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是心肌梗死。」

「不是說沒有意義，我也認為發動機應該儘可能地追求高性能。」唐木田冷靜地應答道，「可是在探討性能之前，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把目光轉向實際使用產品的客戶呢？這才是我想說的話。」

晚上結束工作后，佃和幾名員工到附近的居酒屋聚餐，席間山崎擔心地問了一句。

「我們是不會賣廉價貨的。」佃斬釘截鐵地說道，「也不會為了壓低價格而製造性能不好的發動機。我們的長處就是技術實力，以技術為賣點的公司，怎麼能做跟技術背道而馳的事呢？直面用戶跟討好用戶是兩回事。」

面對從天而降的重任，迫田看起來手足無措。「財務方面倒是沒什麼問題九-九-藏-書，只是跟銀行交涉貸款方面，我可能沒法像部長那麼厲害。部長離開時叫我重新審核下一期以後的經營計劃，可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弄。」

「我覺得山谷那邊這麼說也不是出自真心。」津野以從未有過的嚴肅表情辯白道，「我跟山谷來往很多年了，也認識他們的新社長若山先生。他們對顧客都真誠以待，所以我們才一直跟他們做生意。既然如今山谷這樣說，那應該是出現了不能忽視的經營環境變化吧。很慚愧，我滿腦子只想著賣發動機，沒有想到那一層。」

聽到這番與自己意見一致的話，山崎總算毅然抬起了頭。

「唐木田先生，這我很明白。」山崎嘗試反https://read.99csw.com駁，「可是山谷那邊說，發動機只要能動就行，這就太過分了吧？這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農機廠商該說的話嗎？」

「但也跟山谷的業績不太出彩有關係吧。」江原指出，「他們最近利潤下滑，新社長應該是有點著急了。」

說話的人是第一營業部的年輕員工村木昭夫。他跟江原一樣，是小輩里的領頭人物。

這個嚴肅的問題讓現場氣氛越來越凝重了。

「這是部分原因，那位新社長若山不是搞農機出身的嗎，我個人是有一點危機感的。」唐木田說，「說白了就是搞技術的山谷放棄了搞技術，他肯定有不得不這麼做的沉重現實原因吧。」

「老人家在散步途中httｐｓ://ｒｅad.99ｃsw.ｃom倒下了，被路過的人發現，叫來救護車送進了醫院。好在發現得早，命是保住了，不過畢竟年齡大了，痊癒可能要挺長一段時間的。」

「還是因為山谷那件事吧，真對不住。」津野低下頭，「我會想辦法把這個坑填上的。」

佃繼續道：「我們要從這次的失敗中吸取教訓，用自己的方法去誠心面對合作夥伴與用戶，這樣一定能找到只有我們才能做到的事情。」

「主公那邊有消息嗎？」

這家居酒屋的二樓包間基本是佃製作所的專屬聚會地點。每個星期五晚上，有空的人一起來喝一杯，已經成了佃製作所的慣例活動，這一天來了將近二十人。聚餐採取自由參加的形式，默認每人交三九_九_藏_書千日元，超支的部分由佃來支付。

一小時前佃剛接到殿村打來彙報父親病情的電話。

「嗯，我會儘力……」

「就是啊。」佃苦著臉，說完轉向旁邊的迫田道，「主公回來之前，萬事就辛苦你了。他可能要離開很長時間。」

「這可能是重新審視我們的工作的好機會啊。」佃輪番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客戶想要的是什麼，我們要做出怎樣的改變。我們大家一塊兒想吧。」

「津哥，你說的那件事啊，我覺得應該沒那麼簡單。」此時唐木田插嘴道，「我希望山哥也聽聽。我們不是一直堅持發動機應該追求更高性能嗎？可是，現在是不是也該開始考慮，這究竟是否符合客戶的需求呢？」

津野和負責發動機的第ｈｔtps://ｒeａd•9９ｃsw•ｃoｍ一營業部成員全都陷入了沉默。發動機相當於佃製作所的糧倉，津野手下的第一營業部成員個個有身為公司主心骨的自負。坐在佃旁邊的技術研發部部長山崎也皺起了眉。

「殿村部長老家是務農的吧？」第二營業部的江原春樹憂心忡忡地皺著眉頭說，「我聽說他父母還在種田，農閑期也就算了，現在這個時期，家裡特別傷腦筋吧。」

至此山崎無話可說了，場面越發凝重。

「但我可不想讓事情演變成跟代達羅斯打價格戰。」

「你到底想說什麼？」山崎的語氣里透出了煩躁，「追求發動機的性能提升沒有意義，是這樣嗎？」

這是個關乎佃製作所存在意義的問題。

可是，那究竟是什麼呢？佃製作所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