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上殘餘的笑容一下消失了，「你怎麼知道？」

「在這裏幹什麼？」

「給老子說，你怎麼鑽到石頭裡去的？」

他遭到一次重擊，額頭劇痛，眼睛里金星亂冒。

「殺了。」

無念沉默了，逃兵也不說話，四處打量山洞，他看到陶罐，抱起來咕嘟咕嘟地喝水，喝完了，順手把陶罐扔出山洞，陶罐碎了。

「五天。」

「老子為九-九-藏-書什麼要放你？老子原本還發愁躲在這山洞里吃什麼，有你在這裏，老子就不怕挨餓了。」

「你把我放了。」

無念覺得自己嘴角有血流下來，有兩顆牙也鬆動了。

「不知道。」

那個人看無念不回答，抬手就給無念一拳。

又是一陣沉默，無念終究還是忍不住。

「寺院怎麼了？」

「人呢？」

「那是九*九*藏*書我的水罐。」

無念不回答。

無念繼續冷冷地打量著這個人：他擎著火把，穿著當兵的衣服，衣服破爛而臟污，腰上挎著一把刀，但沒有刀鞘，他腳上的靴子也已經爛了，兩隻腳的腳指頭都露在外頭。

「面壁？」

「你來這裏幾天了？」

那個人笑起來，露出黃黑而殘缺的牙。

「沒有。」無念有點急。

「你被困在九_九_藏_書裏面了？」

「不說老子打你。」

「別打了，我說，我是和尚。」

「有人給你送吃的？」

逃兵抹著嘴角的水，斜了他一眼，不說話。

「燒了。」

「你吃什麼？」

那個人突然想到了什麼，湊近了看無念的臉。無念聞到他嘴裏散發出來的酸臭氣息。

「你當老子沒挨過餓，五天沒吃沒喝，還能跟老子這樣說話？」

他昏頭昏腦，好九*九*藏*書不容易清醒過來，看到一張醜陋的人臉，骯髒的鬍子團成一團，黃黑的牙齒，皺而蒼老的額，稀疏的勉強在頭頂上紮起的黃黃的頭髮。眼中閃著兇狠而貪婪的光，這雙眼睛瞪著自己，無念不禁打了個冷戰。

那個人冷笑。他把自己團成一團，靠著石壁睡倒，「有沒有人送吃的來，明天就知道，老子不急。」

「不是逃兵半夜來這裏幹什麼？」

無念的頭九-九-藏-書猛地向後仰去，眼睛變得模糊了。

無念的心遭到重重地一擊，他靜靜地坐著。

等他停下來，無念說：「你是逃兵。」

「你怎麼鑽到石頭裡去的？」

「哼，算你聰明。」

「沒吃東西。」

「怎麼變的？」

無念不吭聲。

「你是誰？」這張人臉說話了。

「我的僧衣變成了石頭。」

「嗯。」

「面壁。」

「嗯。」

「不知道。」

無念又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