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波說，「很好。我很快就來了。」

「受害者還怕別人知道？她家裡還有什麼人？她丈夫是幹什麼的？能買起別墅的人，一定是很有錢的人。」

送走劉母后，汪吉湟敲開了金安局長的辦公室。見金局長正在收拾條幅、墨寶，想起了「公安局長賣字畫」的傳言。他笑著說：「怎麼，金局長，你還要去賣字畫呀？」

金局長打斷了汪吉湟的話說：「說話要注意，公安局裡有他們的狗。另外，新城的犯罪很有特點，罪犯為什麼敢肆無忌憚呢，我感覺他們的政治背景與經濟實力是非常非常大的。雖然我倆的處境可能會很艱難，可是有新市委領導的支持，我們會最終抓住罪犯，最終一網打盡這些惡棍、魔頭的！」

「你女兒叫什麼名字？」

汪吉湟打開辦公室后，就倒水擦桌子，一個人悄沒聲息地進了辦公室，跪在了汪副局長的面前：「大局長，救我女九-九-藏-書兒。」

汪吉湟說：「金局長，我初來乍到，對好些情況不了解，你應該把知道的情況告訴我。」

汪吉湟立刻感到自己肩上的擔子非常非常沉重，他把金局長桌上的煙打開，抽出了一枝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

汪吉湟這才隱約知道，金安局長只寫字不工作是出於當時的形勢所迫。由此看來，這新城的公安局局長怕是不好當哪！

「你女兒受傷了沒有？」

汪吉湟聽完這些，震驚了：過去他聽說過市上的好多案子破不了，但沒有想到問題比聽到的要嚴重得多，他就想，這個市公安局究竟是幹啥吃的。

「劉婷。」

「是手槍。」

「手槍還是長槍？」

……

金安說：「汪副局長你就大胆干吧，我老金從今往後就是你的堅強後盾！」

金安拍拍手上的灰塵，讓汪吉湟坐下來說：「這兩年寫字，還真寫上癮了呢。不過，從今往後，怕沒有時間寫字了。我想好了，有時間就寫幾筆沒時間就拉倒。」

「在哪裡受了驚嚇？」

昨天晚上，金安局長給他講了新城市的治安狀況。說積壓的案子一大堆，而且有相當一部分是惡性案件，什麼持槍傷人、綁架、敲詐勒索、入室強|奸、爆炸案……

金安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新市委書記就要來了，我決不會像過去那樣只顧寫字了，你就放心吧。我忍辱負重幾年，雖然敗壞了公安形象，給黨和人民造成了很大損失。可我終於堅守住了這塊陣地。不然，別說市委常委，就是這個公安局長我也早丟了。那上台的就只能是那些為非作歹的人了九-九-藏-書。」

汪吉湟說：「確切地說，環球集團、呂黃秋，還有我們的某些……」

汪吉湟渾身熱血沸騰起來了，他強壓住怒火說：「就讓這個十惡不赦的罪犯繼續逍遙法外？」

于波說：「稍安勿躁，要冷靜。先通過金局長、群眾反映等渠道了解、掌握情況……」

汪吉湟感到自己有些過火了，他上前握住了金安的手說：「對不起金局長，我是不該對你這樣說話。」

一個人？汪吉湟似乎明白了什麼。

「沒有。只是嚇壞了。我婷婷說，讓我千萬別把這事兒說給別人。」

「吉湟，」金局長壓低聲音說，「我可以告訴你，刑警支隊長辛銀很可能與罪犯有緊密的聯繫，聽楊書記說，有人舉報辛銀和吳旺發是拜把子兄弟。這吳旺發你總該聽說過吧，外號『神槍吳大俠』。而三年前于書記就斷定此人是那個持槍傷人、入室強|奸犯。弄得不好，發生在前天的入https://read.99csw.com室強|奸案還是這人乾的。」

金安看出了他的心思，就主動把他等待時機而採取的自保措施告訴了他。

汪吉湟把劉婷母親反映的情況說了一遍。金安說：「又是持槍？三年前于書記抓過的那個持槍傷人案，一傷好幾個，傷者都不報案，這個劉婷也不想報案。這說明罪犯跟三年前發生的案子很可能是一個人。另外，這個劉婷是幹什麼的？別墅區都是富人住的地方，這要弄清楚……」

「吉湟呀，問題不是一句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可以這麼講，新城的執法環境太差，甚至可以說是十分複雜的。為什麼暴力犯罪到了明目張胆的地步，而且有些案子如三年前的持槍傷人案看得見卻摸不著、破不了呢？一句話，罪犯跟官商勾結，他們有官商庇護，所以你就破不了案。」

汪吉湟忙扶起了跪在面前的老太太說：「大娘，有啥事你就給我說吧，我姓汪，是新來的副局九-九-藏-書長，專管案子。」

「市郊環球別墅區西區38號她家裡。那天她從外面回來洗澡，進來了一個拿槍的男人，把槍口頂在了婷婷的腰眼上，她嚇壞了……」

老太太被汪副局長扶到了沙發上，眼淚就流下來。她說：「我知道你，汪局長，我娘家在湯縣，你是個好局長，我才偷偷來給你說這事兒的。我女兒病得很厲害，她是那天嚇的呀，先是糊裡糊塗，這兩天又發高燒，怎麼也退不下去。」

整個晚上，他都沒有睡著。早上七點鐘，于波從省里把電話打到了他的家裡。汪吉湟一聽電話就激動得跳下了床：「于書記，你快點回來吧，我們都等不及了，連金安局長也是。」

老人說：「就她，她，一個人。」

汪吉湟安靜下來了，他說：「于書記你放心吧！我遇事一定請示金局長。」

汪吉湟便忿忿然地說：「當官不為民辦事，不如回家放羊去！當公安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