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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犯罪嫌疑人的審訊攻心計 雷電般的消息

第九章 犯罪嫌疑人的審訊攻心計

雷電般的消息

侯大利道:「我在江州工作,平時回來的時間不多。」
「大利,這個稱呼不對,怪怪的。」
「這是黃大森的衣服,這傢伙沒穿衣服就跑了,肯定有暗道,仔細搜。」
審完黃仁毅,警方開始突審黃大森。
在國有資產流失案中,梁佳兵、楊成功是直接和黃大磊談交易,收到的是滿滿一箱現金,簡單直接粗暴,奪人心神,卻不會在公司來往賬上出現。黃大森作為總經理,確實沒有簽過一筆支付梁佳兵、楊成功和吳宇的支出。
王大輝案和唐國興案同樣如此,黃大磊下令,黃大森傳話,黃仁毅找到黃仁剛,最終由黃仁剛開車撞人或者動刀殺人,除了口供,沒有其他證據顯示殺人案與黃大森有關聯。
上午十點,侯大利開車送田躍進和楊曉雨來到江陽區民政局。
兩天以後,黃大森來到長盛會所,準備好好玩一次,讓自己徹底放鬆。這一次涉險過關后,他感覺一條金光大道出現在眼前,幾個黃家人聯合起來就能控股,到時候想辦法引進戰略投資人,再弄點手段,最終要把朱琪這個傻女人踢出局。從此以後,他就是長盛礦業的實控人。
李永梅平時不辦生日宴,今年是年滿五十歲,便請了四桌客人,主要是日常交往比較密切的朋友及其家人。晚宴在國龍大酒店最豪華的國龍廳舉行,廳里來了不少客人,由集團副總裁張義超負責接待。
三人共進午餐后,侯大利驅車前往陽州,參加母親李永梅生日聚會。
朱琪叉著腰,大罵道:「公安局都是一群笨蛋,抓住了黃大森,又把他放出來。」
這是黃大森最喜歡的活動。他是山區的農家子弟,小時候穿得破破爛爛進城,面對城裡人總會自慚形穢,根本九*九*藏*書不敢想象大城市最美的妞會成群結隊撲到自己懷裡。錢是一個好東西,具有神奇的魔力,一旦品嘗過,就不會輕易放棄。
朱琪翻身騎在吳新生身上,道:「姓黃的看不起我,認為我是花瓶。我才不是花瓶,長盛會所里有我的眼線,他們做的那些爛事,我一清二楚。會所有時還會來一些小明星、模特,那些人模狗樣的東西,以為我真不知道。」
下午五點五十分,侯國龍、李永梅、侯大利和寧凌一起出現在國龍廳。侯大利很少在國龍集團露面,除了幾個來自世安廠的高管,幾乎沒有認識的人。寧凌倒是如魚得水,不斷與客人打招呼。她見侯大利獨自坐在一邊,便拿了果盤過來,坐在侯大利身邊,輕言細語介紹來賓。
兩人翻到床上,滾一會兒被單,吳新生撐起身體,道:「我倒是有個辦法,就看你敢不敢用。」
朱琪雙手抱住吳新生,道:「黃大磊那個死人,弄了個董事會,把股份給了幾個黃家人,他們聯合起來要把我踢出局。你是我男人,要幫我想辦法。」
一夜之間,黃大森由長盛礦業總經理變成了被追捕的犯罪嫌疑人。江州禁毒支隊沒有料到無意中會摸到一條大魚,調兵遣將,堵路口,查窩點,全力抓捕黃大森。黃大森彷彿一滴水,融入世安河,不見了蹤跡。
「躍進,就這樣稱呼,我習慣了。」
進了會所最高級的頂樓,三個美女已經來到房間。好友邱大炮正在房間里與美女們打鬧成一團。吸過大麻,過足癮之後,昏暗燈光下,音樂聲大起,五個人脫得不著寸縷,隨著勁爆的節奏開始在房間里舞動。
