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菜子，倒是你怎麼會在這裏？」

俊介的呼喚讓她停下了腳步，但是她沒有回過頭去。

「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為他做打算。」

「你想說些什麼？」

聽見她走出大門的聲音，俊介還是坐在地板上。他搓了一下臉頰，兩手插|進頭髮里亂抓一通，之後才站起身來。

「是嗎，我是不懂的。畢竟我沒有親生的小孩嘛。」

「老公。」俊介背後傳來一聲叫喚。

「我不知道。」她的語氣單調而刻板，「我不能亂說別人的事。」

他掏著褲子口袋，好不容易掏出在英裡子房間拿到的那疊照片。他重新盤坐在地板上，一張一張看著照片。

「可是只有你一個人的行動很怪異呀，居然偷偷來到這裏。」

「美菜子。」

「我聽不懂你到底在說什麼？」

「津久見老師陪著他。」

「我不知道，我還在想。」

另一邊並列著兩扇門，門上鑲嵌著幾乎可以稱得上古董的黃銅色門把。其中的一扇門上標著廁所標識，他推開了另一扇門。

「章太在幹什麼？」

美菜子一腳踩在樓梯上動九*九*藏*書也不動。經過幾秒鐘后，她才又走下一級樓梯。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的美菜子，頭上還戴著中午參加烤肉聚餐時戴的帽子。

俊介關上孩子們的房門，重新面對著妻子。

「你連章太都不肯叫，而是用『他』來代替。」美菜子嘆了一口氣。

「也許只是開開玩笑吧。」

裏面有兩張上下鋪的雙人床，分別靠著兩邊的牆壁。每個床位都設有布簾，布簾都緊閉著。

「是津久見老師告訴你我來這裏的吧？所以他應該也跟你說了我借鑰匙的理由。昨天我沒有來這裏當班，所以想趁著回去之前來看看章太讀書的地方。如此而已。」

美菜子抬起了下巴，露出意有所指的眼神說：「應該不是這樣吧？」

「是我殺的。」她終於看著俊介，「是我殺了你所深愛的女人。也許你不願意相信，但那是事實。所以你要怎麼恨我都無所謂。」

美菜子只是稍微地側了一下頭，還是沒有回過頭來面對俊介的視線。

「我倒要問你這有什麼不行嗎ｒｅaｄ•9９ｃｓｗ•ｃｏm？」

到了租來的別墅，俊介將津久見借給他的鑰匙插|進了鎖孔。玄關旁邊設有鞋櫃，裏面只有兩雙拖鞋。和藤間的別墅一樣，裏面也有扇門，推開之後是十疊大小的客廳，擺了兩張摺疊式的桌子和四把椅子，牆邊還有兩把椅子。對面的牆上擺著一塊白板。

「為什麼？」

俊介搔著太陽穴，經過美菜子的身邊，俯視完一樓，將手背在後面說：「你幹嗎在意起我來了？我做什麼你應該無所謂才對。英裡子的屍體已經處理掉了，事件也隱瞞得很好。藤間他們打算裝作沒事一般地結束這次的旅行。我該做的也都做了。我又沒有妨礙到誰，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是我先問你的。」

他抽出一張照片，畫面是津久見和一對男女在餐廳會面的景象。他將小冊子放在上面，仔細地比對著兩幅照片。

俊介正要開口，美菜子已經走下了樓梯。

接著又繼續上樓，來到一塊四疊大的空地，一端是欄杆，眼前則是通風的天花板。

美菜子將雙手盤在胸前，整個九_九_藏_書人靠在後面的牆壁上，咬著嘴唇，皺起了眉頭。俊介抬頭仰視著這樣的妻子。

「做美工吧。他一個人嗎？」

「在那邊的別墅里，好像在拿木頭做些什麼。」

他翻閱了一下手上的小冊子。「關谷和藤間的關係怎麼樣？」

「那就……」

「我該回去了。」她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俊介坐在地板上。角落裡有一堆參考書和宣傳冊之類的東西。他拿起了最上面的小冊子，封面上印刷著「修文館中學學校簡介」。

「嗯。」他靠在牆上，「看到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實在覺得很不可思議。家長們感情好得很不正常，那麼的團結。可是孩子們卻不是那樣。來到這裏之後，好不容易可以自由自在地玩了，四個人一起打打鬧鬧是很正常的。可是四個小孩在烤完肉后，竟然各自行動，簡直就像是陌生人一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我知道你根本不愛章太。」

俊介打開房間的燈，環視整個室內，發現有一扇拉門，打開一看原來是間四疊大小的和室。房間內空無一物。

「他們不只是因為九-九-藏-書兒子們的升學問題才在一起，我懷疑他們彼此之間是否還有肉體關係。」

「好歹我也是成熟的男人，是開玩笑還是來真的，我看了就知道。」

「你在幹什麼？」

「坂崎太太說過，他們都不正常。我總算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因為美菜子看著他，他也看回去，並繼續說，「不過她也說了美菜子應該沒問題。」

美菜子的胸口上下起伏得很厲害，喉嚨滑動吞咽著。

「我希望你跟大家配合嘛。」說完她低著頭，「我也知道你不想幫我。」

察看了五分鐘后，他關上燈出去。

「我要問的是……」他深呼了一口氣后才說，「真的是你殺了英裡子嗎？」

他的手上還有那本小冊子，在放回原處之前，他又翻閱了幾頁。裏面有修文館中學的正門、教室和各式設備的照片，接下來是校長的大頭照，緊接著是並列著的學校職員的大頭照。

「你怎麼凈說些奇怪的話呢？你說不是我殺的，那又是誰呢？」

「真的是你殺死了英裡子嗎？」

「我看到的只是她的屍體。」

「孩子們在一起，不見得都會融洽九_九_藏_書地玩在一起呀。本來孩子在這個年紀就很難相處的。」

俊介拉開右下方床鋪的布簾。枕邊放著檯燈和參考書，毛毯上面擺著摺疊整齊的藍色睡衣。

「什麼？」她睜大了眼睛。

「昨天我從外面回來，看見關谷跟藤間的老婆在院子里打得火熱。我心想這下可好了，於是從大門進去，卻發現關谷的太太和藤間也在客廳里，還有坂崎。換句話說，他們彼此都有另一半，卻還搞出那種事來，也難怪我會覺得不可思議，搞不懂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不是看見了嗎？」

俊介停下翻頁的動作，他的視線停留在那些學校職員的照片上。

「你不是要拋棄我們，好選擇她嗎？既然這樣，為什麼又忽然關心起章太來呢？」

來到走廊的中間，他發現有一道樓梯，便爬了上去。二樓的中間有一扇門，打開一看裏面是一間三疊大小的屋子，角落裡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邊有個滑雪專用的大包，袋口露出了參考書、筆記本之類的東西。俊介打開燈，連地板都仔細地檢查過後，才關上燈和房門。

「我只是覺得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