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測試在上午進行，由駱援朝和張小天一起審訊王永強。

「沒有其他人，就是我把楊帆推下去的。」

侯大利道：「還要繼續追查。」

從參加工作到現在只有兩年時間，侯大利作為偵查員非常成功，獲得了「神探」的綽號。他根據已有的線索，堅信王永強就是殺人兇手。可事實證明，他的判斷錯了，殺人兇手另有其人。

這兩天，侯大利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突然到了頂點，又極速滑下，此刻他已經接受了現實，神情如潭水一般平靜，緊握老朴的手。

張小天道：「準備好了。」

駱援朝和張小天完成任務后離開了江州。老朴在臨上車前，把侯大利叫到一邊，道：「省廳已經成立了命案積案專案組，我是專案組副組長，葛向東來到刑偵總隊后，會被抽到專案組。專案組給你留了一個位置，你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

「你看著楊帆騎自行車經過身邊？」

王永強必然難逃一死，在臨死前還是如此囂張，心理未曾徹底崩塌，這也有些出乎侯大利的預料。他的表情沒有明顯變化，隔著監控器望著昔日的同學、如今的階下囚。

「對啊。」朱林用雙手揉了揉太陽穴，道，「我們以前的思路還是正確的，兇手就潛伏在學校。」他突然拍了下桌子，道，「王永強這個蠢貨，早點說兇手騎江州摩托車，案子也許就破了。」

「你看見了那個年輕人把楊帆推到河裡的過程嗎？」

從小到大，每到冬天就會變得非常嚴重的皮膚病一直深深困擾著王永強，讓他深受其苦，極度自卑。他沒有料到張小天會知道此事，還為自己準備了凡士林，愣在了當場。

張小天道：「摩托車是什麼牌子？」

「你認識那個年輕人嗎？」

張小天道：「王永強是有一定的反偵查經驗，但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做不到虛構場景來對抗儀器。我在測試前做了開導工作，目的就是消除王永強的對抗情緒，盡量讓測試結果真實。王永強頭腦清楚，情緒正常，所以，測試沒有失效。」

朱林離開后，侯大利拿起手機，猶豫良久，準備向楊勇和秦玉說一下今天的突發|情況。

「摩托車離我藏身的草叢很近，他表情很兇，我嚇得要死，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他戴上頭盔，騎車走了。我後來一直後悔當時沒有站出來幫助楊帆，如果我站出來，她就不會死。後來，楊帆被推下河的畫面總是在我腦中閃現，想得越多，越發現楊帆抱住石欄杆苦苦哀求的畫面非常刺|激，總想親自來一次。若不是目睹楊帆遇害，我不會走上殺人的道路。這是我第一遍也是最後一遍說這事，以後不會再說。謝謝你給我準備凡士林。我的皮膚有蛇皮，這對我來說是很恥辱的事情，曾經也被同學羞辱過，希望張警官兌現承諾，讓我走的時候穿上青布鞋。張警官，你讓我人生最後一段時光感受到了關愛，下輩子投胎，我會好好做人。」

「自行車砸到石欄杆了嗎？」

測試開始，張小天一邊發問，一邊緊盯圖譜，觀察曲線變化。

「跟蹤過幾次？」

午餐安排在常來餐https://read.99csw.com廳，侯大利剛吃了一口毛血旺，嘴唇便傳來一陣劇痛。他去洗手間，吐掉一塊沾滿辣椒的牛肉片，用清水漱口，在鏡子里，看到下嘴唇被咬破了一大塊。侯大利仔細回想，應該是在監控室看審訊時不留意咬了嘴唇。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部在監控畫面上，完全沒有意識到嘴唇破了一個大口子。

