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他們可能有聯繫嗎？」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呢？是最近開始的嗎？也就是說，約一個月以前？」

「他家的房子被燒著了，據官方調查，他死於煙窒息。」吉姆搖搖頭，「我是說，他的確被煙嗆死，但這是蓄謀的，他是被謀殺的，你明白嗎？這是場很容易策劃的火災。」

戈登握一握牧師的手，「戈登·路易斯，百事可樂送貨員。」

「比你的還甚。整個書房給弄得亂七八糟，書被撕爛，紙上滿是屎。」他瞅瞅戈登，「我是說真的屎，人類排泄物。整個還給放了把火——」

「夢。」吉姆答道。

「打住，」吉姆站起來，指著戈登的鼻子說，「你一句話也不要再說了。」吉姆又搖搖頭，「你看，我很抱歉，好不好？我並不想撒手不管你的問題，或讓它看起來微不足道，只是最近我腦子裡事情太多了，確實有一些怪東西在活動，我正儘力控制事態。這個小鎮上正上演著太多的怪事。」

警長笑笑。「媽的一點兒進展都沒有。」他說。

「塞爾威的。」

「是，這是小事一樁，人們私闖民宅殘害生靈的事每時每刻都有發生。」戈登站起來。「但，你看，警長，我妻子被嚇壞了，我自己也總睡不好覺。不知什read.99csw.com麼該死的怪東西在那兒神出鬼沒，而你居然力圖讓它聽起來像一群小孩在玩惡作劇。我真她媽的討厭你的——」

「是，惡夢。」戈登疑惑地看著他，「這有什麼關係嗎？」

吉姆和戈登在客廳沙發的兩頭分別坐下來，安德魯斯神父忙著去洗手烹茶。幾分鐘后神父從廚房裡走出來，坐在沙發對面一把堆滿東西的椅子上。

戈登看著他，「這是怎麼回事？你知道些什麼？」

神父的眉毛驚奇地向上挑了挑。

「什麼？」

「不，聽我說。眼下我有幾起凶殺案要調查，還有幾起失蹤案要辦，還要對幾十萬美元的財產損失做出解釋。你家的小貓咪在我的日程表上實在占不到什麼位置。」

「你不相信什麼？」

「我想這正是這兒所發生著的。戈登和我最近都在做一些很奇怪的夢。惡夢。據我所知，許多其他的人也在做。」停了一停。「一個叫唐·威爾遜的男孩子也做了些這樣的夢。但是那個孩子在夢裡看到了情況，真正的情況。他看到了塞爾威一家被殺，並告訴我們在哪兒能找到他們的屍體。」

警長嚴肅地點點頭，「我敢肯定。」

神父瞅著警長問，「那麼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呢？」

「我ｒeａｄ.９9ｃｓｗ.coｍ知道，」戈登說，「我們家就上演了一出。」他說著又坐回到位子上。

「但還不止這些。唐對我們講那些東西在殺死了塞爾威家人後，又讓塞爾威自己跪在火堆前，對他講向他的新上帝鞠躬。一個巨大的東西從火里冒出來，長著角的一種東西，唐說看上去像魔鬼，然後塞爾威就走進了火里。」他頓了頓。「我們從未發現塞爾威的屍骨。唐對我們講我們不會找到的。」

「你讓我從哪兒說起呢？」他看了看警長，嘆口氣，「好，第一，將魔鬼作為一個有角有尾的存在的觀念是來源於藝術家和小說家的。它實際上沒有神學基礎——」

「考慮到以下各方事實：幾所教堂被破壞，被塗沫了鮮血；鄰近牧場的山羊遭屠殺；而兩個牧民自身也被害；相似的情況在本州其它地方也出現了。根據你的經驗，結合少年失蹤及諸如戈登家的小貓之類的小事，你能得出什麼結論呢？」

