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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你有時間嗎?」珍妮特笑著問他。
此時,她才意識到她還是個人,儘管是個很糟糕的警察。警察和人,一個不可能的組合?也許吧。
卡爾·倫德斯特勞姆。
第一個錄像帶里的內容跟卡爾·倫德斯特勞姆所說的完全符合,珍妮特實在無法多看一眼,不過才一分鐘就關掉了。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看完整個錄像帶,就雙眼盯著屏幕的外面,然後快進。
「還算可以吧,」他說,然後清了清嗓子,「我覺得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不過我們可以晚點再說。」
「看在你是米克爾森的朋友的分上,」他說,「只是不要把它變成習慣。」
凱文回到房間,然後拿著一個CD出來了。「給你,」他說,把光碟遞給珍妮特,然後跟赫提格打了聲招呼,「這是到目前為止我在漢娜·奧斯特倫的電腦里發現的東西,說實話,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他咽了口唾沫,然後繼續說道。「這個完全不同,它有……」
珍妮特拿出錄像帶,把它放回盒子里,然後放進第三盤。
她希望自己的感覺是錯誤的,但是直覺告訴她沒有錯。
那位年輕的警員走到了走廊上。
赫提格搖了搖頭。「該死的上層社會的孩子。」他低聲說道。

像前兩盤一樣,這盤錄像開頭也是咔噠一聲。然後是一個搖晃的鏡頭,彷彿在尋找什麼東西,然後停下、拉近、對焦。珍妮特覺得它看上去像是一個酒店房間,她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很可能就是她要找的錄像。
錄像中的小女孩哭著,三個男人輪流強|暴那個泰國女人。
「是的。」珍妮特回答,然後不說話了,因為對於剛剛看到的錄像,她不知道說些什麼。
好吧,她想。他也像是在做噩夢,跟我一樣被嚇懵了。
珍妮特感到噁心,就暫停了錄像。有組織的打鬥,她想。伊沃一開始就是對的嗎?
「這就是觀影套房。」他諷刺地說道,同時示意她坐下。
珍妮特暫停錄像,增加畫面的對比度,看到了他說的東西。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裡,有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的場景。
彷彿珍妮特在過去幾個小時看到的畫面都是她做的關於最近這些案子的噩夢裡的情景。所有的主要人員都在,幾乎每個人都牽涉其中,她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不真實感,彷彿她真的是在一場噩夢裡,她禁不住偷偷看了https://read.99csw.com赫提格一眼。
誰能被這種場景挑起性|欲?
「馬上過來。」
珍妮特注意到自己的嘴角濕了,她舔了舔嘴唇,嘗到了鹹味。通常,哭泣就像是一種發泄和解脫,但是此時它只放大了她的厭惡和無力感,她想到了死刑以及有人被關起來然後被人忘卻。門上了鎖,把鑰匙扔掉。她甚至看到了進行閹割的手術刀,而那絕不是化學閹割,很久以來,她第一次感到了仇恨。一種非理智的、無法寬恕的仇恨,此時,她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毅然選擇公開性侵犯的姓名和照片,而不顧性侵犯的家人的感受。
「只有本特·伯格曼。」赫提格低聲說,然後坐了下來,這時鏡頭掃過整個房間。一扇窗戶,外面是一個燈光昏暗的停車場,背景里有男人咕噥說話,之後,鏡頭重新回到了床上。
有這幅畫,在這裏工作的人才不會忘記,他們既是警察,也是活生生的人。
「這一定是漢娜和傑西卡。」赫提格指著屏幕說。
她從眼睛的餘光里看到赫提格在一旁看著她。
當兩個赤|裸的男孩走到鏡頭裡——或者說是被鏡頭後面的人推進去的——噩夢結束了。
「好的。」經過幾個快速的操作,凱文就把兩個片段並排放到屏幕上了。毫無疑問,這是同一個男人。
幾分鐘后,她拍了一下停止鍵,重新回到正常的播放速度。看到地上的男孩還活著,她鬆了一口氣,他的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另一個男孩站起來,站在豬圈骯髒的地面中央。然後,他走向鏡頭,從畫面中消失之前,臉上快速閃過一絲笑容。她迅速往回倒了幾個鏡頭,畫面定格在男孩的笑容上。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彷彿它有某種理念之類的東西……」
安德斯·維克斯特勞姆。
凱文關上門后,房間里完全安靜下來了,連空調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她看著那疊錄像帶,猶豫著,然後拿起一盤,放進機器。
她無法接受竟然有人會以此為樂的事實。他們為了得到這種錄像花費大量的金錢,甚至冒著生命的危險。對那些變態和禁忌的幻想還不夠嗎?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病態的幻想變成現實?
