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斯塔維茨低語了一句。

「求求你……我不想就那樣和你告別。」

「喂，福爾摩斯，你說我是不是傻瓜？」

福爾摩斯抬起頭叫了一聲，引起一陣開懷大笑。

「今天的早餐太棒了！」古田說，「是誰做的？」

瑪莉眼淚汪汪地看著片山。

「福爾摩斯，你到後面去。」

「……好像有點兒冷清。」長谷和美說。

福爾摩斯懶洋洋地跳到後座，瑪莉移到前座。

隨著櫻井瑪莉的出場，場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好！」

「我可以靠在你身上嗎？」

「這不是她最擅長的曲子。」朝倉自言自語。

掌聲響起。

「曲子太長了，如果演奏全曲會很累，那就不公平了。」

瑪莉轉頭看著片山，淚盈于睫。然後，她又回頭看向文化會館。

「你知道嗎？」片山繼續說，「你的心情我很了解。我也覺得比賽不能代表音樂的真正面貌，但犯錯的是人，而不是比賽本身。」

瑪莉鬆開片山，打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向文化會館跑去。

「這裡是……」

「好好休息吧。」

沒錯，少了大久保靖人和丸山才二，市村智子也走了。

「那個女孩兒又可愛又溫柔，太完美了。」

「不要緊，小提琴在麵包車上，我剛才ｈtｔｐs://ｒeaｄ•99ｃsw.com已經打電話問過了。」

「現在去還來得及。」

「這我知道……我現在要去警視廳，而你應該坐那輛麵包車去賽場……」

片山停下車，輕搖瑪莉的肩膀。

「酒店，或汽車旅館……」

「喂，這可是公家的車子，別弄壞了！你坐到前面來吧。」

「到了，起來吧。」

比賽盛況空前，觀眾熱情高漲。

瑪莉深吸一口氣，轉頭向外看。

「昨晚如果沒人打擾，你不是也想……」

片山心裏一陣刺痛。多好的姑娘啊！我真是天字第一號大傻瓜！

「我在這裏坐著呀。」

「我們現在去一個地方吧。」

片山大感意外：「你怎麼……」

充滿哀怨的旋律如精緻的絲線一般綿綿不絕，全場聽眾都聽得入神了。

「今天天氣晴朗，是個好日子。」真知子說。

「哦，原來如此！」

「到目前為止——」朝倉說，「無伴奏的指定曲目大家都完成得差不多，難分高下。對新曲的詮釋方面，櫻井瑪莉表現得最深入。如果下一個指定的協奏曲把握得好，櫻井瑪莉就勝券在握了。」

這時，主持人宣布：「下面上場的是櫻井瑪莉，指定曲是柴可夫斯基，協奏曲九九藏書F大調，第二、第三樂章。」

瑪莉沒有說話。

「真的，我第一次感覺這麼幸福……過去總是被追著往前走。」

瑪莉對指揮點頭示意。

瑪莉的琴聲如泣如訴，她的心意，片山接收到了。

片山長嘆。

片山向自己的汽車走去，福爾摩斯跟在後面。

「一切都結束了？」辻紀子問。

「九點半有車來接你們。」片山看看表。

「大家都是一樣的。」辻紀子說。

「喵——」福爾摩斯表示肯定。

朝倉悄聲告訴片山：「他說瑪莉正在戀愛中。」

片山心痛極了。

「是啊！」片山肯定地說。驀然，他驚恐地回過頭，看到瑪莉的笑臉。片山急忙把車停在路旁。

「這樣啊，」晴美點點頭，「協奏曲是哪一首？」

片山開了一段路又再度停下車。瑪莉睡得很熟。

「大家都出來了？」片山環顧四周，「好，要鎖門了。」

「快去吧！」

「結束了，兇手已經落網，不會再發生意外了。」

瑪莉把頭靠在片山肩上。

片山沉思片刻，點點頭：「好吧，那麼就去找一家酒店吧。」

「刑警先生也一起坐車去嗎？」

「你先睡一下，到了我會叫醒你。」

「哦，原來是女生齊上陣呀，」古田苦笑，「只剩下了我九九藏書一個男的……」

「為什麼不是第一樂章呢？」晴美問。

「謝謝，我好高興！」瑪莉興奮得手舞足蹈。

「不，你聽我說。昨晚我越想越厭惡，人居然為了音樂而互相殘殺……這是不對的！就是因為有比賽這種東西，才會發生如此慘劇。」

站在瑪莉的立場上，片山無法責備她。因為她，已經有幾個人丟掉了性命，片山很理解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可是……我沒有小提琴。」

