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片沉默。珍妮特想，和她一樣，其他人也都在想象一個人用黑色垃圾袋裝著一個男孩的屍體，馱在肩上到處走的情景。

珍妮特覺得赫提格有些難為情。「別擔心。你們只不過是去幫著抬一些裝滿了兒童色|情|片的電腦，之後就回來了。」

和米克爾森聊完以後，珍妮特·科爾伯格再次召集調查組成員開會，試圖把所有的事實串起來。目前，他們並沒有太多的調查線索。

他們有些興趣，珍妮特想，但還不相信。

「是的，沒錯。」

「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把屍體扛到那兒的？」阿倫德問道。

他們都搖頭表示沒有問題。

「什麼意思？」

「吉米·弗魯加德曾數次因強|奸和暴力襲擊而被定罪。他襲擊的人中，大部分不是移民就是男同性戀者，不過看起來弗魯加德還有毒打女友的習慣。他曾三次被控強|奸，兩次被認定有罪，一次被判無罪。」

「好的，那麼這個急脾氣為什麼不再為聯合國工作了呢？」阿倫德問道。施瓦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那麼，」珍妮特打斷了他，「眼下我們就按正常程序走，等待法醫的鑒定結果。我九-九-藏-書們要講究方法，絕不能先入為主。有問題嗎？」

阿倫德打破了沉默：「當我看到男孩受虐待的程度時，我立刻想到了哈里·梅克勒，如果他不是被關在庫姆拉的監獄里，那麼——」

她站起身，走到外面，沿走廊朝赫提格的辦公室走去。他在打電話，招呼她坐下。她環視四周。

「你好。你看了我發給你的郵件了嗎？」她開口就問。

有個地方不對勁。

吉米·弗魯加德，她想，很明顯是個人格分裂的傢伙。看起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同性戀者，並設法克制內心的渴望。內心充滿了自我厭棄與愧疚。

「一名前聯合國士兵。頭兩年在科索沃，然後在阿富汗待了一年。他最後一次在聯合國服役是在三年前，之後就離開了，別人對他褒貶不一。」

真是個糟糕透頂的工作，她等他接電話時這樣想著。

「米克爾森說，他消失無蹤了，我已經給范奎斯特發了郵件，要他發布抓捕令，但是他沒有回復。我猜他想要更多的證據。」

「你這麼想的？你覺得我們就沒想到這一點嗎？」

她閉上眼睛，一動不動地坐著，默默read.99csw.com地從一數到一百，然後，她拿起電話，給檢察官范奎斯特打了過去。

「那麼，什麼？」施瓦茨笑著打斷了他。

要審訊和調查戀童癖者，要觀看數千小時的虐待視頻和數以百萬計的受虐兒童的照片，一個人得有多堅強，才能應付這些啊？

「那麼，我們現在都知道些什麼？」她轉向赫提格。

「在現有的資料來看，這發生在他在喀布爾數次嫖妓而被懲戒之後。只有這些。」

這個特例的名字叫泰拉·梅克勒，前不久，她和她的丈夫剛被認定殺害了他們的養子。

「范奎斯特怎麼說？」

「不幸的是，在圖裡爾德斯普蘭我們沒有發現更多的證據，而且范奎斯特也不是很聰明……」赫提格嘆氣道。

「所以，可能是有人用手推車或者購物車把屍體運到了那裡？」

「但是，我們真的是在找一個強|奸犯嗎？」赫提格說，「不管怎樣，米克爾森怎麼會提到他呢？我是說，他是負責針對兒童的犯罪案件的，不是嗎？」

「他說弗魯加德不是我們要找的人。」珍妮特坐下說。

「他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赫提格打開筆記本，ｈｔｔps://ｒeａd•9９csw.cｏm翻到新的一頁。

「別爭了！」珍妮特快速翻看手裡的文件，「忘了梅克勒。我從國家犯罪中心的拉斯·米克爾森那裡聽說了一個叫吉米·弗魯加德的傢伙。」

「我的意思是，你看起來完全失去理智了！」

「我要掛了。」珍妮特恢復了平靜，「我們要尋找其他的線索。謝謝，佔用你的時間了。」

珍妮特努力克制自己。她認識到檢察官不會聽她的，不論她覺得他犯了多麼離譜的錯誤。

「那麼，我敢說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她翻開一份報紙，這是她上班的路上買的，還沒時間看。她已經注意到兩份報紙的頭條內容大同小異，除了標題不一。

這些年來，她已經認識到，人可以被強|奸、虐待、侮辱，可以被無數種方式殺害。她此刻緊握雙拳，認識到，同樣也有無數種方式來搞亂一項調查，而一位檢察官可以隨便找個不明不白的理由，來阻止調查工作。

「別急，」珍妮特說，「任何形式的性犯罪都跟我們的調查有關。看起來，這個吉米·弗魯加德是個很令人生厭的角色，並非不會攻擊兒童。至少有一次，他被懷疑襲擊ｒｅaｄ•99cｓｗ•cｏｍ並企圖強|奸一個小男孩。」

赫提格說完了，掛了電話。

「如果你足夠強壯，應該不成問題。那個孩子絕不超過四十五公斤。」

赫提格、施瓦茨和阿倫德互相看了看，緩慢地點了點頭。

珍妮特聽得出他非常失望。

她掛了電話，然後把雙手放到桌子上，閉上眼睛。

「這個弗魯加德是誰？」赫提格問道。

「是的，我想是的，我到現在還搞不清你的想法。」

你還會想要自己的孩子嗎？

赫提格的辦公室跟她的完全兩樣。書架上的檔案盒都編好了碼，桌子上的文件夾也擺放得整整齊齊。連窗台上的盆栽也看起來被照料得很好。

「給報警中心的電話是在DN塔附近區域打的。」阿倫德舉著一張紙說道，「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具體地點。」

「吉米·弗魯加德是一個盡職盡責、受人尊敬的聯合國士兵。他多次受到嘉獎，而且……」

她在圖裡爾德斯普蘭的犯罪現場所看到的，是她從未經歷過的，她感覺自己需要支援。

「那麼……」珍妮特有些憤怒了。

「我們在屍體所在的草地和泥土裡提取了手推車的痕迹，還有一輛小型車輛的印跡。輪胎痕迹是rｅａｄ•99cｓｗ•ｃｏm一輛垃圾收集車留下的，我們已經和垃圾收集工談過了，可以排除這個可能。」

第二天，珍妮特有條不紊地翻看赫提格交給她的各種文件。審訊記錄、調查報告以及鑒定報告，全都是關於涉及施虐傾向的虐待或者謀殺案。珍妮特注意到，其中只有一個案件中的兇手不是男性。

珍妮特點了點頭。她走到白板前，上面釘著好幾張男孩屍體的照片。

赫提格轉頭看著珍妮特：「他現在在哪兒？」

「也許他是對的。」珍妮特沒有回答。赫提格把一疊文件推到一邊，繼續說，「從明天開始，我們會來得晚一點，這個你知道嗎？」

「吉米·弗魯加德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知道這個就夠了。」

「很好。好了，大家回去工作。」

赫提格微微笑了笑。

「我不明白……」

「沒有，他去年九月底被釋放，離開了霍爾監獄。」

她用鋼筆敲著桌子，想了片刻。

「他現在沒有被關在監獄里？」施瓦茨問道。

她拿起電話，給國家犯罪中心的拉斯·米克爾森打過去，他負責以兒童為對象的暴力和性犯罪案件。她決定儘可能簡要地介紹案情。如果米克爾森願意幫她，她再作詳細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