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問。

「我相信應該會。」艾德以中立的語氣說。

微波爐發出叮聲，阿比蓋爾打開門拿出保鮮盒。

「這是肉醬意大利麵嗎？」阿比蓋爾拿起一個保鮮盒，「我餓死了。」

艾德往椅背上一靠，雙手交握枕在腦後：「危機解除。」

「你們該不會為了一張紙打起來吧？」艾德說。

昨晚奈森來過，他和瑪德琳花了兩個多小時對阿比蓋爾好說歹說，哀求、講理、勸誘、吼罵、哭泣，最後急到哭出來的人是奈森，阿比蓋爾雖然很吃驚，但那個死腦筋的孩子竟然不肯讓步。她拒絕說出密碼，她拒絕關閉網站。她說可能會繼續拍賣，也可能不會，但那並非重點，他們不該「執著于性的部分」。她要保留網站，藉此呼籲大眾關注，因為她是那些小女孩唯一的代言人。

「我知道。」

「你不是改吃純素了嗎？」瑪德琳問。

「我已經回信告訴他我關閉網站了，」阿比蓋爾說，「假使他沒有寄收據來，我會立刻重新開啟。」

「他不肯分享！」克洛伊說，「分享就是關懷！」rｅａｄ•9９csw•coｍ

「我有辦法解決。」艾德說。

「別建議我報警，」瑪德琳對艾德說，「我真的不想——」

走廊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響，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弗雷德和克洛伊的心情很不好。

「我們聯絡國際特赦組織的澳洲辦事處，」艾德說，「他們一定不希望組織扯上這種事情，如果真正替那些兒童爭取權利的組織要求她關閉，她應該會聽。」

他們衝進客廳，兩個人同時抓著一張破紙。

「才怪哩。」瑪德琳說。

瑪德琳有種被偷窺的噁心感受，彷彿全世界的人都躲在窗外，彷彿有一堆陌生男子悄悄溜過她家走廊，對她女兒評頭論足，猥褻嘲弄。

「我知道，」瑪德琳說，「我和你爸什麼都猜過了。」

「都要感謝賴瑞·費資傑羅先生，」瑪德琳拿起那張郵件，「真是太幸運……」

阿比蓋爾端起熱騰騰的意大利麵說：「我可以拿去起居室邊看電視邊吃嗎？」

「噢，他當然不會食言。」艾德低聲說。

「你做了這些事，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吧read.99csw.com？」瑪德琳說，「我和你爸明確提出要求的時候，你不可以不理會。」

「快給我閃遠一點！」她怒吼，他們倆立刻跑開。

他們坐在客廳里，聽著雨聲，憂鬱地吃著簡的瑪芬。簡一直送瑪芬蛋糕給她，真是太可怕了，簡直像身負緊急使命，要讓她的腰圍變寬。

因為弗雷德和克洛伊太吵，瑪德琳聽不見阿比蓋爾的回答。

艾德清清嗓子，但瑪德琳對他搖頭。

網站還沒關閉，阿比蓋爾的初夜依然任由全世界出價競標。

「做人要知足常樂！」弗雷德大喊回去。

「在這裏的時候例外，」阿比蓋爾拿保鮮盒去微波，「在這裏要吃素太難了。」

「你們可以不用傷腦筋了。」瑪德琳轉頭看到阿比蓋爾靠在門框上。

阿比蓋爾遞上一張列印出來的電子郵件。「我收到這個。」

「五十萬元是很大一筆捐款，」阿比蓋爾邊說邊開冰箱門，拿出一個個保鮮盒打開查看，「國際特赦組織應該能用這筆錢做一些……你知道，不錯的事情。」

「既然關閉了，應該可以告訴我密碼吧？」瑪德琳說ｈtｔｐs://ｒｅａｄ.９９ｃsw•com。

「我可以再換一個。」阿比蓋爾說。

「我已經關閉網站了。」阿比蓋爾發出憂國憂民的嘆息。

「乘客是我畫的！」

「真是的！」瑪德琳一把搶過弗雷德手中的紙，撕成兩半之後一人分一張。

瑪德琳指著他說：「好主意，說不定有用。」

「很聰明。」瑪德琳說。

「你們永遠猜不到。」

多麼自大的小鬼，彷彿所有國際救援組織都只會發獃不做事，只有住在畢利威半島的小阿比蓋爾·麥肯齊挺身而出採取行動。阿比蓋爾說她完全不在乎那些不堪入目的淫穢留言，她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那些留言無關緊要，反正大家原本就會在網路上寫些惡毒的東西。

「真的？為什麼？」瑪德琳好想模仿弗雷德踢進球得分的慶祝動作，高舉雙手繞圈狂奔九九藏書。

「嗯，」阿比蓋爾開朗地說，「想怎麼處罰都隨你，媽。」

「不要！」弗雷德大喊。

艾德與瑪德琳湊在一起讀。

她停頓，一隻手指按住嘴唇。未免太幸運了吧？

「那是我的紙飛機。」弗雷德說。

「當然。」瑪德琳說。

阿比蓋爾在房間里，躺在沙發床上，漂亮的四柱大床被搬走之後，他們把這張床搬進去替代。她戴著耳機，側躺蜷起身體，膝蓋抱在胸前。

「不，那就是我的密碼，」阿比蓋爾說，「你們永遠猜不到（youllneverguess）。」

平常瑪德琳一定會大爆笑。

「還給我！」克洛伊尖叫。

瑪德琳笑嘻嘻看艾德一眼，然後轉頭看向阿比蓋爾，由女兒稚嫩的身體可以看出她鬆了一口氣，她站在冰箱前，光著的兩隻腳在跳舞。阿比蓋爾把自己逼到絕境，南達科他州的大善人賴瑞解救了她。

「謝謝。」阿比蓋爾露出酒窩。

「才不是！」

瑪德琳與艾德對看一眼，然後望著阿比蓋爾。

阿比蓋爾踏著雀躍的步伐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