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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爵士音樂會

第二十三章 爵士音樂會

再一次回到自動化界面公司的感覺十分奇怪。當我們駛過停車場時,我的手心已經滿是汗水。我在褲子上擦了一下汗說:「我覺得我們不應該來。」
菲利普繼續看著我,「我想我們應該到你的公司去,看一看自動化界面公司。」
我頓時火冒三丈。
「可以凈化心靈,我覺得你應該去,你如果無法面對它,就永遠過不了這一關。」
「我們可以干任何事情,」菲利普邊說邊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的確如此。」
什麼地方都行,我不在乎。
「我會的。」我走到門衛的身邊,他仍然沒有看到我。
「不管怎麼說,」我說,「我還能有別的什麼選擇呢?」
「也許。」
我們到了4層。我直接走到程序部。斯圖爾辦公室里十分陰暗,顯然還沒有人取代他的位置。除此以外,一切都和我離開時一樣。我領著菲利普通過斯泰西的辦公桌,還有帕姆和艾默里的,沒有一個人注意我們。
現在他看到我了。
就像一個小孩突然擁有了大量的財富,或者是一個恐怖主義者一夜間登上了獨裁者的寶座一樣,我沉醉在對未來的幻想中,貪婪地享受著新獲得的權力。
我覺得我們都有這種感覺,只是不說罷了。這種感覺太新鮮,太強烈,也太純樸了,我們不想通過討論來淡化它。我別激動,而且異常興奮,簡直有點兒陶醉了。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常勝將軍,無所不能。菲利普的預言很對,我們砸了市政府的事不僅上了奧蘭治城市報,而且在時報和文摘報上也有報道。
「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將會看到你,然後立即判斷出是你殺了你的上司並逮捕你?事實是這些人根本就不記得你。他們可能連你的長相都說不出來。」
「做點兒什麼事情教訓教訓他。」
我知道他想讓我做什麼,想到這裏,我的血流加快了。是的,他是對的。
「但它使你的處境更加惡化。」他說。
「我們去看看你的辦公室。」
「我們要回到那裡去,」菲利普說,「看看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
「撤!」菲利普突然宣布,「回家!」
「一切都過去了?」他問道。
他漫不經心地聳聳肩說:「我怎麼會知道?你有主意嗎?」
「回來的感覺不錯,」菲利普說,「不是嗎?」
樂隊這時停止了演奏,主持人宣布說,如果不能很快恢復秩序,音樂會將取消。
「去呀!」
他再也看不到我了。
這個計劃非常奏效。我們選中一個人開始攻擊,不停地揍他,其他人過來幫忙時,我們就故意搗亂,事情越搞越大,然後趁他們打得混天黑地時及時退出。
「好吧。」我說。
他看著我,扔給我一盒火柴,「做點兒什麼吧!」
電梯門開了,我們走了進去,按下了4樓的按鈕。由於剛才得意忘形,加上菲利普在旁邊慫恿,我產生了殺掉班克斯的念頭。在過去的很長時間里,他從來都不看我,即使有時看到我,他也不喜歡我。他一直是斯圖爾的同夥,有一次還嘲笑過我的髮型。
她和她的朋友很快便走開了,向一個站在露天座位附近的保安走去。
「我不知道,我只是害怕。」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他的態度出乎我的意料。從第一次恐怖行動開九*九*藏*書始直到現在,我們的興緻正在逐漸升高,大家都在興頭上,準備繼續幹下去,可菲利普卻好像……也不知道他是厭倦了,還是失望了,難道他對一切都失去信心了嗎?我看著他,突然想到他是否得了抑鬱症。但也不像,抑鬱症患者要麼情緒高昂,要麼一落千丈,沒有中間形態。而他卻似乎十分平靜。
「你必須幹掉那個傢伙,沒有其他的選擇。這才是你自己,這才會跟我在一起,這才是恐怖分子。這隻是我們計劃的一部分。」
史蒂夫走去朝他的腹部猛擊了一拳。
