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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第二十一章

第一部分

第二十一章

「我正在讀今天的報紙,看到了不少好消息。」
手機又響了,他花了好一陣才掏出來接起。
「活得挺快活啊?」電話一接通,維拉尼誇張的大嗓門就傳了過來,「正穿著沙灘褲躺在海灘上曬太陽呢吧,我都能想象出來你的條紋大褲衩。」
「多久?」

「誰知道呢?大概要等到倫理道德委員會查清楚責任所在吧,也可能是永久性停職。」
肯德爾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他抬起頭,透過百葉窗向外看了看:那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里裡外外穿了好多層衣服,她看上去很虛弱,挑染的紅綠兩色頭髮亂蓬蓬的,嘴角處還有一個新鮮的口瘡。
「VIP顧客的話,四十元一百塊,清理過的。」
「有這種嫌疑。可能是他們,或者他們認識的人。」
伯恩搖了搖頭:「知道嗎?你他娘也是個姓凱辛的瘋子!三十成交,運費另付。」
震驚和悲傷,這就是我此刻的心情。盧克·埃里克森是我妹妹的兒子,一個聰明的男孩,每個人都對他寄予厚望。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兩個年輕人死了,這是一個悲劇。而在這個國家,像這樣的悲劇太多了。縱觀整個澳大利亞,這是警察階層普遍存在的一個文化問題,土著人總是被區別對待。如果能隨意對人行使私刑,那還要法庭做什麼?在克羅馬迪發生這種事情,我一點也不驚訝。現任聯邦政府司庫,在擔任州警察署長期間,就在那裡鞏固了這種文化。他幫助當地警察掩飾了兩起土著拘押致死事件,這次選舉活動中,我一定會提醒他這些不光彩的過去,並且我會時常地提醒他,我保證。
「吃不慣那裡的食物。」凱辛說,說「食物」這個詞的時候,他才注意到那奇怪的拼讀,「聽著,跟往常一樣,給我來一塊大火烤的乳酪加番茄。」
「再過半個鐘頭我們才上班,那邊的牌子上寫了。」
「你要磚頭幹嗎?」

「黑咖啡,打包。」凱辛說,「大杯。」
報紙的第三頁標題寫道:
「怎麼,你是臀部研究專家嗎?」凱辛道。然後他問了一句改變命運的話:「你那兒有多少塊磚?」
「多少錢能賣?」
「不幸中的萬幸。」她說。
酒店,高爾夫球場,高級寓所,天知道還會建些什麼。妓院,賭場,大概你能想得到的娛樂場所這裏都會有。
磚塊現在就碼放在廢墟旁邊。