「你……在做什麼？」

片山手握著方向盤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一聲長嘆，發動了汽車。

「這……也對。」片山感到難過，因為他不能否認。

「比賽和天氣有關係嗎？」片山問。

福爾摩斯也卧在晴美|腿上「欣賞」表演。

「不，我要先回警視廳，但是我一定會去觀賽的，」片山看著旁邊說，「和這傢伙一起去。」

指揮棒慢慢舉起，木管與圓號展開前奏，瑪莉架好小提琴。

「將來你一定會後悔今天沒有來這裏。」

瑪莉一句話也沒說。由於昨晚睡眠不足，她雙眼通紅，但神情卻出奇沉穩。

福爾摩斯打了個哈欠。

「我對音樂一竅不通……你對莫扎特、貝多芬……」片山實在想不出第三個音樂家的名字，「總之，你很喜歡這些人的音樂，九九藏書對吧？那就去把它們演奏出來呀！用你的才華讓這些音樂流傳後世。」

「你……是認真的嗎？」

瑪莉轉過頭盯著片山，吐出一個詞：「騙子！」

車子慢慢加速，片山從後視鏡看著那棟房子。

「但願如此。」片山苦笑。他的目光不經意間和瑪莉相遇，瑪莉紅著臉低下頭。

「可惡！」片山笑了。

他鎖好大門，漫長波折的一周終於結束了。

「去哪裡？」

片山和晴美居然被安排在朝倉旁邊的位置上。

片山停頓片刻，又說：「搞音樂的人做壞事、犯錯誤，但是你能說那是貝多芬或莫扎特的錯嗎？」

「到遠一點兒的地方吧……你困不困？」

瑪莉扭過臉不理他。

「真是難熬的一周啊，」車子開上大路，片山對福爾摩斯說，「不過，也不算太糟，事情都解決了，而且還跟女孩兒接吻了……我那樣做是對的，是不是？」

「那麼，我們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去戰鬥了！」辻紀子明朗的聲音讓這個早晨顯得格外美好。

「刑警先生，謝謝你。」古田說。

片山無言以對。

瑪莉立刻打斷片山。

瑪莉摟住片山，她的眼淚流進兩人嘴裏，味道是那樣苦澀。

「這一周的經歷我永生難忘。」長谷和美說出這樣傷感的話，讓人感到很意外。

「九_九_藏_書可以。」

「什麼？哪裡哪裡，這是我份內的工作。」片山有些難為情。

「可是……」

一襲水藍色長裙將瑪莉高挑的身材勾勒得曲線玲瓏，配上出神入化的小提琴演奏，真是美得令人心醉。

「我知道對不起媽媽，可是我決定放棄小提琴了。」

「嗯……你的肩膀好舒服，我睡了。」瑪莉閉上眼睛，輕輕嘆息。

汽車慢慢起步。

「比賽結束之後我可以和你約會嗎？」長谷和美說，「我不會再勒你的脖子了。」

「加油！」片山為他打氣。

「我，」辻紀子說，「還有櫻井瑪莉小姐、植田真知子小姐，以及長谷和美小姐。」

「有點兒困。」

「片山先生。」

「不知道，這要靠運氣。如果抽到西貝柳斯就好了，那是瑪莉最拿手的。」

「什麼事？」

大家也陸續走向麵包車。片山坐進車裡，讓福爾摩斯坐在副駕駛席上，發動引擎。

「沒有濕氣的話，小提琴的聲音會更動聽。」古田說。

瑪莉呻|吟一聲，睜開眼睛，又眨眨眼，對著片山微笑著說：「早安。」

「是嗎？」

「我不參加決賽了。」

魁梧的斯塔維茨先生坐在朝倉的另一邊，大手、大眼、龐大的身體，一切都很大，但卻讓人覺得他是個溫和的好人。

「真幸福……」

是文化會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