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你不會吧，這麼黑的視頻你能發現什麼？」

「再放……」

「有頭緒了！」

我們都知道，行走是大腦控制下有意識的行為，整個行走過程必須在肢體的協調下才能完成，視頻中光斑晃動的次數，實際上就是嫌疑人每跨一步手臂擺動的次數，也就是步數。

「銳器傷為桃木枝所致，我在上面提取到了脫落細胞，經檢測，基因型為XX，兇手是女性，我這邊就只有這麼多。」

「磊哥，你能不能把視頻再放一遍？」

按照1寸等於3.33厘米來計算，「三寸金蓮」最長也不過10厘米，這個長度最多和兩歲兒童的腳長旗鼓相當。

雖然陋習已經被徹底廢除，但是《足跡學》依舊把這類特殊的足跡囊括在研究之列。

葉茜打了個響指：「那剩下的就簡單了，國賢老師提取了嫌疑人的DNA，咱們只要把附近村子有纏足的全部篩選出來，一一比對DNA就可以破案了。」

……

明哥快速掃了一眼，接著把筆錄又遞給了葉茜：「行，小龍說說。」

我點點頭說：「我在現場提取了兩種痕迹，指紋和鞋印。

明哥見我已經合上筆記本，及時地插了一句：「陸三的筆錄曾提出山神廟的功德九_九_藏_書箱中存放有現金，這個情況你和葉茜有沒有去核實？」

「夫將欲圖國力之堅強，必先圖國民體力之發達。至纏足一事，殘毀肢體，阻閼血脈，害雖加於一人，病實施於子孫，生理所證，豈得雲誣？至因纏足之故，動作竭蹶，深居簡出，教育莫施，世事罔問，遑能獨立謀生，共服世務？以上二者，特其大端，若他弊害，更僕難數。曩者仁人志士嘗有天足會之設，開通者已見解除，固陋者猶執成見。當此除舊布新之際，此等惡俗，尤其先事革除，以培國本。為此令仰該部速行通飭各省，一體勸禁，其有故違禁令者，予其家屬以相當之罰。」

「只要一把捲尺就行。」

「小賣部用的是最老式的監控，一到晚上就瞎了，根本啥都看不見。」

「鞋印？難不成是高跟鞋？」

「不是，這種鞋子市面上沒有賣，只能是純手工製作。」

胖磊苦笑：「這已經是處理過的視頻了，別說我沒能耐，就算是頂級的視頻專家來也無能為力。」

葉茜從公文包中抽出陸三的筆錄遞給了明哥。

視頻監控的覆蓋範圍九_九_藏_書是固定值，那麼我們通過計數，便可以確定兇手在這個固定距離上走了多少步，套用公式：

「理化檢驗是什麼情況？」

明哥「哦」了一聲，沒有再問，他接著把目光對準了老賢。

「什麼？當真？」

「再放一遍。

「這個是什麼？」葉茜望著照片上有些像三角形的浮灰痕迹問道。

「可以，需要我們做什麼？」

第二天一早，胖磊按照我的指示驅車趕往調取視頻的小賣部門前。偵查實驗只有兩項工作，一是測量監控的覆蓋路段的距離，另外就是計算出視頻中光斑晃動的次數。

「好了，可以停了。」

「我先說說屍體解剖的情況。」明哥開門見山，「根據測算骨齡，死者年紀約在72歲，除了頭部鈍器和胸口的銳器傷外，並沒有其他的外傷。測量蠅卵得出的結論是，兇手作案時間為9月7日凌晨1時左右。我這邊就這麼多，刑警隊那邊怎麼說？」

「能不能處理出嫌疑人的長相？」

「再放。

「鞋印太過雜亂，無法分清楚哪枚鞋印有涉案嫌疑，我暫時還沒有處理。

「我們暫時還不掌握嫌疑人的體貌特徵，走訪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當年，孫中山還曾發布令文說：

