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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之夜 7

假面之夜

7

「她應該是覺得隱瞞也沒用吧。她已經意識到警察既然來了,就一定是掌握了一些確鑿的證據。如果謊話編不圓的話,反而會被各種盤問。」
可是南原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反而說道:「我沒有裝傻。我只是在說事實,我和那位女性根本不認識。也請你們適可而止吧!」
穗積理沙偷偷地瞥了新田一眼,應該是拿不準該如何作答吧。
「你住在那裡的目的是什麼呢?」
「欸?」
「這個我們無可奉告。案件的內容在目前這個階段還不能對外透露……不好意思。」
畑山玲子右側的漂亮眉毛向上抽搐著跳了一下,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我的目的,根據剛才的說法,我沒有必要說這些的。」
畑山玲子和她丈夫沒有孩子。早年喪母的她目前唯一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就是現年八十二歲的父親。她的父親今年春天也病倒了,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應該已經康復無望,隨時都可能離開人世。
「可以了,多謝你的配合。」
回到特搜本部后,三人向稻垣彙報了剛才的情況。聽到了南原否認的消息,系長一臉陰沉地應了一聲。
她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也停頓了一會兒,說道:「鈴木花子。」
畑山玲子調整了一下呼吸,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我用了化名。」
但是南原並沒有承認,「不是的。」他像是呻|吟似的說道。
聽著南原充滿怒氣的話,新田只能看著本宮和穗積理沙的臉,三人面面相覷。
身邊的穗積理沙快速把她的回答記錄了下來。確認穗積已經記錄好了之後,新田迎著畑山玲子的目光問道:「你經常去大阪嗎?」
「你幾點入住酒店,又是幾點離開的呢?」
無論怎麼調查,都找不出與本案相關的突破點。而且,她和南原之間應該也毫無關聯。目前只能認為畑山玲子自身是和案件無關的。
「你真是搞不清狀況。為什麼還要裝傻呢?如果你承認的話,你的不在場證據就成立了。如果擔心你們兩人的關係敗露,我們總能想出辦法幫你們保守秘密的。關於對方的丈read.99csw.com夫,我們完全可以隱瞞你們之間的關係,所以你還是快點說實話比較好。」
新田向旁邊的穗積理沙遞了一個眼神。也許由年輕的女警官發問對方更容易接受一些,這也是稻垣的想法。
新田抬起了頭:「在大阪的哪裡呢?」
「什麼事?」
「肯定是有點問題。從一開始,她就對我們很警戒,被問到不在場證據時,還表現得很不高興,這一點也很可疑。」
「為什麼使用化名……啊,不,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你用的化名是什麼?」
「我從商多年,很擅長記住別人的長相。但是這個人我沒有印象。問完了吧,我沒有時間了。」
終於她還是開了口:「這是關於我個人的隱私,我不太想說。」
南原再一次被叫到了問詢室。這一次,新田試著給他看了畑山玲子的照片。
稻垣「嗯」了一聲後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們沒有看錯的話,南原是有不在場證據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隱瞞呢?即使背上殺人犯的嫌疑也要隱瞞的事實到底是什麼?」
「三號晚上,和你約會的人是照片上的女性嗎?」
畑山玲子用鋒利的目光掃了新田一眼后,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稻垣又把目光投向了新田,問道:「你呢?怎麼看?」
「那就不客氣了。」新田坐到了沙發上。和對面的畑山玲子正好是面對面。就在那一瞬間,新田覺得畑山玲子的眼神好像猛地一下就把自己的心緊緊抓住了。
魂不守舍的新田趕快回過神來,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舔了舔嘴唇。
「請等一下。這麼說你們已經知道了我那天的行程了,是嗎?」畑山玲子問道,聲音中流露出一絲不愉快。
這次新田清楚地捕捉到了南原驚訝的神色以及波動不安的內心狀態。南原應該是沒想到警察會查到這一步吧。內心告訴自己要保持鎮定,臉上的肌肉卻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連耳朵都憋得通紅。一旁就坐的本宮的眉毛微微動了一下。
