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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麼意思？」
「沒錯，在門上裝把手時，通常不會把洞打穿，但這道門不是很厚，所以就打穿了。」
「比方說？」
「怎麼了？」
「我是說蓮沼，現場不是沒有掙扎和抵抗的痕迹嗎？」
「你之前說他的心臟是鐵打的。」
湯川把門拉了出來，摸著用來上鎖的金屬門扣。
「喂，怎麼回事？差不多該告訴我了吧？」
「這麼小的洞？要怎麼使用？」
「你覺得這種方法能夠成功嗎？」
「住在這裏的人呢？如果是他的話，讓蓮沼吃下安眠藥應該並不困難。」
草薙走去外面，拜託了剛才那名警察。警察露出納悶的表情，但還是欣然答應了。
「嗯，果然不出所料。」湯川看著原本裝了把手的洞，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的確是這樣，但他沒有動機。」草薙立刻回答，顯然之前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增村和並木佐織完全沒有任何交集，而且增村和蓮沼是在佐織遭到殺害的一年前認識的，我們調查了他過去的經歷，他們之間也完全沒有交集。」
脫下鞋子后，走進鋪了木棧板的地上。湯川說著：「真是家徒四壁」，跟在他身後。
「如果是不會變形的東西，應該就像你說的那樣，但如果使用氣球呢？」
「可以進去嗎？」
「只要減少室內的氧氣就好，所以就讓房間變得更小。從物理學的語言來說，就是讓室內的容積縮小。」
「也許吧，但如果氣球內不是空氣，結果會怎樣？」
「應該說，既然不是空氣，連氣球也不需要。」
「應該不行，如果這種程度的空氣稀ｈｔｔｐｓ://ｒead.９9cｓw•ｃｏｍ薄會導致死亡，挑戰高山的登山者全都死光光了。」
「既然這樣，不是行不通嗎？不符合目前的狀況。」
「因為原本是儲藏室，所以要鎖住，防止物品失竊吧。」
回到室內，發現湯川坐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似乎正在思考。
湯川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點了點頭。
「但有一件令人在意的事，」草薙說：「聽法醫說，蓮沼很可能喝了啤酒，他血液中的酒精濃度有點高。聽說蓮沼很愛喝酒，如果有人請他喝啤酒，即使口不渴，他可能也會喝，但應該不至於來者不拒。」
草薙想象著室內氣球不斷增加的情況，需要多少氣球才能塞滿一坪多大的房間？
「沒錯。」
「你在看什麼？」
湯川移向旁邊，草薙蹲下來向長方形的洞內張望，可以看到小房問的牆壁。
「風險的確太高了，不知道增村什麼時候會招供，即使不招供，也可能再次勒索金錢。」
「看每個人怎麼想，」草薙說，「世界上有些人覺得膠囊旅館也很舒適，聽說蓮沼在這裏鋪了野餐墊，然後鋪上床墊和被子，睡得很舒服。」
「買東西？」
「如果氣密性很高，那又怎麼樣？」
「氣密性，我在看在門關上的狀態下，可以有多少空氣進出。」湯川打開了門，「即使關上門，門和門框之間也有很多縫隙，很難說氣密性很高。如果用膠帶貼住，當然就另當別論了。」
「把還沒有充氣的氣球口朝外，塞進這個洞里。當氣球的主體穿進這個洞之後，再從這裏開始充氣。在ｈｔｔps://ｒeａｄ•99ｃsｗ•ｃoｍ充滿了氣之後，把口綁緊，丟進室內。正如我剛才說的，氣球的體積有多大，室內的容積就減少多少。如果使用大氣球，效率應該很高。」
「我會確認，但沒聽說有這種東西。」
「如果可以完全密閉，可以趁蓮沼睡覺時把門關起來，然後鎖住。因為無法供應氧氣，室內就會充滿二氧化碳，遲早會窒息。」
「一定會醒來，」湯川一本正經地說，「雖然這個房間很小，但不會一下子缺氧，而且他身體可以活動，所以會試圖打開門。如果門鎖住了，就會用身體撞門。」
「光吸氧氣很困難，所以是把空氣吸出來。只要使用吸塵器那樣的吸引裝置，就可以把空氣吸出來。雖然不可能吸到完全真空，但也許可以製造出空氣非常稀薄的狀態。」
「不，我不知道。」
「那把鎖呢？鑒識人員帶走了嗎？」
「對，他躺在被子上，身上的衣服也沒有亂。」
湯川皺起眉頭，「難道你不想自己稍微動動腦筋嗎？」
「可以請外面的警察幫忙買東西嗎？」湯川問。
草薙用戴上手套的手轉動門把，打開了門。鑒識人員應該曾經多次出入，但裏面的狀況和之前一樣。
草薙打量用嚴肅的口吻說話的湯川，然後指著那個長方形的洞說：「有什麼東西可以透過這個洞丟進去？最多只能丟彈珠進去，雖然這個房間很小，但也需要幾萬顆……不，要幾十萬顆。」
草薙和湯川走過去時，警察的表情立刻發生了變化。他的表情專註起來，雙眼也變得很有精神，但可能之前就接獲通知hｔｔｐs://rｅａd•9９ｃｓｗ.coｍ，知道有人會來這裏，所以並沒有驚訝。
湯川走進小房間，站在中央附近，仔細打量周圍，然後視線集中在某一點上，他正注視著拉門。
