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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雙重身份 3

第四章 雙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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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說得不太好聽——這似乎和賣淫……」
正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晴美面前。晴美嚇了一跳,那個男人似乎也吃了一驚,一時怔住不動了。由於背著光線,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你……想知道真相吧?」
只見美知子斜靠在床頭,鬆軟的毛毯遮不住光潔的肩膀。
正在這時,走廊里突然響起一聲尖叫,緊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只見大崎幸子上氣不接下氣地站在門外:
危急關頭,福爾摩斯出現了。貓本是怕水的,但由於人類實在不靠譜,它只得親自出馬了。
「行啊,」石津點點頭,試著轉了轉門把手,「這門……好像鎖上了。」
石津嘴角一揚:「就瞧我的吧,看我不把它砸得稀巴爛!」
「行啊……不過在此之前,先要和我睡上一覺。」
「那梅原,你也是俱樂部的會員嗎?」
「看情形就快到了。」石津說。走道里,迎面吹來的風夾雜著陰冷和潮氣,耳邊還能清晰地聽到嘩嘩的雨聲。
「你居然是——」晴美愕然。
「當美知子說她要洗澡的時候、當她在我房間里沖洗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孩子正是我的女兒。」
只見福爾摩斯團緊身子,後腿用力一蹬,柔韌的身體在空中拉成一道弧線,伸出的利爪對著男人的臉便是一頓猛抓。
片山沒辦法,只得走到床邊坐下。
「之後我便把笹田的屍體運了出來,」貞子又說道,「還把畫架上的畫給換了。啊,說到畫……」隨後,貞子從身後的書架中取出一個用紙包住的四四方方的物件,「這就是晴美小姐的畫了,兇器依然藏在裏面……」
「雖然裕子的眼睛看不見,但也不是辦不到,」美知子說,「尤其是在笹田毫無防備的那一刻。」
「我懂了!是雙重門!當時有人躲在兩扇門之間吧?」
「松井,你原來是……」
說時遲那時快,福爾摩斯猶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片山緊隨其後,沿著走廊一路飛奔而下。
「平田為了往上爬,急需拉攏一個說話有分量的人,而這個人恰巧是『幽靈俱樂部』的會員,所以他才不顧一切地想把自己也弄進俱樂部去。」
「唉,你看我……」片山從地上爬起來,「我都說了,這種場面不適合我。」
片山說著,轉向一旁的松井:「話說松井,你和這整件事情又有什麼聯繫呢?」
「你認識山崎芳子?」
「怎麼搞的!」片山又急忙彎腰去撿,一不小心觸到了畫的表面。片山頓時一驚,原來手指竟沾到了畫上的顏料。
「嗯。」
這場景,終於把片山和晴美逗樂了,連福爾摩斯也歡快地喵喵叫起來。
一陣沉默后,片山開口道:
「是那個女人,她死有餘辜。」
「發生了什麼事?」
「能打開嗎?」
「這麼說來她和你——」
「是嘛,能強行打開嗎?」
石津喊叫著,一個箭步衝上來,用身體擋住了晴美。因為藉著銀白色的路燈,他看見男人手裡握著桿槍。
「應該不是吧,你們四個的姓,和『幽靈俱樂部』幾個成員完全一致,這世上哪兒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你是否擅長無所謂……」晴美嘆了口氣,「女孩子們十有八九是通過剛才的密道進到這裏,而會員則是從那邊的門出入。」說著,晴美伸手指指另一側緊閉的門。「我們去看看那門后又通往哪裡吧?」
