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簡說，「那是它們一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

「是啊，所以我打算也發起請願，」簡說，「我要求學校開除那些不和基吉玩的小朋友。」

她轉過身，走向那兩個人，直接站在她們面前，她們兩個碎步後退，眼睛圓睜的模樣有點可笑。她們三個人的身高差不多，同樣都身為人母，但金波波頭有丈夫、房子，對自己在世上的地位毫無懷疑。

「嗨。」簡說。

簡自那兩個人身邊走過，她一手按住通往操場的玻璃門，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她的身體里有一種感覺咆哮著躥升，有如飛機起飛，是因為那個女人說出基吉名字時不屑的口吻，是因為薩克森·班克斯，他的氣息仍搔癢她的耳朵：「你這輩子沒有半點自己的想法，對吧？」

巴恩斯老師嘆息：「我發現星期五你讓基吉請假，希望你不會因為這些九*九*藏*書家長的小動作而感覺到威脅。」

「我兒子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話一說出口，簡忽然明白確實如此。他是基吉·查普曼，他和薩克森·班克斯毫無關係，他和曾外祖父也毫無關係，他甚至和她毫無關係。他就只是基吉，即使她無法徹底了解基吉的所有大小事，但她知道這個。

她聽到其中一個說：「是哪個媽媽？」

另一個女人背對簡，她繼續說：「沒錯，就是她！顯然她的兒子，那個叫基吉的小孩，一直偷偷欺負可憐的小艾瑪貝拉，手法非常惡毒——怎麼了？」

請願書，簡心裏想。原來不只是幼兒園家長聯署，甚至連不認識她和基吉、不清楚來龍去脈的家長也簽名了。

第一個金波波頭拚命撇頭暗示。

簡走上操場，心中有股莫名的鎮定。或許她該學學瑪德琳，再也不逃避衝突，直接走到批評你的人面前，一read.99csw.com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

「有些家長禁止小朋友和基吉玩。」簡說。

她轉身走開。

星期一早晨打鐘之前，簡從學校圖書館走出來，她是來幫基吉把忘記的兩本書拿來還。她離開時，基吉、雙胞胎與克洛伊在攀爬架上開心地蕩來蕩去，至少瑪德琳和瑟萊斯特沒有禁止小孩和基吉玩。

那個女人轉過頭髮現簡，整張臉漲成粉紅色。

那個女人原本將一個活頁夾板抱在胸前，但她突然放下手臂，將夾板藏在雙腿後方，這個動作完全像小孩把偷來的零食藏在背後。

「噢，親愛的，這種事我們都經歷過，我們感同身受！這種狀況真的很可怕，」拿著夾板的金波波頭說，「你讓他看多久電視？我發現減少看電視的時間確實——」

另一個說：「她算是很低調，年紀非常輕，雷娜塔之前還以為她是保姆。」

「reａd•９９cｓw•coｍ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人。」簡重申。

「太好了，」簡說，「但我很確定聯署請願依然在進行。」

「簡！」巴恩斯老師走過來，抬著一個洗衣籃，裏面裝滿變裝道具，「謝謝你今天願意來。」

西婭：猜謎晚會之前那個星期，翠西和菲歐娜在聊私事，簡忽然跑過去和她們攀談。她們說她的舉止非常怪異，她們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等一下、等一下，我知道是誰了！她把頭髮綁成這樣，對吧？」那個金波波頭將頭髮往後拉，以誇張方式表現綁得很緊的馬尾，就在這時，她對上簡的雙眼，她的眼睛頓時瞪大，急忙放開手，有如做壞事被逮的小孩。

「真是太過分了。」

「怎麼回事？噢！」

「平常只有星期五我才能訂午餐，可是今天早上我弟弟被蜜蜂叮了，我姐姐又打破杯子，我媽媽說：『我快發瘋了！』」小女孩雙手read.99csw.com抱頭示範，「然後媽媽說要給我一個特別驚喜，今天讓我訂午餐，不可以訂果汁，但是可以訂薑餅人，不過不可以訂巧克力口味的。你知道嗎？蜜蜂叮人之後就會死掉喔。」

走出圖書館時，她看到兩個金波波頭站在音樂教室外面聊得非常認真，她們的聲音響亮且充滿自信，似乎在談很重要的事情。

「好棒喔。」簡說。她很喜歡在校園走動，原因很多，這也是其中一個。小朋友是那麼天真爛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下一瞬，巴恩斯老師露出驚恐至極的表情，然後她仰頭大笑。

「不客氣。」簡說。從今年年初開始，她每星期一早上都會來幫忙。

還完書之後，簡要留在學校聽小朋友練習閱讀。星期一輪值的志願者家長是她和莉莉的爸爸，斯圖。

薩曼莎：暴力傷害，太誇張了吧？

哈珀：學校口口聲聲說會認真看待這個問題，說得好聽，結果那天簡和https://read.99csw.com巴恩斯老師在操場上笑得那麼開心！老實說，我真的很生氣，那天早上就發生了暴力傷害，沒錯，我要用「暴力傷害」這個詞！

一個一年級的小女生跟在她身邊：「我今天要訂午餐喔。」

她感覺視線從四面八方而來，注視著她和巴恩斯老師，似乎所有家長都暗中觀察她和巴恩斯老師的交談，成為名人一定就是這種感覺。

「我是說，你知道，發生了那些事，」巴恩斯老師做個苦臉，然後將洗衣籃靠在腰側，她湊到簡身邊壓低聲音說，「請願的事我沒有聽到任何進展，校長呼籲參与的家長停止聯署。除此之外，她還派了一位教學助理給我，他唯一的責任就是觀察小朋友，特別是艾瑪貝拉和基吉。」

「早安啊！」她說。在學校地位這麼高的家長，遇見簡時通常只會露出高高在上的淺笑，有如皇室賞給平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