當他們開始看下一段錄像時,她很快就明白了凱文說的漢娜·奧斯特倫的錄像里有某種理念是什麼意思了。
珍妮特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但九*九*藏*書是她不相信那是真實的。
然後,另一個男孩騎到他身上,開始用拳頭打他。
「說實話……我不知道。」他看起來非常疲憊,情緒低落。
第二段錄像,要說的話,更加令人厭惡。
理念,珍妮特想。就像那段發生在錫格蒂納人文中學的錄像一樣,其中的性元素是她無法理解的,她懷疑這是不是真的是關於性的。
赫提格提議他們看看背景里有什麼,這讓珍妮特有了個主意。「你在這裏等一下。」她說,然後站起來。她打開門,大聲喊凱文,赫提格則驚訝地看著她。
她意識到這一定是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說過的事情,那個失控了並最終導致漢娜和傑西卡離開學校的接收儀式。
「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珍妮特說。
「車牌號碼你查得怎麼樣了?」她能聽到自己聲音里的焦慮。
「你還能接著往下看嗎?」她問赫提格。
在她觀看錄像的約莫三十分鐘里,眼睛盯著屏幕旁邊並不管用,她只好看著屏幕上方一米高的地方。
「她們身邊的一定就是維多利亞·伯格曼了。」珍妮特看著那個瘦削的女孩,金色的頭髮,藍汪汪的大眼睛。她覺得維多利亞在笑,但是並不是開心的笑,而是嘲弄的笑。彷彿這事也有她的份,珍妮特想。好像維多利亞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她身上還有某種東西,讓她隱約覺得熟悉,可又難以名狀,不過她很快就有其他問題要思考了。
年輕警員凱文領她進入的房間小得讓人壓抑,完全配不上它的名稱。
伊特庫爾和卡拉庫爾,她想,儘管她知道他們不可能是那對來自哈薩克的兄弟,因為錄製這段視頻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出生。另外,這兩個男孩很明顯來自東亞。
名單後面還跟著生日和身份證號碼:
「看到了,」赫提格平靜地說,「他很自豪。」
「感覺是從電視上錄的,」赫提格說,「可以從那咔噠聲和聲音質量上判斷出來。原視頻很可能是一盤舊錄像帶。」
「上帝,」她嘆了口氣,對赫提格說,「他要把那個男孩打死嗎?」
「這個可能嗎?」赫提格低聲說,這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小房間。錄像里發出細小的嘶嘶聲。
赫提格站到她身後,緊緊地抓著椅背,看著屏幕上強|奸的畫面。「這是烏爾瑞卡嗎?」他低聲問道,珍妮特點頭表示肯定。
珍妮特把控制桿往左推。畫面停住了,她九九藏書往回倒,一個鏡頭接著一個鏡頭。
「非常佩服,」他回答,「所以,我們接下來看什麼?」
她握住操縱桿,緩慢地向前移,一個鏡頭接著一個鏡頭。當鏡頭掃過窗戶和停車場時,她停下來。外面停著許多輛車。
她環顧四周。一張桌子,一個電腦屏幕,各種各樣的視頻播放器,這樣不論視頻是什麼樣的格式,大部分都可以看了。桌子中央有一個控制台,這樣就能暫停、快進或快退。一個轉換器用來放大畫面,另一個用來增加畫面的清晰度。還有其他的按鈕和控制鍵,她一頭霧水。還有一團電線和導線。
他們開始打鬥,開始的時候無力而小心翼翼,然後越來越激烈,其中一個男孩設法抓住了另一個男孩的頭髮,被抓住的男孩怒不可遏,開始瘋狂地胡亂抽打。但是這沒用。一記重擊打在頭上,他倒在了地上。
他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凱文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幾張紙條。「你們進行得怎麼樣了?」他問,「你看了農場上的那段錄像嗎?」
「佩服吧?」她邊問邊拿出錄像帶,並把CD放進去。
卡通畫里的男人穿著一條黑色的褲子,光著膀子,腳上穿著沉重的靴子。眼裡的神情非常強烈,幾乎是瘋狂的。
她讓錄像繼續播放,但是之後沒有再發生了,只有夏洛特·西爾弗貝里膝上的孩子開始扭動起來,當她開始安慰孩子的時候,錄像結束了。
「你看到了嗎?」她說。
他朝她眨了眨眼,寫下車牌號碼,返回了辦公室。
「歡迎來到錫格蒂納人文中學。」她說著,另一個人把一桶水澆到了漢娜、傑西卡和維多利亞身上。全身濕透了的三個女孩吐著,咳著,叫著。
從左邊起,依次是博—奧拉·西爾弗貝里,然後是他老婆夏洛特,懷裡抱著個小孩,珍妮特猜那應該是他們的養女瑪德琳。然後是漢娜·奧斯特倫、傑西卡·弗里貝里,最後是弗雷德麗卡·格魯內瓦爾德。畫面的邊緣有一個男人的側臉。
「停!」赫提格說,「角落裡是什麼?」

他們看到的場景看起來發生在一個農場的豬圈裡。地上有乾草,上面滿是黑乎乎的泥巴,也可能是其他的東西。糞,珍妮特厭惡地想,豬糞。一排人走進了鏡頭;他們都穿著整齊,圍著豬圈坐下來,每個人她都認識。
