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戰士馬上開始行動。它一把抓起最近的毒蛇，雖然灰色的肉體一接觸蛇怪就開始冒煙，它還是一隻手就掐死了蛇怪，把它那軟趴趴的屍體丟在一旁。另外兩隻蛇怪憤怒地嘶叫著。其中一隻朝弗蘭克跳了過去，但他用長矛的矛桿把它抽飛到了一邊。

弗蘭克轉身面對最後那隻蛇怪，它已經蜷曲著退到空地邊緣，仔細打量著他們。弗蘭克那帝國黃金製成的矛桿冒著熱氣，不過不像他的長弓，這東西似乎並不會因為接觸到蛇怪而破碎損壞。骸骨戰士的右腳和右手因為毒液而慢慢溶化。它的臉上著火了，但除此之外它看上去狀態相當好。

雖然很瘋狂，但弗蘭克還是讓長矛墜了下去。他將它戳進了地面。咔啦一聲。

弗蘭克咽了咽口水。他早就感到各種不適了，更別說還要試圖解釋他那新的不死僕從。

弗蘭克一點也不奇怪它們會如此反應。他自己也驚恐萬分地看著一個人形骸骨爬了出來。很快它長出血肉，彷彿有人把明膠潑在這具骨架上，再覆上發亮而透明九*九*藏*書的灰色皮膚。隨後幽靈般的衣服也包裹住了它的身體——一件無袖健美衫、迷彩褲，還有一雙軍靴。這東西身上的每一樣都是灰色的：灰色的衣服穿在灰色的身體外面，灰色的血肉長在灰色的骨頭之上。

「你還好吧？」她問道。

他檢查了一下長矛的頂端。一顆新的龍牙已經開始在金質的矛桿上逐漸長了出來。

「阿灰，」他喃喃地說，「好吧……但是……」

弗蘭克來來回回地揮舞著長矛。「退後！」他的聲音聽上去很尖厲，「我有……呃……神奇的力量和武器。」

「等等！」弗蘭克說，「我還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呢！牙人？骨頭？阿灰？」

弗蘭克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波西和黑茲爾跑了過來。波西看上去狀態好多了，只不過他背著一個R.O.F.L推出的扎染男士挎包——絕對不符合他的風格。激流劍握在他的手中。黑茲爾則拔出了她的細身騎劍。

「非常感謝，爸爸。」他嘟囔著說。

蛇怪做出了明智的選擇https://read.99csw.com，轉身溜之大吉。骸骨戰士從上衣里摸出了什麼東西，擲了出去，一下子把蛇怪直接釘在了泥土裡。那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楚。弗蘭克一開始以為那是一把小刀，後來他才意識到那是骸骨戰士的一根肋骨。

當他把矛拔|出|來時，矛尖已經沒了——斷在了泥土之中。

長矛的矛頭太沉重，幾乎都快立不起來了，彷彿那個鋸齒狀的白色三角形牙齒骨想要接觸到地面。忽然間有什麼想法戳到了弗蘭克的潛意識：瑪爾斯說過這個矛頭是巨龍的牙齒。好像有個故事講過把龍牙種在地里？他在營地的魔獸課上也聽過類似的事情……

在他真正鼓起勇氣這麼做之前，腳下的地面開始隆隆作響。泥土噴涌得到處都是，一隻白骨的手伸出地面。蛇怪噝噝叫著向後退去。

蛇怪們不慌不忙地包圍著他。或許它們因為忌憚這柄長矛而猶豫不決。不過也可能它們至死也不相信弗蘭克能有種龍牙這麼蠢的想法。

他的腦海里盤旋起一個瘋狂的想法，想要把那https://read.99csw.com塊木柴掏出來。如果他無論如何都必死無疑的話，也許他能引發一場大爆炸——把那些蛇怪燒成灰燼，這樣至少他的朋友們能夠順利離開。

黑茲爾蹲在阿灰消失后留下的泥土旁邊：「我感覺到了死亡。要麼是我弟弟剛才來過這裏，要麼……那些蛇怪已經死了？」

「我稍後會解釋的。」他說，「現在，我們要趕去波特蘭找一位盲人。」

「你這是在確保它們不會恢複原狀。」弗蘭克意識到，「不管怎樣，這能減緩它們重生的速度。」

「我也不大清楚。」弗蘭克表示。

「你……你到底是什麼？」弗蘭克問道。他內心很想再加上一句：拜託不要傷害我。

弗蘭克很高興自己的胃裡現在空空如也：「這……這也太粗野了。」

你有三次釋放它的機會，瑪爾斯說過，所以明智地使用吧。

骸骨戰士用它那殘缺不全的手敬了個禮。然後它開始崩塌瓦解，沉入土地之中。

妙極了。現在他有一根金色的棍子了。

骸骨戰士在弗蘭克面前立正站好。中毒的那一側九*九*藏*書手和腳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腦袋仍然在燃燒著。

瑪爾斯曾告訴過他，這柄長矛能給他喘息的機會，直到他學會如何運用他媽媽的天賦。那也就意味著弗蘭克需要趕緊掌握那些天賦，而且越快越好。

「去殺掉那些蛇怪！」他尖聲大叫，「別殺我！」

戰士的臉就要沒入地面以下，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時，它的嘴角似乎露出了笑容——或許只是它頭骨上的牙齒露了出來。隨後它就消失不見，只留下弗蘭克自己，手中握著沒有矛頭的長矛。

它轉向弗蘭克，頭骨上是一張毫無表情的灰色臉孔。弗蘭克像一隻小狗狗一樣嗚咽著。他的雙腿止不住地使勁打戰，他只能用長矛杆子支撐住自己。骸骨戰士正在等待著什麼，弗蘭克這才意識到，它在等待命令。

波西轉了一圈，尋找著敵人的蹤跡：「伊利斯告訴我們你正單槍匹馬在外面與蛇怪搏鬥，我們就像……怎麼說呢，我們盡一切可能地迅速沖了過來。發生了什麼？」

三次釋放的機會。弗蘭克還可以再召喚阿灰兩次。但他能感覺到那https://read.99csw.com骸骨的怨恨與惡意。它可不是什麼寵物。它是一種邪惡而不死的殺戮力量，幾乎不能被瑪爾斯的力量所掌控。弗蘭克有種感覺，它會按照他的指示去做——但如果他的朋友們正好也在它進攻的路徑上，那麼可就不好說了。而且一旦弗蘭克在給出指示時稍有遲疑，它很可能就會殘殺任何擋在他眼前的東西，甚至包括它的主人。

蛇怪們以三個聲部的音調噝噝叫著。也許它們在大笑。

「什麼？」黑茲爾問道，「弗蘭克，你還好吧？」

骸骨戰士跌跌撞撞走向蛇怪，拔出釘在地上的肋骨，用它砍下那魔獸的腦袋。蛇怪頓時碎成一地塵土。隨後骸骨戰士又利索地砍下了另外兩隻魔獸的腦袋，並踢飛它們的屍體化成的塵土，讓其徹徹底底地隨風消散。弗蘭克記起了台伯河裡那兩隻戈爾工——河水把它們殘留的粉末衝掉，也是為了讓它們不能再聚攏成形。

波西敬畏地看著他：「你把它們全殺光了？」

另一條毒蛇朝著骸骨的臉直直地噴出火焰。戰士沖了過去，瞄準蛇怪跺了一腳，把蛇怪的腦袋碾在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