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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總會仇殺案 深夜來到殯儀館

第一章 夜總會仇殺案

深夜來到殯儀館

朱林道:「大利,屍體在殯儀館不會飛,沒必要急著今天晚上去。」
該中餐館僅僅算作中型餐館,其負責人常總卻是丁晨光的代表,得知105專案組要在此「送舊迎新」,特意提前等候於此。
侯大利道:「你想表達什麼?」
「怎麼樣才能形成這種傷痕?」侯大利詢問。
侯大利道:「我陪你去。沒事,不用怕。你不去的話,我沒法進解剖室。」
常總鬆開朱林的手,又緊握老薑局長的手,不停搖動。等他準備與侯大利握手時,侯大利已經走進了餐廳包房。
幾人坐定,聊了幾句,田甜和王華一起出現在包間門口。
在越野車旁的陰暗牆角,站著一個消瘦的戴帽人。戴帽瘦漢全身陷入黑暗中,左手握彈簧刀,緊緊盯著走過來的一男一女。越野車價值超過百萬,說明車主絕對是富豪。他原本只是在中山路機械廠家屬院附近隨便走一走,誰知眼前出現一隻肥羊,便臨時起意尋找機會做一把,控制住車主,絕對能大賺一筆。
紅點是傷口,配上手臂內側的刺傷,侯大利和田甜又比畫一陣,右手不行又換左手,終於找到了最可能形成如此傷口的動作:唐山林在前,兇手在後,最初一刀應該是從背後動手,兇手左手握刀朝唐山林咽喉刺去,而且只能是左手持刀才能形成這個傷痕。唐山林不知道用什麼方式發現了兇手的動作,下意識舉起手護住咽喉,沒有立刻受到重創,刀尖劃破手臂內側,刀背的鋸齒划傷皮膚,形成皮瓣,與其他抵抗傷在位置上有明顯區別。兇手攻擊犀利,唐山林沒有機會抽出掛在皮帶上的彈簧刀。最終,唐山林還是遇害。
田甜道:「朱支算一個老師,你還有另一個老師老朴。老朴在破案上很有一套,卻又返璞歸真,擅長從最簡單處著手,不管是『社會關係和行為軌跡』,還是『犯罪分子也是普通人,要從普通人的角度考慮問題』,都是放棄看似高深的手段,回歸質樸的破案手法。」
第三,兇手沒有在現場留下指紋,有意識穿了鞋套,反偵查意識很強。視頻大隊調取了沿途視頻,沒有發現任何值得懷疑的目標。在進入電梯后,兇手又舉著雨傘,用雨傘擋住了監控。
小車停在殯儀館停車場。殯儀館停車場有四盞路燈,路燈和街邊路燈並無不同,因為出現在殯儀館停車場就顯得灰暗陰冷,不時有不知名的昆蟲撞在路燈上,發出輕輕的砰砰聲。田甜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鬼故事,不由自主縮了縮脖子,朝男友身邊靠攏。侯大利輕輕拍了拍田甜的後背,道:「別緊張,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飯至中巡,侯大利出包房接電話,常總借口點菜跟了出來。
侯大利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是自然規律,沒有辦法的事情。」
侯大利搖頭,道:「這兩天我一直在跟蹤唐山林案,唐山林被殺是典型刑案,與治安關係不大。」
等專案組過來之時,常總與朱林緊緊握手,唉聲嘆氣道:「這幾天丁總心情糟糕。專案組成立的時候,江州共有六樁命案積案,後來又有新案子,前後十來樁案子,每破一樁案子,丁總就睡不著覺,晚上睡不著覺,白天脾氣就不好。如今老案子只剩下小麗一件,丁總發火,我們的日子不好過。唉,拜託各位,早點破案,給小麗報仇。」
田甜站在路燈下看圖冊,數十隻飛蛾環繞路燈飛舞。
侯大利腦中https://read.99csw•com浮現出丁麗遇害時現場勘查的情況:丁麗遇害,頸部被切開,手臂有抵抗傷;全身赤|裸,但是在其陰|道里並沒有發現精|液,處|女膜完好;家中現金540元被盜,主卧衣櫃和抽屜有翻動痕迹;指紋被抹掉,唯一的殘缺手印表明兇手戴了手套,腳印顯示鞋底比較特殊,綁有自行車內胎所製作的膠底。