「灰白色襯衣？」

江州警方所有人都認為王永強已經如實供述，沒有料到張小天會得出相反的結論，不禁面面相覷。

他平息了心中情緒，又道：「那天，我發現侯大利沒有取自行車，猜到他肯定不會送楊帆到世安橋。楊帆經常和侯大利在世安橋旁邊的草地約會，他們以為做得很隱秘，但我躲在橋邊草叢裡看得很清楚。侯大利這個富二代是個草包，有什麼資格和楊帆在一起？我沒有自行車，只能坐公交車前往世安橋。為了節省飯錢坐公交車，我寧肯一個星期一次肉都不吃。一個星期不吃肉，侯大利明白嗎？那一天，公交車到達世安橋時，我遠遠看見楊帆騎在自行車上，單腿撐在地面，停在橋中間，正在和一個年輕人說話。」

「不知道。」

「手術是做不完的，你年齡不小了，也得悠著點。」

張小天道：「那我要重新編題。」

妻子秦玉對女兒說：「爸爸回來了，讓爸爸一起參加我們的遊戲。」

張小天又回到座椅上，順手拿了一瓶飲料，道：「這是手工做的蘋果汁，你喝點。」

「楊帆大聲呼救沒有？」

王永強進屋后，目光落在張小天身上，腦中浮現將眼前女警帶到地下室的畫面：脖子修長的女警被鎖在地下室，上身穿制服，下身不著片縷。他從樓梯上下來時，女警跪在地上，替自己拉開褲子拉鏈……

侯大利道：「王永強有反偵查經驗，會不會構造虛假場景，進行自我麻痹？」

朱林拍了拍侯大利的肩膀，道：「我們回老樓，討論案子。」

張小天平靜地道：「測試結論就是如此，我尊重測試結論。至於形成這個結論的原因，這需要偵查員調查。」

王永強道：「江州牌摩托車。」

侯大利做了幾個深呼吸，沒有再說話，坐了下來。

「不知道。」

……

侯大利道：「一個兇案現場有兩個現場目擊者，這不可能。」

「你是乘坐客車到的世安橋？」

在楊帆出事時，侯大利設想過好幾個畫面，其中一個畫面就是有人站在世安橋上向楊帆打招呼，楊帆停下，與打招呼者說話。

楊勇開車回到小區，坐在車裡待了近一個小時，這才下車，坐電梯上樓。隔著防盜門，他聽到了妻子和女兒的笑聲，母女倆笑聲清脆，發自內心的喜悅連厚厚的高檔防盜門也關不住。他用力搓了搓臉頰，讓自己神情正常起來。

侯大利在鏡子前舔了舔嘴唇，忽然一個念頭涌了上來：「找到真兇，楊帆也永遠回不來了。走了就走了，就如田甜永遠消失在自己身邊一樣。」

侯大利也拍了桌子，道：「王永強這個蠢貨!」

為了不影響家庭氣氛，楊勇陪著妻子和小女兒玩得十九*九*藏*書分開心。夜裡，小女兒睡著后，秦玉從房間走出來，來到客廳，坐在楊勇身邊，問：「你心事重重的，到底什麼事？」

「不記得了。」

朱林低聲道：「冷靜，深呼吸，不要失態。」

下午三點，座談會開始。

王永強說最後一段話時，臉上慣有的嘲諷笑容消失，變得很虔誠。

她環視大家一圈，道：「有三種情況會導致測試失效，第一種，被測試人真的認為自己沒有做過，或者完全不記得了，那麼就不會出現生理指征的異常變化，儀器再敏感也捕捉不到。第二種，即使數據有異動，也只能逆向推導為被測試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身體因為某些原因發生了異常的生理指征變化，除了說謊，還可能是害怕被冤枉，不想戴著儀器做測試或者被懷疑等，甚至連測試過程中突然的雜訊、畫面等意外刺|激，都會導致儀器記錄的數據產生異動。第三種，如果被測試人經過訓練，了解測謊儀的功能和原理，就可能在頭腦中用思維構造出一個虛擬場景並讓自己信以為真。這種情況下，理論上可能做到與第一條類似的效果，就算不能讓自己偽裝成100%的假象，也可以通過一些小動作故意造成數據異動，從而破壞正常的數據記錄。」

