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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追根溯源查隱情 賽場無意惹風雲 7

第四章 追根溯源查隱情 賽場無意惹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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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蝎子在這個時候心慈手軟等對手爬起來他就不叫蝎子了,呵呵大笑中,一個旋身踢蓄勢,再接一個踵落,以猛象抬腿下撲踐踏之勢,重重地踏住了艾司脊樑正中,艾司整個人被踩得像一隻瀕死的蛤蟆,伸長了四肢趴在地上。
騎著摩托,這是送今天最後一處外賣,然後自己就可以到點下班去和大胖、小胖玩一會兒,還有聽夕詩姐姐的歌,聽了身上就沒那麼疼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說這話,你的錢和我的錢都已經押上去了,你要是這個時候退出,得,以前打的全白費,全完了,我們又從零開始。我倒是無所謂,爛命一條,走到哪兒有口飯吃都過得下去,不過你想要存夠那個數……我看是沒希望了,我勸你還是等明年吧。」大頭很狡詐,他將自己手裡的資金拿來不停加大與對手的賭資,同時慫恿艾司將他得到的那部分錢拿出來,偷偷地找第三方人去押平局,也就是說只要艾司能堅持打完十分鐘獲得平局,那麼他們的資金最少增加百分之五十,賭鬥最低賠率是一賠一點五。
「我覺得他比以前那幾個人都凶啊。」艾司憂心忡忡。
果然,這記高鞭腿踢出,艾司立刻架起雙臂護住自己的側面,因此胸腹之下都失去了防護能力,而蝎子這一記高鞭腿沒用上全力的,踢到一半,陡然縮了回來,同時另一條腿發力,整個身體凌空翻騰,旋轉了七百二十度,再猛地踢出一腳,準確命中艾司腰側。
「哇,富人區耶。」艾司如今也知道小棟小棟的兩三層小樓是最高級的,那些看上去宏偉高大的電梯公寓反而要便宜許多。
所以,就算大頭不用言語激怒,他也會讓自己背後的經紀人押上巨額賭資的,這一場,他贏定了!
蝎子依然不懼,他早就發現這小子雖然出拳呼呼有聲,但從來就沒真正觸碰到過對手,只是嚇唬對方或是用來增加自己躲避的空間和機會。
「誰?」
「怕什麼,你能躲過去的,只要堅持十分鐘,上,記住,十分鐘!」大頭給艾司打氣。
賀柱德又夾了一種菜,忽然覺得海角市挺沒意思的,已經有一個組織了,警察里也有他媽的厲害角色,聽說還有個特偵處。
不過他的第一反應卻是不停地在心裏嘀咕:他沒認出我,他沒認出我,他沒認出我……
找到地址,按響門禁。
「哦,還真是十分鐘之內送到啊。」賀柱德九-九-藏-書漫不經心地打開門,卻一眼就認出了艾司:是那個小子!
