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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案 花季江湖 第十一章

第三案 花季江湖

第十一章

「7.14命案成功告破,嫌疑人李建設被當場抓獲」,24小時之後,一份關於當晚命案的彙報材料,放在了局長的辦公室內。從那一天起,李建設開始了自己15年的牢獄生涯。
聽到「報警」兩個字,大漢徹底被激怒:「你這個蛋,敢報警?媽×的,我他媽在警察來之前就把你給收拾了!」大漢舉起摺疊凳,快步朝李建設跑來。
「小偉的老婆剛才來電話,說小偉被客人給打了!」
王艷為了生計,一個人打兩份工,平時根本顧不上對兒子的教育,這使得李軍從小學開始就被貼上了「不良少年」的標籤。
面對大漢的挑釁,李建設沒有腦子發熱,他衝著自己的兄弟喊道:「牛牛,打電話報警,給小偉喊輛救護車。」
「嘭!」在李建設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板凳便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長時間的忍耐,讓李建設也紅了眼,壓抑在胸口的憤怒讓他拿起了尖刀。
「殺人啦!」圍觀https://read•99csw.com的食客,不知誰喊了一聲。
「別說了,把店看好,我去去就來。」李建設板著臉,王艷很識趣地沒有說話。
「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建設哥,不好了!」
「來呀,扎我呀,你要夠種你朝這裏扎,你個慫包,你個軟蛋!」
大漢不再作聲,重重地倒了下去,屋內屋外,死一般地寂靜。
「要不是九年義務教育,我早就讓你滾蛋了!」這是他小學班主任的原話。
小偉滿臉是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老婆則抱著孩子戰戰兢兢地蜷縮在收銀台內,周圍一群人圍觀,但沒有一個人報警。
偉孩飯莊距離李建設的飯店並不是很遠,兩人抄小路飛奔了十來分鐘,很快便來到了飯店門口。
「嗚哇,嗚哇,嗚哇……」警笛聲由遠及近。
李建設被打時,她已經帶著孩子走出了收銀台,現場什麼情況,沒有誰比她看得更清楚,而且這件事也因她而https://read.99csw•com起,可到頭來,對李建設最不利的口供卻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的,簡直就是極大的諷刺。
「快去換衣服,咱倆過去看看。」
「怎麼了?」
「再怎麼著,他也是我兄弟,不管是誰,欺負我兄弟就是不行。」
雖然飯店聲音嘈雜,但是李建設和牛牛的對話,王艷聽得一清二楚。
「你……」
對於這種局面,李建設很受打擊,二蛋和順子走時,他關門歇業了三天;小偉走時,他足足一個星期沒有緩過勁兒來。他這個人把感情看得比什麼都重,他沒想到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兄弟幾人,到頭來因為錢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早知今日,當初還不如回去炸麻圓。」李建設懊悔不已。
「×他媽的,今天我非把這個飯店給砸了!」一個面紅耳赤的大漢藉著酒勁兒在飯店中耍著酒瘋。
「呦嗬,難不成你還敢殺了我不成?」大漢蔑視地笑了笑。
「小偉他們兩口子早就跟咱們read.99csw.com撇清關係了,你過去幹嗎?」王艷有些不悅。
強烈的震痛,讓李建設牙關緊咬,單膝跪地的他,在第二次板凳砸下來之時,開始了反擊。
案件庭審時,很多毫不相干的食客都在筆錄中給李建設說了好話,所以他才能得到如此輕的量刑。但一件事,對他來說,始終難以釋懷,那是小偉老婆筆錄中的一句話:
「我×你媽!」面對大漢的惡語相加,李建設的底線被衝破,他握起尖刀刺入了大漢的胸口。
大漢循聲轉過頭,打了個酒嗝,眯著眼睛問道:「你媽×你是誰?敢沖大爺我嚷嚷!」
就在大漢剛要舉起板凳砸向收銀台時,李建設怒吼道:「你大爺的,把板凳給我放下!」
很快,打鬥局面有了壓倒性的扭轉,大漢將飯店的雙開玻璃門反鎖,屋裡只留下李建設和小偉的妻兒。酒精上腦的大漢,已經失去了理智,板凳、酒瓶、餐盤,一切能打在李建設身上的東西,他都沒有放過。
人們九-九-藏-書常說:「老子英雄兒好漢。」從小被冠名「殺人犯之子」的李軍,似乎對父親的劣跡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童年的玩伴,都因為他父親是殺人犯,對他敬畏三分,他在小夥伴中,只要他說一,沒人敢說二,他很享受這種呼來喝去的快|感。
一刀、兩刀、三刀……他一次又一次釋放著自己的憤怒。當溫熱的血液從他的手上流過時,他突然打了一個激靈。
小學四年級開始逃課,五年級開始抽煙,六年級就已經開始談戀愛,在不良記錄榜單上,他一次又一次地刷新著學校的底線。
「哎!」
李建設被判決的那一年,他的孩子呱呱墜地,是個男孩兒,王艷給他取名叫李軍。她希望孩子長大能成為一名軍人,可文化程度並不高的王艷哪裡知道,父親是個殺人犯,孩子這輩子註定和軍人無緣。
「當時場面很混亂,我什麼都沒有看清,我只注意到了是李建設拿刀把那個男人給捅死的。」
時間是治療一切傷痛的良藥,這九九藏書句話一點兒也不假,一年以後,李建設經人介紹認識了在商場當售貨員的王艷。王艷的長相併不是很出眾,但是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女人,這也是李建設最為看中的一點。兩人認識沒多久,便領了結婚證,半年之後,王艷有了身孕。
李建設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麼安安穩穩過下去挺好,可誰曾想到,噩運正悄悄地降臨在他的頭上。
「估計是客人喝多了鬧事兒呢。」
李建設並沒有傻到直接用刀,他很害怕出事兒,所以只是往大漢的胸口使了一記掏心拳。但和鐵板凳砸在身上的痛感相比,這一拳根本算不了什麼。
一個一米七,一個一米九,兩人力量上的懸殊,讓李建設不得不拿起一把水果刀防身。
2000年7月14日,李建設像往常一樣穿梭在各個飯桌間招呼客人,作為老闆娘的王艷,挺著大肚子坐在收銀台前乾著自己的本職工作。也就在這時,一直對李建設不離不棄的牛牛從飯店後堂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