朱林有些好奇,道:「大利,你發現了什麼問題?」
田甜道:「我也破個膽,在深夜進殯儀館。我不怕死人,就怕小時候聽過的鬼故事,還有屍體突然坐起來之類的。做法醫的怕鬼故事,傳出去有點搞笑吧?」
侯大利腦海中浮現出唐山林屋內的陳設以及現場勘查的影像,閉眼沉思片刻,道:「唐山林所站的位置是客廳到陽台的玻璃推拉門正面,室內光線強,推拉門因此成了鏡面,唐山林應該是通過推拉門上的影子發現了兇手的動作。」
田甜搖頭,道:「另外幾處刀傷明明就是右手持刀留下的。唐山林受到攻擊后,連彈簧刀都沒有來得及取出來,說明攻擊很猛,不會停頓。如果用左手刺了一刀,又換回右手,就會給唐山林喘息之機。」
根據現場勘查和屍檢情況,警方判斷兇手入室的主要目的是搶劫,由搶劫演變為強|奸,在強|奸時遇到反抗,升級為殺人。基於此判斷,警方以家屬院內下崗男工人為主要調查目標,進行了大量調查走訪,結果一無所獲。
老薑走在朱林身後,接話道:「我這個退休老頭兒也沒有放棄丁麗的案子。沒有條件,我們就創造條件,事在人為嘛。」丁麗遇害時,老薑正是江州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退休以後,他仍然對這個命案積案耿耿於懷,主動做了105專案組顧問。他前一段時間身體欠佳,剛出院,又來到專案組。
「我還是陪你去吧。」
談話間,服務員陸續上菜。菜品遠較平時豐盛,特意準備了專案組成員都愛吃的臭鱖魚,朱林美滋滋地嘗了一口,道:「常總,我們工作餐有標準,這個菜超標準了。」
上午,刑警支隊會議室正在召開唐山林案情分析會。
儘管105專案組副組長沒有級別,但是有了副組長這個名義上的職務,情況還是稍稍起了變化。會前,刑警支隊通知105專案組參會人員就明確為「朱林副組長、侯大利副組長參會」。
田甜道:「朱支不僅是破案高手,也是管理高手。他沒有怎麼費力,就讓性格各異的刺兒頭都變得積極向上,原本鬆散的專案組成為極有凝聚力的專案組。調王大隊過來,朱支還是能發揮他的長處。這方面,你還得和朱支學習。他之所以離職,非戰之罪,主要原因還是接近退休年齡,而且擔任支隊長時間太長,不利於新陳代謝。」
朱林說完,又對眾人道:「以前侯大利負責專案組的內勤工作,如今他來抓案子,內勤工作就由老葛來負責。大家歡迎。」
年初,為了保護受到生命威脅的吳莉莉,侯大利和田甜假扮夫妻住進了山南師範大學。正是在那次行動中,侯大利和田甜的感情取得突破性進展。兩人經常回顧這一段往事,在回憶中,血腥味越來越淡,愛情的甜蜜感隨時間推移越發濃稠。
走過停車場,進入館內,面對明亮的燈光,田甜不再害怕,很利索地將唐山林屍體從冰櫃中拉出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常總道:「九_九_藏_書有必要,很有必要。這一年多我是看明白了,凡是你抓的案子都破了,你沒有參加的案子就一直懸著。這次由你來抓小麗的案子,破案就有希望了。」
王華笑呵呵地道:「我們在樓下遇到。我和105專案組有緣分,系列麻醉搶劫案合作了一把,現在是長期合作。」
「神探,我佔了你便宜。」田甜親吻一番,又調侃一句,這才罷手。
侯大利拿了一支簽字筆替代單刃刀,讓田甜充當對手,比畫了一番。多數傷口位於手臂外側,是正面劈砍、捅刺形成的抵抗傷,傷口斜行,創角靠近身體一側尖銳,遠離身體一側稍鈍。另有一條傷口位於手臂內側,傷口與腕部平行,和劈砍傷有區別。
老薑道:「我沒有開玩笑,副組長不算官,但也是組織對你的信任。你不要翹尾巴,再接再厲,爭取把丁麗案拿下來。」
會議由分管副局長劉戰剛主持。
由於現場找到的殘缺手印表明兇手戴了手套,鞋底綁了自行車內胎,警方調整了思路,將具有一定反偵查能力的刑滿釋放人員、黑惡勢力成員作為重點調查對象,先後動員了一千多警力,搜查了大約三百五十名嫌疑犯,仍然沒有戰果。此案便成為命案積案,一直壓在所有參戰民警心裏。
