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基。」

雅欣接過嬰兒的話題，問道：「對了，我聽說那些新生動物，會對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活物產生天然的親近感，當成媽媽，如果說這傢伙的智商只是個嬰兒的話，剛才他先看到你們誰啊？」

恩恩困惑道：「說到失憶，你們有沒有覺得，他不像是失憶啊？就像……」

「是啊是啊，十六歲的單親媽媽，好像會比較辛苦噢？」婉兒也來湊趣。

「艾斯，艾斯？」雅欣叫了兩遍，「聽起來還是像外國名字啊？」

「噫——哪有你說的那麼黑暗。」婉兒明顯很擔憂。

「嬰兒。」婉兒做出了準確的補充。恩恩恍然大悟：「沒錯，就像嬰兒！他什麼都好奇，什麼都不會，連走路都不會，但他模仿我們的行為又非常準確，就是像個嬰兒，這根本不是失憶，我懷疑他的腦子裡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雅欣。」

「先吃東西，先吃東西，吃了我們先在附近查探一下，看看有什麼線索，暫時先不考慮報警的事，OK？」恩恩做出決定來。

「你別插嘴。」大家對趙磊取名的本事不抱任何期望。

過了一會兒，恩恩提出新的建議：「要不，我們先給他取個名字吧？」

「羅伯特·帕丁森。」

「嘿！小心燒到你！」恩恩吼得那少年一驚，正好火苗擦過他的手背，那炙烤的疼痛和恩恩的提醒都讓他心生警覺，不敢再靠近了。

那少年有些緊張地先抬手緩緩靠近鋼扦，在搭上鋼扦的一剎那，才飛快地一把搶了過去，照著恩恩的樣子https://read.99csw.com將鋼扦上的肉排往嘴裏送。

婉兒打斷道：「別這樣問他。你知道你的名字嗎？名字，name？」

男孩似乎想到點什麼，一邊點頭一邊重複道：「欸思，欸思……」

好不容易將少年引到了篝火旁，那少年看到篝火，立刻被吸引過去，好奇中帶著幾分驚懼，緊盯著跳躥的火舌，慢慢將手伸向火焰，去感受那種溫暖。

恩恩挨個兒教下去：「婉兒。」

「良牙。」

「哈哈。」

婉兒帶著艾司最後登上，也看到了恩恩她他們看到的情形，不由得發出驚呼：「天哪！這怎麼可能？」

少年無辜地望著恩恩，又看看食材，艱難地吞著口水，趙磊在一旁笑道：「還行，總算沒忘記怎麼吃東西。」

「人家玄彬是大叔了欸，你這個花痴女。」恩恩開始和雅欣搶肉串。

「不行不行。」雅欣和恩恩一齊搖頭。

恩恩和婉兒對視一眼，婉兒不解道：「就是黑桃A的意思，好奇怪的名字，怎麼會有人用這種名字的？」

少年的這一反應頓時令恩恩、雅欣等人一陣驚喜，恩恩忙問：「對，對，媽媽，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你的媽媽？你知道她在哪裡嗎？能聯繫到嗎？」

嬉鬧過後，野炊的食材也都填進了肚子，恩恩她們決定去箱子附近的山坡看看有什麼線索，餐后登山有助消化。

「婉兒。」

趙磊道：「他背上有個黑桃，要不就叫黑桃小子？」

「啪」的一聲，恩恩打掉少年的手：「還不九九藏書能吃，沒烤熟呢。」

艾司就像一張白紙，對於恩恩她們灌輸的內容全盤接收，偶爾加上自己的理解胡亂指認，逗得恩恩她們笑得花枝亂顫，整個野炊過程歡聲笑語不斷。

艾司似乎有點明白了，點著自己胸口：「艾司。」再指著恩恩，「恩恩。」再確認一遍：「恩恩。」收回來，「艾司。」

「太土了！」恩恩細嚼慢咽，停下來思考。

艾司狐疑地看著恩恩，放下鋼扦將右手食指伸出去：「你，艾司？」

「哦……」婉兒和雅欣都是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雅欣更是打趣道：「是司徒笑的司吧？嘻嘻——」

恩恩表示很無語：「能更靠譜點嗎？他額頭上那塊紅斑還像飛蛾呢，你怎麼不叫他幺蛾子？咦？紅斑呢？」

婉兒的眼神立刻出賣了恩恩，雅欣樂道：「哦，恭喜你呀，恩恩，白撿這麼大個兒子。」

雅欣也道：「是啊，如果警方無法核實身份信息，像他這種樣子的，只能送到收容所或福利院，我看網上那些報道，送進去的人好凄慘的。」

恩恩啐道：「烤肉吧你們，兩個死丫頭。不過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就更不能這樣直接把他交給警察了，你們看他這個樣子，到時候什麼都問不出來，還說不準會怎麼樣呢。」

那少年明顯餓得緊了，一面不停往外呼熱氣，一面囫圇地大口咀嚼著。婉兒心生憐憫，順了順他的背：「小心別噎著，喝水嗎？」又示範了喝水的動作。那少年一手拿肉串，一手拿礦泉水瓶，大快朵頤起九-九-藏-書來。

