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指共同包養金崎澤子的那群人嗎？」

「福爾摩斯也來看我啦？」晴美從床上坐了起來。

片山回到警視廳后，把塗料送去化驗，隨後前往目黑的S公寓。

片山把寫有名字的紙張遞給栗原，栗原仔細地看了起來。

「之前，你給我的你和金崎澤子的照片是誰拍的？」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是的，可他沒什麼錢，其他三人每個月去找金崎澤子五次，他只能去兩次。」

「你當然不能躺到床上！」片山大怒道。

「還有和尚啊！他是教什麼的？」

栗原站起身來，問：「他們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這張照片既不是你拍的，也不是金崎澤子拍的，應該有別人按下了快門。那個人是誰？」

「那之後你和泉田……」

片山目不轉睛地盯著福爾摩斯。

「下午好，我在這兒！」聲音從下面傳來，石津隨之從床底下扭動著爬了出來。

土井絹子猶豫了一會兒，說：「其實他特別懦弱，外表上看不大出來。對於金崎澤子的死，他很內疚，一直認為這是他們造成的。」

「怎麼說呢，算是吧……」片山苦笑著不知如何回答，「對了，你能幫我查一下從兩年前就開始來這裏授課的講師都有誰嗎？」

「那個是……相機的自動拍攝裝置。」

「大家都到齊了。」片山說完后，栗原抬起了頭。

「什麼事？」

「那群人怨聲載道地離開了。」栗原苦笑著說，「咳，也是沒有辦法啊，名偵探也不是萬能的。」

這次的連環案件十分棘手。為金崎澤子報仇的兇手，以及與之相對抗的兇手……警察在這其中被耍得團團轉。

片山和福爾摩斯打開一扇小門，走進了一間小暗房。掀開窗帘后，有一扇大玻璃，可以看到隔壁房間的樣子。那玻璃像是一面魔法鏡似的，從對面看來這玻璃就是一面鏡子。隔壁的房間集合了七名講師。栗原走進屋子，九_九_藏_書親切地和七個人打招呼。由於聽不到聲音，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不過能看出栗原使勁地說個不停，絲毫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攻其不備是很好的，可是你會把床弄壞的。」

「那太好了，我總算安心了。」相良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好的，請給我十五分鐘。」

片山走到櫃檯內側，觀察了一下抽屜說：「這個抽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啊！」

「就算是福爾摩斯也會有不知道的事呀！對吧，福爾摩斯？」

「你什麼意思？」

「其他三人？你知道是誰嗎？」

「和尚里也有不少好色的。很可疑！其他的人里，還有教美容體操的老師，那不是可以經常觸碰女性的身體嗎？變成色情狂也不足為怪。舞蹈老師，通常他們都喜歡玩弄女性；詩人，很擅長花言巧語；吉他手，藉著個人指導為幌子向學生出手；法語老師，法國人的人生目標不就是騙女人嗎？最後一個是書法家，說什麼握筆姿勢不對，就能輕易地握到女性的手！所以他也很可疑！」

「真小氣！別忘了，你的薪水是我們納稅人繳的錢。」

土井絹子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詳細的情況還不清楚，但看起來不像是他殺。關於他自殺的動機，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可那個相機沒有自動拍攝裝置。」

結果還是一無所知。片山嘆了口氣，把手伸進口袋，觸碰到了一個信封。信封里裝著福爾摩斯爪子里附著的汽車塗料。如今，這是唯一的證物。

「你還不知道嗎？泉田死了。」

「雖然很遺憾，可這是事實。他喝了有砒霜的紅茶。」

土井絹子緩緩地嘆了口氣，搖著頭問：「真的嗎？是自殺嗎？」

紙上共有七個人名，比想象中的要多。片山拿著紙張，離開了文教中心。進電梯后，片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我的腦子可真好用！」片山自言自語九-九-藏-書道。