「到底是什麼案件呢。跟我有關係嗎?」
可以看到畑山玲九-九-藏-書子的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凌厲的光芒,接著問道:「你們怎麼知道的呢?是從誰的口中得知的嗎?」
「真是沒辦法了,」畑山玲子嘆著氣無奈說道,「那天我在大阪。」
「如果你們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就先請回吧。」
新田盯著穗積理沙:「你真的不知道嗎?」
女企業家那張充滿了異域風情的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消失了。新田能夠感覺到她此時正在腦子裡進行著激烈的思量與算計。
對於上司的這個疑問,本宮和新田同時陷入了沉默,他們對此都百思不得其解。
「確實是,太厲害了。美容沙龍,有那麼賺錢嗎?」
之後穗積理沙也表示了謝意,不過畑山玲子已經等不及似的站了起來,轉身離去了。
最終也沒有問出什麼,只好讓南原回去了。
穗積滿臉疑惑地眨著眼睛。新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她噴了玫瑰香味的香水,一見面我就聞到了。」
「不,絕不是這樣的……」
「請再仔細看一下,」新田一邊觀察著對方的反應一邊追問著,「你在大阪的酒店沒有見過他嗎?」
「但是至少她承認了三號那天在大阪柯爾特西亞飯店。」
「這個你可以自己去想象,我們在搜查時會用到各種手段。」
「選擇這類東西作為裝飾品的人的想法,我真是不明白。特意準備好一個架子,然後在架子上擺上這麼一個孤零零的罐子,簡直就是對空間的極大浪費。」
可能是因為女性警官比較少見吧,畑山玲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穗積理沙。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根據他的反應,絕對是沒錯的。那個女人就是他的情人。為什麼就是不坦白呢,真是理解不了。」本宮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別把這裏跟你自己的房間混為一談。這裏寬敞得很。如果不擺放些這樣的東西作裝飾豈不是很煞風景。」新田說著環顧著屋內。房間大概有二十疊大。真皮沙發被擺放成U字型,中間夾放著一張大理石茶几。
「你說得對,我們失禮了。」新田立刻表達了自己的歉意。看來對頭腦聰敏的女性https://read.99csw.com使這個小伎倆是沒用的。「你是用真名辦理的入住嗎?」
「警察突然造訪,有所防備是理所當然的。沒有說明案件的背景就被問到不在場證據,任誰都會不高興。她的這些反應都很正常,沒有什麼可疑的。」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有樣東西想讓你看一下。」新田給穗積理沙使了個眼色。穗積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照片,問道:「你見過照片上的男性嗎?」正是南原定之的照片。
「我們想問問關於十月三號的事情。那天,畑山小姐在哪裡呢?」
「是的。」
這兩個人,拜訪了畑山玲子在橫濱的公司。公司的經營內容包括美容沙龍和健身俱樂部。兩人在前台表明了身份,提出想見公司的社長之後,就被領到了這間接待室。
關於畑山玲子的背景,大體上也調查清楚了。她是橫濱一位富商的獨生女,在當地的大學畢業后前往美國留學兩年。回國后,在外資企業工作了一段時間。三十歲時,在父親的支援下開始創業。以肌膚護理聞名的美容沙龍獲得了極大的成功。此後,開始以首都圈為中心開設分店。三十二歲結婚。結婚的對象是比她年長十歲、從她開店時就作為她的左右手輔佐她的工作上的夥伴。目前兩人仍然維持著婚姻關係。也就是說,如果南原的情人真的是畑山玲子的話,那麼南原的那句「十月三號的晚上在和有夫之婦約會」的供詞就是真話了。
「你當天住在那裡了吧。」
穗積理沙翻開了記事本,做了一個深呼吸。緊張的心情表現得一清二楚。
「但是你十月三號那次去大阪不是為了工作吧,因為你住酒店使用了化名。」
走出了畑山玲子的公司,新田說道:「這下坐實了。就是那個女人,不會錯的,你也這麼認為吧?」

「不,沒什麼。回本部去報告吧。」新田說著邁開了步伐。
「問題是那個女人到底跟案件之間有什麼關係。不,說起來我們得先確定她究竟是不是南原的情人。」
「我和本宮前輩意見一致。看了照片之後,南原很明https://read.99csw.com顯已經動搖了。」
「實際上我們現在正在對一起案件進行調查,其中有一些事情,無論如何都需要畑山小姐協助調查。」
