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安娜貝絲把他拉到一邊：「嘿，我要和你談談。」

更不要說在克洛諾斯之戰後，安娜貝絲和波西就立刻開始約會了……

尼克的年紀越大，越感覺波西幼稚，雖然波西比他大三歲。尼克發現他的幽默感中的迷人和煩人是對等的，他決定要把注意力放在煩人的那一面。

這不是他最喜歡的故事。

「也許不會，」尼克說，「但我可以困住你。」

尼克希望教練沒把麥克風帶來。不僅是因為聲音大和惱人，還因為，出於某種尼克不知道的原因，它偶爾會蹦出達斯·維達在《星球大戰》里的台詞，或是大喊：「牛哞哞叫！」

「是的，教練。克拉麗絲把她照顧得很好。」

也有幾次波西是極其嚴肅的——在羅馬的深淵里仰望著尼克：「另一邊，尼克！帶他們去那裡，向我保證！」

「還有別的事，」她說，「我一直沒能聯絡上我姐姐海拉。狼群和亞馬遜人的沉默讓我感到有些不安。如果在西海岸發生什麼……恐怕營地的唯一希望就是我們了。我們必須儘快把雕像送回，這意味著你肩負著最大的負擔，冥王之子。」

尼克向前跑，只停下了不到一秒從地上抓起蕾娜的銀色小刀。

海治教練抬眼看看自己棒球帽的帽檐說：「你確定克拉麗絲說美麗還好嗎？」

希望在她的聲音中薄如蟬翼，尼克也不想撕毀她的希望：「或許吧，但魯帕在營地的戰爭中不會很忙嗎？我認為她會派狼去協助你的軍團。」

狼王的爪子陷入了尼克的胳膊，他的尖牙離尼克的臉只有一英寸遠。尼克無視肉體的疼痛，用小刀更深地刺進萊卡翁的肋骨。

海治的語氣充滿嘲諷：「我是半羊人，當然可以爬了！」

「這是一個安慰，我不喜歡格洛弗所說的蓋婭向仙女和樹神低語的事。如果自然精靈變得邪惡……那就不美好了。」

尼克聽見的聲音不會錯，一支大號的箭已經上弓拉緊。

萊卡翁張牙舞爪，暴跳如雷，露出了鋒利的尖牙。尼克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了繩梯，他集中精力，一滴冷汗沿脖子流下。

「我也不知道，你已經讓我儘可能地休息了，這很重要。或許你可以再借給我一些力量。下次影子跳應該是最長的，我需要集結足夠的力量讓我們橫跨大西洋。」尼克向她坦白。

「或許只是讓我感到噁心。」蕾娜從她的腰帶包里拿出了一把露營摺疊刀，她打開時狼群咆哮起來並向後退，「我出門時身上一定會帶銀制武器！」

尼克已經束手無策。召喚大批的骸骨已經讓他耗盡了魔法，剩下的能量還要用在影子旅行中——還要假設他可以找到一個讓他進入的影子。

「爬到雕像那裡，捆好繩索。做一個繩梯放下來給我們。」

「蕾娜，你和你的狗掩護我們撤退。」尼克說。

「你不是俄里翁。」尼克脫口而出。

狼群掙扎著，骨頭叢裂開坍塌了。萊卡翁甩開右臂擊潰他的肋骨牢籠。

他試著九*九*藏*書讓自己討厭安娜貝絲，但他卻不能。她離開他時在伊庇魯斯感謝他，很真實也很真誠，她從來不像大多數人那樣忽視或避開他。為什麼她就不是個可怕的人呢？至少這能讓事情簡單一些。

尼克吃完了他的火腿三明治。他盯著盤子里的點心，驚奇地發現他依然有食慾。「這應該是一個修辭手法吧——狼群馬上就要來了。或許哈迪斯指的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狼。但無論如何，我們一有足夠的陰影就離開。」