眾人這才發現，少年額頭那塊紅色印記變淡了不少，幾乎已經看不出來了，趙磊分析：「估計是剛才撞到的，現在已經好了。」

恩恩捉住艾司的手將它彎回去，讓他指著自己胸口，重複道：「你，艾司。」並自己用手戳了戳艾司胸口，「艾司，你，你是艾司……」雙手叩胸：「我，馮恩恩，恩恩。」

婉兒微笑，趙磊撇嘴：「這麼大個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這也算聰明？」

恩恩趕緊拍板道：「看，他自己都同意了，就叫艾司。中國有姓艾的啊，艾草的艾。」

「啊？怎麼是個洋鬼子的名字。」英文不好的雅欣一臉失望。

婉兒提醒道：「小心燙，不要急，還有很多。」

「雅欣是壞丫頭。」

恩恩道：「不管了，要不就叫艾司吧。」

「萊昂納多。」

恩恩激動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你們看，艾司很聰明吧！」

「好嘛！」趙磊雙手各執一串雞翅，烤得嗞嗞冒油，「十五六歲大的嬰兒，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巨嬰？哎，你們說他會不會是機器人？那個黑桃A，其實是他程序開關？」

「雅欣是……壞丫頭！」

「name？」這個聲音出現的時候，男孩腦海里飛速響起一串聲音，幾乎無意識地重複說道，「史派德·欸思！」

越取越沒譜，趙磊聽不下去了：「你們怎麼不問問他自己呢。我看過報道，就算大腦受傷，也有可能記住自己的名字，因為是經常要使用的，所以在記憶里根深蒂固。」

婉兒建議：「思考的九*九*藏*書思吧？愛思考。」

……

那少年的目光立刻又被吸引，好奇地盯著鋼扦上的東西，但並不清楚那是什麼，直到食材放上火堆，冒出誘人的香味，他才本能地咽了口水，忍不住伸手去拿。

艾司有了名字，三個女生彷彿完成了一件大事，接著就開始變著花樣地教艾司，很快她們就發現，艾司的模仿能力和理解能力都相當強，讓三個女生很有成就感。

艾司對攀爬的適應速度顯然比走路還要快，他毫不費力地跟在眾人身後，而且在這麼短短几分鐘時間內，他已經對艾司這個特定稱謂有了明確的反應，顯然他能認知並理解了名字賦予的含義。

雅欣一愣：「有道理！喂，你叫什麼名字？」

「是真的。」雅欣言之鑿鑿，「網上消息可多了，你自己去看嘛。」

「你要死啦！」這次輪到恩恩跳起來……

恩恩也是無奈，空歡喜一場，還是先把人拖過去吃東西吧。

豈料，那少年完全沒有正確的反應，他似乎只是對自己能標準地複述「媽媽」這個發音而感到欣喜。他看著恩恩，微笑道：「媽媽。」又看向婉兒，也是微笑，「媽媽。」

「你腦子裡能不能有點正常思維？」雅欣烤好一串肉排，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如痴如醉，咬掉第一塊再遞給恩恩。恩恩拿到那少年面前晃了晃：「要吃嗎？好吃的。」見那少年不明就裡，又只能先示範吃了一塊，「嗯，味道不錯。」

「樹林里找到的，叫林娃怎麼樣？」雅欣嘴裏塞滿了肉，還在不停往裡填。

「什九九藏書麼呀！人家才十六歲呢。」

「暫時不忙研究他啦，幫忙烤肉啊。」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雅欣看到肉串就挪不開眼睛，趕緊將準備好的食材都拿出來，趙磊搶著去幫忙。

「哎，太女性化了，就叫司令的司。」恩恩表明立場，「我最先發現的，我有命名權。」

「叫趙玄彬怎麼樣？」雅欣張開大嘴，將牛肉串一擼到底，另一隻手已抓向另一串肉。

「如果你冷要烤火呢，可以這樣，就好了。」恩恩做了個雙手平推的動作，與火焰保持距離，那少年有樣學樣，果然感覺到了綿綿的暖意，露出了歡愉的表情。

「殺生丸。」

「唉——」雅欣一聲嘆息，「根本沒什麼用啊，他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只是會重複而已。」

「作死！」雅欣跳起來，捉住艾司的手，指向馮恩恩，手把手地教道，「馮恩恩才是壞丫頭，馮恩恩是最壞最壞的丫頭！馮恩恩6歲還撒尿撒在床上！」

婉兒雙手支著下頜，她吃得很少，提議道：「要不從我們三個人的名字中出一個，叫——鄭恩雅？」

「呼，終於爬上來了。」恩恩第三個到達坡頂，見趙磊和雅欣都看著下方的樹林發獃，順著看過去，頓時道，「不會吧？」

「這麼能吃，叫大胃王好了！」趙磊加入戰團。

「那斯呢？斯文的斯？」雅欣怎麼想怎麼覺得像外國名字。

「雅欣。」

「什麼司徒笑司馬的，就這麼定了，司令的司！」恩恩一本正經，用手指著艾司，「你，艾司。」又掉過頭來指著自己：「我，馮恩恩，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