侯大利苦笑道：「我當時注意力全在楊帆身上，哪裡顧得上觀察周邊情況，那時候也沒有這個意識。」

「爸爸，爸爸，我們一起來做遊戲，可好玩了。」

回刑警老樓的路上，侯大利一直沒有說話。王永強的供述和石秋陽的供述基本能夠重合，如果不是兇手，絕對無法得知這些細節，他在內心確定王永強就是殺害楊帆的兇手。

這一次測試結果顯示：王永強說的是真話。他不是楊帆案的兇手，兇手另有其人。

朱林坐在副駕駛位置，回頭問老朴，道：「駱主任嘴巴嚴，我不方便詢問。我覺得水落石出了，等到下午座談會以後，可以把消息告訴給楊勇和秦玉夫妻，總算找到真兇。」

侯大利腦筋急速轉動：「年齡和王永強接近，又能騎江州摩托，兇手家庭環境不差。」

楊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道：「我對測謊略知一二，這個也不是很準確，不能完全排除。如果真是王永強，他又被執行了死刑，那麼小帆的案子就永遠懸在半空。」說到這裏，他哽咽起來，又道，「我希望就是王永強，他承認了，然後被槍斃，小帆也就能真正安息。」

王永強苦笑道：「連我喜歡蘋果汁都知道，真是服了你。等會兒我講的事情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假，信不信隨你。這次講完，我不會再接受測謊了。我知道侯大利肯定在看監控。侯大利，你這個狗日的也來判斷一下，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別做白日夢了。」張小天目光犀利地看穿了王永強的內心，直接打破了其意淫，動作麻利地為王永強戴上設備。

圖譜上的數據波動越發明顯，幾乎每一個問題都呈陽性反應。而這些反應，都集中在一個年齡接近王永強的年輕人身上。

「為什麼要跟蹤楊帆到世安橋？」

如果王永強九_九_藏_書沒有說假話，兇手騎摩托車，這是以前不知道的線索。

「後來下雨了，你是怎麼回去的？」

王永強道：「那個年輕人的年齡和我差不多，肯定是學生。我當年膽子很小，下車后，看見橋上有人，便躲在草叢裡朝世安橋張望。這是我平時經常藏身的草叢，距離下車地點不遠，恰好又能看到河對岸。公交車開走後，那個年輕人很生氣地叫嚷，隨後把楊帆從自行車上拉了下來，用力朝河裡推。我被嚇慘了，不敢說也不敢動。後來，那個年輕人就騎著摩托車離開了。」

張小天說完，便站起身，準備拆解測試設備。

「我沒有見過這個年輕人。」

這是一個令江州警方沒有想到的結果。王永強不久以後就會走完人生最後一段路，楊帆案或許會成為永遠不能破解的謎案。

「是我。」

「是的。」

……

「你為什麼不制止兇案？」

「不知道。」

他又想起了曾經的一個細節——有一次從江州陵園回來，田甜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用臉挨著自己，道：「如果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你會像想念楊帆一樣想我嗎？」當時自己堅決制止了她這種傻念頭，誰知一語成讖，自己從此陷入對她綿綿無期的思念之中。

「我在橋上。」

對於張小天來說，這又是一個燒腦之夜。她以調查走訪摸到的情況和第一次測試為基礎，到了凌晨兩點才完成新的編題。編好新題之後，她打開一盒香煙，坐在檯燈前，再次思考如何完成對王永強的心理突襲。