那個女人頓時借了,半天沒有反應。當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時,菲利普已經回到了我們中間。她轉過身來看著我們,又看了看四周,想弄明白究竟是誰打了她。她的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面頰被打得通紅。
「如果你不面對它,就永遠不能從它的陰影中走出來。你不能讓這些不愉快的記憶影響你的一生。你做的事情是對的。」
我突然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我不想跟他爭論。我搞不清自己是不是相信他,但又不能反駁。
「你去加入他們的陣營。」菲利普命令我。
他正在想著我認為我應該想的事。
他接著便闊步走到房間的中央,舉起報紙大聲宣布說:「明天我們去爵士音樂會。」
很快人群中就出現了好幾處騷亂,又演變成為一場大混戰,我們則混水摸魚,誰也不會注意我們。
我想剝了這個雜種的皮。
這裏使我壓抑,空氣十分厚重和燥熱,我跟菲利普說我想走,但他說他首先得看看我殺斯圖爾的地方。
「我們的第一個教訓,」菲利普說,「就是要避免媒體有偏袒行為。」
我突然明白了。
剛才那種突如其來的興奮突然又消失殆盡了。我為什麼來這裏?我到底想來這裏達到什麼目的?菲利普在車上說我們要去搞破壞,可我覺得自己沒有心情去製造嚴重的破壞,我也不知道什麼是更加重要的破壞。
我站了一會兒,最後點燃了火柴,湊近一本備忘錄、一本程序手冊的邊緣,火焰在桌上慢慢地擴散,一張紙又一張紙。我忽然想到了我的名片,立即打開抽屜拿了出來,這時整個桌子都燃燒起來,我將抽屜翻了個,把卡片全部扔在火上,它們頓時就燒著了,開始捲曲,變黑,然後消失殆盡。
菲利普點點頭,「好主意,由你來負責吧!」接著又轉過身對我說,「你的錄像機最好,你就來負責錄製當地新聞,說不定我們哪天會上電視呢!」
「我知道。」我說。
「我們應該弄一個剪報,」詹姆斯建議說,「把有關我們的文章都剪下來。」
而時報卻沒有對我們的事迹做任何報道。
我站著沒動。
隨後他便走出了辦公室,在走廊里等候。
按理說我不應該這樣,因為我殺過人,破壞過公共大樓。儘管我不喜歡這些雅皮士們,但我仍然覺得我們這樣做不對。如果他們對我們有挑釁行為,如果我們的行動有任何正當的理由,也許我的感覺會好受一些。但事實上我們沒有任何正當理由。我感到對不起那個被菲利普打了一記耳光的女人,也對不起那個挨揍的年輕人。我太了解受害者的心理了,我不https://read.99csw•com能不同情他們。
我使勁朝那個穿制服的傢伙背上打去。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裏奇怪地顫抖了一下,「為什麼?」我問。我發現自己的雙手在顫抖,但我努力保持著鎮定,「有什麼好處呢?」
第二天,我們又在我家集中了。大家都興緻勃勃地談論著,不停地重複著自己的「壯舉」。其中我們的新夥伴朱尼亞顯得尤為激動。他格格地笑個不停,像個小男孩而不是60多歲的老頭兒,顯然這是他多年來干過的最令人興奮的事。
「他殺了他的上司。」巴斯說。
我不同意這麼說,但我點了點頭。
說完就給了她一記耳光。
「有時,有時我覺得有些事情不對頭。」
說完便沉默不語,一直到目的地。
詹姆斯正坐在沙發上,他從報紙上抬起眼睛問道:「我們都去嗎?」
標題是「暴力集團襲擊免費音樂會」
然而混戰卻繼續進行,越來越多的保安從守備處跑來,企圖控制局勢。
菲利普沖我笑了笑,我聽到比爾和朱尼亞在後面格格地笑。
那群人立即跟我對立起來。那個穿制服的人頓時成了錯誤的象徵,成了我所憎恨的一切的象徵。他們不再是菲利普隨意攻擊的無辜受害者,他們應該受到正義的嚴懲。
他輕輕將我推出廁所說:「抱歉!」
也許他感到了內疚。
菲利普的目光和我的相遇了。當他看到我已經明白了他的計劃時,朝我會心地笑著點了點頭,「現在我們去到處製造事端,進一步擴大事態。比爾和約翰,你們倆去尼曼·馬庫斯那邊。詹姆斯,史蒂夫和比去希爾福附近找點事兒;巴斯和朱尼亞,你們到遠處的露天座位去。湯姆和唐去繪畫簽名桌附近搞一次襲擊行動;鮑勃和我留在這裏。」
