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了。」泰森看著眼前的空盤子，唉聲嘆氣地表示贊同。

「一個出口可能通往你想去的地方，」右側的臉回答說，「另一個出口則通向死亡。」

沒走出多遠，安娜貝絲選擇的這條道路便迅速變得狹窄了。牆壁不再是紅磚而是水泥構成。天花板也變得低矮，我們不得不彎腰前進，個子高大的泰森更是得趴在地上匍匐。

還沒等她做出最後決定，忽然一陣強光湧進室內。

「你的父親。」我說，「呃，知道了。」

安娜貝絲說：「我以前就對你說過，魔幻迷宮是一個開放性建築，它總是不斷地在延伸、添加和擴展。這是唯一一座能自我成長的建築作品。」

他的那張臉，不，是兩張臉，實在太引人注目了。由於頭的兩側各長了一張臉，因此他的腦袋比普通人的要大上許多，看起來活像一個雙鰭鯊的魚頭。正面看過去，只能看到兩兩重疊的耳朵和一模一樣的鬢角，那種視覺效果恰似一個人的頭貼在鏡子上。

又走了一會兒，天花板變成了木板結構，並且還傳下來嘈雜的腳步聲。看樣子上面似乎是一家酒吧。這種來自俗世的聲音令我們心安了不少，可是這裏同外面的世界仍舊隔了一層無法穿透的障礙。忽然，我們看見了一具骷髏。

赫拉不屑一顧地揮了揮手：「都是一些陳年舊事了。況且，他是我丈夫和別的女人生下的野種，我本來就看他不順眼。這一點我承認。不過從那以後，宙斯和我上了幾次非常棒的婚姻輔導課，我們現在已經是無話不談的知己了，尤其是經歷了那次小小的意外之後。」

「哼，看不出你倒有幾分眼光！」左側的臉嗤之以鼻地說，「可你知道應該選擇哪一個出口嗎？我可不會花一整天的工夫在這兒跟你們耗著。」

我們前方的通道里忽然回蕩起一聲沉悶的呻|吟。

「一個希望？」

安娜貝絲嘆息說：「那好吧，現在也只好走一步說一步了。」

安娜貝絲說：「是啊，這裏的建築風格變得越來越古老，這是個好現象，因為代達洛斯的工作室是迷宮內最古老的部分。」

「不是提供選擇，而是令她產生猶豫。」那個女人糾正道，「現在，你們從我面前立刻消失！」

安娜貝絲說：「但我們想知道具體是什麼。」

那女人眉頭一皺，問：「你說什麼？」

「呃，那就好。」格洛弗嘀咕說，「我還以為是我的鼻子出問題了呢。」

「赫拉天後，」安娜貝絲說，「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您怎麼會在魔幻迷宮裡呢？」

格洛弗嘆了口氣，說：「哦，她說波西知道答案。應該有什麼深意吧。」

「不要聽他的。」我說。

泰森說：「他只是幾根骨頭罷了，沒什麼好怕的，山羊男孩兒。送奶工已經死翹翹了。」

「變成哪一種門？」雙面神的左側臉問。

格洛弗和泰森卻忽然變得緊張兮兮的，就像專門排演過似的，站起來同聲說：「走左邊那條。」

「哦，我知道『送奶工』是幹什麼的，可是……可那是老早以前的事了，那時連我老媽都還是小孩兒呢。這個『送奶工』來這兒幹什麼？」

安娜貝絲說：「出口都關著呢。」

「推理出來的。九-九-藏-書」

「我……我知道你的來歷了。」安娜貝絲忽然說。

「在你提出希望之前，讓我給你們幾個免費建議吧！我知道你們在找代達洛斯。他的這個魔幻迷宮不但對你們來說非常神秘，就連我也看不透它。但是如果你們想知道他後來的命運，我會去找我的兒子火匠之神赫菲斯托斯。代達洛斯是唯一一位能夠獲得赫菲斯托斯高度讚賞的凡人建築大師。如果說有誰能持續關注代達洛斯並且知道他後來的結局的話，那必定是赫菲斯托斯了。」