「普雷斯頓被調到了謝帕頓分局,凱利去了拜恩斯代爾。」

「我們耽誤你的什麼緊急要案了嗎?」他一邊說,一邊向詢警台後方走去。
「三十。」
凱辛現在有些怒了。「你的投訴我會登記下來的,雷德女士。」他冷冷地說,「你這個問題也可以向消費者協會反映下,電話簿里有他們的聯繫方式。」
衝浪者飛上了一堵巨大的水牆,但那浪頭並不願意就此被征服,立刻蜷曲起來。他應九_九_藏_書勢站起身,巨浪與海岸邊的沙壩不期而遇,撞出朵朵碎浪,掀起了另一輪高潮,他從浪花中沖了出來,踏著衝浪板穩穩著地。
「別人我都能賣到四十,怎麼能二十五就賣給你呢?知道這些舊磚塊多稀罕嗎?這可是古董啊,老兄!」他利索地吐了一口痰後繼續說道,「不,你不知道,你他娘什麼都不懂。」
「別提了,事情徹底搞砸了。我現在放假了,這裏交給你負責,新來的那小子會留下來幫你扛點事。」
她沒趣地轉身離開,快到門口的時候,又轉過身來。「你們這些雜碎,」她憤恨地罵了一句,「你們這群走狗,跪舔有錢人才是你們的工作吧?」
另一則消息標題如是寫道:
我根本就不適合這份工作,凱辛想,如果我連警局的這點破事都處理不好,其他警務工作就更別想干好了。雷·薩里斯還對我做了什麼?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這個喪心病狂的渾蛋還做了什麼破壞我神經系統的事情?我以前是很有耐心的,根本不會急躁,更不會打人,我做事情都會三思而後行。
他們把車停在路邊的綠化帶旁,下了車,伯恩穿過馬路,嘴裏叼著煙。
「我跟你說一個好消息,典當行那傢伙找到了。他確認了帕斯科和唐尼的身份。」
凱辛站起身,穿上衣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天際露出了一抹魚肚白,他帶著兩條狗去海灘,大約十五分鐘的車程,最後是段難走的土路。如大理石般白亮的天幕下,他頂著冰冷的晨風,赤腳走在被海浪沖刷乾淨的硬沙上。
就在幾個大浪之後,一波來勢洶洶的海浪正向沙灘這邊逼近,他們趕忙退向石溪咀方向的高地,奔涌而來的潮水與沙壩狹路相逢,瞬間被打碎成五到六個勢弱的淺灘,像幾根粗細不均又參差不齊的手指餅乾。這裏,就是上次塞西莉·艾迪森跟他講的,阿德里安·法伊夫打算開發度假勝地的地方。
不知不覺走到了都柏林路,里昂的店外停著一輛嶄新的四輪驅動越野車。店裡有兩名顧客,一對中年夫妻正在吃早餐。看上去很柔軟的皮夾克垂在他們的椅背上。
「老天,你們跟那些該死的醫院一個德行,人們只能在上班時間才可以生病,還得朝九晚五嗎?」
「領導力也不過如此。那悉尼方面呢,典當行那邊,只確認帕斯科和唐尼參与了典當?」
里昂端著杯子放到櫃檯上,封上蓋子:「你們會為這次的遊行示威增加警力嗎?」
「我聽懂你的意思了。收到,長官。警局裡都是這麼說的,對吧?收到?」
在這樣一個氣候惡劣的地方開發度假村,虧他們想得出來!
「我知道,你是一心維護咱們自己人的利益,這是你的優點。有任何需要,隨時打電話給我。」
「今天上午十點?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通知真及時。」
兩條狗把凱辛從睡夢中叫醒,黎明還未到來。他摸黑穿過空地,把它們牽到又冷又黑的房間里,然後回到床上繼續睡。它們九-九-藏-書嗅了嗅廚房裡的狗糧,卻不肯吃,又回到床上,這兩個傢伙完全被寵壞了。
威利斯中士在對凱辛的第一份評估報告中如是寫道,在提交之前他曾經拿給他看過。「孩子,別驕傲。」他說,「我這樣評估所有的新女警。」在他的辦公桌旁,他轉過身來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因為,我年輕的時候,大家都這樣寫報告來鼓勵新手。」
爸爸回頭走到他身邊,抬起那隻受傷的腳,尖銳的魚鉤扎進了他大腳趾旁的嫩肉。
「我姓雷德,賈丁·雷德。這事好辦,你跟柯蕾那個婊子說,她沒有權利禁止我出入那家超市,警告她別再找我麻煩!」
鮑比·沃爾什的發言被援引了過來:
昨天的報紙沒來得及刊出這則消息,今天才見報。報紙上,三名年輕人的照片比他們實際年齡更年輕,但文字說明中根本沒提年齡。報道對記者會上給出的半路截捕的說法並不買賬,他們是在追捕中慌不擇路變錯了道。寫到盧克·埃里克森的時候,他說,「顯然是死於槍林彈雨之中」,7名警官因此正接受調查。
相同的情況下,我還是會做同樣的決定。
「今天起得挺早啊你。」凱辛先開了口,「該不會是摸黑把誰家給拆了吧?」
凱辛感到自己的眼底升起了一小團火焰:「那你想讓我怎麼辦?你怎麼稱呼?」
「也就是說,這個黑鍋都讓他的下屬背了?」
「你們這些吃軟飯的蠢貨哪懂得什麼叫誠實勞動,合法經營?」伯恩反擊道,「一個個肥臀大腚的。」
里昂朝咖啡機走去:「你們警局新來的那個壯小伙昨天來這兒了,拿東西挺痛快,但是好像不大樂意付錢,磨蹭半天才把錢付了。」
小貨車的那幾個孩子。
給它們餵食之後,他去洗了個澡,找出一件乾淨的襯衫穿上,整理好著裝去蒙羅港警局收拾他的個人物品,沒有人知道他這次要停職多久。永遠都別復職了,他想。
「誰說的?」
「遊行示威?」
「不需要。」
重建湯米·凱辛被炸毀的房子,這是個多麼愚蠢的想法。那可是自「一戰」結束后就化為廢墟的老古董,這項工程永遠也完成不了,他只是想暫時藉此打發一些時間,什麼時候沒興緻了,也就放棄了。他從來沒幹過體力活,沒建造過任何東西,他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
「三千多塊吧。」
「這個該死的鉤子沒法往回拔。」米克·凱辛說,然後他猛地用力向前一推,鉤子從血肉的另一端破皮而出。
這直接導致兩個年輕人喪了命。
「我們只能這麼做,喬。」維拉尼漠然說道。
兩條狗跑向第一道溪灣,毫不在意被海水打濕了爪子,一門心思越過那「第一根手指餅乾」。凱辛向它們吹口哨,兩個毛茸茸的腦袋立刻看向他,順從地轉身回頭,他們準備回家吃早飯了。
「你這個人渣。」她氣急敗壞地罵道,「你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柯蕾那個賤人,她不是什麼好東西,臭婊子。」
凱辛還記九_九_藏_書得那個帶倒刺的魚鉤被推出來時的樣子,它看上去很大。爸爸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著它,把那該死的東西整個往前一推,戳破皮肉之前,鉤尖頂著外皮像一個逐漸成形的小山包,鼓鼓的,長長的白色尼龍魚線從他的血肉里被抽出,那種感覺他至今記憶猶新。
「所以,咱們說的這是哪家超市?」