「是的,但我並不想殺他。像平田那種身份的人,一旦醜事被人揭露他就完了。將這裏可能有案子的消息向警察局通風報信的也是我。」梅原說道。
「現在好了,」貞子·格林說道,「片山,逮捕我吧。」接著,她便把手槍扔在了眾人面前。
「所以你約山崎芳子出來,逼她坦白?」
「只不過我的情況不同。」
「你聽我說,」美知子拉過片山的手,緊緊握住,「之前我是另有目的才故意接近你的,但現在不同,現在我是真的https://read.99csw.com喜歡你。」
貞子淺淺一笑:「因為……叫山邊這個名字的人真的不多。因為我也沒想到,他就是過去和我一起生活的那個山邊。」
「什麼都別說了。」
「我的想法是——能解釋這種巧合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俱樂部安排與會員使用的姓氏相同的女子來接待他,對嗎?」片山稍作停頓後繼續說道,「也就是說,在日本的時候你們已經答應接待那幾名會員,來到德國之後便使用事先安排好的名字,這樣一來,當會員在酒店裡遇到與自己相同姓氏的女子時,便能心照不宣地知道她就是接待自己的人。所以你們四個人的姓才會與他們的相同。」片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差點接不上氣兒來。
「因為榮子的那次遭遇,」伸子說道,「當時,榮子在庭院的那個隱蔽口附近玩耍,恰巧看見松永追著衣衫不整的美知子從裏面出來。誰料沒過多久,做賊心虛的松永又折了回來,還差點把榮子淹死了。」
晴美伸手摸了摸:「石津你看,牆壁外側裝飾著好多灌木枝葉,把這個出口完全掩蓋了,難怪我們一直沒發現。」
「那走吧……」石津繼續沿昏暗的走道向前行。
「這裏應該是『幽靈俱樂部』成員和接待自己的女子見面的地方,」晴美說,「我估計他們有個固定的時間,等一方到了的時候,另一方已經等在那裡了——若是衝著情愛來的,接著便會轉移至剛才路過的三間屋子中的某間,若是有其他目的,應該會再去到別處……」
「有很多,比如……給女子畫裸體畫之類。」
「要我幫忙拿衣服嗎?」
屋子裡一片漆黑,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剛才在新換的房間里沒見到美知子,於是他又折回了原來的地方。
「把刀刃藏在畫中的,確實是我和裕子。但人不是我們殺的,我們只是擔心因為一把刀刃暴露了兇手,實在太冤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晴美驚叫道。
「但我真沒騙你。」美知子說。
「真的,我完全沒看出來!」晴美感嘆地搖起頭來。
「可這不就是庭院嘛……淋一身雨只會感冒而已。」
「您說得沒錯,」貞子承認道,「要是我說壓根兒不知道這事,那肯定是在騙您,但自從做了這買賣,很多一流的客人都成了酒店的老主顧,而且幹了一段時間后,也由不得我不幹了。於是我只好經常寬慰自己,那些身兼重任的人也是需要放鬆放鬆的……」
「右邊!」
這時,門開了,進來的是松井。
「不,因為像這樣的酒店不引人注目,很受日本客人的歡迎,而且酒店本身也不大,用來作支部再合適不過。」
「是嘛。」
「咦,我可沒說是哥哥你呀。」
「原來是這麼回事……那你來這兒應該是為了平田吧?」
燈光照亮的不是別人,正是平田大使的秘書,松永。
「別管了,快過來。」
「因為你丈夫也是會員?」
「難怪福爾摩斯像貼身護衛一樣整天跟著榮子,原來是這個道理。」
「不見得,松永身為平田的秘書,平日里假借平田的名義沒少肆意利用俱樂部,對俱樂部的事也知道得不少。」
「雨停了。」美知子說。
「那個松永最後為何要朝裕子開槍呢?」晴美不解地問。
「我是以棚山的名字入的會。那些人,若只是玩玩也就罷了,居然還為此殺人,決不能容忍!我加入俱樂部就是想看看類似的悲劇還有多少。」
話說兩個緊緊相擁的人接下來該是進入浪漫的愛情場景了,但片山不愧為片山,由於倒在床上的勢頭過猛,竟然順勢從床的另一頭翻了下去,還拉扯著美知子一塊兒滾到了地上。
「嗯?」
「片山——」美知子的語氣似乎有話要說。
咦,這不是哥哥的聲音嗎?
