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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尤金王子美術館——于高登島

第二卷

尤金王子美術館——于高登島

珍妮特·科爾伯格大怒。
珍妮特平靜下來,嘆了口氣,不屑地指著施瓦茨:「明白了嗎?你被解職了,等候通知。」
在過去的十二個多小時里,珍妮特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不需要再說什麼,因為她知道他看得出她對此非常感激。
珍妮特有些不耐煩了,「可是他朝那邊走了?朝六月坡兒童博物館?」
她朝水走去,走到石頭上。「他當時是躺在這裏嗎?你確定嗎?」「是的,」那個女人堅定地說,「就是這裏的某個地方。」
「我知道了,」珍妮特耐心地說,「他說了什麼嗎?」
她怎麼樣了?珍妮特給她打了好幾次電話,可是都沒有接通。她如果知道約翰的消息,肯定會跟她聯繫的吧?除非她知道什麼,只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珍妮特想到了索菲婭。
她知道它沒有看上去那麼糟糕,傷口立刻就縫了針,繃帶上浸透了血,還有她的上衣和夾克。「不礙事,」她說,「你沒必要為了我取消去克維克約克的計劃。」
不僅僅是對約九九藏書翰。
她不知道怎麼跟身在波蘭的阿克說。
「你是在那裡看到他的嗎?」珍妮特指著碼頭邊多石的堤岸說,碼頭邊停著燈塔船費因格倫德號。
珍妮特拿出手機,發現手機電池沒電了;這時,十米外的地方,赫提格車裡的警察無線電響了起來。
赫提格點點頭,同情地看著她。
老太太點點頭,又擤了一把鼻涕。
之後,當地的電台播放了一條警示信息,但一直沒有結果,直到四十五分鐘之前。
這很有效果。施瓦茨像一條羞愧的獵狗一樣退縮了,阿倫德則中立地站在一邊。她的怒氣使得她頭上纏著繃帶的傷口陣陣作痛。
「嗯,就像我說的那樣,他的頭髮跟這個一個顏色,不過臉……很難說。我說了,他喝醉了。」
怎麼會這麼冷?
「我要給米克爾森打電話。」珍妮特說。
彷彿她體內的血液在往下流,要把她拉到地下去。
珍妮特知道自己做得對,但是像個機器人,一個被情感麻痹了的機器人。徹底的矛盾。表read.99csw.com面上冷酷無情、理性,可內心卻亂如麻,憤怒、生氣、恐懼、痛苦、困惑、無奈,她夜裡的種種感受匯聚成了一團難以分辨的糊狀物。
赫提格拿出約翰的照片,又讓老太太看了一次。「你不確定這個就是你看到的那個男孩嗎?」
然後,來了幾個保安,他們向她保證會尋遍整個遊樂場。這時,他們發現索菲婭躺在一條路上,周圍圍著一堆人,珍妮特擠過人群,目不轉睛地看著索菲婭。可索菲婭臉上近乎解脫的神情,卻只加重了她的焦慮和忐忑。索菲婭完全處於神志恍惚的狀態。珍妮特懷疑索菲婭是否還能認出她,更不要說告訴她約翰在哪裡了。珍妮特沒有和她待在一起,她覺得必須繼續尋找。
「我他媽求你了!回家去吧,你他媽對我們沒有一點用!」
等她明白過來時,感到心裏裝了塊鉛。
當她看到一輛未塗警察標誌的警車穿過公園往這邊駛來時,她知道那是赫提格,他還帶了一個人過來。那是一個目read•99csw•com擊證人,她說前一天晚上看到一個年輕人獨自待在水邊。根據赫提格在無線電里的說法,她知道自己不能對她的證詞抱有太大的希望。不過她依然努力說服自己,不能放棄希望,無論它多麼渺茫。
他聳了聳肩。「別說傻話了。我在那裡能幹什麼?堆雪人?」
「可能不是,但是如果把這種可能排除在外就錯了。米克爾森一直在協調貝克霍爾門、蒂沃尼遊樂園以及周邊博物館的搜尋工作。」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聽到救護車的笛聲了,前兩次都跟約翰無關。
「國家犯罪中心?」赫提格驚訝地問道。
他們找到了約翰。
約翰和索菲婭不見了,他們就這樣突然消失了。半個小時后,她讓人通過遊樂場的廣播系統呼叫約翰,自己則在服務台邊焦急地等待。
現在不管這個了,她想,趕走了那些絕不可能的想法。集中精力。
「是的。在我看來,他最適合這類案件。」她站起身,快步跨過石頭,回到小路上。
「沒有,他一個勁地咕噥九-九-藏-書。他就是說了什麼,我也沒聽到。」
她努力整理思緒,梳理過去幾個小時里發生的所有事件。
又過了半個小時,她聯繫了警局的同事。她和二十個警察尋遍了遊樂場附近的水域,還仔細搜尋了整個于高登島,但都沒有找到約翰。得到了他的外貌特徵后,幾支巡邏隊去市中心尋找,但也一無所獲。
這時,一輛急救車輛從於高登路上經過,根據警笛的聲音,它朝著島中心的方向去了。
赫提格轉身看著女人。「然後他就走開了?朝著六月坡兒童博物館?」
很快就只剩珍妮特自己了。她眼神空洞,獃獃地站在瓦薩沉船博物館的后甲板上等待延斯·赫提格,一聽到約翰不見了,他就中止了假期,加入搜尋工作。
老太太點點頭,凍得發抖。「他躺在石頭上睡著了,我把他搖醒。你管這種行為叫什麼?我問他。酗酒,這麼年輕就已經……」
因此,她從不放棄。所以,每次施瓦茨警官用挑釁的口氣大聲抱怨天氣、抱怨勞累、抱怨在尋找約翰方面沒有任何九*九*藏*書進展的時候,她都會作出那樣的反應。
「你是說針對兒童的犯罪?」赫提格看起來立刻後悔說了這話,「嗯,我是說,我們還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該死,」他說,「這看起來可不太好。」他衝著她纏著繃帶的頭點點頭。
就像那些一生都不幸的人們依然心存希望一樣,在工作中,珍妮特·科爾伯格一貫對哪怕只有一絲的悲觀持否定態度。
「不……」老太太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一塊手帕,使勁擤了一下鼻涕,「他跌跌撞撞地走開了。他醉了,幾乎站不住了……」
她看著水中的船,它被籠罩在蒼白的霧氣里。
「又一個假警報?」赫提格咬著牙說,珍妮特沮喪地搖了搖頭。
汽車停下了,赫提格下了車。
珍妮特嘆了口氣,朝沿著河岸的小路走去。喝醉了?她想,約翰?胡說。
唯一不變的是感覺自己不稱職。
她打開後排車門,幫助老太太下了車。赫提格給這個女人看過約翰的照片,他提醒過珍妮特,她的證詞很無力,她甚至說不出約翰衣服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