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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面之夜 10

假面之夜

10

本宮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是的,」稻垣縮了一下下巴,繼續說道,「被害者雖然沒有被畑山輝信正式承認,但她手裡有當年的信件作為證據。而且是否親生,只要通過DNA鑒定就能知道了。如果訴諸法律,應該被判定為非婚生子吧。」
「了解。」新田也站了起來。
「也就是說伊村由里的出現,使得畑山玲子的如意算盤就要落空了。」
「承蒙誇獎。」
新田敲了敲會議室的門,「請進。」裏面傳來了稻垣系長簡短粗曠的聲音。
「那位男性是……」
「查到這一步的時候,深川西警署的搜查本部整個沸騰了,」本宮右側臉頰上的肉抖動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他們認為終於找到有作案動機的人了。」
稻垣點了點頭,拿起了一頁資料,說道:「八月二日早晨的七點十分接到的報案。報案人是居住在江東區深川的一位家庭主婦,稱看到一個女性倒在路上,而且好像已經死亡。醫療救援隊和警察馬上趕到了現場,當場確認了死亡。隨後根據她的隨身物品確認了她的身份——」
「首先是進行DNA鑒定。從被害者的指甲里,檢測出了非本人的DNA。如果可以確認和南原的一致,這兩起案件就合併偵查。還有其他問題嗎?」
「脖子上留有勒痕,應該是致命原因。」稻垣說著放下了資料,繼續說道,「她工作的地點是銀座的一傢俱樂部。read.99csw.com最後一次被人目擊是八月二號的凌晨兩點左右。她跟店長等人告別後,離開店裡。之後又被目擊到在俱樂部附近乘坐上了一輛計程車。應該是下了計程車后,回到自己的公寓之前的這段時間被人襲擊致死的。案發現場是從大路通向公寓的一條近路。由此可以推斷,應該不是隨機作案,而是在十分了解被害人的日常行動以及習慣的基礎之上的有預謀的犯罪。」
想到這裏的時候。新田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畑山玲子的名字。南原即使背上殺人的嫌疑,也要隱瞞和畑山玲子之間關係的真正原因,會不會是因為畑山玲子就是與自己聯合執行交換殺人計劃的同盟者呢?
新田將目光從被稻垣關上的會議室大門上轉移到了對面的本宮身上。那位前輩卻癟著嘴,眯著眼睛盯著新田。
新田沿著走廊走到了會議室的門口。這時會議室的門打開了,有三個人正從裏面走出來。新田停下腳步,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三人之中的其中一個是不直接管理新田的上級管理官,另外兩個人是其他系的系長和主任。那位管理官像是在觀察新田似的一直盯著他看,但是什麼也沒有說就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主任也跟著走了過去,只有系長停下了腳步。
本宮口中的由新田提出的大胆的推理就是「交換殺人」計劃。
「只要被認定,非婚生子也是可以繼承https://read.99csw.com遺產的。那麼,畑山玲子的財產就要被奪走幾成了。」
「坐下吧。」稻垣對新田說。於是新田坐在了他們的對面。
「而且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據,」稻垣再次指著資料的一角說道,「七月二十九號至八月十號之間,畑山玲子和她的丈夫一起在加拿大旅行。」
「畑山輝信——也就是畑山玲子的父親。」
系長拍了拍新田的肩膀,沿著走廊離開了。
得到了稻垣肯定的回答。新田一邊點著頭,一邊和稻垣、本宮互相交換了眼神,說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聽著年輕部下這天馬行空的推理,稻垣系長雖然一臉訝異卻聽到了最後。然後在聽完推理的五分鐘之後,就給管理官打了電話。之後又過了六個小時,就得知了深川殺人案的詳細情況。因為同屬警視廳管轄範圍內的案件,搜查一課理所當然都有參与。剛才從會議室走出來和新田說話的那位系長,就是那個案件實質上的搜查負責人。
「那邊的案件內容大體上掌握了嗎?」稻垣開口問道。
「是的。」
「畑山一家大部分的資產都還在父親輝信的名下。但是畑山玲子早已認定這些資產早晚都是由自己一個人來繼承,所以才有膽量進行那麼大手筆的創業活動。經過調查,發現畑山玲子的公司的經營狀況也不是很好,她本來希望父親能在生前把財產贈予自己。可是她的父親現在九-九-藏-書處於昏迷狀態,無法進行贈予了。」
