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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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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葯睡得很熟,房間外面發生什麼事根本就搞不清楚。幹嗎要問這個呢?」
「我們也是。」關谷也接著表明,並徵求妻子的同意。她也點了點頭。
「剛才你所說的話,我還是不太明白。」
「我沒事的,只不過還是沒辦法跟你們打網球。」
「我們出門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讀書了吧?津久見老師和坂崎都在那邊的別墅,應該還能瞞一陣子。問題是午餐時間,要不跟他們說我和並木先生先去看明天預定的烤肉地點吧?」
「真的好了嗎?還是別太勉強的好。」藤間關心地問。
「別說這個了,我有事要問你。昨天晚上美菜子在別墅里嗎?」
坂崎輕拍著後頸走開。藤間看著他的背影低聲說:「突然間出現年輕貌美的客人,他大概有所期待吧?真是隨便的傢伙,這種人是沒辦法共享秘密的。」
然而君子並沒有點頭,而是一副不耐煩的表情搖頭說:「我不知道啦,搞不好是做夢。可是你怎麼會那麼想呢?是覺得自己被他們排擠在外嗎?還是因為他們沒有找你一起開晚宴所以懷恨在心呢?」
走出木屋別墅直接衝上馬路,那裡停著一輛越野自行車。他從口袋掏出鑰匙解開鎖鏈,趕緊跨上車。
美菜子下了車,踏上通往別墅的小路。兩人看著美菜子的一襲白色洋裝在樹叢間若隱若現,直至消失不見。
「我忘了帶東西,得回到那邊的別墅取,下節課你接著幫老師吧?」
「去看看明天的地點。因為孩子們都很用功讀書,我想至少在休息日應該讓他們玩得盡興吧。」
「他是……」俊介說到這裏時,君子的視線移向他的身後。俊介一回頭,看見坂崎的大兒子拓也站在那裡。
「嗯……說得也是。」關谷撥了一下微禿的前額頭髮說,「對了,接下來你們兩人……」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
「沒有必要跟美菜子這麼客氣,她是自作自受。應該是她跟大家道歉才對……聽見了沒有?」
「沒有,只是問她昨晚有沒有睡好。我是擔心被她發現什麼就糟了。」
「沒有,只是想騎車出來散散心。」坂崎也裝出笑臉,「兩位要去哪裡呢?」同時瞄了一下後排座位。看不見美菜子的身影,但她剛剛提的行李還在。
坂崎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失禮了。」
俊介沉默地點點頭。
九-九-藏-書是嗎,原來不是來玩的。」
穿過大門,經過停車場,正要往飯店玄關走去時,他看見坐在藍色CIMA轎車裡的人的側臉,便趕緊躲在旁邊車子的後面。那個側臉肯定是並木俊介,而且旁邊還坐著藤間。

坂崎騎自行車回到別墅區時,前面出現了並木的CIMA轎車。坂崎踩了剎車后,對方也放慢速度。車窗降下,藤間探出頭來,臉上帶著笑容。
俊介輕輕嘆了一口氣,點頭表示贊同。
「沒有,沒事。」
「真的嗎?」
「嗯。」
「沒有找到書嘛,說不定是忘在家裡了。」
俊介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去時,背後傳來藤間的詢問聲:「你跟君子聊了些什麼?」
吃完早餐后,孩子們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利用些許自由的時間在庭院里玩耍。每個家長都很專註地望著他們的孩子。
「那就麻煩你了。」
大約在那裡站了三分鐘后,他才退到飯店大門處。CIMA車裡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他。
「這麼說來,明天中午又要吃烤肉了嗎?」關谷的眉頭深鎖,「實在沒有那種心情。」
看著坂崎將腳踩上踏板,藤間也點點頭關上車窗。並木沒有看坂崎,直接發動了CIMA車。
「你是說高階嗎?」
他裝出笑臉對著坂崎說:「因為有些頭痛,躺在房裡休息。」

走出大門時,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恰好這時並木俊介正打開車門走出駕駛座。並木看著飯店的玄關,坂崎也跟著看過去,結果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是嗎?可是她昨天沒有說呀。你說的飯店,是湖濱飯店嗎?」
「有什麼關係,又沒別的事好做。」話還沒說完,他已經往門口走去。君子嘴裏還在低聲嘟囔著什麼,但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的話讓大家一時之間陷入沉默。