此外，哈迪斯說過的關於船員死亡的話讓他打了個寒戰。他不能失去黑茲爾，不能讓她成為第二個比安卡，悲劇不能再發生了。

蕾娜端詳著他，應該是在讀他的想法吧。她低頭看看他的手，尼克意識到自己正在轉動著骷髏頭銀戒指——這是比安卡送給他的最後一件禮物。

尼克保證了，似乎不論他有多怨恨波西也都不重要了。尼克為了波西會做任何事，對於這一點他很恨自己。

海治教練咕噥著：「如果屋大維沒有拉攏他們的話。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會因為叛國罪而被捕的。」

「別麻煩了，」海治教練喃喃道，「這些傢伙只能被火和銀制武器傷害，我在派克斯峰遇到過他們。他們很討厭。」

「上！」她對尼克喊，「我來掩護你！」

尼克沒想到自己能發揮得這麼好。之前他只能激活老鼠的骨頭，或是掘出陳舊的人骨。大片的骨頭突然爆向天空讓他措手不及——成百上千的股骨、肋骨和腓骨，使狼群陷入混亂，他用人類骸骨製造了一片荊棘。

蕾娜的狗蹲了下來準備進攻。教練緊握著他的棒球棍，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迫切地揮動。

萊卡翁露齒一笑：「你想憑一把小刀就讓十幾隻狼和他們的國王離開？我聽說你很勇敢，沒想到你有勇無謀啊。」

在下面的廣場，阿金和阿銀已經不見蹤影，它們或許撤退了，或許已經被消滅。

西風之神曾在克羅埃西亞警告過他：如果你讓憤怒控制了你……那麼你的命運會比我更加悲慘。

他想起了小禮拜堂裏面成千上萬的骨頭，想起了哈迪斯關於公共廣場的話，這是宗教裁判所活活燒死幾百人的地方。

阿銀的頭由於龐貝一戰依然歪著，紅寶石左眼也沒有找到，但它的尖牙插入了狼的後頸。這隻狼消失在了一攤黑水中。

「去吧，」尼克對她說，「等你上去的時候要牢牢抓緊繩子。」

灰色男人大笑起來：「我當然不是，我只不過是俄里翁雇來的助理獵手。我是——」

他回想起在伊庇魯斯和安娜貝絲的對話，就在他帶著雅典娜·帕台農離開之前。

儘管哈迪斯警告說要快點回去，但尼克發現營地並沒什麼變化。蕾娜剛剛睡醒。雅典娜·帕台農依然橫卧在神廟的頂部。海治教練在給幾個當地人表演踢踏舞和武術，偶爾對著他的麥克風唱歌，不過似乎沒有人明白他在唱什麼。

尼克的大腦正ｈｔtｐｓ://reaｄ•９9cｓw.com在飛速構思一個逃跑計劃，他們已經被這麼多的敵人包圍，而己方唯一有效的武器是一把小刀。戴克里先的權杖沒有了，雅典娜·帕台農還在三十英尺高的神廟頂部，即便他們上去了，也無法立刻進行影子旅行——因為現在還沒有影子，太陽要好幾個小時后才會落山。

「當然！」萊卡翁得意揚揚，「把它們灑在地上，尤其是神聖的地方，半神的血有許多用途，加上適當的咒語，它可以喚醒怪獸甚至諸神。它可以製造新的生命，或使一個地方世代貧瘠。唉，你的血是不會喚醒蓋婭的了。這個榮譽就留給你在阿爾戈二號上的朋友們吧。不過別擔心，你將會死得和他們一樣痛苦。」

蕾娜搖了搖頭：「狼不是前線戰士。我不認為她會幫助屋大維。她的狼應該會留在朱庇特營，在軍團缺席的時候做替補，但我不知道……」

他希望黑茲爾能和他在一起，是他們一起用影子旅行把阿爾戈二號的全體船員帶出冥王聖殿的。當他們共享力量時，尼克覺得一切皆有可能。也許只用一半的時間他們就能到達混血營。

