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麼辦？河流是指望不上了。儘管我知道這裡在數百萬年前曾經汪洋一片，可又能如何呢？我低頭看看手裡的貝殼，又抬頭望望「雄偉的糞山」。

「可是如果我不能在太陽落山前將馬廄清理乾淨，我和我的朋友們就要被賣給泰坦軍隊了。我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好啊，」我對他說，「讓我來清理你們的馬廄，好不好？」

我忽然有一種十分確信的感覺，於是說：「因為她不斷地在給我發送彩虹信息。她想告訴我發生在你身上的一切，要我保護你。」

「你還會阻止我們離去嗎？」

「真的？這麼快？你怎麼做到的？」他問。

尼克問：「我們要把這個牧牛人綁起來嗎？」

「你承諾過我的！」

她緊握雙拳，貌似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但我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一絲顫抖。我忽然明白了，別看她表面氣勢洶洶的，其實內心怕得要死。她可能以為我要用武力奪取這條河流。

回到馬廄時，太陽已經觸碰到山尖尖了。不知是誰已經來餵過了飼料，此時那群馬正在撕咬著某種大型動物的屍體。至於是什麼動物，我可不想知道，真的不想。如果還有什麼方法能夠使這個馬廄更加噁心的話，五十匹馬同時撕扯血淋淋的屍體是當然的首選。

「好吧，」尼克說，「我願意試試。」

「海鮮！」一匹馬看見我后，用心語興奮地喊道，「快進來！我們還沒吃飽呢。」

猶豫了一會兒，我終於走近圍欄，對那股清泉說：「再大一些。」

歐律提翁捋著鬍鬚說：「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坑，原本想用來埋毒液箱的。小獨眼巨人，你去廚房把我的冰櫃抬出來。但願那些死人喜歡喝我的根汁汽水。」

我說：「比安卡不會願意你用這種方式救她的。」

我說：「我有個條件。從今往後，你們只能吃供給的食物，不許再吃人了。否則，我就讓你們洗個過癮！」

隨即臉色迅速轉為青灰色，他跪倒在地，片刻之後，地上除了三件圍裙和一雙大號牛仔靴之外，僅餘下一堆齏粉。

「我為這個人渣效力有幾千年的歷史了。剛開始我只是個普通的混血者，但我父親賜予我永生。唉，接受父親的賜予是我一生中所犯的最大錯誤。如今我被牢牢限制在這個牧場的範圍內，寸步不得離開。平日里我就幫吉里昂照看牲口，與人發生爭鬥時我便充當他的打手。我們就像同一根繩上的螞蚱。」

我竟然從戰神兒子的口中聽到了我所聽過的最沒有「戰神精神」的話。

「可是……」

「為什麼？」

安娜貝絲警告說：「波西，這不是個好……」

我頹然坐在一根木樁上，說：「好吧，你贏了。」

我凝視著篝火，心裏想著安娜貝絲敘述的那句預言：「你們的繁榮與衰亡將操于鬼王之手。」這句話中的「鬼王」指的必定是邁諾斯了。我必須說服尼克，令他不受到邁諾斯的蠱惑。

他讚許地點點頭九-九-藏-書，說：「很有頭腦嘛。如果你能把廢水排進河裡去就更完美了，不過這也不錯。」

「沒有，吉里昂本想吃完烤肉后再做這件事。他們現在仍一無所知。」

水柱一直躥到了三米高。這簡直不可能，但事實又明擺在眼前。有兩匹馬溜達過來看究竟。其中一匹伸嘴入噴泉中，但立刻縮了回去。

歐律提翁說：「要殺你自己去殺。」

「只要你贏得了這些動物的信任，它們也會反過來幫助你。等吉里昂回來的時候，他也許要給你打下手了。」

我向弓內扣入一支翎箭。

儘管我耐心有限，但仍對他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這一下可問住了我。雖然混血營里也有水中仙子，不過她們一向是躲在加農湖裡沖我揮手嬌笑。

「停下，大人！」一匹馬哀叫著，「求您快停下！」

「什麼，你以為我們不會像人類一樣活動？」

「你怎麼從水裡出來啦，而且還說英語？」

「我誰的伙也不入。我無所畏懼！」

我對水流說：「停止吧。」

群馬連連發誓，保證以後痛改前非，重新做馬。太陽快要落山了，我沒時間在這裏和它們閑扯，於是轉身下山，撒開腿朝牧屋奔去。

他一腳踢翻烤肉台，火炭頓時四散飛濺。其中一顆挨著安娜貝絲的臉飛了過去，嚇得她發出嗚嗚的驚叫。泰森拚命掙脫，只是力氣不足以扭斷縛在身上的繩索。我必須儘快解決了吉里昂，否則朋友們就可能受到傷害。