菲利普放水沖廁所時,我正在暗自發笑。
沒有人注意到我們早已撤出來了。
他斜眼看著我,「你不太情願,是嗎?」
會場上擺滿了露天座位和摺疊椅,都已經坐滿了人。遲到的人們就站在會場周圍。我們站在一家男士服裝店前,看著顧客們出出進進,他們都是我平日深惡痛絕的高消費階層。身材苗條的女士們身穿緊身衣,戴著太陽鏡;年輕富有、英俊瀟洒的男士們大多在談論生意。
我們走進了大廳。門衛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像往常一樣,他又沒有注意到我。當我就要穿過他走進電梯時,我突然停住腳步,轉過去和菲利普說:「我恨那個傢伙。」
「不,我贊成。我只是……其實我不知道。」
「不,就鮑勃和我。」
「今天是你加入我們整整一個月的日子。」
「我不……」
「為什麼?你不要告訴我說你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你覺得適合,就這麼說吧。」他咧著嘴笑道,「我們進去吧!」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扔掉了他的帽子,罵道:「蠢貨!」
就在一個月前的這個時候,我正穿著小丑服裝,坐在桌前等待著。
「怎麼?」
這時一個穿制服的蠢貨往我身上撞來,他正在朝打架的方向走,準備加入到混戰之中,顯然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不小心撞到了我。他不但不向我道歉,反而舉起了拳頭對著我喊道,「滾到一邊去!」
「我不知道。https://read.99csw.com
「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因為我不想無緣無故去打人?」
「你仍然保留著過去的價值觀和信仰,你必須徹底拋棄它們。」
「我們必須去。」他堅決地說,「不管你想不想去。我來開車。」
那身衣服現在還在我卧室的衣櫥里。
我立即又想起了斯圖爾死時的可怕樣子,我殺他時他奮力踢我、打我的情形,血從他的身體里淚淚流淌的回憶,我知道我不應該再殺人了。
回到這裏真是一件十分荒誕的事情。當然,屍體早被搬走了,血也被洗乾淨了。但這個地方仍然讓我噁心,我感到很骯髒。我用顫抖的手打開了第一個廁間。菲利普逼著我再重複一次謀殺的全過程,甚至每一個細節,他不停地點頭,用手觸摸著我痛打斯圖爾的那面金屬牆,還蹲下來仔細查看我差點兒摔在上面的那個便池。
「他一個月前幹了什麼?」朱尼亞問。
我們聽了都哄堂大笑。
我來給他理個發。
「你別指望他們。」
「你知道的。」
我過去的生活結束了。
菲利普顯然跟我有同感,他厭惡地看著那群人,「一群討厭的傢伙!」他說。
他點點頭,「我們其他人又有什麼選擇呢?」
我搖搖頭。
「但是你不贊成。」
我永遠不再回來了。
雖然從大樓的後門到被我們毀壞了的工作間里到處都是我們的指紋,菲利普還將鑰匙和安全卡扔到了電梯門口的地毯上,雖然我們還散發了好多新名片,但每篇報道都說警方對此案毫無線索。
車位已經滿了,我們只好把車開到入口處一個殘疾旅客專用的車位。菲利普鎖好了車說,「我們到了。」
「我們都一樣,」巴斯告訴他,「我以為你知道呢!」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也不知道他有什麼計劃和決定,只是和其他人一樣,本能地服從著他的命令。我們10個人全都集中在菲利普身邊,他高興地點頭示意著,「你們快看!」
我帶他穿過了走廊。我的辦公室和斯圖爾的房間一樣空空如也,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來代替我。天知道,或許他們一直沒有注意到我早已不在了。我桌上的文件還跟我一個月前放在那裡時一模一樣,始終沒有動過。
徹底結束了。
未來是我們的。
我只是想隨心所欲地進行破壞。
我笑了,「是歷史性的轉折?」