萊卡翁只是怒視著教練：「得了吧，恐怕神廟的名字一直都是錯的。在羅馬時代我曾經來過這裏，它實際上是奧古斯都皇帝的，典型的半神虛榮心。不管怎樣，自從上次我們打過交道后，我已經加倍小心了。如果狩獵者們接近了，我會知道的。」

尼克試圖吞下自己的苦水。他沒有生蕾娜的氣，還有些喜歡蕾娜。但他時常被叫去做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通常情況下，當他成功了，也就被忘記了。

三人坐在草坪上吃東西，蕾娜看起來很清醒，休息得很好。她和海治教練聽尼克描述了他的夢，和他在骨頭裝飾的小禮拜堂中見到了哈迪斯的事。尼克隱瞞了一些他和父親談話時的私人細節，儘管他感覺到蕾娜很擅長聽出別人心裏的真實感受。

「蕾娜，快上來！」他大喊。

「快點！」尼克大喊。

他不是山羊，但他發現在神廟後面有一道樓梯通向廟頂。他跑到柱子的底部，抬頭眯眼看看海治教練，教練已經到了雅典娜·帕台農腳下，正解開繩索開始打結做成梯子。

「教練，上去！」尼克沒理他。

「什麼計劃？」她連氣都不喘一口。

「什麼？狼？」蕾娜很震驚。

半羊人沖向神廟，他縱身一躍跳到矮牆上，又爬上了左邊的柱子。

「你這個一文不值的小屁孩！」他吼叫著，「我絕不放過你！」

「尼克——」

尼克的手也按在了劍柄上。

尼克嘗了一塊點心。咖啡館的女人把這種點心叫作法土拉。它們看起來就是螺旋形的甜甜圈，味道不錯——脆皮、糖、九九藏書黃油結合得非常好，但是尼克第一次聽見法土拉這個名字時，就知道波西會拿它開玩笑。

「我們只能希望他們會等，」尼克說，「我們不能……是我不能把雕像更快地運回去了。」

「嘿，說說而已。從我個人來說，我希望我們能在埃武拉留得久一點兒。這裡有好吃的，還能賺錢，而且到現在也沒看見所謂的狼——」

恐慌攫住了他。她都知道了。

「你會成功的，」蕾娜保證，「當我們回到美國，應該會少遇到幾個怪獸。我也許會得到東海岸退伍士兵們的幫助。他們會幫助任何向他們求助的羅馬半神。」

尼克覺得自己的勇氣已經被磨滅了，但他依然向前走了一步：「你已經抓到我們了，還等什麼？」

他們吃著在路邊的咖啡店買來的晚餐。

「啊，小半羊人……」這個男人笑眯眯地露出尖牙，「你的願望被批准了！你會永遠留在埃武拉的，因為很不幸，我所謂的狼，都是真正的狼！」

她的雙腳|交叉著，戰靴的鐵尖閃閃發光。尼克暗暗在心中記住，不要和任何羅馬軍團士兵互踢。

但他的命運怎麼可能不是悲劇呢？即便他在這個任務中活了下來，他也必須永遠離開兩個營地，這是他找到和平的唯一途徑。他希望能有另一個選擇—— 一個不像火焰河水一樣有傷害的選擇——但他至今沒有找到。

