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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案 亡魂秘語 第一章

第四案 亡魂秘語

第一章

拉院牆前,兩家原本說好都拉在一條水平線上,這樣可以保證房前留有足夠的通行空間,可令吳修菊沒想到的是,范芳為了在院中加蓋一間彩板房,故意把圍牆向南延伸了近1米。這樣一來,「進戶路」入口的位置便被整整縮小了1/3。吳修菊修院子就是想買輛轎車出行方便,可被范芳這麼一整,車子根本無法駛入。兩家人為此鬧得不可開交,派出所多次出警都未能徹底解決糾紛。
相比較而言,社區一二期本身就是人口密集區,因此「鬼」得並不是很明顯,而三期獨棟洋樓區,絕對是拍恐怖片的不二場景。在夜間放眼望去,幾十棟3層小樓,也僅有寥寥幾處燈光。
居仁社區的居民,大多數都沒接受過什麼正規教育,村裡人的陋習並未因居住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在往常農閑時,幾乎家家都養些雞鴨鵝賺點兒外快,如今搬進了社區,很多人依舊我行我素。沒了正規化的管理,居仁社區前後僅用了半年,就成了家禽的天堂。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后,地方政府使出了read.99csw.com渾身解數,可多次整治,效果依舊不容樂觀。
兩家的洋樓位於社區的東北角,大門朝南,一左一右呈並列式分佈,門前有一條「東開西閉」的入戶路。
承建方原先的計劃是要引進正規化的物業管理模式對社區進行管理,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偌大的社區,竟無一人願交每月20元的物業管理費,不管是哪個公司,都不可能做賠本買賣,經過幾番博弈,最終沒有一家物業願意入駐居仁社區。從那以後,社區開始逐步進入「散養模式」,社區的管理還是沿用「村主任一言堂」的制度。
有一次吳修菊實在氣不過,找了家裡的幾個弟弟,準備來點兒強權;可誰料到,范芳70多歲的婆婆直接躺在地上「哎喲」亂叫,然後范芳報警稱自己的婆婆被打,要求住院觀察。吳修菊哪兒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招,事情沒解決,還白白扔進去幾千元錢檢查費。
早先,居仁社區入住率還算不錯,可隨著環境越來越惡劣,外來購房者紛紛https://read•99csw•com搬離,再加上原本就不便利的交通條件,租客也不願選擇這裏。因此,居仁社區又有了另外一個代號:「鬼城」。
對方的沉默,讓吳修菊誤認為這件事絕對是范芳故意而為,怨氣撒不盡的她,拚命地砸著院子大門:「范芳,你給我出來,別當縮頭烏龜!今天你要不賠我麥子,我絕對跟你沒完!」按理說吳修菊鬧這麼大的動靜,范芳再怎麼理虧,也應該出來反駁幾句,可院子里仍是靜得可怕。
博弈取勝的居民,見政府拿他們沒有任何辦法,便把下一個目標對準了社區的綠化帶,花池中那些綠樹成蔭的植被,很快便被白菜豆角取代。本來好好的居住環境,被這麼一「造」,瞬間變得滿目瘡痍。
獨棟樓房最先是開放式設計,樓房的東西兩側為主幹道,南北則為大片綠化帶,設計時參照的完全是別墅理念,可就算設計師再用心良苦,也無法撼動戶主的私心雜念。原先整齊劃一的綠化帶,後來無不被圈進了院牆之內。
那天,吳修菊清早便把read•99csw•com一袋小麥倒在主幹道上晾曬,可等到下午收攏之時,她發現竟然有大片小麥被浸濕了。吳修菊尋跡追蹤,源頭竟然出在范芳家的空調外機上。看到這兒,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麼多年的死對頭,她對范芳家的情況是了如指掌,氣溫30多攝氏度的時候,她都沒見范芳開過空調,現在氣溫還不到20攝氏度,開空調分明是故意的。
「好個范芳,早不開空調,晚不開空調,非等我曬麥子的時候開,這不是存心跟我過不去嗎!」吳修菊恨得牙痒痒,掐著腰衝著院牆內張口大罵。得了理的吳修菊,自然是什麼難聽罵什麼,她是越罵越起勁兒,罵到後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了。她原本以為范芳會像以前那樣,出來「切磋」兩句。可遺憾的是,無論吳修菊怎麼罵,院內始終鴉雀無聲。
「大白天還拉著窗帘?」吳修菊嘗試推了下一樓客廳后牆上的塑鋼窗,「呼啦」一聲,玻璃窗被輕鬆地推開,可當她撩開窗帘的那一刻,眼前煉獄般的場景,讓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常言道read•99csw.com,「要想富,先修路」。交通便利了,才會帶動人們的出行。有經濟學家曾說過:「源源不斷的人流,是拉動經濟發展的基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搞活經濟,已是政府部門的頭等大事。如何建立便捷的交通網路,成了每個地方政府都急需面對的問題。「地鐵公交拉動內需,動車高鐵解決外求」,這是很多地方都達成的共識。於是乎,各種地方政策開始向這個思路傾斜,那些原本偏僻的小村莊,因為政府規劃,很快成了各種交通樞紐,隨之而起的房地產業更是同化了附近的鄉村——一棟棟拔地而起的新農村建築,成了許多地方的新亮點。
居仁社區,可以說是雲汐市最大規模的鄉村回遷聚集區。社區分三期建設,一期為高層住宅,負責安置高鐵南站的回遷居民;二期為多層樓房,主要安置雙港機場的拆遷戶;三期為獨棟洋樓,安置的多為拆遷面積較大的原住民。起初,雲汐市政府是想把這裏打造成類似於小崗村的社會主義新農村,但無情的現實讓當初的決策者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九*九*藏*書麼叫「窮山惡水出刁民」。
私拉院牆可分兩種情況,懂規矩的戶主一般只沿著自家外牆拉一圈了事;不懂規矩的當然是想著院牆越大越好。於是,有些害群之馬便打起了道路的主意。范芳和吳修菊兩家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這「吃一塹,長一智」,范芳一家無賴的做法,徹底折服了吳修菊。後來經人一打聽,范芳在原住村就是有名的潑婦。當年村裡分宅,范芳就曾用「一哭二鬧三上弔」的「必殺技」,從村主任那裡「鬧」來了一大片宅基地。那時候,誰也沒想到,這鳥不拉屎的村子有一天會拆遷,范芳也因此成了村裡唯一一個舉家搬進洋樓的村民。吳修菊得知了范芳的「光輝歷史」,自知不是她的對手,也只能忍忍作罷。大事不爭,不代表小事不吵,只要某件事吳修菊占理,這跳起來罵街,也是她經常乾的事。
「難道家裡沒有人?」吳修菊一琢磨就否定了這個假設,「范芳兩口子不好說,可那個老不死的和那個小不死的天天悶在家裡,怎麼會沒人呢?」帶著疑惑,吳修菊繞到了樓房後面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