「那走中央自動車道就可以了。說不定會有點塞車。」
「美菜子?她不是在嗎?」
「書呀,文庫本。」
藤間和所有昨天事件的當事人都一起看向俊介。
「可是……」話說到這裏,藤間便舉手制止了俊介。
「是嗎……嗯https://read.99csw.com……」
「好的,今天輪到我們家當班吧。」君子微笑點頭之後看著廚房說,「不好意思,從今天起也讓我幫忙吧。」
俊介凝視著藤間的側臉,他正注視著客廳的門。或許是感覺到俊介在看他,藤間轉過頭來問:「怎麼了?」
「我就是怕老師上課時我會無聊便帶來了。我回去拿。」
「媽,你的感冒好了嗎?還有沒有發燒?」
津久見一說完,孩子們全都站了起來。坂崎也伸伸懶腰,順便看了一下時鐘。不過才剛過十點而已。
俊介站在他們面前,低下頭。接著又俯身道:「造成各位的困擾,真是對不起。我昨晚沒睡,或者應該說是睡不著,我想了很多,還是覺得因為美菜子而拖累大家犯罪,我實在無法原諒我自己。所以如果你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覺得應該報警的話,我也願意配合。」
「白天被津久見老師安排著學這學那,當然會睡得好啰,一覺到天亮呢。」
「我想不會吧,她還有工作要忙。」
「不知道他們睡得好嗎?」關谷有點像是自言自語。
「該是孩子們起床的時候了。」藤間看著掛鐘,並沒有特定對象地低語。
「可以是可以,你忘了什麼東西?」
「啊,對了。如果身體的狀況不錯,今天可否麻煩你去租來的別墅呢?」關谷說。
美菜子一關上後車門,俊介便發動引擎將車子開走。她急促的呼吸聲傳進他的耳里。
坂崎踩著自行車回到租來的別墅。孩子們還在繼續上課,君子正坐在後面記些什麼東西,見他進來遞了一個埋怨的眼色,當時並沒有說什麼。但是等到自然課結束,進入午休時間時才生氣地質問:「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並木先生,這件事已經有了結論。你還是不要想太多吧。」藤間一邊搖頭一邊說,「我們夫妻已經下定決心了。」
「不好意思給大家添麻煩了。我已經痊癒了,今後有事情請盡量吩咐我做。」她看著大家鞠躬致意。
隨著一聲早安,關谷夫婦同時出現了。關谷懶洋洋地來到俊介他們旁邊坐下,關谷靖子則走進了廚房。
俊介也和坂崎君子一樣將毛毯像斗篷一樣披在肩膀上。掛鐘發出嘀嗒的聲響。煙盒裡的煙終於吸光了,他只好打開電視。換了好幾個頻道后,決定看NHK,然而他的目光卻不太盯著熒屏看。雖然不read.99csw.com時會閉上眼睛,但嘴裏並沒有吐出睡著時的呼氣聲。
「她說今天一早就要回去,所以我想她大概已經走了。」
「對了,我得拿出換洗的衣服才行。」君子帶著拓也離開客廳。
俊介沒有回應藤間的這番話,直接踩了油門。這時有一輛越野自行車迎面騎了過來。
然後三人便停止了交談。直到俊介將車子停在別墅前時,藤間才開口說:「那麼我們直接去東京。因為早上說了美菜子身體不舒服在房間休息,所以如果孩子們或坂崎先生他們問起來,要小心別穿幫了。」
「反正我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說完君子好像想起了什麼繼續又說,「你這麼一說……」
「也許吧,反正不能讓孩子們起疑。」
「是嗎,那可不太好。」坂崎看著妻子說,「該不會是被你傳染了吧?」
「不過讓她去另一間別墅倒是沒什麼問題,還好她的感冒好了。如果讓她待在這裏東問西問,之後的工作反而無法進行。」藤間說完后看著俊介,「早餐時美菜子不在,恐怕你們家章太會起疑,你隨便編個什麼理由吧。」
「某種程度上我已經知道了。」
早餐在客廳里進行。由於大人和小孩總共有十二個人,桌子坐不下,所以必須從庭院搬桌子進來。
「很好。」藤間點頭同意。
「是嗎,反正你自己心裏清楚。」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往津久見他們那邊走去。
「我知道了。給您添麻煩了。」
「你在幹什麼?」
坂崎咂了一下舌頭,看看手錶是十點三十五分。
「這我就沒有聽說了。」
「沒問題的。」
「媽媽她還好吧?」這時章太才問起。
「我特別留意過了。另外飯店的收據也放進皮包里了。」
「真的嘛,所以我才覺得奇怪。昨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坂崎咬著嘴唇看著旁邊。
「那件洋裝跟昨天高階小姐穿得很像。像這樣從背後看,兩人身高也差不多。這麼一來應該能騙過飯店人員的眼睛吧?還好兩個人的身材差不多。」
「沒錯,高階小姐,她已經回去了嗎?昨晚應該是住在這裏吧?」
「是嗎?」拓也顯得有些高興。
「嗯,我沒事啦,不用擔心我了。拓也,你今天也要好好用功哦,今天是我們家當班,媽媽也會一起過去的。」

「要怎麼對孩子們說明呢?」關谷問藤間。