歐律提翁仍舊懶洋洋地斜靠在餐桌上，奧特休斯趴在一旁，將雙頭擱在主人的膝蓋上。

「噗！」就像泄氣的皮球一般。

「我不會向你解釋任何事情！」尼克擠出眼中的淚花，「我一定要把姐姐救回來。」

「那些是貝殼，」水中仙子說，「確切講，是石化的貝殼。遠在百萬年前，甚至在眾神時代之前，那時宇宙由蓋亞和烏拉諾斯統治，這片陸地就處於海底。」

「瞧你說的，當然不啦。」

遠處的天空中響起幾聲悶雷，我猜自己供奉的那些漢堡包的味道大概還不錯吧。

說著，他撿起兩把雙人匕首朝我甩過來。我用劍磕飛了一把，另一把則扎在了餐桌上，距離歐律提翁的手僅有幾寸。

「用一個靈魂換得另一個靈魂嗎？」我問。

「好啊！」格洛弗同意道，「還有那條惡狗，我差點兒就死在它的嘴下了！」

尼克搖頭說：「那不可能。」

「嘿，我也想這樣啊。可問題在於，放了他們，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忽然，我感到內臟彷彿被用力扯了一下，泉水驟然噴薄爆發。瘋狂的群馬奔跑躲避，但照樣從頭到尾被海水淋了個遍。糞山如同烈陽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

小河歡快地流淌著。一條蛇滑過水麵，將頭扎進水裡。半晌，水中仙子嘆了口氣。

那匹馬說：「非常好呀。快進來！讓我一口吃了你！可口的混血！」

我問：「泰坦巨人那邊呢？你們有九九藏書沒有通知他們尼克的事？」

歐律提翁聳了聳肩膀，說：「上百年吧？他不是那種能夠迅速復活的魔獸，這一點要感謝老天爺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我又刺中他的左胸，不過僅引來他的一陣嗤笑而已。再戳他的右腹，仍無效果。看他的反應，好像我這幾劍刺的都是稻草人似的。

安娜貝絲揉著青腫的手腕，將信將疑地說：「你的老闆說有人出錢為我們提供安全通道。那個人是誰？」

到了河邊，我看見一位姑娘站在那裡等我。她穿著牛仔褲、綠色T恤，棕色長發用河草扎了起來。她看見我過來，於是抱著胳膊，一臉嚴肅地說：「我不許你這麼做。」

「好話不說二遍。」

我禱念道：「謝謝你們了。你們的恩情我記在心裏。」

「如此一來，誰又去照看你的牲口呢？奧特休斯，退後。」

「膽小鬼！」他喊叫道，「回來受死吧！」

吉里昂譏笑道：「蠢貨！棄劍用弓，效果還不是一樣？」

當我看見那些馬的牙齒的時候，我幾乎要崩潰了。

歐律提翁哼哼說：「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你總是派我去幹壞事，而你卻肆無忌憚地到處挑釁。我不想再為你賣命啦。你想殺這個孩子嗎？好啊，自己上啊。」

歐律提翁聳了聳肩膀，說：「也許他是在編造瞎話騙你們吧。」

她的肩膀放鬆下來。「呃，呃，這太好了。我是說，算你識相啦。」

於是我用上了老辦法，試圖通過心語和他交談。

「快住手！」群馬怒吼道，「我們要吃肉！我們不要洗澡！」

「什麼？」

我對射箭簡直可以用「一竅不通」四個字來形容。在混血營的時候，我連一次靶都沒有射中過。但我現在別無選擇。僅靠激流劍，我是無法取勝的。我心裏默默向阿耳忒彌斯和阿波羅這兩位孿生神箭手禱告，希望他們能保佑我一次。「拜託了，大哥大姐，就一箭，千萬拜託。」

我氣得一下子拔出寶劍。奧特休斯吼了一聲，齜著牙逼近格洛弗腦袋。

「你又不了解她！」尼克喊道，「你怎麼知道她願不願意？」

尼克難過地說：「我曾經嘗試過，可姐姐沒有回應。」

沮喪中，我隨手將貝殼扔進糞堆里，正要轉身欲另尋出路時，忽然，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低頭一看，只見貝殼掉落的地方竟然冒出了一股清泉。

吉里昂擲出餐叉，貼著我的頭皮扎進牆內。接著，他從牆上抽取了兩把寶劍。「我要把你的頭掛在這裏，傑克遜！就掛在那顆熊頭的旁邊！」

「不會吧。」我喃喃說。

泉水並沒有溢出馬廄流向山下，而是將糞便溶解開之後，連著糞便一道滲進土裡。

一瞬間，天空似乎暗了下來。

我問他：「吉里昂要多久才能復活？」

「哼，醒醒吧，小夥子。你們這些海神的子孫總認為自己比小小的河流高人一等，是不是？告訴你，本仙子決不會因為你有個海神爹爹就任憑你ｒead•99cｓw•ｃom呼來喝去。這裏可是淡水流域，不歸你父親管。上次有個比你帥得多的傢伙曾用花言巧語說服了我，但那是我一生中所犯的最嚴重的錯誤！你知道那些馬糞會給我的這片生態系統帶來多麼大的破壞嗎？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條小河是個污水處理廠呀？我的魚兒會成群死去。那些糞便根本無法清理出去，我要受好多年的罪。不，絕對不行！」