「是嗎?」他搖搖頭說,「我從來都不了解你。我對於約翰、唐、比爾還有其他幾個人的立場十分清楚,我隨時都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可你對我來說卻總是個謎。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總想讓你明白我們為什麼這樣乾和究竟幹什麼的原因。」
「我明白。」
但我不想加入,我真的不想。
那個老頭兒頓時瞪大了眼睛,「殺了他的上司?」
我覺得我應該感到內疚。從小我就知道要尊重別人的財物,現在我也從沒想過要去損害不屬於我的東西。但菲利普是對的,如果我們的行為是為了扶正祛邪,即使違反了法律也應該屬於正義。這個道理梭羅說過,馬丁。路德。金也說過。馬爾庫斯·艾克斯的背叛行為也為美國人所崇奉。我們只不過是戰鬥在反對虛偽和不公正這場持久事業中的無名之輩。
看到這裏一切如故,九_九_藏_書同時回憶了一遍謀殺經過,所有這些都不能撫平我心中的不安。但是聽到菲利普在我殺了斯圖爾的地方小便的聲音卻終於使我得到了解脫,他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宣告了過去的結束。未來就在眼前,生活充滿了希望。
「我要方便一下。」
「讓我看看。」菲利普說著,從我手中拿過了報紙。顯然他剛才從我背後看到了報紙,並且發現了感興趣的內容。他看完頭版頭條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一分鐘前還獃滯的目光突然有了生機,興奮得閃閃發光,「有了!」他說。
「沒有什麼可怕的。」說著,他開門下了車,我也極不情願地下了車,「就是這種地方使我們成為現在的我們,」菲利普說,「我們要打擊的正是這種地方。」
「不!」我嚇了一跳。
他說得對。我怎麼能夠忘記呢?就在一個月前,我殺了斯圖爾。想到這裏,早上輕鬆的心情頓時一掃而光。當我想起那天在衛生間的情景時,我的手心開始出汗,脖子上的肌肉變得緊張起來。在我意識中,我又一次聞到了血腥味,感覺到刀子艱難地插入肌肉,扎到骨頭上之後,又錯開一點繼續扎。
他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嘴裏咕噥著,腳下還沒有站穩,后已經過來朝他腹部打去。他痛得彎下腰去,但仍然硬挺著,準備起來報復,這時巴斯從後面趕來,照著那人的左膝就是一腳。
「暴力集團?」朱尼亞笑道。
我的目光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混戰仍在進行,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打誰。兩個保安跑過去企圖制止他們。
那個年輕人開始站起來,但菲利普立刻又將他推倒在水泥地上。他轉過身對我說,「你找比爾和約翰,去抓他的朋友。」
我想反對,想拒絕,可我發現自己違心地點頭答應了他,「好吧。」
他看完之後說,「你不用內疚,你只是做了你應該做的。」
比爾和約翰繼續按那個傢伙。
菲利普看著這個壯觀的場面,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抓出一把名片撒在地上,又在露天座位上放了幾張,然後對我們說,「夠了,我們走吧,離開這裏。」
菲利普看了看這個狹窄的立體空間說:「天哪,這裏太壓抑了!」
我還想毀壞其他地方。
比爾和約翰開始對付其他人,而另一些人則趕來救援,接著出現了一場真正的混戰。
「是啊,」后說,「我們去吧,一定很有趣。」
他繼續在看著我,「順便問一句,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關上了廁所門。我聽到拉鏈打開的聲音和馬桶蓋撞擊馬桶的聲音。
「聽我的。」菲利普說完向前走去,沿著摺疊椅的方向擠進了人群,在一位年輕的土耳其人身旁停了下來,那個年輕人正在跟人談論股票交易。
