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掛好夾克，走進廚房，注意到她早上離開時還整潔乾淨的櫃檯，彷彿被炸彈炸了一樣。客廳里有一股淡淡的煙霧，表明有東西著了，餐桌上有一包打開了的魚條，邊上是剩下的半顆生菜。

「咚咚咚，」她說著推開了他的房間門，他正背對著她躺在床上，「你好嗎，親愛的？」

「約翰？你在嗎？」她朝門廊看去，看到他的房間里有亮光。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的期望和夢想了。

「我給你做了晚飯，」他小聲九九藏書說道，「在客廳里。」

「我吃過了。」他在房間里不耐煩地喊道。

當珍妮特·科爾伯格回到家時，她已經精疲力竭了，起初甚至沒有留意到廚房裡烹飪的味道。

她又開始擔心他了。

他已經跟同學打了好幾次架了，這在過去從來沒有發生過。

另一方面，阿克一直想象著他即將到來的成功將讓他們有機會實現他們共同的夢想。他說她將離開警察局，當她說那是她的生命，世上所有的金錢rｅａd•99ｃsｗ.coｍ都不能改變這一點時，他生氣了。至於她的想法——如果不想讓夢想消失，夢想必須始終是夢想——則被他像從低劣雜誌上抄來的偽知識分子垃圾話一樣丟棄了。

生命太過珍貴，不能浪費在對某種東西的等待之中。某種讓你繼續前進的東西。

他為她準備了晚餐。這是頭一遭。他費了很大一番功夫。

她嘆了口氣，想到以前她和阿克每天晚上坐在電視機前，吃著薯條，對著一些read.99csw.com糟糕的電影哈哈大笑，但是現在她感覺自己已經不再懷念那段生活。那只是徒勞的等待，等待某種更好的東西，一種波瀾不驚的生活，無情地吞噬了一晚又一晚，成年累月地持續著。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難道不吃一點嗎？」

去它的亂糟糟的廚房，她想，他這樣做是為了讓我高興起來。

她突然感到頭暈目眩，非常疲憊。她不明白。如果他想讓她高興，又為什麼這樣排斥她呢？「約翰？」她重複道read.99csw.com。

還是沒有回答。她走過去，坐到他的床上，這才意識到他已經睡著了。她關掉燈，小心地關上門，回到客廳里。看到約翰為她布置的餐桌，她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

沒有回答。

按照他老師的說法，他這周已經錯過好幾次課了，上課的時候又很冷漠、不感興趣。陰鬱而內向。

「約翰？」

桌子上放著一個盤子，裏面盛著一些燒焦了的魚條，速食通心麵，還有一些擺放整齊的生菜，邊上是一大勺番茄醬。刀叉放在盤子旁邊九*九*藏*書的餐巾上，還有半杯紅酒，一支點著的蠟燭。

漢娜和傑西卡，她想。兩個靦腆的女孩，沒有人清楚地記得她們。

明天，如果學校的年鑒果真能到的話，她至少能夠看到維多利亞·伯格曼的模樣了。那個在行為之外的所有科目中都得分最高的女孩。

那次爭吵之後，他們好幾天沒有說話，儘管那次爭吵並沒有決定性意義，但是它卻是結果的前兆。

她撫摸著他的背，然後轉過身，從門縫裡看到他布置好了餐桌。她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走過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