執政官冷靜地點點頭說：「明白。」

當他說到俄里翁和狼群正在路上時，蕾娜皺眉了：「大多數狼都對羅馬人很友好，但我從沒聽說過俄里翁狩獵時會帶著狼群啊。」

「萊卡翁，」蕾娜說出了後半句，「第一個狼人！」

她很輕易就說出了「我們」，彷彿她和波西是可以互換、不可分離的。

「顯擺。」尼克咕噥著。

感謝老天這是只銀狗，尼克心想。

尼克咬牙切齒地說：「半神的血，奧林匹斯之血。」

尼克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從人類誕生以後，蓋婭也沒再覺醒過。

他想起了克洛諾斯之戰後，混血營的孩子們對他有多好：「做得好，尼克！謝謝你把冥界的軍隊帶來救我們！」

幾件事同時發生，憤慨的狼群向前涌動。附近的一處屋頂上，一個低沉的聲音喊道：「阻止他們！」

繩梯從上面落下。

尼克腳下的草已經開始枯萎，還有金盞花也一樣。貧瘠的土地，他心想，神聖的土地。

蕾娜拿著她的劍，從海治教練的棒球帽中抓起一把硬幣，又從教練的工具包中拿出一卷管道膠帶，開始把硬幣纏在劍上。這個女孩子有的是非凡的創造力。

「我也記得你，喜洋洋·海治。」狼人的雙眼閃出了熔岩般的紅色，「我的狩獵隊有山羊肉做晚餐一定很興奮。」

「噢，真的嗎？」海治教練向下喊，「我以為我們有好多時間呢！」

尼克曾經讀過一個來自柏拉圖的故事，柏拉圖聲稱在古代，所有人類都是男性與女性的結合體。每個人https://ｒｅaｄ•９9csw•ｃom都有雙頭、四臂和四條腿。據說，這些人類結合體強大得讓諸神不安，所以宙斯把他們一分為二——變成男人和女人。從那時起，人類就感到不完整，他們花了畢生的時間來尋找生命中的另一半。

萊卡翁端詳著他，就像屠夫在研究一種新的肉品：「尼克·德·安吉洛……哈迪斯的兒子。我聽說過你，很遺憾我不能馬上殺死你，我答應了我的僱主俄里翁會扣住你，直到他來。不用擔心，他馬上就要到了。一旦他對你下手，我就要把你的血灑在這裏，標志著在未來的時間里，這裡是我的領土啦！」

此時尼克最不需要的就是半羊人的諷刺了。在下面廣場上，更多的狼掙脫了它們的骨頭牢籠。蕾娜在一旁用自己改裝的銀幣劍痛擊它們，但只有一把改裝的劍是抵擋不住狼群多久的。阿金因挫敗而發出哀號，沒法繼續攻擊敵人了。阿銀盡了自己的全力，爪子深深陷入另一隻狼的喉嚨，但銀狗也受傷了，片刻后也因為寡不敵眾而絕望了。

萊卡翁的眼睛翻白了，然後化成了一攤漆黑的水。

「啊，但是這群狼——」

「我要活剝了你的皮！」萊卡翁發誓說，「然後做成我的披風！」

其中最大的那隻沖在最前面。領頭狼用後腿站了起來，開始變形。它的前腿變成胳膊，狼鼻萎縮成了一個尖尖的鼻子，它的灰色毛皮變成了動物毛皮做成的披風。狼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結實的男人，面容憔悴，眼睛發著紅光。一頂手指骨編成的皇冠戴在他油膩的黑髮上。