翻過坍塌的磚牆,來到場上,艾司看到,對面那壯漢露齒一笑。
一想起自己上次想去打探一下那個神秘組織,結果卻被嚇得灰溜溜逃了回來,賀柱德就不禁啞然失笑。對方顯然只是想警告自己,稍微釋放了一點殺氣,那感覺,就像掉進了無邊地獄,那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形成那樣渾厚的殺意,海角市有這尊大神存在基本也沒啥好想的了,再待幾天就回去吧,這地方,鬼神混雜,不是一個發展組織的好地方。
遠處觀戰的賀柱德也倒吸一口冷氣,這一腳踢得狠啊,那外賣小子要倒霉了。
聽說岩石級的拳手無論是出拳速度還是力度都遠在小刀拳手之上,上次傷到的腰骶現在還有點疼;而恩恩對那件公爵服還不是很滿意,還要做些修改和調整,艾司兩頭煩,不過還好蘇姐姐、周老師和忠伯這三處沒什麼大的變動了。
比賽開始,蝎子穩步將艾司逼到角落,他的臂展足足比艾司長了十厘米,也就是說每隻手都比艾司多出一個拳頭的長度,換言之,他和艾司同時出拳,他能結實地砸中艾司,而艾司的拳頭距離他的身體少說還有四五厘米。
艾司似乎並沒多看賀柱德一眼,畢竟賀柱德現在的模樣和那天在圖書城裝的傻子差距很大。「放在這裏可以嗎?」「嗯,好。」艾司將菜肴擺盤,去掉隔膜,濃郁的菜香立刻彌散出來,令人嘴饞。
蝎子本來計算好了這一腳的力度和追擊範圍,就算艾司向遠處側翻滾,他也能追上去並踢中他的頭部,然後結束這場賭鬥,可誰知道這小子他不是側翻滾,而是整個身體倒轉起立,就像後空翻的逆向動作,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動作,這大力一腳自然踢到了空氣上。
艾司接過小費,再次鞠躬:「非常感謝,希望下次天天見。」離開。
艾司的新對手綽號「蝎子」,個頭倒是與艾司差不多,不過體重是艾司的一點五倍,臂展比艾司長出十厘米,光頭,額上有一道白疤,就像被人開了第三隻眼一般,不過是白眼,肌肉高高鼓脹,就跟發酵之後的饅頭一樣。
「賀先生嗎?您訂的天天見營養膳補套餐到了。」
當威脅足夠大時,身體便做出了本能的反應,所以這一刻,艾司做了個奇怪的動作。
賀柱德頓時怒火中燒,手一伸,從沙發下摸出一把大https://read•99csw.com槍,要將這小子連同他的摩托車轟個稀巴爛,不過當他打開門,摩托車早冒著尾煙突突突地開遠了。
哈桑倒懸,便是那些具有歷史的殺手組織傳承下來的實戰性|技|巧動作,倒懸在空中時雙腿是可以展開攻擊的,而高手更是能以頭杵地,再解放出雙手進行遠程擊殺,在出其不意攻擊敵人的同時,最大限度地保證了人體最重要的器官——大腦的安全,尤其是在槍林彈雨中。
觀戰的人群中,有一位有著水銹膚色的大叔拿牙籤剔著牙,漫不經心地四處打逛,忽然一愣,上場的,不是送外賣那小子嗎?這年頭,送外賣的也能打黑拳了?還真是冤家路窄,我倒要看看,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到了十月底,艾司設計的道具服裝第四版已見雛形,在大頭的牽線下他總共打了五場比賽,最少一次拿了三百,最多一次有近一千,但是今晚,大頭說給他聯繫到一個岩石級的對手,這是艾司自第一場之後,再次將對手從小刀提升到岩石級。
這一招有個名頭,叫旋風踢,是蝎子的絕招,藉助全身旋轉的力道,一腳踢出,威力比鞭腿只高不低,而踢中的部位正好處於艾司的肋骨和髖骨之間,人體唯一沒有骨骼保護的內臟所在。
觀眾都發出了尖叫,覺得這一場已經塵埃落定,小雞崽大勢已去,大頭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觀戰的賀柱德一雙眼睛瞪得老大,嘴裏叼的牙籤掉在地上兀不自知,天哪,自己看到了什麼?這是哈桑倒懸!好標準的殺手基準動作!
巨大的綠野草地,星羅棋布的獨棟別墅,艾司在獨立環島一般的住宅區門口停下,去警衛亭簽到表示自己是送外賣的。
天天見外賣快餐如鮮花綻開一般覆蓋了海角市大部分地區,這次這位賀先生居然住在西郊,本來是另一個夥計去送,不過那夥計說那地方不是很熟,怕找不到路,艾司便自告奮勇接了下來。
就算艾司輸了,也有一成的賭資利潤分紅,可若艾司棄權,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做完家教,夕詩姐姐今天彈了首悲傷的曲子,艾司聽了情緒低落,惴惴不安地跟著大頭去了一個新的擂場。
飯菜擺放整齊,正在順手的位置,走之前還鞠躬離開,就沖這態度,賀柱德便習慣性地拿了一張十元鈔票當小費。
難道那個外賣小子是殺手?沒道理啊,這很不科學,殺手會參加這九_九_藏_書種地痞流氓似的街頭賭鬥?還被別人打得那麼慘,能做出這麼標準的哈桑倒懸,必須是那種大的殺手集團,並且是從小就開始培訓的殺手才具備的基本功吧?
