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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宮點了點頭，對下屬迅速採取行動感到滿意。
「我聽內海說，你虛晃了一招。」
草蕪從椅子上站起來，向戶島探出身體。
走出偵訊室，關上了門，「怎麼了？有人招供了嗎？」
「高垣先生有沒有和你聯絡？」
「是我在問你。」草薙露出了笑容，「請你回答，你們聊了些什麼？」
間宮看完偵訊筆錄，抬起頭，一臉嚴肅地看著草薙，但在放下筆錄后，嘴角露出了笑容。「幹得好。」
「刑警先生，我並沒有否認，」戶島苦笑著，「我不是說，可能就是這樣嗎？」
「既然他這麼說，可能就是這樣。」
「關於這一點，是湯川告訴我的事發揮了作用。他告訴我說，如果兇手使用了液氮，一定會戴皮革手套。當我提到手套痕時，發現高垣的表情發生了變化，所以我靈機一動，決定用這一招套他的話。」
「如果不是，那就沒關係。」戶島搖了搖手，「請你忘了這件事。」
岸谷等人負責偵訊新倉夫婦，當然是分別偵訊。
「因為我不想回答。」
「既然他這麼說——」
「雖然我們從監視器影像確認有沒有人搬大型行李，卻漏失了起點和終點附近。因為原本認為參加隊伍搬運大道具和小道具很正常，只要沒有離開那個範圍就沒有問題。」
這時，傳來敲門聲。
「既然高垣已經說了，那不就好了嗎？你可以相信他說的話。」
「我是在問你，」草薙打https://read.99csw.com斷了戶島，「你真的這樣拜託他嗎？」
「你該不會是說……大學的老師，那位姓湯川的……」
「幾個月前逮捕蓮沼時，由我負責指揮偵查工作，你知道這件事嗎？」
「過獎了。」草薙鞠了一躬。
戶島絲毫沒有動搖，「任憑你的想象。」
於是就想到了高垣智也，他在終點遇到了宮澤麻耶，以及無法交代行蹤的幾十分鐘就立刻變得可疑。
「可以打擾一下嗎？」一名下屬走過來問，草薙問他：「什麼事？」
「可以把你剛才這句話記錄下來嗎？」
「老實說，當內海轉述湯川的推理時，我還半信半疑，但在和宮澤麻耶見面后，確信湯川真的說對了。」
「這當然不行，但如果你們能夠寫出來，我倒想見識一下，因為我很有興趣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想象的。」
「你客氣了，」戶島微微欠身後，看著草薙。
間宮不發一語地看著資料，草薙認為間宮也同意自己的意見。
「知道。」戶島點了點頭，「我聽佑太郎說的。」
「我非常了解你痛恨蓮沼的心情，我們也為無法起訴他恨得牙痒痒的。」
「皮革手套嗎？」
「是私事。」
「不回答的理由是？」
他一頭花白的五分頭，有稜角的臉露出強硬的表情。乍看之下，他似乎並不適合做生意，但也許擅長掌握人心，所以才能讓家業順利成長，面對他的時九九藏書候恐怕無法像對待和母親同住、心地善良的二十多歲年輕人——高垣智也這麼簡單。
戶島的眼中掃過一道陰霸，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慌亂。
「照目前的情況，高垣先生的筆錄內容會作為證據交給法庭，這樣也沒關係嗎？」
草薙和問宮互看了一眼。
戶島點了點頭，坐直了身體。
「這就任憑你的想象了。」
「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麼時候的事，」戶島偏著頭，「因為我有時候會在『並木屋』或是其他地方見到他。」
果然是老狐狸，草薙心想。
「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審判，」戶島的肩膀微微起伏，「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你的反應很快，不過，話說回來，」問宮再度拿起數據，「沒想到他們竟然用這種方法搬運液氮，真是太驚訝了。」
「佑太郎……到了這個年紀還可以相互叫彼此小名的關係真不錯，我相信你也一定很疼愛並木佐織。」
「你願不願意說說你痛恨之餘，對他做了什麼嗎？」
「並不是在『並木屋』。高垣先生離開『並木屋』之後，你坐在車上叫住了他，說有事情要和他談。」
「應該也是和高垣相同程度，或是比他和並木佐織關係更密切的人。這麼一想，就發現對象很有限。目前已經請幾個最可疑的人主動到案說明，岸谷和其他人正在偵訊。」