當狼王向他撲過來時，尼克的銀刀插|進了萊卡翁的胸膛。在神廟周圍的群狼異口同聲地號叫起來。

萊卡翁大笑著嘲諷道：「撤退去哪裡呢，哈迪斯之子？這裏已經無處可逃了，你是不可能殺了我們的！」

他能說點別的嗎？尼克心想。

大多數的狼都被絕望地困住了。有些在掙扎翻滾，還咬牙切齒，試圖衝出這從天而降的牢籠。萊卡翁自己被困在了一個肋骨籠子里，但他的尖叫咒罵並沒有停止。

萊卡翁掙脫了雙臂，開始從肋骨籠子里抽出雙腿。離他完全掙脫只有幾秒的時間了。

她的標槍變回了一把劍，蕾娜收起它開始向上爬，無視她的鎧甲和裝備的重量爬上了柱子。

男人用嘲弄的語氣回應她：「蕾娜·拉米雷茲-阿雷拉諾，羅馬執政官。魯帕的一隻小狗！很高興你認識我，毫無疑問，我將成為你的噩夢。」

每個人都對他微笑，他們全都邀請他坐到自己的桌子旁來。

「教練，你能爬上去嗎？」他說。

狼群包圍圈再次咆哮著向後退，有些狼的眼神已經緊張地掃向屋頂了。

在大約一星期後，他有些不受歡迎了。營員們在他走過來時會跳開，他會在篝火的陰影里顯露出來，讓別人嚇一跳，他們的眼裡滿是不舒服：你怎麼還在這裏？你為什麼在這裏？

「那麼……」蕾娜的聲音喚醒了沉思中的尼克，「混血營會等到八月一九-九-藏-書日嗎？他們會進攻嗎？」

一句愚蠢的評論，但也是他腦子裡蹦出來的第一反應。

在遠處，怒號聲劃破天際。尼克還沒站穩，大批的狼就從各個方向襲來——黑色的巨獸從屋頂上一躍而下，包圍了他們的營地。

「爬上來，愚蠢的非山羊們！」海治大喊。

一個影子。

「上去！」

又是一個他不常聽到的問題。

「我要感謝你，」她繼續說，「鮑勃……那個泰坦……他在塔塔勒斯幫我們只是因為你對他很好。你告訴他我們值得幫助，這是我們活下來的唯一原因。」

萊卡翁從骨頭籠里徹底掙脫出來，發出勝利的號叫：「你就等著受苦吧，哈迪斯之子！」

他雙手一攤，地面便爆裂了。

蕾娜咬了一口點心，她的鎧甲在午後的陽光下閃閃發光：「我想知道關於那些狼……是不是我們誤讀了信息啊？母狼魯帕一直很安靜，或許是她給我們援助呢。狼也許是她派來的——保護我們不被俄里翁和他的狩獵隊傷害。」

她又猛砸了一隻狼的頭然後向前跑。在半路上她輕擊了下手中的劍，劍延伸成了一支標槍，然後她像撐桿跳那樣把自己彈了出去，落在尼克旁邊。

他面前的男人顯然不是巨人獵手，他個子不夠高，也沒有龍腿，連弓箭都沒有，更沒有蕾娜在夢中看見的探燈一樣的雙眼。

「美國有甜甜圈，」波西會這麼說，「葡萄牙有螺旋甜甜圈。」

他看看手中的銀色小刀，一條計謀浮現在腦海中——或許這是他想到過的最愚蠢、最瘋狂的計劃，上一個類似的計劃是：嘿，我要讓波西遊進冥河！他一定會因此愛上我的！

「做只有用的狗，」尼克咆哮著，「回到影子里吧。」

兩隻狼從骨頭叢林中掙脫出來，蕾娜扔出手中的刀刺中了一隻狼的脖子，她的狗向另一隻猛撲過去。阿金的尖牙和爪子因為狼的躲閃而滑開了，但阿銀緊接著就撲倒了狼。

蕾娜的狗跳到了他們腳邊。

「教練，」蕾娜有些不高興了，「這可沒有幫助。」

海治教練把一本《槍支與武器裝備》雜誌塞進包里說：「唯一的問題，雅典娜·帕台農還在三十英尺高的空中。把你們和裝置一起送到神廟頂上會很有趣啊。」

海治哼了一聲：「來吧，臭小子！阿耳忒彌斯的狩獵者們馬上就要到了，就像上次那樣！那裡就是黛安娜神廟，你個傻子！你正踩在人家老家的地盤上！」

「尼克，我們該怎麼幫你呢？」蕾娜問。

甚至照這樣下去，我爸爸也認為我會死。尼克把這句話埋在了心裏。

這讓我置於何地呢？尼克想。

他放下手中的甜甜圈，突然間它變得食之無味了。

這是一座古城，他的腳下埋葬了多少生命呢？

尼克握緊小刀說：「快來追我啊，你個笨蛋！還是像只好狗那樣待在那裡，等著主人出現呢？」

然後他融進了萊卡翁化成的墨水裡，帶著他的朋友還有雅典娜·帕台農——滑進了冰冷的虛空中，不知道他們的下一站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