安娜貝絲頓足道：「這是哪門子幫助？『別客氣，吃一個三明治，許一個願望。哎喲，我沒法幫助你！』轉眼間，什麼都沒有了！」

赫拉說：「我們必須看緊諸如雙面神、赫卡忒和夢神等這些低級神靈。他們表面上效忠於奧林匹斯山，但卻……」

我和格洛弗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惴惴不安。當神靈找上門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還往前走嗎？那兒可有可怕的聲音呀。」就連泰森都有些緊張了。

安娜貝絲問：「兩個出口都通往什麼地方啊？」

左側的臉說：「我是你們最可怕的敵人。」

「我……」

我差點忘了克洛諾斯是赫拉的父親這一事實。其實不但如此，克洛諾斯還是宙斯、波塞冬以及所有古神靈的父親。照這個輩分來算，我還得喊他一聲爺爺呢。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趕緊把這個念頭從腦子中踢出去。

我奇怪地問：「你怎麼知道？」

她帶著我們先往右走，然後又往左轉。經過了一條類似於通風管道的不鏽鋼通道后，我們又回到了那個有噴泉的羅馬風格的房間里。

泰森附和說：「是一個很大的東西。咱們還是快離開這兒吧。」

「原來狄奧尼索斯是去視察低級神靈們了。」我恍然大悟。

她身材修長，氣質高雅，巧克力色的長發用金色的絲帶結成長辮。她穿了一身素白裙子，然而當她走動的時候，長裙卻像漂浮在水面的油花一樣泛起七色的光暈。

「這麼說……你是在猜嘍。」

我們艱難前行，就在我覺得這條道路越來越窄，即將鎖死的時候，忽然我們來到了盡頭處的一所大房間內。我用手電筒在屋內照了一圈，驚嘆道：「哇！」

格洛弗緊張地說：「呃，我們是從哪條通道進來的？」

安娜貝絲說：「有些人是誤闖進迷宮的。有些則是來探險結果卻回不去的。很久很久以前，克里特島人甚至把活人投進來當祭祀品。」

我說：「可我並不知道啊。我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是在說您，尊貴的夫人！我在同自己說話呢。」

赫拉熱情地招呼我們。

右側臉說：「快閉嘴！」

赫拉放聲大笑：「你是因為我和赫拉克勒斯之間的小小衝突才這麼想的？唉，僅僅一次衝突，就能損壞你在世人心目中的形象啊。」

「往左邊走聽起來非常有道理。」我大力贊同。隨後，我們幾個人一起走入了漆黑的通道里。

安娜貝絲的臉刷地一下子白了，顫聲說：「不……我不……」

安娜貝絲問：「你為什麼要故弄玄虛？」

原先我們九-九-藏-書走過的路，此時已被馬賽克磚牆封閉，根本無法沿原路返回。

每隔幾米通道就會轉一次彎，並且出現更多的分支。地面也在水泥地、土地和磚頭地之間循環變換，令你根本無從推斷。最後，我們闖進了一個酒窖——木架上擺滿了矇著灰塵的酒瓶——就好像我們行走在某個人的地下室里。只不過出口不在頭頂上，而是前方的幾條通道。

右側的臉說：「我是你們最好的朋友。」

左側的臉說：「我們認識你，安娜貝絲。我們知道每一天你的內心都無時無刻不進行著鬥爭。我們知道你在彷徨不決。但是，你遲早要做出選擇。而你的選擇可能會將你置於死地。」

右側那張臉說：「別理他。他這個人太不懂禮貌。請您這邊走，小姐。」

右側的臉興高采烈地說：「只怕她別無選擇了。」

「方法已經在你們的手中了。」赫拉的目光投向我，「波西知道答案。」

安娜貝絲深吸了口氣，頭也不回地快步向前走。

安娜貝絲說：「肯定是身後的那一條啦。」

現在看起來，她也蠻普通的嘛。當然，這些大神在奧林匹斯山的時候足有六七米高，不過等她縮小了身材之後，也就是大眾化的一般人。

「嗨，滑稽的人長著耳朵呢！」左側那張臉怒斥道，「跟我走，小姐。」

「他是送奶工。」安娜貝絲說。

不過，緊張歸緊張，但並不影響我往嘴裏塞三明治的速度。我的肚子就像一個無底洞，怎麼也填不滿似的。泰森也是鯨吞海飲，花生醬三明治一個接一個地被扔進肚內。格洛弗則在愜意地享用檸檬汁，把硬塑料杯子當成冰棒放進嘴裏咯嘣咯嘣地嚼著。

