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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稍作暫停:「可是妳知道什麼事不合理嗎?為什麼是他去待在那個房間里?」
「車子嗎?」波琳說:「或許吧,我想要看車款。為什麼問?」
李奇點點頭:「講得好,我有同感。聽他說話的時候,感覺上就是他負責發號施令,最起碼也是同等地位的合伙人。」
「可是並不是這樣。」波琳說:「我那個五角大廈的朋友不可能搞錯這種事。」
管理員對他的外表做了詳盡的描述,可是沒什麼太大用處,因為跟李奇在兩個場合中看到的沒什麼差別。三十好幾、可能四十、白人、中等身高、體重、乾淨整齊、臉上沒有鬍子。藍色牛仔褲,藍色襯衫、棒球帽、球鞋,全是舊的,看起來很舒適。
「你要僱用我嗎?」
「或者是,為什麼派他擔任觀測員?如果他在電話另一頭負責接聽還比較合乎道理,他不能講話,但可以聽話。」
「你可以拿手機發送文本?」九九藏書
「好。」她說:「我自願。」
李奇沒有說話。
「不是,妳要放下手邊所有工作,而且是自願。如果我們用對方法,妳就可以查出五年前安·藍恩的案子真相究竟如何,再也不用輾轉難眠。」
「柏克把袋子送過去之後,我聽到一聲像是車子上鎖的聲音。我猜他從他的房間里按下遙控器。他在監視一切,不希望錢放在車上卻沒有上鎖,所以錢一上車就立刻上鎖。」
李奇沒有回應。
簽名幾乎難以辨認,社會安全碼寫得很工整,不過是當然毫無意義,隨便串在一起的九個數字。
「接下來怎麼辦?」波琳問。
「氣定神閑而且掌控全局,像主謀,而不是共犯。」
「除了不能說話之外?」管理員說:「看起來還不錯。」
「你那個紅軍同袍後來怎麼了?」波琳問。
「要不是你那個五角大廈的朋友說法不同,我會認為就是侯巴特跟奈特,九-九-藏-書兩個人都活著,一起回到這裏,一起策畫。」
「遙控器在這種距離下有效嗎?」他問。
「他能信任的夥伴。」波琳說:「而且速度很快。」
波琳說:「因為電話不可能是他打的。」
波琳說:「所以他不是一個人。」
「這個人不會回來了。」李奇說:「你可以打電話去《村聲雜誌》,叫他們繼續刊登你的廣告。」
波琳說:「跟我說你聽到的聲音。」
「那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兩人沉默片刻。
李奇看著對面的消防栓,車流一波一波擋住他的視線,豪斯頓街上的紅綠燈攔住一波,放走一波。
「有可能。」
「他什麼也說不出口。」
「所以不管是哪個回來,他挑了個新的夥伴。」
「好多年前了。」
「他有說已經好一陣子沒到城裡來了嗎?」
「除非他們要用支票付錢。」管理員說:「這個人付現金。」
「人生本來就是賭https://read.99csw•com注。」李奇說:「不這樣做妳也不會比較快樂。」
波琳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像是個特種部隊退役軍人?」
「我們已經知道原因了。」
「你不看證件的嗎?」波琳問。
李奇跟波琳從藍色的門出來,往北走了三步,停下來喝咖啡。兩人坐在人行道上最後一張桌子,李奇的位置跟上兩次一樣。
「不對,為什麼是他去,而不是另外那個傢伙?我們知道有兩個人,一個會說話,另一個不會,可是為什麼叫不會說話的去租房子?只要跟他接觸過的人,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忘記他。而觀察點的功用是什麼?是要用來指揮與監控,隨著情勢轉變,觀察者必鬚髮出一連串指令跟調整。但這個傢伙連手機都不能接,那麼葛瑞格出動的前兩次,事情到底是怎麼進行的?這個人在樓上,他看到葛瑞格停好車,接下來要怎麼辦?連想拿起電話告訴他的夥伴,叫https://read.99csw.com他在下面的春天街預備好都沒辦法。」
「美國腔。」李奇說:「變聲器沒辦法掩飾用字遣詞、抑揚頓挫,或是節奏。而且他很有耐心,很聰明,泰然自若、掌控全局、毫不焦慮,對紐約市地理環境很熟悉,有可能是軍人,可以從幾個說法聽出來。他叫柏克自報姓名,這代表他對藍恩的手下很了解,要不然就是在校正測謊器。除了這點之外,我都是猜的。聲音扭曲非常嚴重,可是我覺得他年紀不大,可以聽得出有種輕鬆、靈活感在他的聲音里,或許身材不是很高大。」
「一個月,最低額度,可以續租。」
「好吧。」李奇說:「活到老學到老。」接著說:「但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叫不會說話的跟管理員接洽。」
「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東西?」
「要是我查出五年前是真的,那我可能永遠都睡不著了。」
「付了多久租金?」
「那是什麼?」
「還活著。」九-九-藏-書管理員說:「不是很快樂,不過還活著。」
「合理。」
「我也一樣。」波琳說。
「步步為營。」李奇說:「妳來嗎?」
管理員帶著李奇跟波琳下樓到建築物後面自己的房間,是個整齊的地下室空間。他打開一個文件櫃,拿出五號公寓的租約。簽約時間剛好距離現在一個星期,簽約人自稱雷洛依·克拉克森,這當然是個假名。克拉克森跟雷洛依是豪斯頓街北側,西側公路下來后遇到的頭兩條街,兩者相差只有幾個街區。在克拉克森街遠程有家露天酒吧,在雷洛依遠程有家洗車行。這兩家店面中間有家小小的鋁製車廂餐廳,李奇在那裡吃過一次飯。
「傳簡訊。」波琳說。
「他的健康狀況如何?」李奇問。
李奇說:「那麼就再去找我們那個蘇聯朋友,要那張椅子,他們一定是上星期買的。我們把椅子搬到鮑華利街去,找出椅子的來源,有可能是那個新夥伴去買的,希望有人記得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