「那真相又是什麼?」
「於是你便對原有的地下通道進行了改造,還新設了房https://read.99csw.com間對不對?」
「把門關上吧。」是美知子的聲音。
「是我,」貞子說道,「我見裕子從房間出來,便閃身進去了,看到地上躺著的笹田也就猜到了一二。裕子留下的利刃,由於那個時間走廊里很快會有人來打掃,不方便帶出去,一直握在手裡又容易沾染血跡,於是我便想出將它藏入畫里的辦法。誰知一切剛收拾妥當,你迷迷糊糊地似乎要醒了,我這才慌慌忙忙躲進雙重門的間隙里……」
「瞧你說的,我們來是為了案件調查,這點事兒難道還克服不了?」晴美一副為了案子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
「又是條走道。」石津撣撣衣服上的塵土說。
「沒錯,否則我一定不會答應的——但看到父親失蹤后不久,母親突然變得闊綽起來,我也曾覺得奇怪。之後母親遭遇事故,也走了。臨死之際,大概是受到良心的責備,便向我說明了一切。」
原來,那小屋裡「多出的一把椅子」,是為貞子準備的。
晴美話音剛落,雨幕里突然傳來說話聲:
「所以你朝松永開了槍……那為什麼要殺那個畫家呢?」晴美問。
「這兒有個出口!」

「是不是後來趁我去衛生間的時候,你又回到房間里,掛上安全鏈,再藏進衣櫥……」
「那平田根據山崎芳子提供的消息,從你母親那兒買了山邊的身份這事兒,當時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行啊——那這幅畫兒我可給石津看了啊。」片山得意地晃了晃手邊的油畫——誰料畫上遮蓋的畫布竟順勢掉落下來。
「你說吧。」
「是的,每當我得知俱樂部從日本介紹來的姑娘的名字后,便去聯絡和她姓氏相同的會員,但來的姑娘是什麼身份、特點就不清楚了,會員們的要求也都是直接向總部提出的。」
「那次和山崎芳子見面,她還說了幾個和她干同樣勾當的人的名字。我又設法從他們那裡打聽到一些俱樂部的事。在大致了解俱樂部的組織、特點后我就想,如果以山邊女兒的真實身份去肯定是行不通的,瞎編個假名也未必見得著平田,倒不如索性借用俱樂部招募的『山邊』的名義,一來不會遭人懷疑,二來又能順利接近平田。」
片山見狀不禁咕嘟咽下了口水——因為從地上散落的衣服看,毛毯下的美知子該是光著身子,當然如果她怕冷穿了毛褲或裹著圍腰就另當別論了。
「之前,是我一直誤會你們了,」松井對片山說,「我在這間休息室里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和衣笠裕子走在一起,所以我一直以為她是你太太。」
「我,真的是山邊美知子。」
「你能跟我講實話嗎?就算你射殺松永是為了報仇,那山崎芳子呢?你又為何會對她下手?」
「是的。」美知子點點頭。
片山和晴美相互對望了一眼:「不是我說,哥哥見異性就發怵的毛病還沒好呢,你就放心吧。」
不過片刻之後,兩人都笑了。
「還真是,」美知子赤|裸著站起來,將毛毯裹在身上,「不過結婚應該挺適合的。」
美知子搖搖頭:「你說的不對。」
「這算什麼話?」
「這兒是幹嗎的?」石津問。
「喵嗚!」這時,片山的腳下突然傳來福爾摩斯的叫聲。
「接著趁笹田畫完畫兒走出房間的時候,便動手殺了他?」
當石津見了這幅畫後會是怎樣的表情?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讀者自己想象吧……
「嗯,我說,剛才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快把衣服穿上吧。」
「這下行了吧。」誰料剛一鬆開手,畫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晴美抱著胳膊想了想:「可我還是不明白,當時門上的安全鏈是拴著的,屋內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