「閉嘴，快閉嘴！」右側臉哀號道，「我不是在說您，尊貴的夫人！我已經玩夠了，現在當然選擇離開啦。接下來該看您的了，由您給他們提供選擇。」

安娜貝絲垂下目光。「他怎麼會在這兒？我都快被他逼瘋了。」

大家都看向我。

整個屋子的牆面都鑲嵌有馬賽克瓷磚。雖然壁畫已經年深日久，矇著一層厚厚的灰塵，畫面也比較暗淡，但我仍能認出上面的幾種顏色——紅色、藍色、綠色和金色。壁畫描繪的內容是奧林匹斯諸神正在舉行宴會。畫面上，我父親波塞冬攜著三叉戟，正把一串葡萄遞給狄奧尼索斯，讓他變出美酒來。宙斯則與半羊人們舉杯歡宴。赫爾墨斯穿著他那雙飛行鞋在空中飛舞。儘管圖畫十分美麗，但我發現它畫得並不怎麼準確。我見過那些神靈。狄奧尼索斯並不像畫上的那樣英俊，而赫爾墨斯的鼻子也被加大了。

「我覺得這不是古羅馬的風格。」我好心提醒說。

左側臉想了想，然後說：「就變成法國式的門吧。那種門上發出的自然光澤十分好看。」

可惜的是，她剛說完這句話，左側的牆便延伸到了盡頭。也不知怎麼的，我們發現自己忽然身處在一個圓形房間，一共有八條通道通向外面。

說著，她揮了揮手，那個古羅馬噴泉立刻噴出了汪汪清水，一張大理石桌出現在我們面前，桌上堆滿了一摞摞的三明治和成罐的檸檬汁。

她說：「雙面神，你們又在找別人的麻煩了？」

九-九-藏-書「別說廢話啦。」她說。

「閉嘴！」左側的臉說，「這可不是開玩笑。一個選擇不當，不但是你自己，就連你的朋友都會性命不保。不過別有心理壓力，安娜貝絲。趕快選一個吧！」

赫拉嫣然一笑，伸出手指稍稍晃動了一下，安娜貝絲的頭髮立刻自動梳理整齊了，臉上的污垢也都瞬間消失。

我憤憤地說：「不許煩她。你到底是誰？」

才走出一百英尺左右，我們就已經完全迷路了。

安娜貝絲用手電筒在八條通道的拱門上逐一照過。我覺得它們都建得一模一樣。

他穿戴的像一個大城市裡的門衛：黑色的大衣，閃亮的皮鞋，碩大的腦袋上勉強罩了頂大禮帽。

右側的臉說：「珀修斯·傑克遜，我們很快就能見面。不過現在先輪到安娜貝絲。」說著，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這太有趣了！」

「我以為……」安娜貝絲頓了一下，「呃，我以為你對英雄並沒有什麼好感呢。」

「可是他們怎麼能是羅馬的呢？」雖然我對古歷史不熟，但也知道古羅馬帝國早就滅亡了呀。

格洛弗說：「因為有東西正從右邊的那條走道里過來。」

赫拉揮了揮手，變成了一縷青煙。桌子上的食物也消失了，泰森正要吃另一個三明治，結果一口咬下去，什麼都沒咬著。噴泉也不再噴涌。馬賽克牆漸漸暗淡，又變回原先斑駁陸離的樣子。看看眼前的這個屋子，很難想象我們剛才竟然在這裏用過了一頓美餐。

赫拉說：「我自然是來找你們的。」

泰森硬生生憋回去了一個飽嗝，說：「好的，好心的夫人。」

「如果我們摸著左側的牆走，就能沿著原路返回。」她說。

赫拉笑了笑，說：「我的目標當然是維繫我的家庭，亦即奧林匹斯神界的大團結了。此時此刻，我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你們。儘管宙斯不願意讓我涉入過深，但大約每一百年中，他也都允許我插手一件我最關心的探秘任務，給予他們一個希望。」