「這種話千萬不要在公開場合說。會被指責成職業歧視的。實際上,她在工作上與人並無衝突,和客人之間也沒有亂七八糟的關係。私下生活比較樸素,人際關係上也沒查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因為她周圍實在是沒有什麼矛盾點,所以隨機作案的說法漸漸有了些說服力。這時,在被害者的家中找到了一封信。」
「可是結果卻出人意料,」新田將視線移回到稻垣身上,「畑山玲子應該有不在場證據吧。」
「現在還沒有證明我猜對了呢。」
稻垣和本宮正在屋子裡等待新田。桌子上還堆放著一些資料。
「所以後來連搜查本部都解散了,是吧?」
如果說這個推理成立,那麼在懸而未決的殺人案件中,肯定有一件是畑山玲子存在重大嫌疑,可是她又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據的案子。
「沒有了。」
「國外嗎?」新田直了直腰說,「果然厲害,跟南原不是一個量級的。」
如果南原真的讓別人幫他完成殺人計劃,他能給對方提供什麼作為報酬呢。如果沒有巨額財產,那麼與對方的殺人行為對等的回報只有一個——幫助對方殺人。對方幫助南原把他希望解決的人殺死,而南原再幫助對方殺死對方需要解決的人。這樣一來,被害者與殺人者之間實際上沒有任何關聯,無論警察對被害者的人際關係怎麼調查,都查不到殺人者的頭上。同時,九九藏書委託殺人的人可以在這期間製造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個計劃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我們已經商量好了,」系長長著一張四方臉,臉上浮現出了令人害怕的笑容,「你真是找到了一個關鍵的突破點,幹得漂亮!」
「在俱樂部那種地方工作,犯罪嫌疑人應該會很多吧。」
「非常感謝您的厚愛。」
「我知道了,那麼,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呢?」
「畑山輝信陷入昏迷狀態應該是在此之後。那麼伊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這件事後,很有可能去見了畑山玲子,」新田說道,「為了宣布自己也是畑山輝信的孩子。」
「別在那裡幸災樂禍的,」稻垣眼神中透露出一點怒意,「我們這邊還不知能查出什麼呢。」
「寄信人是一位男性,收件人寫著被害者母親的姓名。她的母親在多年前已經去世了。信上寫著二十多年前的日期。信上的內容除了表示對她母親健康的關心之外,還涉及一個重大的秘密。寄信的男性在信中承認了被害者是自己的女兒。還提到了自己離世之後希望女兒能繼承遺產之類的內容。」
「別口是心非了,看你這一臉得意。不過,確實是很了不起啊。因為你的推理,不僅僅解決了我們的難題,很可能還幫助別的搜查組解決了他們的難題。系長也可以趾高氣昂一下了吧。」本宮用一隻手鬆了松領帶,站了起來,拿起了掛在旁邊椅背上的上衣,說道:「走吧,去揭曉九_九_藏_書謎底!」
「她的不在場證據很快被確認了,」稻垣接著說道,「所以對方的搜查本部也和我們一樣,想要找出可能是畑山玲子同謀的人,可是怎麼都查不出來。」
這裏不是八王子南警署,而是警視廳搜查一課所在樓層的走廊里。
稻垣把桌子上的資料轉了一個方向,推到新田面前。然後用手指著資料上的一個名字。
「她的父親,現在應該是昏迷狀態,已經時日不多了吧?」
「你有什麼不滿嗎?」
「她的身份是居住在附近的餐飲店員工,名叫伊村由里,二十八歲。」新田補充似的說道。
「深川西警署的特搜本部,並沒有查明伊村由里和畑山玲子有過接觸的證據,」本宮開口說道,「但是,在伊村手機的通訊錄里記錄著畑山輝信的電話號碼。還有幾次通話的記錄,最後一次給對方打電話的時間是今年三月。」
「我跟稻垣系長說過了。如果你們不要新田的話隨時告訴我,我準備把他接過來。」
「好的,」稻垣說著站了起來,「但是我們也沒有必要悠閑地等待鑒定結果,趕快去做下一步的準備吧。」話音剛落,稻垣已經走出了房間。
「剛才,我稍微了解了一下。屬於深川西警署的管轄區域是吧?」
「一封信?」
「你現在一定覺得很爽吧。大胆的猜測被驗證的感覺怎麼樣啊?」
那麼南原又是與誰結成了交換殺人的聯盟了呢?他和同盟者之間的關係,應該也是警察查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