侯大利鄭重地道：「謝謝你。」

「不知道。」

「我們兩人都心知肚明，到了這種情況，當天的事情我已經很清楚了。你交代吧，把所有冤孽和罪惡都留在這一世，清清白白投胎，來世做一個好人。」張小天神情變得友善，用對親兄弟的口吻道，「我讓管教給你準備一些凡士林，少量的，定期帶給你。每到秋冬季，你的皮膚會出現蛇皮，腳上會開冰口。在倉里沒有秘密，平時可以擦一點，皮膚不要太難看，免得被別人嘲笑。每個人都要有尊嚴，你也需要。」

「還有一個年輕人在橋上招呼楊帆，不是你。」

侯大利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測試結果，瞪著眼睛，不說話。

張小天道：「你應該清楚，最高檢察院在1999年就有了明確規定，測謊結論不可以作為定罪證據，只能用於輔助偵查。」

「你趴在草叢裡，沒有露面。」

「小天，再做一次測試，多留一天。」老朴陪同駱援朝和張小天來到江州，一直甘當配角。從其內心深處，他希望王永強就是兇手，只要楊帆案大白于天下，侯大利也就沒有留在江州的理由，調到省公安廳刑偵總隊命案積案專案組便順理成章。只是，希望是希望，現實是現實，這一點必須分開。

「你躲在世安橋東邊的草叢裡？」

「我在橋上。」

……

……

「什麼？我沒有聽清楚，王永強有可能不是兇手？」楊勇霍地站了起來，大聲道，「王永強不是兇手誰是兇手？」

來到老樓，坐到資料室，朱林道：「你和楊帆在河對面的青草地，從來沒有發九_九_藏_書現王永強在草叢裡窺視？」

「不知道。」

「我見過不少悍匪，在外面殺人如麻，被逮住就徹底崩潰了。你還不錯，沒有。下輩子投胎，找個好家庭，爭取做個好人。」張小天沒有迴避他色眯眯的目光，繼續做其思想工作，安撫其情緒。

等駱援朝說完開場白，張小天給出了綜合測試結論：王永強供述的推楊帆到河裡的事情是假的。

駱援朝道：「在現場不一定就是兇手。」

這個時候，任何勸解都蒼白無力。楊勇掛斷電話后，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走到外面對助手道：「我身體不舒服，下一台手術找老李來幫我完成。」

「多次。」

石秋陽提供了一條警方沒有掌握的殺人案線索，有立功表現，同時他又是楊帆案的重要證人，所以法院一直沒有審判。石秋陽的策略取得了成功，等到了兒子出生。

對於侯大利來說，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王永強用力吸鼻子，盡量收集空氣中散發的女人味道。這個味道進入鼻腔，給了他極大的精神享受，這也是他願意再次接受測試的原因。深吸兩口氣后，王永強道：「我不久就要吃槍子，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能做白日夢，說明我還不算是貨。」

「其實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對於警方來說，這就足夠了。楊帆確實不是我推進河裡的，這是實話。我從初中到現在都很迷戀楊帆，在我心目中，沒有任何女子可以與她相比，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楊帆的人，比侯大利這個花|花|公|子強一百倍。我每年都要到江州陵園給楊帆上香，你們想不到吧？讀高中后，我經常跟蹤楊帆，悄悄跟在她的身後，不是想做什麼，就是想偷偷看一看我心中的女神。」

……

監控室，侯大利呆若木雞。他堅信王永強就是楊帆案的兇手，從來沒有懷疑，聽到張小天步步深入的對話，汗水爭先恐後地從他每個毛孔鑽了出來。

張小天解釋道：「心理測試最重要的作用是排除嫌疑人。在測試過程中，如果數據沒有出現異動，被測試人說謊的概率很小，可以初步進行排除。數據波動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情況，沒做過且說沒做過，很容易通過測試；第二種情況，做過卻說沒做過，犯罪嫌疑人很難掩飾和控制住身體生理指征的微小變化，即使外表沒有任何變化，也會被敏感的儀器捕捉到；第三種情況，沒有做過卻說做過，生理指征的變化也會被敏感地捕捉到。王永強屬於第三種。」

