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在佃製作所的會議室里有一場小型慶功會，唐木田滿臉笑容地說：「話說回來，真是好浪費啊，要是由我們來辦，就應該以轉讓股份作為交換條件，這樣就能把幽靈傳動白白搞到手了呀。」

「他說伊丹先生曾勒令一家公司削減成本，給出的要求根本無法實現，最後還撤銷了訂單，導致人家破產了。後來這件事在帝國重工內部引發熱議，伊丹先生不得不辭職了。」

「喂，你說真的嗎？」津野一臉嚴肅地湊了過去，「聽誰說的？」

「剛才打電話來道謝了，還說明天要登門道謝。」

十月第一個周五的下午，傳來了「專利九九藏書無效」的勝訴判決。

「我怎麼不覺得你們在誇我呢，難道是錯覺？」

「就是。」江原點點頭，然後換了個話題，「對了，幽靈傳動的伊丹社長聯繫我們了嗎？」

幽靈傳動和佃製作所，兩家企業並肩作戰過，應該成為名副其實的夥伴，邁出共同繁榮的重要一步了——事情本應如此。

第一次口頭辯論中神谷律師先發制人，讓原告的主張從邏輯和道義上同時崩塌，之後的辯論原告方也未能給出任何有力證據反駁。最終只過了半年，法庭便下達了判決。判決公布的兩天前，泄露了研發信息的末長孝明及幕後主使九九藏書中川京一兩人因涉嫌違反《反不正當競爭法》遭到逮捕。

「那太好了。不過有一點我想不通。」看江原的表情，似乎有什麼顧慮。

「這樣也不錯嘛。」佃笑著說，「要是照你說的那樣收購了幽靈傳動，我總感覺自己騙了人，心情不爽。」

「殿村部長說得沒錯。」江原似乎很感慨，「這世上有不少公司是合法卻缺乏道德感的，那些不顧一切只為賺錢的企業，得讓多少人慾哭無淚啊。」

「當然是在誇您啊。」津野一本正經地回答，「要是換成上市公司，肯定要以利益為準則。但我們不一樣，我們不用為了成長而歪曲道ｈtｔｐs://ｒｅaｄ.９9csw•ｃom義，可以堂堂正正地走人性之路。我覺得這麼傻的公司，有一個兩個也沒問題啊。」

「他們把合規理解成遵守法律法規，認為只要做到這個份兒上就夠了。而且這種公司現在還很常見。」唐木田說，「但是我覺得，在法律之上，還要講究一個道德和信義。」

「你有什麼想不通的？」

殿村也肯定地說：「不管伊丹先生是因為什麼離開帝國重工的，現在幽靈傳動對我們來說是重要的合作商，這才是重要的。今後若能一同擴大事業，那就再好不過了。」

「在那麼大的組織里做重要的工作，難免會有人說三道四。」https://read.99csw.com佃並沒有責備江原的意思，「重要的不是過去，而是今後我們能進行怎樣的合作。」

「只是傳聞而已吧。」唐木田冷靜地說，「戶倉社長可能也只是聽別人說的。我們直接跟伊丹先生接觸過，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不用猶豫應該相信哪邊吧？就算真的發生過什麼，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人是會變的。」

「我聽說伊丹先生以前在帝國重工時，欺負外包商欺負得很兇。」江原道出了讓人意外的話。

佃好奇地問了一句。

「戶倉社長。」

佃嘀嘀咕咕完，喝了一口啤酒，員工們全都拚命忍著笑。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呢？」佃嚴肅地問九_九_藏_書。

「雖然沒能白得一家公司，不過這樣一來，我們跟幽靈傳動的合作應該能進一步擴大吧。」殿村臉上泛著酒精和愉悅所帶來的紅暈，「社長做決定的標準不是能不能賺錢，而是身為一個人，這麼做到底對不對。我認為這是很好的事情。」

「那倒也是。」江原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好意思，我說了多餘的話。」

「社長不會做生意，是個老好人，這也算是優點吧？」津野說。

戶倉製作所是與佃製作所密切合作的夥伴之一，是從事機械製造的老牌中堅企業，應該也跟帝國重工有過合作。

「不會吧。」津野的目光有些迷茫，「我們竟然幫了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