說完，她的全身化作了流水，與河流再也難分彼此。

遠遠地我就聞到了一股烤肉的味道，頓時心急火燎，因為烤肉對我來說就是天下第一美味。

吉里昂雙眉一揚：「你再說一遍？」

「如果你們真的關心我姐姐，那就幫我帶她回來？」

「我們不會吃你的！」群馬哀求道，「求您呀，大人！不要再給我們洗鹽水澡了！」

想明白了這一層，我忽然為自己感到悲哀。我的行為簡直和無賴一般無二，恃仗蠻力大耍威風。

屋內客廳里擺滿了狩獵用品和戰利品——鹿的標本、龍頭、槍匣子、劍和配有一支箭的弓。

「我不會和你打架的。這是你的河流。」

我連氣都沒喘勻便喝道：「快放開他們！馬廄已經清理乾淨了！」

得克薩斯的牧場中央居然冒出了海水。我急忙又捧起一把土，撿出其中的貝殼化石。說真的，當時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本能地繞著馬廄跑，將手中的貝殼一一撒進糞堆中。貝殼掉落的每一處地方都冒出了泉水。

吉里昂手中的雙劍掉落在地。他轉身瞪著我：「你不可能會射箭啊。他們對我說你不會……」

「我知道你是誰，」她說，「而且我知道你的打算。答案是不行！我可不許別人再用我的河水去澆那個臭馬廄了。」

我飛奔入屋。

「繼續噴涌！」我大聲疾呼。

我說：「你看，我來這兒是想……」

三顆心臟，完美的後備系統，一次只刺中一個沒有作用……

「海鮮！」其他的馬一邊歡呼著一邊經過。天氣炎熱，臭氣蒸騰，蒼蠅群舞。我的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因為我想起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是如何處理類似事情的。他將一條小河引入馬廄，將那裡沖得乾乾淨淨。既然我能夠操控水流，何不也採用這個方法呢。只不過如何安安全全地靠近那些馬，倒真是個大難題哩。還有，最近的河水也在山腳下，如何能跨過這麼遠的距離調過來呢？越是靠近馬廄，地上的馬糞就顯得越多。我拾起一把鏟子，嘗試著從圍欄邊鏟起了一杴馬糞。唉，不過是從沙漠里剔除了一粒沙子而已。

她翻了翻白眼，說：「當然！」

「是的！」

水中仙子吃驚地問：「你說真的？」

於是我對他說：「你可以待在這裏直到我們執行完探秘任務后回來。這裏比較安全。」

她的講話方式令我想起我的那位凡人朋友芮秋——說話時伶牙俐齒，咄咄逼人。這也不能怪水中仙子，換作是我，如果有人往我的ｒｅａd.９9ｃsｗ.cｏｍ家裡倒屎倒尿，我也會發瘋的，可是……

水流沒有任何反應。我的內臟越來越痛。如果我不能及時止住海泉，這些苦鹹水就會流進河裡，毒害淡水中的魚和植物。

他提起雙劍削了過來。我向旁躲開，不等他轉身，我瞅准他的右胸一箭射了過去。嚓，嚓，嚓！三聲連響，翎箭接連貫穿了他的三個胸膛，最後從左胸飛出，恰好扎在那顆熊頭標本上。

「可是，如果你要的不是我的靈魂……」

我說：「按照我們的交易，你可以放了我的朋友們了。」

我持劍展開反擊，吉里昂一手持燒得通紅的火鉗抵擋，另一手的餐叉直刺向我的臉部。我側身避開，挺腕送劍在他中間的胸膛上刺了個透明窟窿。

嘩！

尼克瞪著我。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讓他跟我們走似乎不大可能，但我也不能因此而對他放任自流。

