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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之夜 5

假面之夜

5

「餐廳……嗎?」
穗積理沙答應著從包里掏出了照片。尚美看了照片后,點了點頭。說道:「正如我剛才說過的,十月三號,我沒有見到過照片上的男性。但是,這位男性那天很有可能住在我們酒店。」
「那位女警官啊,還沒有離開呢。不僅向酒店員工詢問,連客人都問呢。只要被她知道是我們酒店的常客,就拿出那張照片,問客人有沒有見過照片里的人。」
「你知道我對螃蟹過敏嗎?」
「這樣啊,說得也是啊。剩下的只能靠我們自己去查明了。」穗積理沙失望也撓著頭說。
「這怎麼行呢,命令你過來的是男性嗎?」
「實際上我們正在調查一起案件。到貴酒店來是想查查案件中相關的一個人十月三號是否住在這裏。希望你們能協助我們的調查。」女性警官像是讀文章似的沒有任何停頓、語調也沒有任何變化地說完了上面的一段話。
尚美彎下腰,單膝跪在地板上,對穗積說道:「我想問問,剛才照片上的那位男性他自己說十月三號曾經住在這裏嗎?」
「是的,那個時候,我問您有沒有什麼不喜歡的食材時,您告訴過我您對螃蟹過敏。」
尚美又返回了前台環視了大堂一圈,發現了穗積理沙的身影。她坐在沙發上,上半身向後仰著,好像是在打盹兒。
「您還記得我,真是太榮幸了。」尚美微微鞠躬向老人表示了感謝。
「我覺得那兩個人那天應該是第一次見面。」
「知道了,多謝。」
「玫瑰?」
老人眨著眼睛,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尚美。
「那麼,入住和退房的手續,都是他的同伴辦理的吧?」
「明天上午還有搜查會議要參加。不過,化妝可以在新幹線上解決。」穗積說著開始用自己的左拳敲打右邊的肩膀。好像是右邊的肩膀有些酸痛。
尚美拿起了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男人,留著一點鬍子。
「你們還是通過正式的搜查行動去證實吧,這樣才是最妥當的。但是,穗積小姐,請無論如何都不要忘記我們剛才的約定。把照片上的男性和玫瑰香氣的女士聯繫到一起,這些只是我的想象推測。把我的話當作證詞,結果萬一證明是錯誤的,那麼我們酒店的信用就要掃地了。即使我的想象是對的,但是和案件無關,那麼我就是嚴重侵害了客人的隱私,並且違反了保密守則。」
「三號,沒有見過這個人。」尚美把照片放回桌子上。
「你好像很疲憊呢。」
「做一位女警察,辛苦的地方看來很多啊。」
「主要的工作內容是什麼?」
「欸?」穗積理沙顯然對此毫無準備,顯得一臉茫然,問道,「是什麼事情呢?」
「關於這個人,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
「今天打算住在大阪嗎?」
「但是現實是很殘酷的,」穗積理沙忽然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地說,「現在,我只能給男性警官做輔助工作。重要的工作是不會交給我的。」
「沒有了,就這些。」
尚美從前台的一側走出來,朝著穗積走過去。「穗積小姐。」尚美來到她身邊,叫了一聲。可是穗積似乎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明白了。」
「承蒙誇獎。實際上那一天,那位女性也入住了我們酒店。入住手續是我辦理的,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因為她身上散發著一股玫瑰的香味。」
聽了她的回答,尚美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禁開始想象穗積小時候的樣子,應該跟現在差別不大吧。
「已經可以了嗎?」吉村開口問道,「這個時間應該比較忙了,可以的話就讓山岸回到工作崗位去吧。」
「這位客人,」尚美從旁邊叫住了老人,「上海大閘蟹,沒有關係嗎?」
「真的嗎?他是用真名辦理入住的嗎九九藏書?他的名字叫作南原定之。」
「也許會對你有所幫助。可是在此之前,我們之間也必須做一個約定。」
尚美點著頭說:「上次您入住的時候得知的。」
「是啊。但是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我已經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了,而你還記得那麼清楚。真是了不起。」
「怎麼樣?」穗積理沙問道。
