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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二天9時15分 公安局長緣何賣字畫?

17 第二天9時15分 公安局長緣何賣字畫?

對方是《新城日報》的記者:「你的條幅《新城日報》已登出來了。我可是幫了你的忙了,你看你能不能把『5.18』案子的事透露一下?」
「就是原來我們局的于波局長。」
程忠問他:「你真想辭職嗎?」金安生氣的說:「這辛銀不走,我在公安局裡無法工作!」程副市長說,「這辛銀是不會走的,你就去找祁副書記辭職吧,你辭了職,辛銀就堂而皇之升為副局長主持工作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升為局長。」
辛銀說:「聽說于波要來當市委書記。」
金安知道,自己當公安幾十年了,家裡沒有一點點積蓄,前年妻子素娥下崗,日子過得更是緊張。原來妻子背著自己在環球公司借出了這麼多的錢,四張條子整整四萬元錢哪!這顯然是辛銀弄的鬼,怪自己未給素娥揭開這個卑鄙小人的面目,素娥是上了大當了呀!此時的金安,心裏像是在滴血。如果說向辛銀一夥妥協是自保的話,那麼他們這樣做就把你尋找機會大幹一場,一洗這些年公安恥辱的退路全給斬斷了!這些卑鄙的傢伙!
「所以,你一定按辛銀說的那樣,主動的提他當副局長。」金安興奮地說:「好的,程市長,我知道了。」
程忠把老闆桌子上的一枝煙扔給金安說:「那也沒有辦法呀,不給公安抹黑的人又不想干這個局長,你說說,我有什麼辦法啊?」金安聽出了程副市長的話外之音,忙請教說:「請市長指點,我不辭職了。」
金安還是裝著一副剛知道此事的樣子問:「此消息可靠?」
「金局長,九九藏書等會兒就開常委會,祁書記的意思,我這事你提出來最合適。……他不好提,他說,這兩年公安局的形象不好,刑警支隊也沒有破幾個像樣的案子,怕其他常委有意見……所以,請金局長幫幫忙。」
金安說:「他們想得美,今天就讓老金我出一口惡氣吧!」
「不妥?」這下輪到金安吃驚了:「卧薪嘗膽幾年了,現在機會來了,難道你還讓我裝聾作啞不成?」
就在於波參加省紀委、省公安廳聯席會議的時候,在新城市公安局局長寬敞的辦公室里,被群眾稱之為「賣字畫」的金安局長正在接聽報社一位記者的電話:「……肯定忙。上到天文地理,下到雞毛蒜皮,啥都管。這就是公安局。」
金安給辛銀開了一瓶紅茶飲礦泉水說:「別客氣,什麼事你說吧。」
「您是說……」
辛銀:「絕對可靠,是省里來的消息,祁書記也這樣說……我們的意思是,我那個副局長的事你得趕緊在常委會上提一提,我怕于波來了我這事就黃了。」
金安坐到車裡后,漸漸地拿定了主意,也該到我金安理直氣壯的時候了,辛銀!祁貴!我再也不受你們的窩囊氣了。別說不讓辛銀當這個公安局副局長,我還要把你從公安隊伍里清除出去呢!也就在這個時候,「吱吱吱」手機簡訊來了,金安按顯示,內容是:「速到市政府,我與你一塊去市委。程。」金安想,程市長一定也和自己一樣,今天說什麼也要理直氣壯一回了。他對司機說,「掉頭,上市政府!」司機很快就把車九_九_藏_書開進了市政府。
於是,他就找程忠。程忠雙手交叉到一起望著他說,你找我也沒有用,雖然我是常務副市長,可公安局的事只能找祁副書記。金安知道程忠副市長的工作魄力和能力,他不管公安局的事肯定是事出有因。按理說,市長是市委書記兼著,市政府的工作應該都歸程忠管才對呀。可是,程忠不但沒有管,而且還暗示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噢?」金局長見辛銀神神秘秘,就知道對方要向他開口了,就故意問:「還有事?」
金安不難嗎?金安也難。局裡雖有四個副局長,一位管後勤財務,一位在家養病,一位在分局挂帥,一位到了退休年齡。實際上,金安就是光桿司令一個。刑警支隊長辛銀從來就不尿他。他不止一次地就此事給市委政法委書記、分管公檢法的市委副書記祁貴彙報過,可是沒有一點結果。
「記住,要好好地領悟『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真正意思。」
此後,公安局的工作金安果然由著辛銀的性子幹了。他除了練字還是練字,三天兩頭在省市報紙上發表那麼一方兩方的字。果然,金安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加入省書法家協會不久,還被祁貴提升成了市委常委。
「我就怕你打草驚蛇,破壞了新市委的計劃。」
程副市長擺擺手:「不妥!不妥!」
金安這下緊張了:「程市長,這可不行,讓別人主持工作我沒意見,讓他可不行,他會給咱公安臉上抹黑的。」
「什麼?」金安裝著大吃一驚:「哪個于波?」