「真有你的，波西！」泰森豎起大拇指。

「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海神的兒子，捧起一把土。」

歐律提翁眯縫起眼睛。「怎麼個改變法？」

「你可以對那些動物好一些。仔細照料它們。不再把它們當做食物出賣，也不再和泰坦巨人作交易。」

吉里昂說：「歐律提翁，這個男孩兒惹我生氣了，殺了他。」

安娜貝絲說：「別不知天高地厚。你姐姐可不想……」

「呸！」它說，「鹹的！」

「安全？」尼克說，「你還在乎我安不安全嗎？我的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

通常情況下，我一旦把老子的名頭搬出來，就會在馬的世界里獲得特殊優待，但這一次有點不同。

歐律提翁上下打量著我。就憑他的那個大個頭和他的那根大棒槌，我的勝算實在不樂觀。

吉里昂轉過身。只見他的三個上半身各穿了一件圍裙，每一件上都印了一個字，合起來念作：好——廚——師。

歐律提翁想了想，說：「這倒也不錯。」

太陽開始西沉，我最多只有幾個小時了，引入河水是我唯一的希望。最起碼，先站在河邊想想辦法，也比傻待在這裏強吧。於是我朝山下跑去。

我用襯衫捂住鼻孔，慢慢靠近馬廄。一匹馬踩著泥濘的馬糞走過，怒視著我，露出尖利的牙齒。

吉里昂嘖嘖道：「可是你有沒有讓我以冥河的名義發誓呀？你沒有吧。所以我的承諾根本不算數。做生意的時候千萬別忘了立誓為證呀。」

「停止！」我集中所有的意念去關閉泉眼。

我分辯說：「我是馬的創造者波塞冬的兒子。」

「我們之間是如此的不同，混血者。就算我離開了水面，水依然存在於我的體內。水是我生命的本源。」說著，她後退幾步站在水中，臉上露出微笑，「但願你能找到救出朋友的辦法。」

我解開朋友們身上的繩索。歐律提翁並沒有試圖阻止我。接著，我往烤爐里添了幾把柴火，然後扔進去一些食物作為供奉阿耳忒彌斯和阿波羅的祭品。

「太好了！」那匹馬興奮地說，「波塞read.99csw.com冬也可以進來！父子兩個都是海鮮！」

泉涌驟然止住了，我也精疲力竭，癱坐在地上。此刻的馬廄已經煥然一新，五十匹馬的身上泛著微光。水流的力量十分巨大，就連他們嚼在嘴裏的肉都沖走了。

「啊！」吉里昂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地。然而片刻之後，他並沒有像大多數魔獸那樣化為齏粉，而是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身上的那個傷口也開始愈合。

「有一個辦法可以確定。既然你說你無所畏懼。」我轉頭對歐律提翁說，「我們需要一個類似墓穴的坑，以及水和飲料。」

她的話猛然點醒了我。我看著手裡的這些生長在古海里的小玩意兒，這些軟體動物的貝殼。即便是石灰岩里也鑲嵌了許多貝殼碎片。

歐律提翁咧嘴笑道：「這個嘛，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我的朋友們危在旦夕。」我對她說。

牧屋內彷彿在開晚會似的，欄杆上掛著綵帶和氣球。吉里昂正在往一個油桶改造成的烤台上擱漢堡包。歐律提翁斜靠在桌子上，用一把小刀修指甲。雙頭犬奧特休斯跑來跑去，一會兒嗅嗅綵帶，一會兒又嗅嗅烤台上的漢堡包。而我的朋友們，泰森、格洛弗、安娜貝絲和尼克則像大粽子一樣手腳被綁縛在一起，扔在角落裡，就連嘴也被塞嚴實了。

一個念頭忽然閃過我的腦海。我放下激流劍，一把從牆上將弓抓了下來。

我說：「也許你能夠改變現狀呢。」

「那就再試一次。有我在這裏，她會回應的。」

馬廄里到處是海水，那些馬個個被淋得如同落湯雞一般。內心的驚恐加上地面的泥濘，有些馬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堆積如山的馬糞徹底消失了，馬廄里的水面開始抬高，最後溢出馬廄，分出幾百股小溪，流入山下的河裡。

「尼克，」安娜貝絲說，「你姐姐的死不怨波西。吉里昂並沒有說謊，克洛諾斯的確想抓住你。如果他一旦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就會想方設法拉你入夥。」

雙頭犬立刻停止了狂叫，乖乖回到主人的腳邊坐下。

我蹲下身子，捧起一把得克薩斯的土壤。土壤呈黑色，很乾燥，中間夾雜著白色的碎石片……不，不是碎石片，而是別的東西。

「幹得漂亮，小傢伙。」他說，「可惜我有三個心臟。完美的備用系統。」

「這個嘛，真糟糕！可那不是我的問題。反正不許你破壞我的小河。」

「好吧，」我說，「你說這些對我有什麼用呢？」

我問：「你適才說自己以前為他賣命，此話怎講？」

於是我說：「那我們直接問比安卡好了。」

我凝視著她問：「你是水中仙子嗎？」

「好吧！」吉里昂怒喝道，「先讓我收拾了這個小子，遲些再找你算賬！」

吉里昂扔掉手中的抹刀。「你竟敢違抗我的命令？我現在就該活活烤了你！」

內臟撕扯的感覺愈加強烈，但看著四處噴涌的海水，我又感到無比的興奮。眼前的大場面完全出自我的手筆，是我把海水帶到了高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