「我想是這樣。我感覺到你隱瞞了什麼，儘管希望自己錯了。」他撿起腳邊的一小堆種子，向屋後走去。「跟我來，我們進屋談。」

「發生了什麼事？」戈登問。

「你經常做嗎？」

吉姆和藹的送別的微笑倏地消失了，他正要給戈登開門，九*九*藏*書手卻停在黃銅把手上沒有動。「夢」？他問。

戈登點點頭，「非常頻繁。」

「我不知道，」安德魯斯神父坦言說，「但你開始讓我害怕。」

「他的房子是塞爾威神父的房子嗎？」戈登突然問。

「我——」

「那麼好。」

吉姆點點頭。

「他死了，」吉姆說，心裏期盼著神父的下一個問題。「他新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重要的，他說必須告訴我的夢，但還沒來得及對我說，他就被害了。」

吉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你為什麼不回家去，一有情況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警長舉起一隻手，「假如那孩子看到的確實發生了呢？那麼？」

聽著警長說話的聲調，安德魯斯神父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還是前幾天討論的事情？」

「他的住所遭到了破壞？」

吉姆看了看戈登，又望一望神父，「我們得談一談，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耶穌基督！他媽的整個世界都瘋了嗎？」吉姆重重地坐在椅子里。「好吧，」他嘆口氣說，「讓他進來。」

「但是心靈感應的夢的對應關係很少是確確實實的。在預兆和現實之間幾乎不存在一一對應的特別事例——」

「我正打算問你同樣的問題。」

「好吧，」戈登站起來，「畢竟我read.99csw.com還有許多事要辦，我妻子要我給所有的門都上上新門閂，並看看窗戶怎麼收拾一下。」他打個哈欠。「對不起，」他抱歉地笑笑說，「最近總是做夢，睡眠不足。」

一小時后，兩人正沿老米薩路經過曾是鎮保齡館的廢棄建築。「我想讓你跟牧師談談，」吉姆說，「把你對我講的告訴他，我也告訴他我所知道的，我已透露了一些，但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的真實想法。我是幾天前遇到安德魯斯神父的，當時他的住所遭到了破壞，他是個很富有智慧的人，懂得許多靈學之類的事，我想他能給我們幫上很大的忙。」

「噢，不，」神父不得不承認說，「極少有身體方面的描述。」

「你是在說，聖經對提到的每個魔鬼都有細緻的描述，它們之中沒有長角的嗎？」

神父大笑起來，他又與警長握握手，「我能為你做些什麼，閣下？」

「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正常是什麼意思——」

神父看著他，「你想聽我做為主教派教會一員的正式回答還是要聽我的個人答覆？」

「是正常的惡夢嗎？」

安德魯斯神父皺起眉頭。「什麼？聽起來怎麼這麼離奇？」

「我會的，」吉姆笑著舉起三個並著的手指，「以警官的信譽保證。」

警長看看戈登，「在這兒九九藏書說的話一句也不要對外人講，明白嗎？」

「那也正是我妻子的想法。但不是的，我認為它不是。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像瘋話，但聽我說。」廚房的茶壺開始嘶嘶作響，警長疑惑地看了看安德魯斯神父，神父搖搖頭。吉姆將目光移到戈登身上，然後又接著話頭兒說，「在他的夢裡，男孩說他看到了塞爾威一家被魔鬼折磨殺害。他還說那些東西吃掉了最小的孩子，將其他孩子撕裂，還擰掉了塞爾威夫人的頭。我們發現了嬰孩被吃剩下一半的殘屍，被肢解的孩子以及那位母親，還有她的頭，一切都恰好是在唐告訴我們的地方找到的。」

警長示意戈登坐下來，「今天有新進展嗎，路易斯先生？」他疲倦地問。麗塔隨手關了門。

戈登不信任地看了看他。

安德魯斯神父正站在一塊長方形的菜地邊。他放下鏟子，將手在牛仔褲上抹了抹，然後向戈登伸過去，「唐納德·安德魯斯神父，第一主教派教會。」

神父點點頭。

「你的個人答覆，你誠懇的答覆。」

「好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安德魯斯神父說，「但是你期待我相信它嗎？」

戈登默默地點了點頭，臉色慘白。

「你知道心靈感應的體驗，神父，你研究這些，你自己可能也有過幾次。」

「看，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