赫拉看著我，冷冷的目光都能凍死人了。「你是波西·傑克遜，對嗎？波塞冬的……孩子。」我估摸著她實在是找不到別的詞了，才勉強用了「孩子」這個詞，「我記得在冬至會議上我可是支持不殺你的呀。我希望自己當時的決定沒有錯。」

這一次，房間里可不止僅有我們幾個了。

赫拉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說：「俗話說『騎驢找驢』，你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樣子。」

格洛弗恭敬地說：「遵命，夫人。」

但左側臉卻斬釘截鐵地回答：「是的！」

右側的臉馬上說：「不，不，請您這邊走，小姐。請您只和我說話就好了。」

「格洛弗，親愛的，」她說，「把餐巾系好。不許你吃了它。」

房間的中央是一座乾枯的三階噴泉。

「泰森，看看你，都變瘦了。還想再吃一份花生醬三明治嗎？」

「這是什麼地方？」我悄聲說，「看起來像是……」

迷宮內最響的還要數格洛弗粗重的呼吸聲了。「我受不了啦。」他小聲說，「我們還沒走出去嗎？」

兩張臉都拉直了眼睛，竭力用眼角餘光瞅安娜貝絲。想要同時看到兩張臉是不可能的，一次只能注視一張臉。我九_九_藏_書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知道這個雙面人想幹什麼了——他想要安娜貝絲做出選擇。

那位夫人說：「這幾個小孩兒還未成年。那個女孩兒的時間也還沒有到。這一點不用我說，想必你也非常清楚吧？所以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麼你把這幾個英雄交給我處置，要麼我把你變成一扇門，然後將你拆得七零八落。」

安娜貝絲一心想當個好嚮導。她想出了一個法子，讓我們都摸著左側的牆走。

也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後竟然出現了兩個出口，每個出口都木門緊閉，上面掛有巨大的鐵鎖。雙面人拿著一把銀鑰匙，在左右兩手之間互換。

「我們別再說它有生命了，好嗎？」格洛弗小聲說。

安娜貝絲說：「好吧。往前走。」

安娜貝絲對他說：「我們進入迷宮內不過五分鐘而已啊。」

她說得很有道理。但很快我們就被迷宮給耍了——僅僅前進了大約五十英尺，牆壁便又變成了水泥結構，上面還架設有銅管。牆面上噴了許多塗鴉。

「沒錯。」赫拉凝視著馬賽克牆上的奧林匹斯諸神的畫像說，「在局勢惡化的時候，就連神靈都喪失了信仰。他們開始信奉錯誤的東西和不成氣候的勢力，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變得自私自利，沒有大局觀念。不過我作為婚姻之神，明白世界上的許多事情都如同婚姻一般，你需要看破其中的瑣碎爭執，對心中的目標堅韌不拔。」

「沒……沒有，尊貴的夫人。」雙面神的右側臉結結巴巴地說。

「什麼？」我問。

安娜貝絲問：「難道你不是曾經要殺了他嗎？而且還不止一次。」

「往那邊走。」安娜貝絲說。

左側臉滿腹牢騷地咕噥說：「真是個人來瘋！」說著，他將銀鑰匙插|進空氣里，整個人轉眼間便不見了。

格洛弗忽然倒吸了口涼氣。「他在這兒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他指著骷髏身邊的那些矇著灰塵的玻璃瓶說。那具骷髏的指甲扒著磚牆，看樣子那個人臨死前曾拚命地想出去。