賀柱德憤憤地摔上門,始終義憤難平,他自個兒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每次一見到這小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像每次看到這小子,這小子都極大地羞辱了自己吧?還是這小子長得太帥了?你個那麼矮又做不了影星模特兒,你一送外賣的你臉長那麼對稱幹嗎,鬼大爺讓你眼睛長那麼大的?這年頭,你送外賣的頂著那麼大一雙眼睛賣什麼萌啊你?
不過蝎子的腳掌接觸到艾司腰際時,明顯感到對方腹部肌肉收縮,整個腰腹肌肉板結成一塊,由全身分散消化掉了這一腳的力道,顯然要踢破對方內臟不太可能了,饒是如此,蝎子也很肯定,中了這一腳,絕對不好受。
如果說別的動作可以說是碰巧或相似,但這哈桑倒懸可不是碰巧就能做出來的動作,一個稍加訓練的人可以做出後空翻並接直接趴地上的動作,可誰能由趴在地上,轉為逆向後空翻,再站立起來?這不是訓練就可以做到的,裏面有很特殊的技巧。
這一腳要是踢得狠了,可以踢破對手的脾臟或腎臟,對手會因劇烈疼痛或失血而很快休克,若不能及時治療則會很快死亡。
當然也不排除對方在示弱誘敵,蝎子試探著將身體送到艾司的拳頭面前,果然,艾司的出拳範圍頓時受到很大限制。蝎子心中暗爽,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很顯然這小子不能對別人真正出拳,面對一個只挨打不還手的對手,自己還打不過,那蝎子的名頭算是白叫了。
「大頭,我覺得今天晚上精神不是很好啊,要不就不比賽了。」
如果艾司騎上摩托便離開,自然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可艾司出門之後,偏偏回望了一眼,自言自語了一番:「這不是圖書城外的乞丐大叔嗎?原來當乞丐這麼有錢。」
他藉由雙臂發力,力道由臂及胸,由胸到腰到腹,再從腹至臀至腿,層層力道疊加遞進,使得雙腿像蝎子尾巴一樣高高揚起,余勢未竭,就好像有人拎著他的雙腿不斷往上提往前推,腰腹臀也離地而起,胸也離開了地面,整個人腳上頭下地倒立而起,就像一扇平放在地的門板呼的就立直了,跟著向反方向又趴了下去。
大頭一面給艾司分析對手一面警告:「你要當心的是,這個傢伙的下盤九-九-藏-書攻擊很猛,看到他的大腿沒有,就跟老樹疙瘩似的,聽說他能踢彎鋼管,千萬別被他碰到,就跟蝎子尾巴似的,碰你一下你就沒救了。」
就像近代搏擊術是綜合了拳擊、柔術、摔跤、空手道等多種技藝,形成了獨特的踢、打、摔、纏、拿等格鬥技巧;而空手道又是從唐手演化而來;跆拳道是吸納了唐手、空手道和其餘各種格鬥技巧演化;擒拿格鬥是吸收了競技體育和特戰實訓演化出來的徒手控敵制敵術;而俄羅斯人從不帶武器的防身術演化出了桑博格鬥,每一種技巧都有著它們清晰的來由和傳承。
「是啊,」小區保安一面核對信息一面說著,「像你我這樣的,干一輩子,在這裏買個廁所都買不起。」
賀柱德余怒難消地將槍扔在牆角,伸出筷子夾了一大口菜,媽的,這味道還真他媽不賴,又夾了一筷子,臭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扒拉了兩口飯,整個人對自己剛才的失控又感到可笑,當殺手這麼多年了,居然對一個毛頭小子動了脾氣,人家不就是識破了自己的偽裝嗎,還真越活越回去了,哼……
賀柱德不知犯什麼邪,待艾司出門之後去聽門角,他想確認艾司沒有把自己認出來。
難道他是那個組織的人?可是據自己了解那個組織頂多就算一個殺手組織吧,連公司都算不上,更遑論集團,可是,在特偵處遇到的那位……難道這送外賣的和那人是一夥的?他們是哪個集團的?到海角市來做什麼?