「用這個洞嗎？要怎麼做？」
草薙雙腿無力，差一點跪下來，但他忍住了。如果這點小事就生氣，根本沒辦法和湯川這個人打交道。「下一個方法呢？」
「螺絲起子？要幹嘛？」
「的確是這樣。」湯川小聲嘀咕，再度看向小房間。
身穿制服的年輕警察一臉無趣地站在增村榮治住的辦公室前，忍著呵欠的臉似乎覺得即使不需要站崗，也不可能有人想要闖入這裏。
「好，我去問看看。」
草薙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走了進去，在原本是儲藏室的小房間前停下了腳步，小房間的拉門敞開著。
草薙從口袋裡拿出兩副手套，把其中一副遞給身後的湯川，湯川默不作聲地接了過來。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嗎？」
「啊？」
「可以，謝謝你。」湯川說完，接了過來。
「我承認很超現實，但並不會急速窒息吧？當缺氧導致呼吸困難，他還是會醒過來，一旦發現是因為被大量氣球包圍關在房間里，就會把氣球弄破。」
「你知不知道有一本推理小說名叫《猶大之窗》？」
「我想請他去便利超商買一組螺絲起子。」
「當然，鑒識人員全都帶回去查過了，但似乎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請進。」
湯川意味深長地嘿嘿笑著。
湯川只花了兩、三分鐘，就把門的內側和外側的把手拆了下來，露出一個長方形的洞。
「打擾了。」不一會兒九-九-藏-書，年輕警察走了進來，「我買回來了，這個可以嗎？」
今天是加入菊野分局偵查工作的第三天，至今仍然無法確定蓮沼的死因。草薙在徵求間宮和菊野分局的同意后，決定帶湯川來現場察看。他聯絡湯川后，湯川說希望馬上去看現場，所以他們上午就來了。
「他說馬上去買。」
「喔，可以看到裏面。」
透明盒子里有幾種不同的螺絲起子。
「即使不用說，也一目了然吧？」
「這個問題我也投降。」草薙輕輕攤開雙手，「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裡、用什麼方式讓他吃下了安眠藥。」
年輕警察敬禮說：「我已經接到通知，正在這裏恭候。」他轉過身，動作利落地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鎖，「請進。」
湯川睜開眼睛站了起來，關上了拉門，視線沿著門框移動。
「你在幹嘛？」
「可以透過這個洞把氧氣吸出來。」
「是這個房間嗎？」湯川站在他身旁，「的確很狹小，有幽閉恐懼症的人應該會受不了。」
他在拉門旁蹲了下來，用螺絲起子鬆開固定把手的螺絲，他不愧是科學家，動作很熟練。
湯川豎起食指，在臉前左右搖晃著。
「這我已經知道了，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啊？」
「我想確認一件事，如果不行，我就自己去買。」湯川仍然注視著把手，完全是科學家的表情。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如何才能使小房間內一下子缺氧？只要使用這個洞，就有幾種方法。」
「這個方法很奇特……但沒有真實感。」
「將門上的縫隙封起來后，透過這個洞把東西丟進去，丟進去的物體的體積有多九-九-藏-書大，室內的容積就減少多少，空氣就會擠出來。只要重複這件事，就可以將容積減少到容易發生缺氧的程度。」
「兇手買通增村……風險太高了。」
「怎樣才能做到？」
「你還是這麼性急，凡事都有先後順序，我只是先提出最簡單的方法，然後再慢慢補充新的點子，開拓想象力。光是把門關緊，無法一下子導致缺氧，所以要考慮怎樣才能做到。」
「你不滿意嗎？在彩色的氣球包圍中死去，不是很超現實，也很幽默嗎？我倒覺得這個機關很有趣。」
湯川指向房間角落，那裡有一個小冰箱，「有沒有檢查過裏面的東西？」
「氣球？要怎麼使用？」
「原來如此，不，但是——」草薙偏著頭，「但他感到呼吸困難，不是會醒來嗎？」
「這道門上有一扇秘密的小窗戶。」湯川把拉門關了起來，「即使關上了門，只要透過這個小窗，就可以對室內的人造成某種影響。」
「那太好了。」湯川閉著眼睛說，「你之前說，沒有抵抗的痕迹。」
「我可沒有閑到跑來這裏和你開玩笑。」
冰箱里只有打開的鳥龍茶和寶特瓶的水，都沒有檢驗出安眠藥的成分。
草薙出示了證件，「我是警視廳的草薙。」
接著，湯川打量著開門，關門時的金屬把手，然後輪流看著門的正面和背面。
湯川無奈地搖著頭，「關於讓他吃下安眠藥的方法呢？有沒有想出什麼主意？」
「可以從外面鎖住吧？」
「湯川，你……」草薙探頭看著他戴著無框眼鏡的那雙眼睛，「你是認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動腦筋？不然我為什麼要帶你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