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能叫停那些列車和飛機嗎？」明知這樣反駁毫無意義，北川還是反擊了，「你能說我們準備更換座椅，讓他們在那兒等著嗎？我們公司沒有那種能力去補償人家的休業損失，撤回市面上的幾萬把椅子，再換上新品。這種情況你難道不知道么？」

八角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點震驚的樣子，接著說出一件讓北川意外的事：「說起來，他前幾天來問我螺絲廠商的事。」

「所以？」八角瞬間眯細了眼睛。

「那種事，我可不做。」

八角九*九*藏*書一聲不發，等著下文。於是北川繼續說：「佐野發來一封舉報信。」

這家小小的酒館位於八重洲的後巷，北川常來光顧。這家店說不上多豪華，不過食物和酒都不錯，而且價格在這附近一帶也算是很便宜的。

「那小子只想著怎麼讓自己顯得討巧，」北川駁斥道，「他根本沒想過公司會怎樣。」

「沒有，應該沒去。他應該是覺得，找原島打聽的話，事情會變得很棘手吧。」

雖說北川是營業部部長，八角是萬年ｈttｐs://read.99ｃｓｗ•cｏｍ系長，兩人在公司里的地位天差地別，但基於同期進公司的情分，說話也不用太客氣。

八角的回答讓北川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口道：「話說回來，你和佐野走得挺近的吧？」

「那你是怎麼說的？」北川著急地問。

為了撤掉坂戶的課長一職，且不招致其他混亂，北川才來拜託八角去職權騷擾委員會投訴。雖然八角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但幕後隱藏的事實在讓他不痛快。

「然後呢，他去問原島了嗎？」北川又問read.９9ｃsw•ｃｏｍ。

這一天，八角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就聽到北川一聲招呼：「去不去？」

「公司怎麼辦？」北川說，「這種事要是公開了，我們公司就垮了。」

在做出回復之前，八角向路過的店員要了一杯涼酒，點了一根煙。

「嚯？」

「我跟他說，這種事別來問我，得去找原島。」

「這個，有些事……」

「這跟討不討巧無關吧。」八角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就是這麼回事。違規的是坂戶，而你們企圖幫他隱瞞這些事九*九*藏*書，還騙了我。你真的覺得自己做的事都是對的嗎？」

「夠了！」八角將聲音壓得很低，但其中有著難以隱藏的怒意，「螺絲被用於生產交通工具的座椅。我們在這兒聊著的當口，這個世界正有人坐在這樣的座椅上。這件事你又是怎麼想的？我可不是為了隱瞞才去告發那件事的。」

「為了避免事情變得太麻煩，你去幫我警告一下那小子。跟他說，如果不打消那個念頭，沒什麼好果子吃。」

「出賣了靈魂的男人，這就是你的末路吧！」八角眼神輕蔑地看著北川，「喂read.99csw.com，假獅子，說說吧。你有資格責備佐野或坂戶嗎？」

八角低吟似的說道，被煙熏得眼睛眯起。他看著北川：「事情都這樣了，你還想怎麼做？說到底，佐野那樣做才是對的吧？」

前幾天的聯絡會議上，佐野就摺疊椅意外事故的情況做了彙報。或許那件事就是他發現秘密的契機吧。聽稻葉說，佐野甚至跑到高崎工廠去回收了螺絲。他連舉報的證據都拿到手了。

「又發生什麼麻煩事了嗎？」

北川眯著眼睛抽煙，眼睛瞟向酒館里空無一物的空間，聽到這句話才轉而望向身邊的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