侯大利介紹了現場勘查的情況之後,又對田甜道:「晚上有空沒有?我想到殯儀館去看看唐山林。我一直在觀看你們解剖,有一點疑問,想去確認一下。」
常總不停搓手,道:「大利是最厲害的刑警,大家都是這樣說的。以前分工是由葛警官和樊警官抓小麗的案子,所以丁總專門找了趙書記,讓你來挂帥偵辦小麗的案子。」
宮建民隨即安排了下一步工作:加大調查走訪力度,從其社會關係中尋找線索,具體來說是由二組苗偉牽頭,抓緊查唐山林最後接觸的人、最後打的電話、在社交網路的最後活動。視頻大隊繼續查看周邊幾條街的可疑人員,看視頻時請四大隊同志參加,特別要注意調查江州的黑社會人員。
吃完飯,大家各自離開。
她拿著簽字筆,又湊近了觀察屍體,突然有所發現,道:「喉嚨上有一個紅點,是傷口,很小,破了一點皮,冷凍后才明顯。」
兩人進入老機械廠的新建小區。新建小區外的道路保持了當年格局,但是內部面目全非,沒有太多參考價值。侯大利和田甜牽著手在小區內轉了一圈后,走出小區大門。
下午,105專案組也開會討論了唐山林案。會後,朱林特意留大家吃晚餐。晚餐安排在刑警老樓對面的中餐館,準備正式給田甜餞行,同時迎接專案組新成員王華。
田甜笑道:「105專案組剛剛組建的時候,我是無心工作的冷淡法醫,老葛天天想著妻子家族的生意,樊勇在抓捕時打死了犯罪嫌疑人,你更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菜鳥,所有人都認為105專案組就是擺擺樣子,根本沒有指望能破命案積案。結果怎麼樣?105專案組屢破大案,不僅在市局有了名氣,省公安廳也準備針對全省未破大案要案建立類似機制。」
田甜應承了侯大利,又對朱林解釋道:「大利這人有毛病,只要在案子上有一絲疑惑,掛在心上,不去就很難受。」
戀情公開后,田甜大大方方地坐到侯大利旁邊,低聲道:「李阿姨給我打電話,讓我們抽時間到陽州去一趟。李阿姨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情,就是讓我們這幾九九藏書天回去。」侯大利道:「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田甜道:「李阿姨說給你打電話,你總是當耳旁風。」
「常叔,你放心,我們都沒有放棄。」侯大利點燃香煙,陪常總抽了幾口。父親侯國龍是山南省赫赫有名的企業家,作為富二代,侯大利完全能夠體會丁晨光的心情,常總所言總能輕易將其帶到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特殊氛圍。
侯大利搖頭道:「我沒有做判斷,只是描述了房屋周邊的細節。卷宗有缺陷,對室內拍得多,室外相片明顯馬虎,周邊關鍵環境沒有固定下來。老葛挺聰明,從攝影家協會的畫冊里找到這張老相片,很不容易。」
葛向東道:「你們怎麼走到一起了?提前交接?」
侯大利將車停下后,觀察路面情況,又朝前開了二十多米。
侯大利和田甜乘坐越野車,前往殯儀館。
等到侯大利打完電話,常總靠了過去,恭敬地發煙,道:「小麗的事要拜託給侯警官了。丁總創業的時候,我就跟著丁總,天天在一個鍋里吃飯,看著小麗長大。小麗是個好女孩啊,一點兒也沒有大戶人家的壞毛病,就和侯警官一樣,非常優秀。家屬區距離江州師院近,她為了讀書方便,就住在家屬區。丁總已經在江州師院旁邊買了房子,完成了裝修,馬上就可以住進去,誰知就出了這事。」
田甜聽到「侯副組長」的稱呼,樂不可支,往日的冰美人形象蕩然無存,道:「我挺不願意離開105專案組,早知如此,就不和侯大利談戀愛了。」
田甜繫上安全帶,道:「唐山林經營夜總會,王華熟悉娛樂行業,局領導是用人所長。」
會議程序相對固定,發言順序依次是最先到達的派出所民警、現場勘查技術員、法醫、第二組組長苗偉、重案大隊長陳陽。
侯大利有些發愣,道:「發現了這個細節,其實對偵破沒有什麼太大幫助,只能說明兩人確實是熟人關係,兇手陰險毒辣。唯一有用的那怪異的一刀是用左手刺的,莫非兇手是左撇子?如果真是左撇子,倒是一個有用的信息。」
