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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案 殘陽之願 第十章

第七案 殘陽之願

第十章

這一點從福利院的人口分布上也能看出一二。
這件事兒要從1981年5月,雲汐市公安局秘密開展的「捕狼」專項行動說起。
之所以這樣規定,一來是因為採礦是個體力活兒,一般女人根本吃不消;二來是因為女性有生理期,礦主也不敢冒險讓女性走進黢黑的井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真是出現什麼紕漏,輕則賠償不說,重則可能面臨關停的風險。
20世紀80年代,算是雲汐市經濟騰飛的轉折點,城市地層下的「黑金」(煤炭),讓雲汐市民率先在改革初期的春風中挺起了腰桿,當全國大多數老百姓還在為能吃上一頓肉沾沾自喜時,雲汐市民已經在考慮下一頓要不要吃點兒「青頭」(青菜)刮刮油膩。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這樣的read.99csw.com怪現象,在中國的很多地方,習慣養小不尊老。雖然孔聖人把「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列為做人之根本,並把「孝」擺在了首位,但到了許多人身上,「孝」字就顯得尤為淡漠。
在礦區,有些家庭為了能讓生活有所改善,用女孩兒換男孩兒或者花錢購買男孩兒的事兒比比皆是,俗話說得好:「沒有文化,不知道害怕。」正是因為這種畸形的訴求,讓干「置親」行當的人越來越多。
彩虹福利院作為市民政部門的下設單位,主要就是收留一些孤寡老人和殘障兒童。
如雨後春筍般的礦井直接面臨的難題是「人力」的短缺,這就導致男人在雲汐市民眼中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甚至雲汐市很https://read•99csw•com長一段時間還盛傳這樣一句話:「女娃敗光光,男娃奔小康。」在很多人心中「男孩兒」已經是脫貧的一種途徑。
彩虹福利院總面積不到600平方米,由13間平房圈築而成,其中對門的兩間為福利院的辦公室,剩下10間住著孤寡老人,供兒童居住的平房只有一間。
「置」可以有兩種含義:「買」或者「換」,「親」則特指兒童。
「負責採礦的工人一律不得使用女工。」這是每個礦井心照不宣的規定。
隨著走訪人員的增多,一名綽號為「狼頭」的男子進入了警方的視線。為了捋清楚「狼頭」的整個交易鏈條,雲汐市公安局刑警支隊抽調了50餘名幹警成立專案組,秘密執行代號為「捕狼」的打拐專項行動。
九-九-藏-書據掌握的資料,雲汐市平均每年有數十名兒童的戶口出現異常,排除偷生、超生,剩下的那些就成了重點的排查目標。
在那個連電燈都還沒有完全進戶的年代,對於這種「周瑜打黃蓋」的秘密交易,公安局掌握的信息真是少之又少。好在礦井屬於國有企業,對礦工的身份核實較為嚴格,正是這一點,讓嗅覺敏銳的雲汐市公安局,從戶籍制度上找到了突破口。
豐富的煤炭資源,刺|激了礦業的發展,但由於科技的落後,很多礦井還不能做到機械一體化。當「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口號還只是個構想時,拔地而起的礦井只能向「人力」索要「生產力」。縱覽中國歷史上下五千年,只要提到勞力,那指定是和「男人」畫上等號,這一點在採礦時尤為突出。
read.99csw.com由於條件的限制,那時候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什麼叫「DNA」,檢驗血型成了當時判斷是否親生的主要手段。檢驗的結果並沒有逃出辦案民警的猜想,在強大的威壓下,幾戶家庭終於交代了自己「置親」的犯罪事實。
按照每間平房居住5人來計算,福利院共收養老人40餘名,而兒童只有江川和另外一名有著先天智力障礙的小軍。
江川,是男孩兒被拐后取的新名字,他的到來給彩虹福利院增添了不少生機。
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狼頭」正在交易時被抓獲,專案組成員突擊審訊,在雲汐市找到了經其「置換」的兒童。按照「狼頭」提供的模糊線索,專案組和兒童拐騙地警方強強聯手,保證了所有拐騙兒童順利回到了原來的家中。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次行動會是一個完https://read.99csw.com美的收官時,「狼頭」所在的看守所中一名獄友又檢舉揭發了「狼頭」拐賣兒童的一條線索,專案組人員順藤摸瓜,果然在一戶人家中解救了一名1歲多的男童。但由於時間較長,「狼頭」只能大概回憶出男童被拐所在地的區縣,專案組成員奔赴線索地,聯合當地警方組織尋人近一個月,最終只能無功而返。最終,男童被寄養在雲汐市彩虹福利院中,這也成了此次行動唯一的遺憾。
但自古講究陰陽調和,不可能每戶人家的新生兒都是男娃,再加上剛剛興起的「計劃生育」,這就催生了一種骯髒的交易——「置親」。
那些孤寡老人絕大多數並非無兒無女,相反,90%以上都是兒孫滿堂,但為何老人們的晚年都淪落到這種地步,用最冠冕堂皇的一句話來說,就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