「莫非……」
「喂,你怎麼會——」看來是剛才進來后沒把門關嚴。
「這,這交換條件……」
「不對,是從這裏轉彎的!」
九*九*藏*書「裕子,裕子她中槍了!」
「你說什麼?」片山來不及放下手中的刀刃,「在哪兒?」
「然後你對她進行了調查?」
松井剛要開口,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梅原榮子走了進來,隨後一路跑向松井,嘴裏還喊著「爸爸!現在沒事了吧?」
「沒辦法,」片山聳聳肩,「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不管我怎麼裝都不受歡迎。」
「於是,你便和另外三人一起來到了這裏。但在那間本應見到平田的地下休息室里,出現的卻是松永。」
這時,片山剛巧趕到,緊接著是幸子和由紀。男人一時沒了方向,慌亂中一回頭——正好被一束燈光射在臉上。
「就是襲擊我的人,想知道是誰嗎?」
「說的是啊,哈哈哈!」石津竟一個人放聲笑起來。見其他人沒跟著一起笑,又戛然收住了。
「這好像不是門,而是一面牆——你看,還能動。」石津說著,鉚足力氣使勁一推,牆面竟繞著中心的立軸轟隆隆地轉動起來。
「我倒覺得那正是你的優點,」美知子坐起身,伸出手,「來,過來。」
「喂喂,你說誰呢!」片山假裝生起氣來。
「你這個畜生!」石津怒吼著,不顧一切沖入雨中,卻不料腳底一滑,啪嘰一下栽倒在地上。
片山接著又轉向美知子她們:「下面輪到你們四個了。」
「哇——」
「是的。其實我父親和母親相處得並不好,但我很愛父親。母親並不是我的生母,而是后媽。聽父親說,生母在我很小的時候離開了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啊,太好了!」「終於放心了!」頓時,各種感嘆聲歡笑聲充滿了休息室。
聽晴美這麼一說,石津不高興了:
「說的還真是實話呢。」
「你說這會是平田指使的嗎?」
「可伸子為什麼要躲起來呢?」晴美問。
「我叫梅原重行,」松井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位是我的妻子伸子。」
「你指吃飯嗎?」
不過幸好石津跌了一跤,因為就在那瞬間,男人扣響了扳機。如不是他笨手笨腳,肯定逃不過這一槍了。
「喵——」這時,從房門處傳來福爾摩斯的叫聲,低頭看去,只見福爾摩斯鑽過虛掩的門縫露出半個腦袋,正頑皮地看著晴美。晴美忽受啟發,啪地一打響指:
「我來說吧。」美知子主動開口道,「我就是山邊美知子,如假包換的。」
「我和丈夫原本約好在這裏匯合,那一晚之後,我們覺得還是小心為上,萬一被人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就麻煩了。結果這番對話被門外路過的貞子聽到了,她表示願為我的『失蹤』助一臂之力。之後,她親自從廚房拿來兔子血偽裝衛生間地上的血跡,又安排丈夫以松井的身份重新登記入住,而我則化妝成了服務生——這套行頭應該很難被人懷疑吧。」
「我是山邊美知子。」
「是這裏!」
「這麼說,你讓我當心的是衣笠裕子嘍?」片山反問道,「可你又為什麼……」話到一半,片山想了想,又改口道,「事到如今,我們是非通知警察不可,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把整件事情的經過理一理。貞子,這家酒店應該是『幽靈俱樂部』在德國的支部沒錯吧?」
「嗯。我打聽了不少人,他們都說父親是因為山崎芳子的過失而死的。我當時就想,可憐的父親會不會是被這女人殺害的。」
「你是為再也不用做榮子的貼身護衛而高興吧?」晴美說,「可是這兒還有個大孩子需要你照顧呢。」
「我可從來沒說過你騙我。」
「啊——」

又是一個嶄新的早晨。酒店的休息室分外安靜。這並非因為休息室里一個人也沒有,事實上,除去片山他們幾個,美知子、幸子、由紀三人都在,還有貞子,坐在稍稍離開他們的位子上。只是大伙兒都沒有開口說話,在一片靜默中等待著。