戶島閉上了嘴，但並沒有逃避草薙強烈的視線，沉默的時間靜靜流逝。
「那個九_九_藏_書人是誰？」
草薙握起雙手放在桌上。
「還有其他共犯嗎？」
間宮摸著下巴問：「戶島是幕後黑手嗎？」
「嗯，聽內海說，鑒識人員的報告中並沒有提到發現了手套痕。」
湯川認為液氮可能藏在藏寶箱內搬運，但難以想象參加遊行的所有人都是共犯，應該只有隊長宮澤麻耶可能與這件事有關，但她應該不知道裏面放了這麼危險的東西，也不可能直接把東西搬進、搬出藏寶箱，應該是由和並木佐織關係更密切的人做這件事。
高垣智也昨晚回家之後，不可能沒有和他聯絡，但草薙料到他會裝胡塗。
戶島仍然面不改色，剛才提到湯川名字時的慌亂已經消失了。
草薙的雙眼緊盯著戶島淡然的表情，重新坐回椅子上。
「失陪一下。」草薙向戶島打了聲招呼後站了起來。
「在遊行的前幾天，你曾經和高垣先生單獨談話。」
「你們懊惱的心情和我們的心情完全不一樣，」戶島的嘴角雖然露出了笑容，但眼神很銳利，「性質不同，層次也不同。」
「你說的高垣先生是那個高垣嗎？沒有，有什麼事嗎？」
「我去看一下。」草薙向管理官行了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所以你們代替好友殺了他嗎？」
「戶島先生，」草薙更用力注視著對方，「所以我勸你，不管你們齊心協力做了任何事，最好都要作好早晚會被識破的心理準備，如果在此之前說出真相，就可
https://read.99csw.com以減輕罪責。戶島先生，你聽好了，不管蓮沼多麼殘虐，即使他死有餘辜，殺了他都是犯罪，只有司法能夠判他死刑。」「根本做不到啊，」戶島用嘲諷的語氣說，「司法也做不到，甚至沒辦法把他送上法庭。」
「如果把憑想象的內容寫成筆錄，你會簽名嗎？」
戶島面不改色，臉上的表情反而變得稍微柔和了些。
「這個問題，」戶島也注視著草薙，「如果我不回答，就算是犯罪嗎？」
戶島修作很老實地縮著肩膀坐在偵訊室內等待。草薙和負責紀錄的內海熏互看了一眼后，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不好意思，還麻煩你在百忙中抽空來這裏。」
「我是說，這是你的自由。」
「高垣先生說，」草薙注視著他的臉說：「你對他說，要制裁蓮沼，問他願不願意提供協助。」
「戶島修作已經到了。」
「難道不對嗎？」
戶島那張嚴肅的臉左右搖動后，露出試探的眼神看著草薙問：「他怎麼說的？」
「進來。」草薙回答后，門打開了，岸谷探頭進來。
「我認為可以這麼想，只是我無法理解，為什麼並木家的人完全置身事外。既然目的是為並木佐織報仇，如果那家人完全無關，其中絕對有問題。」
「可以相信嗎？」
「那樣東西是什麼？你要求高垣先生什麼時候、用什麼方式，搬運什麼？」
「喔，」戶島微微張著嘴，揚起了下巴，「你是問那天的事。」
「請九*九*藏*書便。」戶島說，「要說痛恨蓮沼的話，多少都沒問題，要不要我再多說一些？」
「高垣先生已經告訴我們了。」
「不是，」岸谷一臉嚴肅，小聲地說：「新倉留美在偵訊時昏倒了。」
「我曾經在『並木屋』的桌子上為她換過尿布。」戶島露出了笑容。
「你們聊了些什麼？」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辦法想象，那就試試看嗎？但是，你接到了高垣先生的電話，公司也遭到搜索，內心應該很緊張。你應該沒有想到繼液氮之後，藏寶箱的玄機也被警方識破。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具備了常人無法想象的想象力。」
「主角登場了嗎？」間宮問。
「可能有，只不過我認為每個人發揮作用的重要性不同。比方說，高垣得知目的是為了制裁蓮沼，但並不知道計劃的詳細內容，其中有人甚至不知道真正的目的。高垣的供詞中提到的『山邊商店』，今天早晨派了偵查員向老闆了解情況。老闆承認遊行當天，他把小貨車借給了戶島，還借了推車，準備了寶特瓶裝的水。戶島事先把工作人員穿的夾克交給他，要求他和其他東西放在一起，戶島只告訴他，臨時需要在遊行時去幫忙。」
「高垣先生說，你告訴他，在制裁時需要某樣東西，所以請他幫忙搬運到蓮沼住的辦公室旁，這樣沒錯吧？」
戶島呵呵笑了起來。
「是高垣在終點把東西從藏寶箱里拿出來嗎？所以說，應該有人在起點把東西放進了藏寶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