畑山玲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挺起了胸膛,微微抬高了頭,俯視著穗積說道:「對於警察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被問到何年何月在哪裡的時候,應該就是確認所謂的不在場證據吧。在某個案件中,我被列為懷疑對象了嗎?」
「那是怎麼回事?」
門打開后,一位女性走了進來。身穿白色套裝,套裝裏面配著粉色針織衫。根據事先的調查,她的年齡在四十歲左右,但實際看起來還要年輕一些。面部五官充滿了異國風情,及肩長發搭配得賞心悅目。
「一個人嗎?」
「僅僅因為聞到了玫瑰的香味,是不能作為決定性證據的,」聽了新田等人的彙報,稻垣陰沉著臉說,「對方是什麼狀態,表現得狼狽慌亂嗎?」
「啊!這個這麼貴啊,真是不得了,不得了。」穗積理沙趕快返回,坐在了新田旁邊。
在穗積解釋的過程中,新田一直盯著她看,導致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後退了一步,問道:「怎麼了?」
「那麼,你是根據什麼斷定的呢?」
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新田說了聲「請進」,同時站了起來。
「是這樣的。一個與案件相關的人主張十月三號那天自己在某一個地方。為了確定他的話是否真實,我們會詢問那天被認為同在那個地方的其他人。如果我們得到的回答被確定與案件無關,那麼所有的談話記錄都將被銷毀。所以無論如何請協助我們的調查。」穗積理沙拚命解釋著。她之所以能夠這麼流暢順利地回答對方的問題,一定是事先已經預想到了會被問到吧。
「一年會去幾次吧,那邊有我們的分店。」
「也許是吧,那麼,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稻垣詢問身旁本宮的意見。
「是的,」新田十分乾脆地回答,「誠如你所說,我們大體上已經查明了,這次希望從你本人口中得到驗證。」
直直地迎著新田的目光,畑山玲子說:「在大阪柯爾特西亞飯店。」
九-九-藏-書畑山玲子瞥了一眼照片,淡定地回答道:「不認識。」
「是的。」
「啊!」穗積理沙恍然大悟似的張大了嘴。
新田則一直注視著畑山玲子,不想錯過她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變化。但是很可惜,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發現慌亂和狼狽的神色。
「請一定配合我們的調查。」新田說著做了拜託的姿勢低下了頭,旁邊的穗積也學著新田一併低下了頭。
「這個嘛,就要根據經營方式來看了。比起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你還是別碰那個罐子了。」看到穗積理沙已經開始觸摸那個罐子后,新田提醒了她,「那個罐子可是有田燒。根據它的大小,價值應該在一百萬元左右。萬一打碎了,你幾個月的薪水就泡湯了。」
「嗯……這個嘛。我今天鼻子的狀態不佳。不過你這麼一說確實是有一股香氣。玫瑰的香味,是的。」
「讓你們久等了,工作上實在是脫不開身。」畑山玲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新田停下了腳步,對穗積問道:「就只有這些嗎?」
「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呢?」畑山玲子問道。
「你沒聞到嗎?狗一樣靈敏的嗅覺怎麼了?」
「入住是十月三號的下午七點左右,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多退房離開的。」
走近架子上擺放的類似罐子的裝飾品,穗積理沙踮起腳尖窺視了一下裏面的內容。罐子大約有五十厘米高,表面用鮮艷的色彩描繪著展開的扇子和綻放的鮮花。準確地說,這應該不是罐子是花瓶吧。
關於這個問題,新田的心中也沒有答案。南原在大阪的酒店約會的女人應該就是她,可是實在看不出她跟案件有什麼關係。
「哪裡的話。我們才抱歉,在你百忙之中冒昧來訪。」新田邊說邊出示了證件,隨後又介紹了自己和穗積理沙。
新田一邊撅了下嘴唇一邊搖著頭說:「相反,她很理直氣壯。也說不清是因為她本來就是清白的,還是早就做好了對付警察的心理準備。不管是因為什麼,她都不是個省油的燈,不容小覷。」
「請坐吧。」畑山玲子伸出左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新田感覺到面前有一陣輕柔的風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