坂崎看著津久見九_九_藏_書和孩子們,他們正在討論關於自然科學的問題。
「那位小姐好像已經在飯店訂了房間。」藤間說。
「怎麼了?」
「確定?你不是睡在並木夫婦的房間隔壁嗎?看見她人了嗎?」
可是坂崎卻注意到了。「咦,美菜子呢?」
「他們真是好。因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我們的心情有多緊張呀。」關谷靖子說話時嘴角扭曲。
君子吃驚地睜大了眼睛,他回望著她,繼續說道:「美菜子好像有男人,當然我說的是我以外的男人。」
「我知道了。」
「怎麼可能?」
「你究竟在幹什麼?」
「並木先生。」這次換成坂崎上前說話,「昨天的那位,該怎麼稱呼,就是並木先生屬下的女性……」
「對了,她家住哪裡?」說完藤間又壓低聲音補充道,「我是指死掉的那個。」
從飯店玄關往並木車子方向走去的是並木美菜子。她穿著白色無袖連衣裙,手上還提著旅行袋。
「唉……局外人總算都走了。」
「謝謝你的早餐。」
他一鼓作氣地用力踩踏板,儘管距離藤間的別墅越來越近,但他不僅沒有放慢速度,反而更加賣力地踩著踏板,從藤間的別墅前呼嘯而過。
「不要想太多,我們準備出門吧。該考慮下一步的計劃了。」
「是的,我知道,我馬上就回去了。」
「請努力保持平靜吧,因為孩子們很敏感。一旦我們的樣子有些奇怪,他們立刻就會感到不對勁的。」
「沒有呀……」俊介偷偷看了藤間一眼。
早餐的菜色很簡單,有麵包、火腿蛋、沙拉和果汁。或許是剛起床還有些困,孩子們都很安靜。章太坐在俊介旁邊靜靜地用餐,完全沒有要問起母親去處的樣子。
「沒有……」
「房間裏面沒有留下指紋或其他痕迹吧?」
「剛剛在去別墅的路上,我看見美菜子從外面回來,一點都看不出來生病了,感覺倒像是昨晚住在外面。」
只有坂崎君子一個人坐在吧台上閱讀雜誌。俊介走到她身邊。
「高井戶。」
「睡過了嗎?」
君子倒抽了一口氣,整個臉到耳根都紅了起來。
「文庫本?你帶了那種東西來嗎?」
「好像昨天晚上是有點吵鬧。我想應該是在並木夫婦的房間吧,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我說過了,」她在意四周的反應,所以故意壓低聲音,「只要並木先生稍加留意,自然就會知道九*九*藏*書了。」
「是這樣子嗎?」藤間點頭說,「還是對她留意一點比較好。就算跟她說明實情,她也不見得會答應幫忙吧。」
「嗯,你不用擔心。早上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吧。」
俊介這麼一說,她在後面輕聲地應了一聲:「是。」
「什麼跟什麼呀!」
「是嗎,不過可不要勉強。如果想睡或是累了,立刻跟我說一聲,可以換我開車。」
「說得也是。」
由於讀書的時間將近,孩子們得返回租來的別墅。看著他們和津久見、坂崎夫婦一起離開,藤間發出一聲長嘆。
「好,我們休息十分鐘。下一節是自然課。」
「我想十點便從這裏出發。我打算在停車場等美菜子的來電。」
他對妻子招手。
「奇怪?」
「我為剛剛說了羡慕坂崎他們的話表示道歉,我沒有那個意思,請你不要介意。」
過了不久孩子們和津久見、坂崎從租來的別墅過來了。
「那邊只有君子一個人嗎?她的病才剛好,坂崎先生應該盡量跟她在一起比較好吧?」
「怎麼樣?」
他將自行車停在路邊,開始步行。從飯店陸續開出許多車子,一看見有長發女子駕駛,他便停下來確認對方的長相。
看她走進了廚房,關谷大聲嘆息說:「我都忘了還有她。」
「是嗎,不過收據應該處理掉比較好。總之辛苦你了。」
不久坂崎君子也走進客廳里,她穿著白色運動服和牛仔褲。
「應該沒有。」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難得來一趟,應該多待一會兒嘛。不知道她回去之前會不會過來跟並木先生打聲招呼?」
坂崎悄悄地打了好幾個呵欠。津久見在前面的白板上教四個孩子數學,課上沒有人隨意說話。君子則在津久見旁邊幫忙分發講義什麼的。
離開別墅區向左轉,前進不久便看到了湖濱飯店的指示牌。
「沒有忘記什麼東西吧?」藤間問。
「沒有,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
坂崎君子不安地眨了眨眼睛。俊介揮手說:「沒什麼大礙的,不是感冒,該怎麼說好呢?就是女性特有的……」
早上七點一過,藤間一枝就起床了,她的丈夫緊跟在她身後。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往俊介身旁坐。
「是嗎,我也很難說是睡著了。開車沒問題吧?」
「啊……哪裡。」
「孩子們在讀書,你居然在旁邊讀小說?」
「那她應該還在飯店吧,不如打電話叫她來吧?」坂崎對俊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