福爾摩斯什麼也沒有回答，只是慵懶地打了個呵欠。

「我真是太丟臉了。」片山苦笑道，隨後把讓福爾摩斯認那七個人的事告訴了晴美。

「我這是以防萬一。一聽到敲門聲我就馬上躲到床底下，看看來者何人以便攻其不備。」

「嗯……這個該怎麼說呢？」片山稍作思考後說，「看了福爾摩斯的樣子后，我總覺得它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不說。」

「好像他也不知道。他們四個人都相互懷疑。」

「發生這種事，我也有責任。」相良撓了撓頭，「如果晴美髮生了什麼意外，我會過意不去的。」相良的語氣就像晴美是自己的妹妹似的。

「是的，他們都說自己很忙，一直在抱怨。」

「原來如此。泉田是碰巧去找她嗎？」

包養金崎澤子的總共是四個人。所以說還活著的只剩一人了。

「謝謝。鑰匙是由誰保管的？」

「什麼都行。重點是讓福爾摩斯觀察這七個人的臉，它一定能認出是誰襲擊晴美的。」

「他要是敢亂來，我就讓福爾摩斯去咬他。」

「這我倒是知道。」

「聽說是般若心經。」

福爾摩斯把前肢搭在窗戶邊上，伸長脖子看著。它的目光仔細地掃過一張又一張臉。

「托你的福，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也不會留下後遺症。」

石津急忙躲到病房的角落。

難點在於即便找到了試圖殺掉晴美的人，也不知道是誰殺了山室、大町和泉田。涼子所說的話也不可信，因為給泉田下毒的人不是涼子。

「照這個架勢，栗原都可以當電台的DJ了。」片山笑道，「福爾摩斯，快仔細看看，七人當中是誰襲擊了晴美？」片山把福爾摩斯抱上了椅子。

「哪種職業？」

「醫生說再休息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她老是嚷嚷著要快點來上班。」

「嗯，總共是七個人吧？」

「我也不知道，泉田九九藏書說那是秘密。」

「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晴美說。

晴美咯咯地笑道：「哥，他膽小，你就別嚇他了！」

「嗯。」

「他有沒有提起四個人當中是誰殺了金崎澤子？」

「多好的妹妹啊！」

福爾摩斯應該看到了襲擊晴美的男子，即使沒看到正臉，如果再見到那個男子，它一定會認出來的。

片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依照相良的指示來到烹飪教室。鑰匙孔上還留著採取指紋用的白色粉末，門上也沒有用鐵絲撬過的痕迹，可見兇手是事先偷了這串鑰匙，不然就是有備用鑰匙。

「是嗎？那太好了！」

「又是你啊！」土井絹子依舊一副睡意矇矓的臉，「小貓呢？沒一起跟來嗎？」土井絹子招呼片山到裏面坐。

走進教室后，仍然能聞到輕微的煤氣味。事到如今，片山身心俱疲。想到晴美險些喪命，片山就更想辭了警察這份工作，也不知道上頭會不會同意。總之必須先解決這個案子。

「是吧，我是第一回在她那兒碰到泉田。」

片山一動不動地盯著蹲在腳邊閉目養神的福爾摩斯。在片山看來，福爾摩斯對這些案子似乎漠不關心，變回了一隻普通的貓。難道這是巧合？在救了晴美后，它就不怎麼在乎其他事情的進展了。

「沒看到過。我這人不愛管閑事。」土井絹子說，「對了，他在我們酒吧賒了很多賬，他的公司會幫忙還嗎？」

自從兩年前金崎澤子被殺后，德田律子被誤殺，山室、大町、泉田相繼被殺，涼子受重傷住院，晴美險些喪命……每一個案件都尚未解決，貌似這些案子都有聯繫，但始終找不到任何線索。