「你有前科嗎,賈丁?」凱辛道,「什麼樣的前科?你是不是麻煩纏身了?怎麼不進來坐坐?我來查查你的案底。」
「二十五?」
兩條狗很喜歡沙灘,但它們對大海沒什麼興趣,它們去追趕海鷗,彼此追逐玩鬧,對著輕柔的海波咆哮,然後迅速跑開,爬到沙丘上的濱草叢中尋覓野兔的蹤跡。凱辛一邊走,一邊看著大海,清晨的冷風帶著從沙丘上吹下來的沙礫撲面襲來,他不自覺地背過臉去。
里昂誇張地抬起右臂,用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像是在擦汗似的:「你確定不需要羊奶乳酪加半干有機番茄,再配上發酵手工麵包,是嗎?」
「我們會說收到,說布魯斯,也說里昂,我們有很多種說法,具體用哪一種看情況。」
凱辛警員善於處理人際關係,在暴力衝突案件中表現尤為出色。
「我想我能給你搞一些老番茄,鼠夾專用乳酪,再加幾片機制白麵包。」
說完她就離開了,還試圖摔門而出,但警局的門不是那種可以用力關的類型。
「她都做過些什麼?」
我覺得你可能是有點過於敏感了,只是三個坐在小貨車裡的孩子,
她沒有抬頭看向他。「對不起,喬,我不該那樣說。」她說,「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話就脫口而出,我本想說……」
「唐尼現在怎麼樣了?」
凱辛望向窗外的天空,他忽然對肯德爾生出一些怨懟,她真的很駑鈍。他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那晚槍口的火光,那輛被撞毀的小貨車,那場大雨,還有水坑裡的血,那兩個男孩,血液從他們破碎的身體里汩汩流出,年輕的生命一點一點地消逝。他想到了他的兒子,他也有一個男孩。
德里·卡拉漢會不會記恨他?攥著狗罐頭打他的事,凱辛覺得他應該不會在意,打了他,他自己的手指也受了傷,他應該再踢他幾腳,那樣才更痛快。
烤乳酪三明治味道不壞,薄麵包片烤得焦黃,邊緣流出了融化的乳狀物,黃黃的,看起來應該是乳酪。
「他們是布戈尼那個案子的兇手嗎?」
「我受夠整個該死的城市了。」她接著抱怨道,「昨天晚上去超市,他們說看到我拿了一袋冷凍食品裝到兜里沒付錢就帶出去了,還有鼻子有眼地說看到我在車旁邊掏了出來。難道說,我他媽能揣著冷凍豌豆走來走去,是嗎?你說是不是?」
「SV超市,拐角處那家。」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拿著那些文件和他的筆記本走過來,把它們放到了她的收文籃里。「基本上都是最新的案情記錄。」他交代了一句。https://read.99csw.com
「商店有權利拒絕任何人進入。」凱辛說,「就是首相來了,他們也能跟他說不想做他的生意。」
他努力地想要把思緒拉到別處,不再去想這些問題。
「你們倒是在這裏優哉游哉地過得挺舒坦啊。」她一進門就神經質地指責起來,「這他媽是警察局,還是個什麼娛樂場所啊?」
「你要麼在這裏喝,要麼就帶個真空杯來打包。」里昂說,「一次性塑料杯配不上這麼好的咖啡。」
「場面有可能會失控,抗議人群中有好多暴力傾向的小年輕的,而那幫有錢的老流氓也不肯讓步。」
不管他們在土著居民區如何大肆搜捕這幾個孩子,都不會造成兩個生命的隕落。
處理起來不會那麼棘手的。
「你管得著嗎?」
她仰起下巴盛氣凌人地逼近他:「你他媽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辦事的嗎?查都沒查就判我有罪啊?他們說什麼你他媽就信什麼了?」
「就這樣。」