「羅馬。」安娜貝絲說，「牆上的馬賽克大約有兩千年了吧。」

右側的臉微笑著說：「親愛的，無論哪一種選擇，都是由你說了算。你不就想要這樣的自主權嗎？」

安娜貝絲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說：「我……我選……」

左側的臉冷冷地說：「廢話！」

「你是說他生下塔莉亞之後嗎？」話一出口我便後悔極了。

泰森點頭說：「我的確聞到了魔獸的氣味，而且還很多。不過地底下就是這個味道。既有魔獸也有死翹翹的送奶工。」

「我是兩面神。」兩張臉齊聲說，「把守門戶之神。掌管天下的起點、終點和選擇。」

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工作服，旁邊還放著一個裝滿玻璃瓶的箱子。

安娜貝絲眉頭一皺，問：「你們怎麼確定的？」

我問：「往哪條道走啊？」我真想問問赫拉關於安娜貝絲需要作出選擇的事。

赫拉搖了搖頭。「知道是一碼事，運用則是另一碼事……兩者的概念完全不同。想必你的母親雅典娜也明白其中的差別吧。」

「左側的牆真壞，」泰森說，「現在該走哪邊？」

於是我們一起轉身，卻分別面對著不同的方向。這下可鬧笑話了https://read.99csw.com，誰也不確定走哪條路才能返回營地。

我聽到這裏猛地一驚，只覺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預言里有那麼一句話：雅典娜之子女的最終立場。

格洛弗說：「我擔心的不是這個送奶工。而是一股氣味，魔獸的氣味。你聞不到嗎？」

「這裏的時間比外面的快。」格洛弗說，「潘神為什麼找這種鬼地方？這裏根本與『自然』兩個字格格不入嘛！」

這條通道一點也不像我和安娜貝絲上回進入的那條。它由紅磚頭砌成，每隔十英尺便有一個被鐵條封住的下水道口，令這裏活像一條污水管道。出於好奇，我用手電筒往一個下水道口裡照了照，卻見裏面黑黢黢的望不到盡頭。我隱約聽到那裡面有聲音，但或許僅僅是風聲吧。

雙面神急忙捂住眼睛。強光過後，噴泉上赫然站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微笑說：「我是天後赫拉。」

泰森皺著眉頭說：「那個滑稽的人有兩張臉。」

這時，屋內響起隆隆聲，彷彿從遠方傳來的雷鳴一般。赫拉站起身說：「這個就是我的線索，宙斯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安娜貝絲，好好想想我剛才說過的話，去找赫菲斯托斯吧。我估計這一路你會走得很艱難。但你一定要堅持到底，無論你所知道的方法看起來有多麼的不起眼，都要去用上一用。」

「聽你的語氣它就像有生命似的。」

左側那張臉說：「你是安娜貝絲嗎？快走啊！」

安娜貝絲問：「但我們去哪兒找他呢？這就是我的願望。我想要魔幻迷宮內的正確線路。」

「他的確有這個本事。」赫拉表示同意，「低級神靈因為自己在宇宙中處於底層地位，因此時常鬱悶不已。只怕他們當中有一些因此而對奧林匹斯山心存怨恨，從而輕易被我的父親爭取過去。」

那個女人轉過頭看著我們，目光攝人心魄。「把這幾個英雄交給我處置」，這句話可是來意不善呀。想到這裏，我幾乎後悔剛才沒在那兩道門中選一道算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好歹也知道他們說的絕不僅是選擇哪一道門那麼簡單。

然後她重又看著安娜貝絲，臉上的寒霜立刻冰消瓦解，微笑說：「不管怎樣，我對你並沒有惡意。我欣賞你這種不畏艱難的作風，特別是在你的探秘行動里還得應付雙面神這樣的討厭鬼。」

安娜貝絲問：「你的目標是什麼？」

「就是專門負責送牛奶的工人。」

然而，女人忽然笑了起來，說：「你們一定餓了。大家坐下來，邊吃邊聊。」

我問：「你……你是誰？」

「閉嘴！」右側臉說。

安娜貝絲說：「我們必須往迷宮的更深處走。肯定有一條路是通向迷宮中央的。」

「我？」

我在眾神會議上曾經見過天後赫拉，不過當時那些神靈正為是否殺我而爭得面紅耳赤，那種場合下，我哪會注意天後長得什麼樣子呀。

安娜貝絲差點兒驚掉了下巴：「呃……我不……」

說完，她隨意指了幾下，那兩扇木門頓時化作虛無，露出了兩條漆黑的走廊。「最後告訴你一件事，安娜貝絲。我並沒有取消你的選擇，而是僅僅作了一些延期。不久，你將如兩面神所說的那樣，作出一個選擇。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