「畫畫嗎?這個我倒不擅長。」石津自顧自地說起來。
終於明白了!原來是九-九-藏-書這麼回事。
「之後你就從那個隱蔽的出口逃進了庭院,又恰巧遇到了我們。」晴美說。
只見石津後退幾步,憋足一口氣,突然哇的大叫一聲便朝門撞了過去。石津這身板,果然不是徒有其表,門居然一下子就開了。
「當時的場景太混亂……我一時也被嚇蒙了,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美知子繼續說道,「一方面我需要保守整個秘密,不能透露事情的緣由經過,另一方面對方也對我產生了懷疑,可能隨時會威脅到我的安全。情急之下,當我得知片山是警察后,為了讓他在身邊時刻保護我,才毫不猶豫地說他是襲擊我的人……真的很對不起!」
「美知子!不,不得了了!」
「正是,沒過多久我便看出來者並非平田,但又不便說穿,正想著如何全身而退時,他突然朝我撲了過來……」
「左邊!」
「是!」石津邊揉著跌倒時撞疼的額頭,邊朝精疲力竭失去抵抗能力的松永走去。
聯想起貞子殺害山崎芳子后,美知子和裕子合力將兇器塗埋進畫里的事,恐怕這正是對貞子在地下室里袒護裕子的回禮吧——片山心想。
「哎喲!」
「那山崎芳子就等於殺了你女兒的父親。」
「不用這麼大力氣。」
「貞子——」
「沒錯,平田的名字也是那時候從她嘴裏說出來的。她說平田托她幫忙找個人,還說事情很急,不管用什麼方法……」
「就交給我來保管吧。」片山連忙主動接過了畫——這幅晴美的裸體畫可不能讓石津看見了。
「我們沒有傘,怎麼辦?」
「因為我見你先前已經檢查了一遍,心想應該不會再查第二遍了吧。」
「嗯,乖,都結束了。」松井慈愛地將榮子摟進懷裡。晴美驚呆了:
片山死死地盯著她:「是嘛……原來是這樣。」
「你就別嚇唬我了,」這時,片山的視線碰巧落在牆壁的油畫上,「是不是剛才摔得太厲害,連畫都歪了。」說著便走過去,將畫扶正。
「我沒生氣呀,」美知子輕輕地笑了,「你這個人還真是特別,要說脫衣服我還能理解,讓我穿衣服,會這麼說的恐怕只有你了吧。」
「看我不殺了你!」由紀叫嚷著,眼看要衝上去。
當美知子整齊地穿完所有衣服后,站到片山面前,說道:「你說得沒錯。」
待梅原一家和美知子四人離開后,休息室里只剩下片山他們和貞子。
「你,你竟然將裕子……」幸子氣憤得連聲音都顫抖了。
「上去后不知道會是哪裡。」
「原來是這麼回事,」晴美點頭笑道,「終於弄明白不是我乾的,太好了!」
只見美知子一動不動,默默地盯著片山,許久才解下裹在身上的毛毯,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而片山也一動不動地看著美知子,等待她的回答。
「現在也只有試試看了。」晴美說。
「也包括平田的事?」
「笹田良造並不是貞子殺的,」美知子說,「笹田在俱樂部的名字叫衣笠——我們的衣笠裕子也是貨真價實的哦。」
「啊!」晴美驚呼,「這兒,這兒不是庭院嗎?」
「晴美,危險!」
「休息室!」
美知子突然撲上來一把抱住片山,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片山雖不至於兩眼翻白、呼吸困難,但在這番攻勢下不由得一頭倒在了床上。
「俱樂部的會員應該就是從這裏進出的吧。」晴美說。
是的,旋轉牆壁連接的正是酒店庭院。
這裏又是位於庭院的哪個角落?晴美冒雨探出頭去,左右張望了一番——應該是在正對酒店的另一端。如此看來,那些個地下房間、密道全都是在庭院的地下,估計是依古宅原有的建築結構又經重新修整裝飾,新設計了這個隱蔽的出入口。
兩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大崎幸子和棚山由紀,晴美心想。
「像我這樣的男人到底哪裡好?」
「行了,我知道。接下來你就權當跟我去探險吧。」
「那飯店店主吉川的死是自殺咯?」