他點點頭。「這是錄製視頻時的車輛登記信息。」
拿著攝像機的人似read.99csw•com乎覺得離得太近了,又把鏡頭拉遠了,然後重新對焦。一個年輕的女孩正四肢張開躺在一張大床上,床邊有三個半裸身子的男人。
「一旦我在漢娜·奧斯特倫的電腦上找到了什麼,就拿過來給你。」他繼續說,「好了,有什麼需要隨時喊我。」
「你能把畫面變得清晰,好看到車牌號碼嗎?」她轉身問凱文。
「該死,是的……」
拿著攝像機的人看起來失去了平衡,畫面一陣抖動。
畫上的男人在喊:「用一根像樣的鐵棍,你可以讓整個世界為之一驚!」
「漢娜·奧斯特倫電腦里的錄像。」她靠著椅背,準備著將要出現的場景,「我們來看看它是不是如他說的那樣糟糕。」
「那裡,」當鏡頭掃過房間的一角時,他指著屏幕說,「那是什麼?」
「你跟她的見面,怎麼樣?」珍妮特問。
其中一個戴著面具的女孩向前一步,開口說話了。
她仔細地看著他,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並不想問。她很快就能親眼看到了。但是在這之前,她需要他的幫助。
女孩是烏爾瑞卡·溫丁,其中一個男人是本特·伯格曼,維多利亞·伯格曼的父親。那個因被懷疑強|奸而被珍妮特詢問的男人,那個因為他妻子為他做了不在場證明而被釋放的男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說,然後靠在操縱台上,把汽車的畫面放大,然後快速按了幾個按鈕,畫面就變得無比清晰了。
珍妮特點點頭,她認出她們是學校年鑒上的女孩。
卡斯滕·默勒。
她透過餘光,可以模模糊糊地看到錄像內容,無法看得仔細,但是足以看到場景的轉換。二十分鐘后,隨著一聲很大的咔噠聲,機器停了,然後開始自動倒帶。
然後,出現了一個人臉,戴著一個自製的豬面具。豬鼻子像是用塑料杯子做的。鏡頭拉遠,出現了更多的人。他們都穿著斗篷,戴著類似的豬面具。現在,還看到了三個女孩,跪在一個大盤子後面,盤子上有東西,但是看不清是什麼。
其中一個男的把女孩抱到腿上。他撫摸著她的頭髮,說了什麼話,珍妮特覺得像是「爸爸的乖女兒又淘氣了」。
珍妮特看著那串車輛登記名單。她知道裏面可能有湊巧在那家酒店過夜的無辜者。但是當她看到車牌號碼旁邊的名字時,她意識到那是一份強|奸了烏爾瑞卡·溫丁的強|奸犯名單,跟他們剛看的那https://read.99csw•com份農場豬圈的錄像里的那排觀眾一樣罪不可恕。
卡通畫里的男人所表達的正是她的感受,她知道掛著這幅畫的用意了。
她轉而快進了,這讓他們更容易忍受接下來的虐待行為。
「它有什麼?」珍妮特看著這個震驚的年輕警員問道。
赫提格凝視著她,但什麼都沒說。
先是咔噠一聲,接著面前的屏幕開始閃爍。珍妮特深吸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同時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操縱桿,以便在看不下去的時候立刻暫停。她想到了火車上的安全手柄,當駕駛員突發心臟病時,拉動手柄可以讓火車停下。
「到現在為止只有本特·伯格曼,」她回答道,「不過那個人——」她指著屏幕——「他在其他的錄像里也出現過,我認識他的胎記。」
「奧斯特倫電腦里剩下的材料更明顯是兒童色情材料。」凱文說,珍妮特立刻決定先不看那些錄像,那是國家犯罪中心負責的案子。她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東西。那個教派存在的證據,並證明了烏爾瑞卡·溫丁所說的屬實。也許她還能查出在強|奸過程中坐在角落裡的那個人是誰。
錄像的最後,維多利亞探著身子,開始吃她們面前的盤子里的東西。其中一個女孩摘掉面具,吐了起來。珍妮特認出了她。女孩又戴上了面具,但是這幾秒鐘就足夠了。
本特·伯格曼。
他們默默地看完了錄像剩下的部分。
牆上是一張複印的卡通畫。畫的是一個肥胖的男人,咧著嘴朝觀眾跑來,手裡抓著一根鐵棍。他戴著一頂條紋帽,他的牙齒對一個牙醫來說是噩夢。
珍妮特覺得這是一個小木屋。背景中有一輛獨輪手推車、幾隻桶、幾把耙子,以及其他的園藝工具。
「你能過來一下嗎?」
「是的,看起來是她。」
「他們是誰?」珍妮特感到赫提格的手抓得更緊了,「有我們認識的人?」
這時,她身後的門開了,延斯·赫提格走了進來,珍妮特再次抬起頭看著屏幕上方一米處的卡通畫,而屏幕上正是強|奸的畫面。
珍妮特放大畫面,但是只能大概分辨出那個人的輪廓,看不清臉。
「現在你想讓我幫你查出這些車都是誰的嗎?」他說。
珍妮特正要開口把名單念給赫提格聽時,她的手機在內口袋裡震動起來了。
「你能幫我比較一下這個側臉和那個酒店房間里的男人嗎?」她把錄像倒回到能看到那個男人的側臉的地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