老太太提著菜籃子,消失在眼前。
抓捕黃大森由禁毒支隊負九_九_藏_書責,刑警支隊一大隊重案一組在歲末破獲了二道拐黑骨案,全組上下都輕鬆下來。
一個女聲怯怯地道:「剛才還在。」
「黃大森在哪裡?」
黃大森家人聘請了全國聞名的刑辯律師,帶著一批記者來到江州,發布新聞,一時之間,各種消息滿天飛。
李秋朝寧凌點了點頭,坐在侯大利身邊,道:「四眼,江州一別,有十年了吧,我們一直沒有見過面。」
這一條顛覆性消息如驚雷,重重地擊在侯大利頭頂。如果李秋所言是實,那麼楊帆遇害就不是意外事件,也不是激|情殺人,兇手是隱藏在身邊的惡狼,通過「省城哥們」調走侯大利,然後對楊帆實施謀殺。
田躍進和楊曉雨進去領證時,侯大利獨坐在門外,想起了自己和田甜的婚事。
李秋道:「不可能,我接到你的電話,你邀請我們過來。絕對是你的聲音,我記得非常清楚,絕對不會錯。當時大屁股有事不想來,我還特意強調是你邀請的,不信你問大屁股。」
朱琪取下胸罩,狠狠丟到床下,道:「黃大森要搶我的財產,我還有什麼招數不能用。我們不能殺人啊,黃仁毅的事情做得這麼隱秘,還是被公安查了出來。」
「泥鰍」有一個優雅的名字李秋,被一群富二代解構成了「泥鰍」。成年後的李秋很有些霸道總裁派頭,服飾有品,髮型帥氣,長期發號施令形成的氣場撲面而來。
房間門被踢開,衝進屋的人喊道:「警察,別動。」
田躍進和楊曉雨挽著胳膊出來的時候,侯大利臉上乾乾淨淨,看不出悲傷。
(第四部 完)
2010年1月5日,當黃大森大搖九_九_藏_書大擺出現在朱琪面前時,朱琪怒氣沖沖回家,取消了下午的會議。吳新生接到電話,回到金山別墅,見到朱琪,道:「親愛的,怎麼回事?」
楊帆出事後很長一段時間,「如果我不去和省城哥們玩,送楊帆回家,就不會出事」的想法如毒蛇一樣撕咬著侯大利的心,讓其無法擺脫。成為刑警后,見多生死,這個念頭便潛伏在內心深處,只是偶爾溜出來散播毒素。此時,「省城哥們」活生生出現在眼前,侯大利表面鎮靜,談笑風生,內心那條毒蛇又開始蠢蠢欲動。
十幾分鐘后,有聲音響起:「找到暗道了。」
黃大森最初還以為是誤碰,當看到紫燈又閃了起來,意識到肯定有特別緊急情況,顧不得穿衣服,當即閃到吧台,拉開一道極為隱蔽的小門,鑽了進去。
警方分析判斷,黃大磊是大老闆,直接布置具體行動細節的可能性很小,最有可能就是黃大森。而且從諸人交代來看,黃大森確實是中間環節。但是,黃大森極為狡猾,面對公安一言不發,就算說話也就是「不知道」「記不清楚」「要問黃大磊」等幾個短句翻來覆去使用。
吳新生道:「你以前說過黃大森有時會在長盛會所吸大麻,還弄了些女人聚眾淫|亂。等到他們再次聚集的時候,我們向公安舉報,這是正義之舉。等到黃大森被公安抓了,你可以利用此事,召開臨時董事會,利用以前的條款把黃大森從總經理位置上踢出去。現在關鍵是能不能發現黃大森吸大麻並聚眾淫|亂的準確時間和準確位置。」
一番搜索之後,有警察在吧台角落搜到一個包,打開后,道:「找到了,在這裏。」
侯大利原本笑容滿面,聽到李秋的話,笑容如被https://read.99csw.com狂風襲擊,消散得乾乾淨淨。他的目光犀利如手術刀,緊緊刺在李秋瞳孔上:「你剛才說,十年前,我給你打電話,你才來江州?」
「爸,楊姐,祝賀。」