「這恐怕不行。」

土井絹子氣憤地說：「好吧，是泉田那傢伙拍的。」

「謝謝你的關心。」

「我想問你一件事，一件之前我沒注意到的事。」

「沒關係，我又沒有躺在床上。」九*九*藏*書石津笑著回答。

「會不會是這傢伙同情金崎澤子，想幫助她完成心愿，所以明知兇手是誰也不肯說出來？」

「他一直在呀。」晴美說。

「調查結束后就鎖上了。你要看嗎？」

「結果還是不行？」栗原皺起眉頭，「我可是冒了很多冷汗啊！」

「警視廳的警察呀！」

「你在床底下幹嗎呢？抓蟑螂嗎？」片山瞪大了眼睛。

除此之外，還有個問題，先不追究誰是兇手，警察甚至不知道兇手是怎麼殺人的。山室被殺時，只有幾個靠近他的聽眾才有可能殺了他，可警察已經調查過了，完全找不到他們殺害山室的動機，也找不出他們和金崎澤子間的關係。

「就是這把鑰匙。」

片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一直等著的福爾摩斯招了招手，說：「準備好了嗎？過來吧。」

昨天片山直接趕往晴美所在的醫院，所以沒去現場。相良從櫃檯下方的抽屜里拿出了鑰匙串，取出其中一把。

「對不起。」片山撓著頭道歉。

「是特意這麼設計的。」

石津慌裡慌張地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發誓！我一根手指頭都沒碰晴美。」

「我幫你問問吧。」

「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來找金崎澤子？」

「泉田也真是可憐。」片山故意做出惋惜的表情說，土井絹子則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片山想，看來她還不知道泉田被殺了。

「你想得太多了。」晴美笑著說。

「照你這麼說，所有人都是色情狂了。」片山不由得說。

殺死大町並不難，但他在紙上打出的三個字母——L、Y、S，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與兇手有關的死亡訊息？還是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鍵盤才打出來的？

「等等！」片山自言自語道，「……還有福爾摩斯！」

雖然如此，關鍵還是要先查出包養金崎澤子的那些男人。如果耐心進行調查和梳理，肯定能確定那群人的身https://read.99csw.com份。不過即便明白了是誰，也無法替金崎澤子和德田律子立證。刺殺涼子的流氓已經死了，現在唯有寄希望于找到謀殺晴美的物證了。

「什麼？」

「你查到什麼了嗎？」

「不，有一種職業絕對不是。」

片山回到前台後，相良說：「我查到了，這是在這裏當過兩年以上的講師的名單，雖然有些現在已經不幹了，我也把名字列進去了。」「謝謝你的幫忙！」

接著是泉田。到底兇手是怎麼在他的紅茶里下砒霜的呢？根據晴美所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是自殺，為什麼找不到包有砒霜的紙張或容器？並且，在泉田的公文包里有當天上課用的複印本。如果存心自殺就沒必要準備這些了。

「你妹妹怎麼樣了？」坐在櫃檯后的相良問片山。

「我和所長。這串鑰匙經常被放在這個抽屜里。」

晴美認真地盯著福爾摩斯，問：「真是那樣的嗎？」

「那你為什麼不滿意呢？」

土井絹子點著煙問：「你找我有什麼事？之前的照相機怎麼樣了？能借給我嗎？」

「那就拜託你了。昨天的教室後來怎麼樣了？」

「我該和他們講些什麼？」

「怎麼樣？知道是誰了嗎？」福爾摩斯把七個人都依次看完后，片山問道。

「他在哪兒？」

片山嘆了口氣，望著一旁的福爾摩斯。

「澤子被殺以後，泉田會來我的酒吧喝酒，我就把他帶到這兒了。」

「昨天的兇手應該就是從這裏偷走了鑰匙吧？」

「應該是。當然，如果我和所長是兇手的話就不用拿鑰匙了。」相良笑著說，「可是也沒留下翻找鑰匙的痕迹，其他的抽屜也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可見兇手知道鑰匙是放在這個抽屜里的。」

福爾摩斯收回前肢，抬頭看了看片山，隨後在椅子上蜷成一團，閉起眼睛。

「你已經沒事了嗎？」片山看了看周圍，「石津那個傢伙跑到哪裡去了？還說會好好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