艾司有點不高興:「我都說不拿那個錢去找人押注了。」
無聊,晚上去看看街頭賭鬥拳賽吧,看看比起正規地下黑拳擂台有什麼不同,賀柱德扒著飯,筷子伸個不停。
這是蝎子發現艾司的第二個破綻,這小子很愛顏面,就是不管怎麼打他,他都死死護著自己的臉,唯恐臉上受傷,蝎子在那兩場拳賽中發現,好幾次,艾司為了不讓臉上受傷,都用身體的其餘部位去擋對手的拳頭,反而受到更嚴重的打擊。
還不夠,蝎子站定位置,抬起右腳,像足球運動員開定位球一般將腿高高后揚,顯然是打算將艾司的頭當球踢了。
蝎子這個綽號的由來,一是他眼睛很毒,更多的是他出手很毒,在施壓緊逼之後,忽然退後幾步,讓艾司有喘息的機會,跟著就是一擊蓄勢待發的高鞭腿。
艾司被這記旋風踢踢得足不離地地橫移了近一米遠,頓時面色慘白,大汗淋漓,倒在地上捂著https://read.99csw.com腰側滾了幾圈,一時半會兒,竟然站不起來。
其實艾司對西郊也不是很熟,不過至少來過一兩次,對於陌生的路段艾司有著格外的興趣,現如今海角市大大小小的路段艾司都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艾司對著空氣胡亂打了兩拳,然後雙手護住頭部,以拳手的姿勢進行閃避;這也是大頭提供的策略之一,你總不能老躲,讓別人發現你不會還手那你只會死得很慘,就算你不會對著別人出拳,那麼,擺出一個出拳的姿勢也好啊,對著空氣打,打牆,打鐵欄,這總可以吧?如果你都不出拳,那就沒資格參加這樣的拳賽,也不會有錢拿了。
這是市區內的拆遷房片區,一座古香古色的四合院,不過院牆已經被砸得七零八落,圍成的四方院落就成了比賽用的擂台。點上篝火與火把,拖來大功率音響,周圍已經被平移得差不多的瓦礫堆上有各式的越野車和皮卡,這裏就和南方新興工業園區一樣,緊鄰市區,交通四通八達,來去自如。
「哈。」艾司騎上摩托,他要保證盤裝的炒菜和湯送到客戶手中時像剛出鍋一般熱氣騰騰,鮮香不失。
「承蒙惠顧。」艾司一隻手夾著餐盤,近乎九十度鞠躬,這是那家風投公司派出的顧問給天天見提供的售後服務建議,但整個天天見能做到並堅持做下來的只有艾司。
偏偏還要用那副賣萌的表情,那種幼稚的語氣,說出羞辱自己的話來!士可殺,不可辱啊!
在翻騰的同時,以身體的側面對著敵人,使身體暴露在空中的面積最小化,而且動作結束時整個人已經恢復起立狀態,這是一個攻防一體的動作。雖然那個送外賣的因為受傷,翻過來后沒能站起來,而是往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但是整個動作的時機掌握得剛剛好,不是從小就練,絕對做不到這麼標準,賀柱德很肯定自己的眼力。
「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好,是誰嚷嚷著要在兩個月湊夠十萬塊的?若不是你想要那筆錢,我會拉你來打這種比賽?這裡有多少人是我當年的老仇家,我得擔多大風險你知道嗎?」大頭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如今不管說什麼都要將「我都是為了你好」掛在嘴邊,苦口婆心,語重心長。
不過賀柱德此刻卻希望這個小子趕快離開。
蝎子底氣很足,他看過兩場小雞崽的比賽,對艾司身體的靈活性和閃躲套路都有所了解,並且,還知道一些足以令他戰勝對手的秘密,或者說是小雞崽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