侯大利指了指手臂,道:「這裡有一條傷痕,與其他傷痕不太一樣,或許也沒有太大價值,不去看一看不踏實。」
兩人站在冰櫃前議論一陣,沒有找到絕對合理的解釋。燈光突然閃了一下,田甜「啊」了一聲,雙手緊握男友胳膊。侯大利安慰道:「別怕,這是電壓不穩。」
侯大利道:「那倒不是,我不是為了車,而是習慣將自己置於安全地帶。這可能是假扮夫妻形成的後遺症吧。」
常總搓著手,滿臉笑意,笑容中又帶著些許無奈。他是丁晨光的心腹,很早就跟在丁晨光身邊,隨著企業發展得越來越大,其能力不足的缺陷嚴重影響了工作。丁晨光念舊情,讓其留在身邊,幫助處理家事,這一段時間丁晨光多次摔杯子,給了常總極大壓力。
侯大利站在路燈下,仰頭看著黑沉沉的天空。他的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個旋渦,旋渦中時光倒流,一幢幢高樓被吸進了天空,從高樓地盤上長出了低矮平房,機械廠變回原來的模樣。他整個身體演化成一隻眼睛,在黑暗中飛行,俯視機械廠老家屬院。
田甜道:「機械廠早已經大改造,現場沒有價值。」
侯大利道:「唐山林是重案大隊負責,不由我們專案組偵辦,我還得把注意力集中到丁麗案。我們兩人之前沒有負責丁麗案,一年多時間都沒有read.99csw.com看過原始現場,今天還有時間,我們去一趟中山路機械廠家屬院。」
侯大利贊道:「你是旁觀者清,比我看得還明白。朱支和朴老都是我的老師,從他們身上,我確實學到很多。」
田甜道:「晚上去嗎?我不喜歡晚上到殯儀館。」
聊了一會兒,大家的話題很自然地轉到了唐山林案。
侯大利道:「姜局,您老人家就別開我的玩笑了。」
專案組諸人剛到中餐館門口,顧問老薑從門口走出,朝著侯大利伸出手,道:「祝賀,侯大利副組長。」
老薑局長、朱林進來后,大家按位置坐定。侯大利年齡最小,工齡最短,以前聚餐總是坐在最靠近上菜口的位置,如今他當了副組長,在大家擁戴之下,坐到了朱林身邊。
105專案組作為配偵單位,主要是了解案情,查找此案與丁麗案、楊帆案兩件積案的聯繫。因此,案情分析會上,朱林、侯大利沒有發言,只是旁聽。
兩人溫存一番,繼續前行,過了城區大十字路口,越野車突然拐彎,直奔江陽老城區。田甜不用侯大利解釋,便猜到其意圖,道:「唐山林的家不是這個方向,難道要去看丁麗案的現場?」
第四,提取的血液樣本中沒有查到其他人的DNA,只有唐山林一個人的血。
家屬院的角落有一排平房,最右端就是丁晨光早年的家。丁麗那時正在江州師範學院讀書,經常在這間平房落腳。這一片平房所住皆是原中山路機械廠職工,機械廠效益不好,廠區內住的大部分是下崗工人,當年偷盜案件時有發生。
常總業務能力不行,搞人際關係卻甚為精當,不再提這個話題,談了些十幾年前與侯國龍同時期創業的往事。侯大利在學生時代挺不喜歡提及父親,成為刑警以後,見到了太多人世間最悲傷的事情,對父親的叛逆之心不知不覺中減弱了。他耐心聽頭髮花白、身材發福的叔輩講起當年的事,將其所言牢牢記在腦中。
分管副局長劉戰剛最後的發言很簡單:「宮支隊安排得很具體,我就不再講。著重談一點,凡是有新發命案、重案,105專案組都要介入,第一職責是查看是否與丁麗案有牽連。經過一年多努力,命案積案實質上只剩下最後一件,這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局黨委希望我們戒驕戒躁,把最後的命案積案也拿下來,給黨和人民一個交代。這不是套話,而是要我們實實在在地破案。」
葛向東見兩人湊在一起低聲說話,打趣道:「侯副組長和田甜什麼時候領證啊?遲早都要領,晚領不如早領。你們談戀愛,應該是105專案組的意外收穫,值得大書特書。」