「這個我一會兒跟你解釋,你先跟我過來吧。」尚美說著站了起來,朝著電梯間的方向走去。穗積理沙也一臉迷惑地跟在了後面。
「是這樣啊。」
「倒不是命令,提出這個想法的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男刑警。以精英自居,而且自信心超強……不過,他頭腦確實很聰明。」
尚美向後移動了一下身體,說道:「這個可不行……」
對於尚美的提案,老人顯然動心了。
老人眉頭緊鎖地說:「這字太小了我看不清,這家餐廳叫什麼?」
「不用了,沒關係的。我訂了住宿的地方,是比這裏便宜很多的商務酒店。」
「我知道了。要找中餐廳是吧?」田代一邊確認,一邊拿起了旁邊的文件夾,裏面記錄著酒店附近餐飲店的名單。田代展開文件夾,放到老人面前,問道:「您覺得這家餐廳怎麼樣?」
「第一班車,那很辛苦呢。」
穗積理沙帶著迷惑的神色聽著尚美的敘述。她一定是還沒想明白,這些和自己的調查有什麼關聯。
「果然如此,」也許是因為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答案,穗積理沙也沒有特別表現出失望沮喪的情緒,又拿起了照片,確認道,「大家都說沒有見過這個人,是吧?」
「也有些道理。不過,如果是事先約定的密會,就不會去酒吧了吧?」
「基本上是這樣的。如果沒有什麼客人時,我會回到後面的辦公室。」
老人有些不耐煩地搖了搖頭說:「這個我知道。上次入住這裏的時候已經去過那裡了。所以這次想去一家不一樣的,快點幫我找啊。」
「吃晚飯的餐廳。我跟我兒子兒媳倆約好了要一起吃晚飯。幫我找間酒店附近的好吃的餐廳,最好是中華料理。」
「沒有必要撒謊。被問到什麼如實回答就可以了。不過也注意不要多嘴,更不能透露客人的隱私。」
尚美回到前台,開始為客人辦理入住手續等業務。客人陸陸續續到達酒店,期間沒有出現什麼突發|情況,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最關鍵的問題我好像還沒有說呢。我認為十月三號那天他很有可能入住了我們酒店。我的理由是,雖然我多次說過那天沒有見過這位男性,但是那位女士,十月三號確實住在這裏。」
穗積理沙似乎被尚美的氣勢壓倒了,向後挪了挪身體,不住地眨著眼睛,最後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跟你約定。今天我從山岸小姐你那裡聽到的內容,絕對不告訴任何人。」
穗積理沙邊點頭邊準備將照片收回包里。但是就在放入前的一瞬間,穗積理沙發出了「咦」的一聲,將目光投向了尚美,問道:「你剛才說十月三號沒看見,那麼在其他時間你曾經見過他嗎?」
「那位散發玫瑰香氣的女士,能告訴我她的名字嗎?」
穗積理沙低下了頭,雙手合十做請求狀,對尚美說道:「我知道。在工作上的立場來說,你是不能夠透露客人的姓名的。但是,為了能夠逮捕到真正的犯人,無論如何拜託了。就是這樣。我從山岸小姐這裏聽到的話,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穗積保持著請求的姿勢,連續行了幾個禮。
尚美嘆了一口氣,說道:「那我就相信你的話。剛才那張照片,能再讓我看看嗎?」
尚美嘆了口氣說:「請抬起頭,你這樣做也是沒有用的。記住經常入住的客人的名字尚且不容易,對於只辦理https://read•99csw•com過一次手續的客人,想要全部記住他們的名字是不可能的。」
「不是,不會總是這樣……我們只是觀察著客人的樣子,想著怎樣才能為他們提供更好的服務。」
「是從下午五點開始上班,晚上十點和夜班的人進行交接。」
「我知道的。我們之間的約定我一定會遵守。也不會把山岸小姐的名字說出去的,請放心。」穗積理沙充滿自信地拍著胸脯說。
「三號……」
「十月三號,山岸你好像是晚班——是吧?」對於吉村的問題,尚美點頭稱是。
進入房間,雙方面對面時,尚美更吃驚了。對面的這位女性,怎麼看都像是比尚美還要年輕。還長著一張可愛的圓臉,一點都不像警察。
穗積理沙的眼睛明顯瞪大了一圈,問道:「是那位身上有玫瑰花香的女士嗎?」
「酒吧?」
「不好意思。我覺得那位警察特意從東京趕過來,如果沒有任何收穫的話多少有些可憐。」
老人的心情由陰轉晴,微笑著離開了。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田代對尚美感謝道:「真是幫大忙了。不過山岸前輩,你真的太厲害了。如果是我,可沒有自信能夠記得兩個月之前的客人的樣子。」
「也許是這樣吧。」尚美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內心深處對吉村的說法還是不能完全認同。只是如實回答被問到的問題,對方沒有問到的就緘口不言,這樣做真的對嗎?
