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事實啊。喂，怎麼辦啊？」

「澳大利亞？」光平又躺了下來，思考起那個南方國度來。悉尼、考拉、袋鼠、格雷格·諾曼——提起澳大利亞，他的腦海中只能浮現出這種程度的事物。他連那裡都有什麼山、什麼河、河裡流著什麼樣的水都不知道。正因如此，他似乎覺得，即使只是嘗一口那裡的水、洗一把臉，都會意義非凡。「不錯。」他說，「太神奇了，我第一次產生這種心情。」

「是啊。」悅子回答。

光平把手墊在腦後，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這是九_九_藏_書他現在最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卻也是必須要考慮的問題。「總之，我想再重新考慮一下。」

「澳大利亞？」

據說，那天純子被送到醫院后好歹撿回了一條命，但事情如何善後就不清楚了，香月也沒有聯繫光平。光平最終還是在悅子住的公寓里度過了新年。不必沉浸在憂鬱的心情里——二人在這一點上達成了一致。

「謝謝。我對自己的腿還是有自信的。」悅子露出牙齒笑了，然後把手中的報紙扔給他，「也沒什麼特大新聞，九-九-藏-書還是那個計算機的案子，新日與東和還在爭執。」

悅子又穿了一條灰色超短裙，在光平腳邊坐下來。「喂，接下來怎麼辦？」她問。

「大概是魔咒解除了吧。」悅子說，「你身上被下了一道魔咒，才讓你無法動彈的。」

「你也想那樣生活？」

「沒錯。」光平說，「起初應該只是為了贖罪，後來她從中發現了快樂。她不是在追求人生價值，而是把自己的境遇轉化成了人生價值。人生中還有這樣的道路。」

「不，」光平掀開被子起床，「read.99csw.com我只是說，有那樣的道路。用你的話說，就是菜單上又增加了一道菜。」

「或許吧，她甚至還重新彈奏起了鋼琴。」

「那個案子呢？」光平問。

一針見血！光平佩服極了。

她說得一本正經，讓光平有些不安。「什麼魔咒？」光平問。

「再？重新考慮？」

「就是……比如說今年該怎麼過啊？還是在檯球廳收銀，然後睡在那臭氣熏天的公寓里？」

廚房裡傳來一陣聲響，似乎並不是準備早餐的聲音。

「沒有報道啊。跟新年這種大節日相比，這都是些小ｈttpｓ://ｒeaｄ•９９csw.ｃom事。」說著，悅子拿起黑色長筒襪，麻利地穿上，雙腿看上去更加修長了。

悅子點點頭。「去不去澳大利亞？」

「別說得這麼難聽。」

「什麼怎麼辦？」

悅子當即回答：「學生街。」

「我以前邀請過你啊，還跟你說案子調查完后咱倆去旅行吧，你下定決心了嗎？」

光平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坐了起來。往旁邊一瞧，他看見一件橙色的T恤，是悅子的睡衣，她睡覺時會穿這件T恤和白色內褲。她的理由是「反正穿睡袍也會卷到上邊，穿不|穿都一樣」。

「我想過她為什hｔｔps://ｒｅad•９9cｓw.com麼會這麼快樂。最終我認為她並非只是為了彌補，而很可能是真的從那份工作中感受到了人生的價值。」

門開了，悅子出現在眼前。她穿了一件寬大的毛衣，下身依然是白內褲。光平欣賞著她白皙的長腿，說：「好美啊。」

「考慮一下廣美的事。」光平說，「她在繡球花學園做志願者時的照片你也看到了吧？照片中的她看上去非常快樂。」

新年到來了，三天假期在無所事事中過去。第四天早上，光平睡了個懶覺。醒來后，他摸摸枕頭的左邊，是空的。窗帘拉開著，冬日里罕見的溫暖陽光照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