離開殯儀館時,走道電燈不停地閃,田甜一直沒有鬆開侯大利胳膊。越野車離開了黑暗中的殯儀館,車內音樂響起,田甜這才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侯大利拍了拍田甜的手,道:「我覺得你很可愛,很真實,每個人都有怕懼的地方,如果你什麼都不怕,那我就麻煩了。」田甜道:「你靠邊,停一下。」等車停下,田甜突然抱住男友的脖子,熱烈地親吻。
第一,唐山林一直潛逃在外,知道他近期回家的人肯定與其關係密切。現場勘查也支持這個結論。
將車停在路邊,兩人手牽手,來到中山路機械廠家屬院原址。
侯大利道:「我們雖然分為兩組,實則是一體的,丁總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這種小事驚動趙書記。」
「田甜,我們九-九-藏-書可以這樣理解,心裏就能平衡。105專案組有事,你隨叫隨到,本質上還在105專案組,只不過是調到打拐專案組。」
侯大利這才從「飛行狀態」中落到地面,道:「丁家平房最偏僻,前面還種了些菜,菜地有籬笆,從某種程度上算是單門獨戶。平房前面就是草地,走過草地是廢棄的車間,車間以前要運貨,所以有一條水泥路,直通外面的主公路。」
田甜接過簽字筆,站在侯大利對面試了試,又換了幾種握刀手勢,道:「刀背朝內,刀刃朝外,才能形成劈砍傷。手臂內側這道傷口有皮瓣,和劈砍傷不同,更接近於刺傷,傷口前深后淺。比較怪異的是普通刺傷的傷口平滑,不會有這麼多皮瓣。」
侯大利指了指車窗斜上方,道:「樹枝太密,遮住了攝像頭。」
「從關局、劉局到我們每個人都想破案,只是受條件所限。我們會儘力而為。」朱林早想鬆手,無奈常總緊握不放,只得多搖了幾次。
侯大利道:「老葛找來一本老畫冊,是江州攝影家協會出的影集,裏面有很多老相片,恰好有機械廠家屬院,我們對比著看一看。」
侯大利道:「常叔,你可能是電影電視劇看多了,還以為現在是福爾摩斯時代。如今破案是團隊力量,個人能力不重要。」
田甜不解,問道:「剛才停的位置不錯,為什麼特意往前開?」
侯大利啟動越野車,道:「你離開專案組,調來了搞治安出身的王華,效率降低一半。」
沿著師範后圍牆從東往西走,走出圍牆小道便來到中山路。在偵辦污水井女屍案時,侯大利和田甜時常來到中山路,只是一直未曾前往老機械廠家屬院。
等到陳陽講完,刑警支隊長宮建民做了四條小結。
「這頓飯是丁總安排的,他有事耽誤,不能過來,特意叮囑我過來陪大家,一來是歡送田警官,二來是歡迎王警官。」
「你停一下,我出不了氣。」侯大利面對襲擊,故意抵抗。
老薑豎起了大拇指,道:「這麼謙虛,還會進步。」
「你為什麼強調有公路?難道懷疑兇手有車?那個年代車很少,可能性不大。」田甜藉著路燈光翻看畫冊,畫冊清楚顯示了侯大利描述的景象。
眾人皆歡笑拍掌。
侯大利道:「前幾個案子都是專案組和重案大隊共同努力,我不敢貪功。」
第二,唐山林早年是江湖混子,經常在街上打打殺殺,身手不錯。從現場來看,他和兇手有過激烈搏鬥,最終被殺,這說明兇手身手不錯,極有可能有黑社會背景。
侯大利道:「那怪異的一刀也許是其他原因造成的,只是我們無法複原。」
葛向東和樊勇正在餐廳包房裡鬥嘴,見到侯大利,齊呼「侯副組長」。
家屬院已經不見片瓦,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高樓。高樓在家屬院原有地盤上修建,沒有改變道路走向。田甜站在路燈下,看著畫冊,對比實際地形。
田甜熟悉侯大利,知道其大腦有特殊空間能力,比別人腦中的記憶更深更清晰,對於這個判斷倒不是很驚訝。她拿出相機,查看裏面的相片,證實確實如侯大利所言:從客廳到陽台有一道玻璃推拉門,玻璃推拉門上還有現場勘查人員小林和老譚模糊的畫面。
「你在想什麼?」田甜將畫冊收起,挽住男友胳膊。
田甜道:「開豪車麻煩,得處處小心,停個車也杯弓蛇影。」
屍體經過冷凍后,傷口更加明顯,左手臂上有一處傷口確實與其他傷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