「哪裡的話。是我們考慮不周在先,實在是非常抱歉。那麼您吃完晚飯回酒店時,請順便到前台來,我們給您準備好新房間的房卡。」
「一邊看著客人的樣子,心裏一邊想著自己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呢?而他們又對自己有什麼樣的期待呢?這樣做的話就能記住了。」
「接下來就是我的想象了,」尚美說,「中間的細節雖然不清楚,但是女士去了男性的房間。然後使用了房間里的毛巾。這就使毛巾上沾有了她的味道,然後男性又不小心把毛巾混進了自己的行李中。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吧。」
尚美瞬間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對於提前預訂的客人的房間分配,一般來說在前一天就會大致分好。新人田代恐怕就是按照前一天的分配給老人安排了房間。但是,前台接待員需要的正是隨機應變的靈活性。
「使用香水的人不少,可是香味穿過前台還能被聞到的就很稀有了。但是絕不是令人討厭的味道,是一種優雅的香氣。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和她說了幾句。」
「男性的賬單明細中,顯示了他在酒店的空中酒吧里有過消費。我記得當時他在酒吧的消費金額很高,對於一個人來說,多少有些不合理。而且,他還叫了客房服務,點了一瓶香檳。香檳這種酒可不適合一個人喝。所以我推測,兩人應該是在酒吧里認識的,隨後女士去了男性的房間,兩個人又叫了一瓶香檳繼續喝。」
「啊,」穗積發出一聲驚呼,打斷了尚美的話,「剛才說的……就是這個男人吧。」穗積看向手中的照片。
本來面帶笑容的田代,笑容頓時僵住了。「請問房間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說兩人之間是那種關係,然後在這間酒店秘密約會嘍。」對於穗積理沙的猜測,尚美歪著頭說:「這種可能性也存在,但我感覺不是這樣。」
「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客人,關於房間的事情……」尚美趁著田代打電話預約的時候,對老人說道,「吃完晚飯後,誰都不想長時間地走路,所以還是給您換到靠近電梯的房間吧。您剛才說行李已經打開了,如果說我們可以碰您的東西的話,在您吃完晚飯回來之前,我們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移到新的房間的。」
「那裡倒是很近。就決read.99csw.com定去那裡吧。幫我預約一下,三個成人。」
「既然能把調查交給那樣一個小姑娘,沒有收穫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可能沒有必要為她擔心。」
「喂,」老人瞪著田代說,「那個房間是怎麼回事啊?」
田代說出了餐廳的名稱,並說明了大概的位置。
「但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哦,居然記得如此清楚,真是太厲害了。」
「在這個時節,那家餐廳推出的所有套餐,都是以上海大閘蟹作為主打菜品的。當然了,也可以要求他們把主打菜品換成別的食材,但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麼不嘗試一下以其他菜品聞名的中華料理店呢?比如說招牌菜是魚翅或者是北京烤鴨的餐廳。」
尚美沒有說謊。即使是那位身上散發著玫瑰香氣的女士,在仔細查看她的賬單的時候,也只是瞥了一眼她的名字。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嗯……」穗積理沙先思考了一下,「用一句話說,就是想懲罰所有的壞人。我可是非常喜歡水兵月的。」
「上一次,」老人一邊說著一邊回想起上次入住時發生的事情,「哦,對了,上次是你幫我們預約的餐廳。」
「當時我在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提出了想預約酒店裡的中餐廳,你當時立刻就幫我打了電話。」
「我想要和你約定的事情,並不是別的。就是我接下來對你說的話,將來不可以作為正式的證詞。也就是說,這些只是我的想象,並沒有作為證詞使用的價值。不僅如此,我這樣做,可以說是對入住我們酒店的客人的一種嚴重的背叛。但是我看到了穗積小姐你如此的認真拚命,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才想告訴你一些事情。怎麼樣?你能遵守我要求的約定嗎?」
尚美又將頭轉回穗積理沙的方向,靠近她說:「有些話想告訴你,能跟我過來一趟嗎?」
「你說得對。一個對螃蟹過敏的人,沒有必要選擇以螃蟹聞名的餐廳。還是換個地方吧,你有什麼好推薦的嗎?」
「你是說……螃蟹嗎?」
女性說自己叫穗積理沙,隸屬八王子南警署的生活安全課。
看來是和一位女性一起。
「那麼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前台嗎?」
「還有其他的嗎?」
從酒店的電梯間里,走出了一位老人,他拄著拐杖朝前台走來。尚美還記得他應該是一小時之前辦理的入住手續。為老人辦理入住手續的,是現在正站在尚美身邊的新人接待員,名叫田代。
穗積點著頭說:「嗯,上面跟我說讓我坐明早的第一班車回去。」
「山岸,能來一下嗎?」
「真不好意思,在這裏睡著了。」穗積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梳理自己亂糟糟的頭髮。
吉村故意咳嗽了兩聲,目光也投向了尚美。他好像意識到尚美要說些多餘的話了。尚美看著吉村,微微點了下頭,轉而看著穗積理沙,說道:「要是更早之前的話,我見過一個和照片里的人十分相像的客人,」尚美的言辭選擇很慎重,「那是在我們酒店開業之後一個月左右,我曾經見過這樣一個人。」
「算了,我的行李已經拆開了。換房間太麻煩。比起這個,幫我找家餐廳。」
「晚班的意思是?」穗積理沙掏出了紙筆,做好了記錄的準備。
真是太遲鈍了,尚美在心裏吐槽道。她這個樣子,能當警察嗎?
