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的反應？」波琳說。

波琳點點頭：「我們很仔細地調查過他，還有他的所有手下，不過當時主要是從受威脅的層面評估。比方說，誰認識他？誰知道他有錢？誰知道他有老婆？」

「跟我講講梅花三的事。」李奇說。

李奇在椅子里挪了一下，說：「沒有人是一百分的，現實世界就是這樣，我不是，妳也不是，沒有人是，所以沒必要念念不忘。」

「一群怪人，全都是特種部隊，搞的都是黑箱作業，自然五角大廈不會很樂意提供我們協助。但是我們注意到兩件事，他們大部分都曾經出生入死，次數非常多，可是得到的勳章比一般預期的少很多。另外，他們拿的幾乎都是一般退伍令，而不是光榮退伍令，包括藍恩自己也一樣，你覺得這代表什麼意義？」

「那麼沒有獎章這件事呢？」

「高明的算數。」

「我認為那真的是一起綁架案。」波琳說：「我認為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你的呢？」

「九_九_藏_書妳怎麼把事情搞砸的？」

「而且妳知道嗎？」李奇說：「他的手下也半斤八兩，需要被人指揮的心態差不多也到精神疾病的範圍。我跟他們幾個談過，都已經是平民了，可是依舊死命照著軍隊的老規矩走，就像安全毯一樣死抓著不放，即使他們自己並不樂見那種結果。」

「你在想什麼？」

「她講得沒錯。」

他看著她。

「統統都有，不過我遇到了幾次升遷不順，我不是那種乖乖牌。葛瑞格問過我這些事，在第一次談話中，他是那群人中我第一個說話的人，他問說我是不是有生涯上的問題，聽我說有時，他似乎很高興。」

「是嗎？」

「藍恩自己也參与？」

「他僱用你做什麼？」

「你也有拿到嗎？」

「我想妳很清楚這代表什麼意義。」

李奇沒有說話。

「後來呢？」

「我害死的人大概比妳遇過的人還多，我不會一直不能釋懷，因為有些狗屁倒灶的事總會發生。」reaｄ.９９ｃsｗ•cｏm

「我想聽聽你從專業角度的分析。」

「由他下令，沒有阻止，或是親身參与。他跟我說他在第一次波斯灣戰爭后就退伍了，那時候我也在，有很多地區都出現了不良行為。」

她暫停了一會兒，搖一搖頭。

「我見過她。」李奇說。

「這麼多？那一年就有三十萬了。」

「你們僱用的都是好的。」李奇說：「有拿到光榮退伍令的，有勳章的，有推薦信的。」

「不對。」她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顯然我是真的希望事情是藍恩做的，而搞不好也真的是這樣。但我的理智告訴我，必須承認這樣的想法基本上只是渴望，目的是讓我自己開脫。因為我需要把這件事在腦袋裡面做歸檔，而我的習慣是偏向于不讓自己太過鬆懈、輕易開脫的那一邊。話說回來，簡單的選項通常就是正確的選項，因此這應該是件單純的綁架案，不是刻意計劃的陰謀，是我自己把它搞砸了。」

李奇聳聳肩：「布rｅａｄ•９9ｃsｗ•cｏｍ魯爾跟我說了一些，他說他也不確定，而這對他來講很奇怪，他說雖然偶爾還是會搞錯，可是他一向都很篤定。我也一樣，我一向心裏都有答案，可是這一次卻例外，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現在心裏面想的東西就是一片空白。」

「那時候妳調查過藍恩嗎？即便妳還沒聽過派蒂的說法？」

「特種部隊通常都是獨立運作，離其他人好幾哩遠，所以能聽到的就只有傳聞，也許會有一、兩個人去告密，但是絕對找不到具體的證據。」

「安·藍恩死了，五年前，在新澤西州高速公路附近一處空地，我們能找的具體事證也就只有這樣。」

「派蒂·喬瑟夫也說過同樣的話。」

「所以或許妳並沒有把事情給搞砸，或許真的是刻意計劃的陰謀。」

「她讓我非常苦惱。」

李奇點點頭：「而這也某種程度上解釋了，為什麼他們這些人都會聚集在藍恩的身邊，因為以他們的紀錄，要去哪裡找一個月兩萬五千塊美元的工作rｅaｄ.９９csw.ｃｏm？」

李奇沒有說話。

波琳點點頭：「問題在妹妹，她一直不離開那個猛禽的巢穴，就像我的良心一樣。」

「你覺得呢，李奇？」

波琳頓了一下，就像車子換檔一樣。

「任務亂七八糟。」李奇說：「造成不必要的附帶損傷、搶劫、虐囚，或許槍殺人犯，也可能把建築物給燒了。」

波琳再次點點頭：「我們的結論也是這樣，內部的意見，調查局裡僱用了很多退役軍人。」

「我們的結論是，那東西沒有任何意義。」她說：「小說和電影里曾經出現殺人留下卡片的情節，所以有段時間常會有這種情形。但通常都是人頭卡，也有很多幺點牌，很多黑桃。資料庫里從來沒出現過梅花三，跟梅花有關的也不多見。於是接著我們便想，或許這是三起相關事件中的一件，卻又根本找不到任何相似的案子可以放在一起看。我們研究過符號學與數字理論，跟加大洛杉磯分校聯繫，找那裡研究幫派文化的人討論，沒有結論。另外也找了哈佛ｒｅａｄ•９9ｃｓw.cｏｍ大學跟耶魯大學符號語言學的專家，還有史密森尼博物館。康乃狄克州的衛斯連大學，也有些語言學者來看過，都找不出端倪。我們找過哥倫比亞大學某個研究生看過，找了無數個大腦跟行星一樣大的人研究，一樣沒有任何線索。所以梅花三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它唯一的用意就是要讓我們盲目追查，而這樣的結論一點用都沒有，我們需要知道的是，誰想要我們盲目亂撞？」

「像這樣的東西沒有辦法證明？」

「我不知道，我已經花了無數個失眠的夜晚，一再回想，完全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他不是個挺好相處的人，腦袋差不多已經接近有毛病，他需要指揮別人的慾望近乎精神疾病。」

「感覺呢？」

「不管之前是什麼狀況，事情又再度發生了。」他說。

「情報還沒交換完畢。」

「藍恩也打算給你這麼多嗎？三十萬？」

「讓你變成跟他們同一掛。」

「代表他們不是好東西，不管是輕微的討人厭，或是罪行重大但沒有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