我回到走廊上,沖菲利普點點頭,然後鎮定自若地走出了大廳,同時到處亂扔我們的恐怖分子名片。這時,火警警報聲響起,滅火器也開始噴水。
「可你跟我們在一起啊!你是我們中的一員。」
第二天,文摘報在頭版報道了這次騷亂。
「是的。」我同意他的看法。
菲利普獨自站在廚房門邊。看到他獨自一人,我就走去問他,「我們下一步怎麼干?」
他在一個穿著名牌網球衣的漂亮女人面前停了下來,這個時九_九_藏_書髦的饒舌婦一直在同旁邊一個穿著相同服裝的女人說話,自從音樂開始起她們就始終沒有停止停過。菲利普轉身對她說:「請你安靜一會兒好嗎?我們要聽音樂。」
「這我知道。」
「你過去難道不討厭這個工作嗎?」
那人立即跪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不住地大喘氣。他的朋友們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我們,開始向後退去。
我點點頭,我確實感覺很好。我忽然慶幸菲利普強迫我回來了。我們繼續向電梯走去,邊走邊幸災樂禍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門衛,這次他不僅迷惑,而且有點兒害怕了。
這件事要由我一個人來做。
他氣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超過桌子來抓我的胳膊,「你以為你是誰?你這個……」
「不,我不知道。」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跟你們一樣,也殺了我的上司,我只是不敢告訴你們罷了。」
菲利普在汽車裡一直同我說話。自從殺死斯圖爾,在大街上初次跟他接觸后,我們這還是第一次單獨在一起。他似乎急於向我解釋他所謂的「我們的事業」的重要性。
這時主持人開始講話,一群留著長發的男人和剃著短髮的女人統統以中性打扮的模樣出現在舞台上,緊接著音樂開始了,是拉丁音樂。我朝菲利普看了看,他顯然有了什麼計劃,只是我們還不知道。看著他昂首闊步向前走去,我感到一陣莫名的激動。
「一切都過去了。」我告訴他。
我點點頭。
「我生來就被冷落的,」我糾正道,「我的工作跟這事沒有關係。」
那個人痛得大叫,不停地轉圈,雙手握成了拳頭。
我們又一次遭到了冷落。
就是這些人一直在壓迫我們,使我們被冷落,現在終於到了我們進行還擊的時候了。
他聳了聳肩,「也許吧。你要加入恐怖組織就不能心腸太軟。」
我感覺有點兒不舒服。自從我們上次破壞了市政府以後,我一直還想去別的地方照樣毀壞一番,我確實想看到某種壯舉,但是另一方面,這種隨意破壞的暴力行為又使我感到極其難受。
「我們怎麼辦?」詹姆斯問。
我仍然想去襲擊某個地方,給這個社會再一次打擊,但我知道現在提出這個請求時機不好。在我左邊的桌子上放著文摘報娛樂版,我順手拿起來,頭版頭條文章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寫著,在時尚島的新港海灘正在舉辦年度爵士音樂會。去年我曾經和簡一起去了那裡。每年的三四月間,爵士藝術家都在百老匯附近的露天劇場舉行星期四免費音樂會。
我想到了一千條反駁的理由,滿肚子的話想說出來,也應該說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不再看他,而是低下頭看著我的腳,我搖了搖頭說:「我不想去。」
「有些人可以。」我說。
「也許由於音樂會是由文摘報贊助的緣故吧!」約翰說。
菲利普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那個年輕人的頭髮,用力地拽了起來。
我帶他去了那個衛生間。
我退回去,走到菲利普身邊,那個守衛突然一臉的迷惑。
我們原打算提前到達,但一路上嚴重堵車,當我們千辛萬苦抵達時尚島時,已經是5點50分,離音樂會開場只剩下10分鐘了。
「那你為什麼要感到內疚?」
他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