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睡前都做什麼呢？」

「但我跟黛安很熟。」

他上了床躺在自己那邊，拉起毯子蓋好，一時間沒有說話。

路易對卡爾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個穩重得體的男人，二十年前推銷農作物保險和其他保險給霍爾特郡人，還曾連任兩屆鎮長。路易一直跟他不熟。牆上還有一些她兒子吉恩的照片。吉恩長得跟他們兩個都不太像，是個又高又瘦的男孩，總是很嚴肅。還有兩張她女兒小時候的照片。

一小時后，艾迪睡著了，呼吸平穩，而路易仍然醒https://read.99csw.com著。他忍不住一直看著她。昏暗的光線下，他能看到她熟睡的面容。整個晚上，他們都沒有碰過對方。

屋子裡暗了下來，只有街上的燈光微弱地投入房間。他們聊了些瑣碎的事情，對彼此更熟悉了一些，談起鎮上的家長里短，住在他們兩家中間的那位老太太露絲的身體狀況，還有正在鋪路的伯奇街。聊了一會兒，他們都安靜了下來。

「如果我們很熟的話，我就不會像現在感覺這麼好了。」

艾迪：「你在想什麼？這麼安靜。」

艾迪回來的時候，路易說：「我也要用下衛生間。」

凌晨三點，路易起床去上廁所，回來時關上了窗。外面起風了。

過了一會兒，路易問：「你還醒著嗎？」

艾迪：「你不進來嗎？」

黎明時，他起床去浴室穿好衣服ｈｔtｐｓ://rｅaｄ.９9csｗ•cｏｍ，又一次看向還在床上的艾迪。她也醒了。

路易：「這就上來。」

艾迪問：「為什麼？」

「的確是一種新感覺，不過這感覺還不錯，你說呢？」

「我會看十點的新聞，然後在床上一直看書看到睡著。但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著，太緊張了。」

「你剛問我在想什麼，有一件事是我很慶幸我跟卡爾不熟。」

她不在卧室的時候，路易看了看擺在梳妝台上和掛在牆上的照片。有她與卡爾結婚時站在教堂的台階上的全家福，有他們兩個人在山中臨read.99csw.com溪站著的合影，還有一條黑白相間的小狗。

上完廁所后，他認真地洗乾淨手，又擠了一點兒她的牙膏刷牙，然後脫下衣服和鞋子，換好睡衣。路易把外衣疊好放在鞋子上，一併放在門后的角落裡，又走回卧室。

「會的。」

「我想是的。」

艾迪已經換上了睡裙躺在床上，卧室頂燈也關了，只有她身邊的床頭燈還亮著。窗子拉開了少許，有涼爽溫柔的夜風吹進來。他走到床邊停了下來。被單和毯子被艾迪折起一角。

路易從艾迪的房子里出來，走人行道回到家裡。他煮了九-九-藏-書咖啡，吃了吐司和雞蛋，又在自家的花園裡忙碌了幾個小時，之後回到廚房早早地吃了午餐，然後在下午踏踏實實地睡了兩個小時。

「我還會再來看你的。」他說。

「嗯。」

艾迪對路易說：「我要去下衛生間。」

艾迪說：「我先把燈關上。我們可以接著聊。」她轉到另一邊去關燈的時候，他看著她光滑的肩膀，以及燈光下的銀髮。

「我在想這事多不可思議，對我來說這是第一次。我還是不敢相信，也有點兒緊張。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堆事。」

「你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