「問題大了。你故意把我的房間安排在走廊的盡頭到底是什麼意思?」老人厲聲問道。
「真是不好意思,名字我就記不住了。」
尚美心想,這個回答的方式可是有點難。實際上她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嗯,那倒是。不過我也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才選擇這一行的。」
「是這樣啊。」田代嘴裏答應著,臉上的表情卻一臉迷惑。
雖然老人的步伐很緩九-九-藏-書慢,但是觀察一下他的表情,就會發現他的心裏並不平靜。果然,老人板著一張臉徑直朝前台走來。
「好像是。不過對方也不肯說具體的內容。目前就是在詢問十月三號的事情。」
「那個人,現在在哪裡呢?」
「第二天早上,發生了一件有些特別的事情。有一位男性在辦理完退房手續后,發現自己不小心把酒店房間里的毛巾裝到了包里,於是把毛巾還給了我。」
「那也就是說……」穗積理沙瞪圓了雙眼,嘴巴像鯉魚吃魚食一樣成了O字型。
「這樣啊,但是,如果是假借工作之名來大阪的話,不真的預訂一個房間就拿不到發票,而且不用真名也不行吧。」
「承蒙誇獎了。」
尚美想,還是在問那個問題吧。也就是「十月三號那天,有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穗積理沙問過了其他的服務員和門童之後,乘坐扶梯向上一層走去。上面一層設有餐廳和商店,她應該是打算去問問那裡的服務人員吧。
「他是一個人嗎?」
「穗積小姐,你為什麼想要成為一名警察呢?」
「嗯,他本人是這麼說的。」
「是的,當時是我接過了毛巾,那個時候,我暗暗地大吃了一驚。原因是,那條毛巾上散發著玫瑰的香味。一定沒錯,和那位女士身上散發的味道是一樣的。」
「這個嘛……」尚美歪著頭回想起來,「他在辦理退房的時候,我和他聊了幾句。他好像是前一天入住的,離開的時候不小心把酒店的物品——一條毛巾裝到了自己的手提包里,因此我們交談過。那條毛巾最後交給了我,也是我返還給客房服務人員的。因為發生了這樣一個小插曲,所以我才記得這個人。」
「如果你想休息一下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員工休息室。」
尚美覺得這種情況是可以想象的,職業女性的敵人無處不在。
「啊,好的……已經可以了。感謝你們的配合。」
尚美不由得緊張起來,「難道是發生什麼案件了嗎?」
「為什麼呢?」
「為什麼這麼說呢?」
「七月十號發生的事情我已經清楚了。問題是十月三號,這位男性有沒有來過這裏?」穗積再次拿出了照片。
「主要是為客人辦理入住手續。還有一些在白天使用房間的客人的退房手續。」
「為了說明這個理由,有必要先跟你說說這位男性上一次住在這裏時發生的事情。」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的。」
「不是這樣是指?」
「如果是中餐廳的話,本酒店的三層就有一間……」
「不好意思,一會兒能跟我一起去一趟接待室嗎?」
「那好吧。」穗積理沙一臉遺憾地垂下了眉頭。看著她的樣子,尚美覺得實在是很可憐。可是酒店工作者就是酒店工作者,絕對不能打破規則。
「欸……」穗積感嘆了一聲之後,眼睛直直地盯著尚美。
「雖然前面已經說過了,但十月三號沒有見過這個人。」
「好的,這一點我很清楚。」尚美乾脆地回答道。
「是這樣啊,還真是有韌性呢。」
尚美點了點頭,又回頭確認了一下前台的情況。目前前台只有一個新人接待員在那裡,完全沒有注意到尚美和穗積兩個人。
穗積理沙從放在腋下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到了尚美的面前。接著問道:「十月三號,照片上的人有沒有來過酒店?」
田代驚慌失措地低頭道歉:「非常抱歉。現在馬上為您更換房間,請您稍等一會兒。」
一番考慮后,老人說道:「如果能這樣的話那就太方便了。你們可以碰我的行李。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呢。」