「焦ｈｔtｐs://rｅａd•９９ｃｓw.ｃoｍ磊，視頻監控有沒有進展？」

「磊哥，再放一遍。」我表情嚴肅地重複著剛才的話。

「鞋印！」

接連十幾遍，其他人受我情緒的影響已經變得異常緊張。

「印記呈三角形，比照足跡學圖譜，極有可能是纏足鞋印，於是我測量了數值，鞋底總長14厘米，去掉放余量，她的腳長應該在12厘米左右，為正常女性的一半兒。按照正常成年女性平均步長52厘米來算，兇手只能勉強達到一半兒，通過這兩個數值，基本上可以判定嫌疑人纏過足。」

人們把裹過的腳稱為「蓮」，而不同大小的腳是不同等級的「蓮」，大於四寸的為「鐵蓮」，四寸的為「銀蓮」，而三寸則為「金蓮」。「三寸金蓮」是當時人們認為婦女最美的小腳。在《金瓶梅》中就有「羅襪一彎，金蓮三寸」的說法。

半夜12點，專案會如期舉行，葉茜代表刑警隊參加了會議。

「結合兇手的作案時間，當天晚上就只有一個人上山，視頻上的光斑應該是嫌疑人手中的手電筒。」

「核實了，功德箱上的鎖芯完好，沒有撬別的痕迹，從鎖扣上的浮灰層看，已經很久沒有人觸碰過了。」

按照這個方法，我九九藏書很快得出了結論：「24.5厘米。」

「真的？」葉茜打起十二分精神，雙眼放光地盯著投影儀。

老賢抽出兩份報告：「室內門閂上的血跡檢出了死者的DNA，因此兇手擊打死者頭部的鈍器就是門閂。

「不過葉茜你別急，嫌疑人一會兒就出來了。」

在強大施壓之下，當時的婦女逐漸摒棄了這個陋習，時至今日，纏足早已成為一段不可提及的歷史。

所有人都有些不可思議。

「再放。

「指紋附著在被撬開的鐵皮盒上，可以確定為嫌疑指紋，我所提取的多枚指紋均屬於衰老期指紋，雖然人一生當中指紋的紋線不會改變，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指頭彈性會逐漸減弱，指紋紋線變淺、變粗糙，間斷點增多，小犁溝變寬，脫皮增多，皺紋增多，指節褶紋向兩側延伸，而且分支增多，這些衰老期的紋線特徵在嫌疑指紋上均有體現，由此推斷，兇手的年齡已超過60歲。」

「三寸金蓮？」明哥第一個反應過來。

明哥的意思很簡單，如果嫌疑人是侵財殺人，那功德箱中的錢她不會不碰。

「沒啦？」葉茜疑惑地看著胖磊。

見眾人還有疑惑，我解釋道：「昨天在觀察視頻時，我就發現光點晃動的頻率相當高，於https://read.99csw.com是我就突然聯想到山神廟前廳內的幾十枚特殊印記。

胖磊看我一臉認真，把視頻播放條又拖到了開始的位置。一分多鍾的視頻很快播放完畢。

「這……」

「三寸金蓮」跟我國古代婦女纏足的陋習有關。纏足始於五代，在宋朝廣為流傳，當時的人們普遍將小腳當成美的標準，而婦女們則將纏足當成一種美德。甚至有史料記載，小腳還是女人除陰|部、乳|房外的「第三性器官」。

胖磊見我長舒一口氣，趕忙問道：「小龍，你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我們都知道，人行走的動力來自地面的作用力，人的腳一旦變小，地面所提供的作用力也會隨之變小，這就會導致步子邁不開，從而造成步長明顯小於正常值。

「明哥，我需要做一個偵查實驗。」

胖磊沒精打采地打開投影儀，把一段錄像拖進了播放器中：「這是刑警隊的兄弟在山腳下的小賣部調取的視頻監控。」

這個數值符合我的預期，接著我拿出了一張照片：「你們看這個！」

30秒以後，一個模糊的光斑出現在視頻監控之內，大約又過了一分鐘，光斑消失，胖磊在此時點擊了暫停鍵。

「焦磊老師，怎麼這麼黑，你點播放啊。」葉茜把脖子抻了抻。

「再放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