「其他人呢?」
「我不在的這兩天,錯過什麼事了嗎?」凱辛說,他完全不知道里昂在說些什麼。
「幸運的話,他會替自己辯解。」他說,「如果他不肯開口,那就再說吧,到時候你看著辦。」
「就這樣了?」
「為什麼你不考慮去努沙休養一陣呢,可以跟那些有錢的退休緝毒警察聊聊天?那兒很暖和。」
你他媽也是個缺少良知的傢伙,凱辛想。
「我打算重修湯米·凱辛的房子。」凱辛不知從哪兒冒出了這句話。
「抗議阿德里安·法伊夫修建度假村的遊行啊,你不知道?最近都不在嗎?」
「辛戈不在了,我們就這麼辦案嗎?牆頭草?」
凱辛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翻閱收文籃里的各種文件,尋找需要他處理的文件。狗在外面的院子里走來走去,像是關在監獄里的囚犯,行走只是因為那樣好過其他選項。
「賣多少錢?」
警局外面停著一輛老式的沃爾沃轎車,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女人,後座上還安置著兩個孩子。凱辛在警局後面泊了車,正當他打開後門準備進去時,那女人按響了前門的門鈴。
「他們只是有嫌疑,小肯。」他說,「沒有人該死,僅僅因為我們認為他們可能幹了壞事就該死,沒人賦予我們那樣的權力。」

如果霍普古德跟維拉尼溝通過,情況會有所不同嗎?維拉尼會不會拒絕霍普古德直接向他提出的這個建議?
他走到後門的時候,她開口說道:「喬,搭檔這麼久了,真捨不得你走。好的,有問題我會打電話問你的。」
「繼續他的工作。」
公路緝捕,車禍和槍戰致兩人死亡。
「好吧。」凱辛說,「那你可以去麥克斯韋超市嘛!」
「我剛一進店,她就把我給攔住了,說我已經上了這家店的黑名單,不讓我進。半個城市的人都在那兒看著,全都聽到她說的那些話了。」
「這是警督的決定,喬,他參考了公關專家的意見。https://read.99csw.com
只是一個來自夢裡的聲音,否則不管是什麼樣的異常動靜,狗都會遠在他之前聽到。可他的睡眠也就此泡湯了,他清醒地躺在床上,右手手指受了傷,身體的痛感也在黑暗中慢慢復甦。窗外,黎明前的夜風在悲鳴。
「他還在醫院,病情觀察中。但是他沒事,有些瘀青,都是些皮外傷。他將被以蓄意謀殺的罪名指控,上午十點鐘,他會在律師陪同下,接受我們的審訊。」
「霍普古德呢?」

肯德爾來了,她正在煮茶,背朝著他說:「克羅馬迪那件事。」
賈丁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她將信將疑,繼而露出一絲冷笑,「這他媽是真的嗎?少跟我扯淡!你告訴我,要是我在那個該死的超市門口停一輛賓士,那個婊子還會這麼對我嗎?醒醒吧,先生,這才是現實!」
凱辛買了一份都市報,駕車前往公共海灘。一個衝浪者正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翻過一個大浪。
澳大利亞共和黨強烈譴責警方
凱辛完全不在意。「我知道了。」他說。
「等你電話。」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那是他遛狗回家路過那片荒野時,莫名產生的念頭。後來有天清早,上班途中,他在十字路口碰到了伯恩,他那輛道奇卡車的後車廂里放著一堆未經清理的舊紅磚。伯恩露天坐著,他旁邊是一個叫科洛的當地老瓦匠,凱辛每回看到他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他們正在全神貫注地鏟著舊磚上的砂漿,周身籠罩著一大團灰濛濛的塵土,老頭兒還有一搭沒一搭地用他那寬大的齒縫吹著口哨。
「埃里克森當時可能在外面等著。」
凱辛並不介意,它們趴在他的兩邊,向中間推擠著他,兩個腦袋輕輕搭在他的腿上。他繼續回到夢中,突然被刺耳的聲音驚醒,那是來自記憶里的一個可怕的聲音,像是金屬互相刮擦的聲音。他抬起頭,脖頸緊繃著,努力去聽那個聲音。
凱辛給她開了門。
直到坐在審訊室的那一刻,他才清晰地感到,從他跟維拉尼的那通電話開始,貨車裡的幾個孩子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從那時起,他們的生命已經在一點一點流逝了。年輕人的鮮血從他們的身體里一路流到了他的腳下,流進他的腦海,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噩夢,一個永遠無法被照亮的陰影。
「我剛剛跟警督溝通過了。」維拉尼說,「事實上,是他打給我的。他一直在說,我壓根兒就插不上嘴。應急公關專家認為,我們被對手玩得團團轉,我覺得那應該是指鮑比·沃爾什和媒體。所以,只有勞埃德和斯泰格斯被停職了,你還是重回崗位,達夫也會回來協助你,他會做你的助手。」
凱辛看向街對面,塞西莉·艾迪森正和香薰店外面的一個女人在聊天。「他是城裡來的一個小夥子。」他說,「城裡人對待警察跟這兒不一樣,都像對待皇室貴族一樣。」
「不知道這個小城裡發生的事,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不過現在好了,我休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