「四眼,好久沒見你。」一個氣宇軒昂的年輕人走了過來,大聲打招呼。
「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才約了大屁股、爛人過來。」李秋知道侯大利在江州做一個普通刑警,見面時不免稍有些輕視,誰知侯大利看過來時,他居然不敢直視,迴避了對方凌厲的目光。
李秋打量著少年時的朋友,見其鬢間生出白髮,道:「十年前,我們到江州來玩,晚上喝了不少,第二天江州刑警把我們全部帶到局裡,挨個做筆錄。人的命真是說不清,得信菩薩,如今我和李阿姨一樣,都辦了皈依證。不管錢再多、權再大,都抗不過命運。那天若不是你給我打電話,我們就不會到江州。我們不到江州,也許你的女朋友就不會出事。這都是命,我們得認。」
在市公安局坐鎮指揮的副局長宮建民接到電話,道:「有多少?哪個品種?居然是海洛因,這是要槍斃的量啊。」
侯大利手扶在桌上,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牙齒髮出咔嚓咔嚓的碰撞聲。
吳新生抱住朱琪,道:「黃大森很狡猾,肯定是把事情全部推給了黃大磊,黃大磊替他擋了槍子。」
吳新生用力配合朱琪的身體,盡興之後,他咬住朱琪耳唇,道:「弄到情報后,你給我說,我找人打電話報警。這是打黃大森的七寸,一招制敵。」
侯大利有一對濃濃的劍眉,在初中階段獲得了「四眼」綽號。當年陽州富二代圈子流行取這種土味綽號,算是一種惡趣味。「四眼」時代已經過去了很久,久到侯大利已經忘記了九-九-藏-書自己這個土綽號。當寧凌提醒時,他才認出眼前之人,笑道:「泥鰍,哇,怎麼長得這麼人模狗樣?」
邱大炮已經在沙發上真槍實彈,黃大森多喝了些酒水,準備到衛生間方便。他剛走兩步,看到牆壁上刺目的紫燈突然閃了一下。這是一盞緊張情況才會閃亮的燈,由前台服務員控制。控制開關放在櫃檯側面,只要有麻煩,服務員上身不動,用腳踢開關,樓上這間房就能得到信號。長盛會所開了好幾年時間,這盞燈只亮過兩次,這是第三次。
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太走過,在侯大利身邊停下腳步,拿出紙巾,遞了過去,道:「小夥子,剛離婚吧。女方拍屁股走人,你何必在這裏哭哭啼啼。」侯大利接過紙巾,擦了臉上淚水,道:「我沒哭,風沙大,眯了眼。」老太太在侯大利肩上輕輕拍了拍,道:「我家在前面,這三十年,看過好多新人笑,也見過無數舊人哭。退一步海闊天高,也就是離婚,人生還長,沒有什麼大不了。」
車停在樓下,侯大利給楊曉雨打了電話,道:「楊姐,我爸怎麼樣?」楊曉雨壓低聲音,道:「躍進當過刑警,心理素質還是很過硬的,壓下心事,主動穿上西服,狀態比平時好多了。」
侯大利穿上短款薄型羽絨服,站在鏡前照了照。短款薄型羽絨服是田甜買的,當時她還開玩笑說道:「挺貴的襯衣和羽絨服,你都能穿出地攤貨的感覺,真是服了你。」語音猶在,佳人已去,讓侯大利徒喚奈何。羽絨服上有油漬,侯大利用布擦了擦,不再換衣服,開車來到楊曉雨律師家裡。
侯大利道:「我從來沒有給你打過電話,收到你的簡訊,我才知道你們要到江州。」
寧凌站了起來,道:「李總,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