……

楊勇剛剛做完手術出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是侯大利的號碼，先放下手機去洗手，回來時挺直腰，回了電話過去。

測試即將結束的時候，王永強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失去了玩弄警察于手掌的自信。他臉色灰暗，望著心平氣和的漂亮女警，故意顯得信心十足，道：「我知道測謊結果不能作為法庭證據，不論你得到什麼結論，我都會保持最初的說法。」說話時，他現出少有的沮喪。

朱林道：「還得提審一次石秋陽，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摩托的聲音。」

「年輕人是如何離開的？」

張小天注意觀察王永強，王永強額頭上出九*九*藏*書現了汗滴。這和昨天狀況不一樣，曲線一路向陽。她用餘光瞧了一眼師父，師父右手摸著鼻子。看到師父這個動作，張小天心裏更有底了。

……

侯大利揮動手臂，看著小車消失在視野里，內心泛起一股濃濃的苦澀。

一個多小時后，測試結束。

「是的。」

朱林、老朴、陳陽、駱援朝、張小天等人分乘兩輛車回刑警老樓，準備午飯後稍加休息，下午三點在刑警支隊會議室座談。

「我想保護她，不想讓侯大利傷害她。」

整個監控室鴉雀無聲，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進入設置成測試室的提訊室前，駱援朝提醒道：「測謊機器只是輔助，人機結合，以人為主，起關鍵作用的是被測試人員。穩定情緒，依次發問，控制進度，觀察圖譜，準備好了嗎？」

「沒有，我在橋上跟她打招呼。」

多年前在江州河邊尋找楊帆的往事仍然歷歷在目，朱林同樣沒有忘記。

朱林取過白板，道：「現在多了一條線索，那個兇手騎摩托車。從石秋陽躲藏的角度，看不到這輛摩托車。當時現場的進入順序是石秋陽最先，其次是兇手，再次是楊帆，最後是王永強。石秋陽是因為另外的事情到現場；王永強是一直在跟蹤楊帆，知道其行蹤很正常；兇手知道楊帆行蹤，還有一輛江州摩托，那他肯定也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家庭環境較好，也有可能喜歡楊帆。」

「你下了客車，有沒有走到世安橋上？」

……

小車開動，張小天坐在駕駛室，向送行的江州諸人揮手。

「你那天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

駱援朝道：「如果有什麼異常情況，我會提醒你。在結束前，你要提起凡士林，這是他很深的一塊傷疤，讓他在男女方面特別自卑。」

侯大利道：「我想要心安。」

從丈夫口中得知王永強極有可能不是兇手后，秦玉沉默了一會兒，雙手捧著臉，埋在膝蓋上，輕聲抽泣。

「老李正好有空，他來做，我有點累。」

「暫時別拆，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再來判斷真假。」王永強突然開口。

王永強臉朝鏡頭，憤怒地道：「侯大利，當初我發現你和楊帆的秘密時，真是恨不得殺了你，你侮辱了我心中的女神!」

在江州曾經出現過三款摩托車，最早出現的就是江州牌摩托車，隨後是丁工集團的晨光摩托，再後來就是國龍集團的國龍摩托，一個城市三個品牌，廝殺得異常激烈。最先倒下的是江州牌摩托車，隨後國龍摩托又收購了晨光摩托，現在，市面上只有國龍摩托。楊帆出事時，江州摩托已經破產，但是市面上還有不少江州摩托。

妻子問道：「你怎麼提前回來了，不是還有一台手術？」

侯大利明白朱林所指，道：「金傳統符合全部條件，但是，王永強認識金傳統。如果是金傳統，王永強何必費儘力氣去栽贓金傳統。」

「我走到了。」

駱援朝也道：「既然來了，又做到這種程度，多做一天，我給你請假。」

侯大利雙手撐在桌上，緩慢地站了起來，道：「王永強和石秋陽沒有見過面，供述卻基本一致。如果王永強沒有作案，他為什麼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