就在這時,後面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圓臉的男性。他是助理經理,吉村。
「約定?」
「所以這次來大阪出差,我本想爭口氣找出些有read.99csw.com用的線索讓他們看看。因為他們認定了這次出差必定會無功而返,所以才派我過來。真是把我當成笨蛋了。」
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時,尚美的眼中出現了一個小跑著穿過大堂的女性的身影。正是穗積理沙。她正在跟服務台處的服務人員說著什麼,手裡拿著的還是那張照片。可以看到服務員們輕輕地搖著頭。
「接待室……嗎?可以是可以,請問是什麼客人?」
尚美推薦了另一家以北京烤鴨出名的店。老人接受了尚美的推薦之後,尚美指示田代幫助老人提前做好了預約。
「你記憶中只在那天見過他嗎?」
「首先,他們各自預訂了房間。如果是打算密會,有一間房間就足夠了。其次,兩個人都是用信用卡結賬的,也就說明兩個人都是以真名入住的。」
「是的,沒有見過,」尚美重複了一遍后,又補充道,「在十月三號。」
「啊,就是那個,」穗積邊說著邊翻開了記事本,「剛才我也問過了其他人。是七月十日。他用自己的真名南原定之辦理的入住手續。跟你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真了不起。」
兩人來到接待室門前,吉村敲了敲門。屋內傳來了一聲「請進」。尚美倒是有些意外,因為那是一位女性的聲音。
「我前一次入住你們酒店的時候,給我安排了離電梯最近的房間,我當時還想,這間酒店還是挺能為客人著想的……這次你把我安排在那樣的房間,光是走到電梯就要花費好長時間,你能不能用用腦子呢?」老人在說話的中途幾次用拐杖敲打了地板。
尚美又在她耳邊叫了她一聲,這次穗積的身體痙攣似的抖動了一下,猛地直起上身。然後反覆眨了幾下眼睛,才看清楚眼前的尚美,發出了「啊……」的聲音。
「好的,」尚美答應著,回到了辦公室,問道,「什麼事啊?」
「應該不能算是客人,」吉村壓低了聲音說道,「實際上是警察,還是從東京過來的。」
「還在大堂。又不能把她趕出去,真是太頭痛了。」吉村嘆著氣說。
「她辦理退房手續的時候,我剛好在前台。為她辦理手續的是別的接待員,但我在旁邊看了一眼,覺得應該是她。她當時雖然戴著太陽鏡,但我應該不會看錯。當然了,就算她十月三號確實住在這裏,也不一定是和照片上的男性一起來的。」
但實際上尚美確實對這兩個人有特別深刻的印象。首先是接過了男性遞過來的毛巾,聞到了上面沾染的玫瑰香味后就覺得很奇怪,然後過了不久女士也辦理了退房手續。等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尚美仔細地查看了他們的賬單明細,在心裏默默做了各種推測。作為一個酒店工作人員,這種行為倒不值得提倡。
「差不多就放棄吧。我們這邊可是剛剛開業的酒店,要是因此傳出不好的傳聞就麻煩了。」
尚美和吉村一起走出屋子。兩人一邊走吉村一邊說道:「剛才你其實沒有必要說曾經見過那個男人。」語氣聽起來很不高興。
終於到了晚上十點,完成了與夜班人員的工作交接后,尚美正準備回更衣室時,撞見了一臉不悅的吉村也從前台撤了下來。看見他嘴裏好像在嘟囔著什麼,尚美便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了四層。四層設有舉辦宴會的場地。現在這個時間這裏一片寂靜。尚美讓穗積理沙坐在走廊里擺放的沙發上,自己則坐在她的旁邊。
這時田代也打完了電話。已經順利幫助老人預訂了座位,並告知了餐廳老人對螃蟹過敏的信息。
「在酒店裡工作的人都是這樣嗎?如此細緻地觀察著客人的一舉一動,然後做出各種各樣的想象?」
「據他本人說好像還有同伴,和情人的……啊!」穗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趕快用手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