隨後,read.99csw.com晴美和石津鑽過106號房裡的衣櫥,經由狹長的地下密道,來到此前晴美與畫家笹田良造見面的房間。
只見福爾摩斯走到畫前,對著尚未乾透的顏料部位伸出爪子就刨,不一會兒爪子就被染得五顏六色,但與此同時一把薄薄的刀刃也從顏料底下現了形。
「這麼說……」晴美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見這姑娘的遭遇如此可憐,深深地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貞子說,「為了洗滌罪過,我一直希望能替她報這個仇……」
美知子低下了頭。
「太厲害了!」晴美不禁拍手稱讚。
「這,這……」片山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扭頭看向美知子,「莫非你知道這幅油畫的事?」
喊叫聲也被片山聽見了:「石津!抓住他!就是這傢伙朝裕子開的槍!」
「沒關係。」片山微笑道。
「可能是他知道了裕子的來歷吧,他在大使館工作,若要調查並非難事。如此一來笹田的死,他也就猜到兇手是誰了。」
「原來你在啊,我還擔心你出事呢。」片山說著打開了燈。
「嗯,是有可能,」片山點點頭,「我記得他說過,隨便山崎芳子怎麼做,他不想過問。」
「接下來怎麼辦?要出去看看嗎?」
「是嘛,」片山長嘆一口氣,「照這麼看,大使的位子恐怕要換人了。」
片山推開門,不由得愣住了。
貞子點點頭:「是的,已經好多年了。」
「真沒想到!」石津驚訝得眼睛都圓了。
「我有幸沒遭人毒手,撿回了一條命,」松井——哦不,是梅原說道,「經歷過這件事情后,我便下決心重新做人,於是改了名叫松井,後來倒還混出些名堂。」
片山凝視著手中沾滿顏料的刀刃,又看看美知子:「你……不是,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疼死我了!」
「我們快去看看吧。」等不及的晴美率先走出門去——這回,沒走幾步就到了樓梯口。
「你說什麼?」
「是的,我倆同病相憐。笹田為獲得入會資格,殺害了裕子的父親。當裕子得知真相后,便決定來這裏殺了笹田。可是沒想到,那天卻被晴美搶先一步見到了笹田,於是裕子就悄悄地跟在了你們身後。」
男人痛苦地嘶吼著,捂著臉搖搖晃晃後退了幾步,手中的槍也掉在了地上。
「那個男人,膽兒實在太小。笹田就更別提了,連集會都沒敢來參加。」
「我先走吧。」石津拉住晴美,先她一步上了樓梯。差不多走了一層樓的高度后,展現在面前的又是一條走道……
「顏料沒幹……怎麼會這樣?」
「我說什麼來著,沒騙你吧?」
「不,其實母親並不清楚對方是什麼人。她是在得知火災的消息后前往醫院辨認遺體,那時遇到了山崎芳子。所以,她只對我提了山崎芳子的事。」
「難道是你聯合衣笠裕子殺害了山崎芳子,正要離開時不巧碰上我和石津。為了隱藏兇器,你便將刀刃塗埋在畫里,而為了掩蓋手指沾到的顏料,你又靈機一動跳入浴缸。反正衣笠裕子遭受懷疑的可能性極小,當務之急是設法洗脫你的嫌疑。」
只見門外站著餐廳里那名笨手笨腳的服務生,正衝著大夥微笑——她正是失蹤多日的梅原伸子。
「到底是哪裡啊?」
「是的,所以為了女兒,我也要殺了那個女人,」貞子轉頭看向片山,「還希望你能對美知子保密。」
「給平田發恐嚇信的應該也是你吧?」晴美問。
「你得知父親在一場地下舞廳的火災中……哦不,你應該只聽說他下落不明吧?」
「剛才醫生從手術室里出來了,」松井對大伙兒說,「衣笠裕子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此時,槍聲再度響起。原來是有人趁大伙兒不注意,偷偷撿拾了松永掉落的手槍——只見松永手捂胸口,還沒來得及呻|吟,就倒在了雨中。
「哪裡不一樣?」片山反問。
「都給我住手!」片山大聲呵斥道,「我會讓他好好付出代價的。石津,把他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