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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案 魔之信徒 第二章

第一案 魔之信徒

第二章

「兇手先是用鈍器擊打其頭部,接著用事先準備好的樹枝刺入心臟位置。」明哥低頭看了一眼腳下,「死者的鞋尖朝東,遇害時,她是背對著門,也就是說,兇手在其轉身的瞬間偷襲了死者。」
明哥抬手看了一眼手錶,簡單做了介紹:「根據轄區派出所民警的初步調查,今天下午1點30分,一個叫趙茂山的年輕人跟著家人上山祭拜,發現廟中修行的『仙娘』被人殺死,徐大隊已經在我們之前趕了過去,具體情況我們到了現場再碰。」
沿著勘查路線一直往東,是一個露天四合院,地面鋪滿山石,這種情況,就算再牛的痕檢專家也無能為力。
通往現場的路並沒有我想象的崎嶇和艱難,沿著一條雙車道水泥路行駛至終點,便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五指山山神廟。
只見他按壓傷口,擠出多餘的黑褐色血水,緊接著在圓形的孔洞上劃了十字。
「兇殺現場是一座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廟宇,除非是特殊節日,否則基本上不會有人前來。兇手殺人時,就算是死者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
五指山位於雲汐市西南側,距離市中心有百十公里的路程,就算胖磊一路將油門踩到底,也要近一個小時才能到達。
靜電吸附和用足跡燈勘查的原理剛好相反,足跡燈是利用漫反射觀察地面的加層鞋印,而靜電吸附的原https://read•99csw•com理是把地面的所有浮灰吸在靜電紙上,行人走過,地面的浮灰便被鞋底吸走,這樣就在浮灰層上留下了減層鞋印,當把室內整個浮灰層吸附在黑色的靜電紙上時,減層鞋印就可以清晰地顯現出來。
看著明哥不耐煩的表情,我對於阿樂的好奇也被打擊得煙消雲散,不過考慮到阿樂之前的卧底身份,他的失蹤也就見怪不怪了。
「葉茜,把我的解剖刀拿來。」
前廳的地面為坑窪不平的水泥地,除非用靜電吸附儀,否則很難用肉眼發現足跡。讓我心累的是,室內除了山神像和幾件稀稀拉拉的擺設,其餘的地方均可以供人行走,吸附地面鞋印,簡直是一項無比巨大的工程。
「屍體充氣腫脹,看來死亡有些時日了。」胖磊收起相機示意原始現場拍攝完畢。
前廳北牆嵌入10層木板,每層供奉著棕色的靈牌,從上到下的數量分別是1塊、4塊、13塊、15塊、17塊……以此類推,呈金字塔分佈,擺在頂端的靈牌上刻著「先人趙玉海」的字樣。
明哥掃了一眼屍體上的蛆蟲:「都還沒有進入蛹期,可以通過測量平均長度計算出死亡時間。」
瓦房的木門虛掩,不用懷疑,那裡就應該是中心現場。
「如此情況下,兇手還是選擇先偷襲再殺人的作案手法,表明嫌九_九_藏_書疑人在力量上不佔優勢,其不能保證一擊致命,所以才採取了最為穩妥的辦法。
此刻,死者頭南腳北仰面躺在床上。9月,室外氣溫依舊20攝氏度開外,死者薄如蟬翼的上衣被一根大拇指粗細的樹枝刺穿,屍體上的鮮血早已乾枯泛黑,一隻只蠕動的蛆蟲在死者的七竅安家落戶,雖然戴著防毒面罩,但一股濃烈的屍臭味兒依舊難以抵擋。
靈牌下方的香案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供品,從香案上的浮灰和早已熄滅的焚香來看,這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人打理。
廟宇坐東朝西,紅色漆面木門,未安裝鎖具,推門便可以進入,油漆面的指紋雜亂無章,由於接觸的人太多,基本上失去了提取的價值。
「鬼知道他又野到哪裡去了,都一個多月沒見他了。」
明哥的一句話,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他的指尖。
室內的擺設並不複雜,靠東牆擺放了一張南北向的雙人床,南牆和西牆均立著一組衣櫃,北牆則堆砌著幾袋糧食,從散落在地上的零星穀物顆粒來看,袋子中盛裝的應該是小麥。
我舉起聽筒,明哥有些冰冷的聲音傳來:「五指山,好,我們馬上就到。」10分鐘后,胖磊駕駛勘查車載著我們朝案發現場駛去。
