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

他等到四下又變成一片黑暗與寂靜，數到十才慢慢往貝爾直升機的右舷移動。他不理會駕駛艙門，直接走過去，把手放在後門把手上。試試看。

他瞥向肩后的調度室，那邊沒有動靜。他將把手往下拉，門沒被鎖頭卡住，而是打開了。機艙里寬敞簡單，閃耀著鐵皮的光芒。裏面就像一輛廂型平板貨車的車廂，跟他預期的完全不同——不像航空班機的複雜內裝，還有許多航空設備。

五分鐘過去了。

他又抬起頭，機艙窗上沾滿霧氣與九九藏書露水，看來一片灰暗，單調無比，就像關機后的電視屏幕。外面依舊沒有動靜，傳進來的響聲都悶悶的，顯然艙板上的毯子和襯墊造成雙重隔音效果。

接著一陣亮光從起霧的窗戶透進來，好像有東西與陰影在移動。是那三輛車，它們回來了。三對車頭燈，隨著車身跳躍轉動著。光束只在窗上晃動片刻，接著就不再移動，穩定了下來，最後燈光一起熄滅。它們一起回到停車場上，停好后就不動了。

沒有任何反應。

他心想ｒeａｄ.9９ｃsw.cｏm：可能吧。

李奇屈身仔細聆聽。

他繼續等待。

李奇看著他們的車子遠去。

門沒鎖。

他蹲著轉身，跪在一片黑暗的機艙內。裏面給人的感覺就像放大版的廂型車車廂，就像電視廣告里常見的那種車，是媽媽載著小孩參加足球活動用的，只不過車身更長更寬，形狀也沒那麼方正，輪廓比較特別。機艙前方較窄，地板部分較寬，艙頂稍微往內縮，比前方更窄。機艙原有的設計是可以容納七個座位，駕駛艙兩個，中間三ｒeａd•9９ｃsw•com個，後面兩個。不過這架直升機並未裝上中間那排，而座位都是厚重龐大的高背活動躺椅，坐墊是黑色皮革材質。座椅上都有頭靠與扶手，像機長座椅一樣，而且都有安全帶。腰際以下的艙板全鋪上黑色毯子，以上部分則是縫了黑色膠皮襯墊。很有大公司的氣派，但稍嫌過時，李奇猜可能是租來的二手直升機。整個機艙里可以聞到微微的飛機燃料味。

也許他們看到法蘭西絲衝出去，同時以為李奇跑在她前面。也許他們只是從放下的車窗窗九九藏書口聽到大門滑動的吱嘎聲。但無論如何，他們一定聽到那聲槍響，其他部分只能靠想像。但他們真的上鉤了，他們全部立刻做出反應，三輛車都煞住，滑動后立刻掉頭加速往街上沖，瘋狂地擺尾行駛，一片片沙土被輪胎卷得噴向空中。

最後那排座椅後方有個空間，李奇猜那是用來擺袋子的，就像廂型車也會留下一個擺放行李的空間。那地方不大，但對他來說已經夠了。他找到調整桿，把那排座椅往前調整。爬過去后側坐在地板上，兩腳伸直，背靠在側邊的艙板上。九-九-藏-書他拿出腰帶上的兩把手槍，擺在膝蓋邊的地板上。他往前靠，把座椅靠背弄直，喀噠一聲把椅子調到定位，然後伏低身子，試試看自己的頭能否藏住不被看見。

搜查行動已經停止，他們沒有得逞。

他只聽到一陣緩慢的腳步聲與低語聲，言談間充滿憤怒的語氣，沒有勝利的感覺。絕對錯不了，那是挫敗的聲音。

他持續等著。

他把門開出一道兩呎縫隙，繞過門邊，爬進機艙后把門拉住，頓了一下，突然使力把它喀噠一聲關起。他伏低身子，往窗外看著直升機駕駛的調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