要說——」新田補充道,「如果你真決定要去洛杉磯,請務必在出發前聯繫我,我想趁你還在這裏工作的時候來住一晚。」
對於新田的挑釁,山岸尚美沒有正面回應。
新田喝著雞尾酒,不經意地看著牆壁。牆上貼著跨年晚會的宣傳海報。
「如果真如你所說,我也在安於現狀呢。」
「能幫上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