清洗之後的傷口變得清晰起來,明哥扒開創口:「多次重疊傷,兇手曾多次用樹枝刺入,直至將其https://read.99csw•com殺害,從重疊上的深度看,兇手的力氣並不是很大。」
明哥伸出了右手,葉茜將標註著「純度99.5%」的乙醇溶液遞了過去。
推開正門,是面積約100平方米的前廳,矩形分佈,中間擺放了一尊高5米的銅質神像,一排香爐立於前方,爐內拇指粗的焚香早已熄滅,香爐下除了幾個金黃色的蒲團再無他物。
「仙娘」「山神廟」「修行」,這一個個帶有迷信色彩的詞語在我的耳邊一一劃過,同時一股不好的預感也油然而生。
痕迹檢驗方面,只剩下屋內家居擺設的處理,就目前來看,這並非要緊之事。我收起勘查設備,把明哥和老賢喊了進來。
現在的科室又變回了我剛參加工作時的樣子,一人一屋,各行其是。明哥上班研究各種千奇百怪的法醫理論,胖磊則眯著眼睛擺弄他那價值十幾萬的單反相機,老賢除了吃飯上廁所就是趴在實驗室。當年為了撮合我跟葉茜,明哥還把最大的一間留給了我,現在倒好,只剩我一人獨守空房。
「不可能是尾隨入室。」明哥走到床前解開死者上衣,「布料單薄,沒有文胸,下身著四角褲,其被害時應該正準備睡覺或已經入睡。」
「冷主任,能不能確定具體的死亡時間?」
距離上次命案結束,日子已經安安穩穩地過了近一個月,從明哥那裡得知阿樂有事https://read•99csw.com請假后,這傢伙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我也曾試圖從明哥那裡打聽阿樂的下落,可令人噴血的是,明哥竟然冷不丁地回了我一句:「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別人的事兒最好少問。」
插科打諢之際我已經穿好了勘查服,葉茜也心照不宣地拿出了屬於她的那套。
就在我剛想去接聽時,電話聲戛然而止,不用猜,肯定有人先我一步拿起了電話。
「酒精!」
「嘀嘀嘀……」辦公桌上的串線電話突然響起,我心裏猛然一緊。
走近觀察,木門漆面掉落嚴重,從本色木上附著的油漬層看,它已經有一定年頭了。對於這種木門,使用熒光顯影效果最佳。但由於長期開關,油脂附著嚴重,第一次嘗試就以失敗而告終。
我搖搖頭:「內置木插鎖,鎖體牢固笨重,上鎖后,除非是自己開門,否則從外面撬開的可能性不大。由此推斷,嫌疑人應該是軟叫門進入室內,就這個現場而言,軟叫門的方式有兩種,一是敲門,二是尾隨入室。」
「還有,據我推測,兇手應該是一位和死者年紀相仿的女性。」明哥沒有停頓,接著說,「死者衣著單薄,呈入睡狀態。如果男性叫門,其不可能穿著如此隨意。根據派出所的初步調查,死者是隱居深山的修行者,年過70。測量屍長,其身高僅為158厘米,且瘦骨嶙峋。
院內的房屋呈平行排列,正東是read.99csw.com一間灰色瓦房,北為茅廁,南為廚間。
我剛一下車,葉茜便走了過來:「阿樂師兄呢?」
前廳南牆靠門的位置擺了一張方桌,桌面被仙鶴圖案的黃色綢布完全包裹,方桌東側是一炷1米高的功德香,五本功德簿整整齊齊地碼在那裡。
「棉球!」
葉茜現在已經完全融入了刑警隊的生活,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也讓她在刑警隊如魚得水,市局網頁上的表揚通報欄幾乎被她包圓兒了,像什麼「葉茜同志破獲××搶劫案件」「葉茜同志破獲××流竄盜竊案件」「葉茜同志榮立××年度個人三等功」,諸如此類的報道簡直多如牛毛。
明哥仔細檢查了一遍屍表特徵:「頭部鈍器傷不足以致命。」說著,明哥把那根刺入心髒的樹枝用力拔出,一股腥臭的血水順著圓形的傷口噴射而出。
我從勘查箱中掏出了指南針確定方位,葉茜、胖磊跟著我作為一組,率先走進了中心現場。
好在明哥平時都喜歡未雨綢繆,勘查車上配了多套靜電吸附儀。常年出勘現場,這種使用頻率較高的儀器,科室所有人基本上都會使用,在所有人的共同協作下,短短20分鐘,地面上所有的鞋印均被採集完畢。
伴著門框擠壓門板的「吱呀」聲,我率先走進了室內,地面依舊是青色的山石鋪設,高低起伏,無法提取足跡。
「給,冷主任!」
「門有沒有撬別痕迹?」明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