金安九九藏書是個聰明人,馬上明白了有「青山」在就有「柴燒」的真正意思,程副市長是讓他暫時忍辱負重,力求自保。
辛銀:「金局長,你放心,祁書記已經做了幾個常委的工作,肯定能通過的。……這,這是嫂子打的借條,呂總讓我還給你。」
辛銀吞吞吐吐的說:「金局長,還有個事。」
陰了兩天的天氣又轉晴了,新城市老百姓盼了幾天的「及時雨」最終還是沒有盼來。早晨,火辣辣的太陽從東方升起來了,這預示著又一個炎炎烈日馬上就要到來了……
辛銀把幾張條子遞給了金安,金安一看,這條子分明是妻子打的呀,素娥呀素娥,你好糊塗呀!金安這下才想到,為什麼妻子下崗了還能拿齣兒子上自費大學的學費。她說學費是她哥在小煤窯上掙的,現在他才知道這錢是妻子從環球集團借出來的,這下,金安真的無話可說了。
金安說:「不急,省廳王處長他們也來了,你就多吃點苦吧。」
金安強壓住內心的激動說:「就怕還沒有開常委會,于波就來了。」
程忠這才有了笑模樣:「對頭。……哎?你的字不是寫得很好嗎,工作嘛,辛銀同志年輕,讓他多干點,你呢,好好練練字,加入省書法家協會,必要的時候搞個展覽什麼的……」
金安說:「笑話,這屁大一個事兒也給市委書記彙報,還要我這個公安局長幹什麼?」
「打草驚蛇?新市委的計劃?程市長,到底咋回事?」
程副市長便把新市委書記「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劃告訴了金安。金安激動的心情說啥也九_九_藏_書平靜不下來,他說:「請你和于書記放心,我一定認真執行。」
辛銀坐在沙發上蹺二郎腿說:「那金局長就自己去抓吧,反正我是不去的,也不派人。」金安生氣了,就親自帶人把那個保安給抓回來了。可局長還未走進辦公室,人就被辛銀放了。金安氣得火冒三丈,去找祁副書記辭職,沒找到,他就來找程副市長。
「好,一言為定。」
「是嗎?」金安繼續強壓著激動說:「怕不好弄,我也怕通不過呢。」
剛放下電話,刑警支隊長辛銀就進來了,還神秘地碰上了門鎖。金安就想,是不是「5.18」有眉目了,不然的話,這個辛銀如此神秘兮兮的幹什麼。
辛銀說:「關於『5.18』爆炸案,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金安:「老李呀,這事實在是無可奉告。這樣好不好,等有結果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辛銀畢恭畢敬的說:「金局長,給你彙報一下工作。」
電話響了,金安一愣,抓起了電話:「喂,是金秘書長呀……噢,好的,我馬上到……」
記得於波剛調省里沒幾天,通過內線了解到,持槍傷人案的案犯吳旺發在環球集團的地下室躲著。他立即通知刑警支隊去抓人,可刑警隊員還未趕到,有人就把電話打出去了。事後,刑警一大隊大隊長宿偉在他辦公室里大發牢騷說:「金局長,咱們也太窩囊了,讓罪犯牽著鼻子走。局裡有大小的行動我們還不知道,罪犯先知道了,弄的我這個刑警大隊長就像是聾子的耳朵啞巴的舌頭,成了擺設!」
在程副市長辦公室,九九藏書金安問程忠:「幾點的常委會?」程忠在寫字檯上把雙手交叉到一起說:「九點開會,還有20分鐘時間。金局長,知道我為啥叫你來嗎?」金安說:「知道,你也知道常委會的內容了?」程忠點點頭說:「當然知道,這樣的事,事先不溝通,根本就通不過。」
「什麼借條?」金安這下真吃了一驚。
金安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和思考後知道,程副市長在有些事情上也是無可奈何的。他跟程忠一樣,在公安局裡也是有勁沒處使啊!直到一次他連一個小小案子的案犯都沒有權力抓時,才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一個外地公司的業務員到環球集團收賬,被環球的保安打成重傷住進了醫院。接到報案后,金安命令辛銀派人抓案犯。辛銀說:「不妥吧,要動環球的人必須得經過祁書記同意。」
這個辛銀也夠可以的了,大事小事直接去市委給祁副書記彙報,眼裡就根本沒有金安這個局長。這也難怪,自從三年前于波推薦他接任公安局局長以來,祁貴在市委一把手遮天,根本就沒有重視過他。你金安縱有上天入地的能耐、本事,一邊靠著吧。
金安很是奇怪,今天這個辛銀是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求自己啊,要不,咋破天荒給他彙報起工作來了?
「金局長,你怎麼了?」辛銀見金安站立不穩,扶他坐在椅子上說:「金局長,你也彆氣嫂子,她也是為了兒子上大學,也是為了你好呀。你想想,兒子今年就畢業了,他上的又是政法學院。等他上了班,你們老兩口子多高興哪……」
記者:「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