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個幹嗎？那個案子已經結束了。」

凱辛閉上了眼睛，修房子，建柵欄，他都還沒向雷布支付任何報酬。他一直沒想到這一點。「老天，對不起，」他說，「我把這事給忘了。」

「我需要你的稅務檔案號碼。」

霍普古德抬起頭，面無表情。「你有什麼事嗎？」他說。

霍普古德用一根手指彈了彈自己的鼻孔，他的手指很肥碩：「那塊手錶嗎？那有什麼好看的？」

「那輛破獵鷹，你早就知道那破車跟不上你們，是吧？」

霍普古德顴骨上冒著油光：「對啊，是時候在那片豬圈裡秀一秀咱們的倒霉國旗了。再說了，你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不歸你管，你還是多操心你九-九-藏-書自己那屎坑警站吧。」

凱辛感到一陣熱血上涌，有種想要一拳打到霍普古德臉正中的衝動，打爛他的鼻子和嘴唇，想從他那裡看到曾在德里·卡拉漢眼中看到過的神情。

「我算過了，我在這兒做了二十六小時的工，酬勞按十塊錢一小時支付，可以不？」

「你說了算。」

「是嗎？」

他把車停在距離銀行兩個街區遠的地方，他本可以停在警察局後面，但總感覺那樣做並不是很妥當。他從取款機里取出現金，付給雷布。

「那是庫爾特家婊子編的故事，一派胡言，他們都在扯謊，那只是我們的日常工作，是例行巡邏。」

凱辛的視線有些模糊，他想殺了九*九*藏*書他。

「還有那些取消行動的指令，你都聽到了吧。」

「話是沒錯，這樣吧，一小時算十五塊。」

「那裡應該是土著片區吧？黑鷹降落的那些後續又是怎麼回事？」

雷布笑了笑：「幫我個忙，用伯恩的號碼吧，你知道他的號碼，是不是？你們是表親，而且你們之間交易過那麼多次，也那樣交稅吧！」

「我還可以再跟你說點別的，你這該死的假聰明。」霍普古德說，「你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跟一個ｒｅad.９９cｓw•com流浪漢鬼混下去嗎？你能看著你的基友攻擊無辜公民，在旁邊無動於衷嗎？你還覺得那很刺|激，是嗎？你是不是喜歡那玩意兒？你是穿著內褲進來的吧？」

「我又不知道你們不會開車，老兄，不知道你是這麼個沒種的包。」

「我不覺得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不管怎麼說，我想看一眼。」

沒辦法，這個只能妥協了，凱辛想，那種負罪感就好像帶著兩個孩子的女人在商店偷東西時被抓到一樣。

他們四目相對，彷彿在進行一場無聲的較量。「我會查下去的，」凱辛說，「我們還有些事情沒溝通明白。」

凱辛努力抑制中燒的怒火，轉身走了出去，門口一身制服的值九九藏書班警察識趣地趕緊讓開了。

他們在克羅馬迪郊區的卡車服務站點了培根和雞蛋，一個唇毛濃密、眉間腫著個粉色青春痘的厭食症女孩送來了食物，薄得像紙片一樣的麵包上，卧著幾個煎蛋。小小的蛋黃煎成了意大利麵的顏色，培根灰暗的肥膘里綴著幾根纖長的粉色肉絲。

「我現在很忙，等局裡的警司休假回來吧，到時候你再來看。」

雷布低頭繼續吃東西，然後從桌上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他把手伸進外套里，拿出一張疊了好幾折的紙片，看上去是從哪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雷布吃了些蛋。「不是後院那些雞下的。」他說，「你能付我薪水嗎？」

「無紙化辦公。」凱辛站在門口說道。

reａd•9９ｃsw•cｏm「沒付房租，還在你那裡吃喝。」

「這好像還沒到你該拿的最低工資吧？」

「等我半小時，」他說，「錢數夠嗎？」

「是嗎？但錄音記錄里沒有啊，你們兩個土著黑鬼在編故事吧？就像唐尼那個該死的媽媽那樣？你們是親戚嗎？土著都他媽的是親戚吧？你猜怎麼變成親戚的？是不是所有錢都拿去喝了酒，用不起電，夜裡通通爬到一張床上，摸黑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我想知道是誰下令把聚光燈對準唐尼家的房子的。」

「夠了。」

他沿著潮濕的街道向警局走去。霍普古德在辦公室，正在寫一份文件，左邊還有一堆整齊的東西等著他一一處理。

「我想看看布戈尼案的相關資料。」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