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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第三卷

克魯努貝里——警察總部

他若有所思,慢吞吞地講述了木乃伊的製作程序,只需要一個乾燥的空間,控制氧氣供給。通過餵食種子、堅果、樹皮和草根,身體的脂肪會消耗完,通過喝樹液減少體液。在烏爾瑞卡·溫丁這個案例中,使用的是一種布滿絨毛的樺樹。
赫提格直勾勾地看著她,也可能是直勾勾地看著她身後的書架,都是他們的錯。
伊沃·安德里奇告訴他們現存的木乃伊的製法,是古代的一種技術,日本佛教的某些派別也用過。
桌子上,塞繆爾之死的影片旁有一摞文件和一堆文件夾,其中一個裡面含有維戈·杜勒拍的來自圖裡爾德斯普蘭、斯瓦爾茨喬蘭德特、丹維科斯圖爾,以及巴爾南根的死者的屍體照片複印件。現在偶然發現杜勒花了幾年的時間治療宮頸癌症,以及在斯瓦爾茨喬蘭德特發現屍體的地方被樹刮到的車和停在洪杜登蓋著防水油布的車是同一輛。
如果沒有約翰我會做什麼呢?她心想,辭職,去個其他地方?不,我可能根本不敢。可能會請個假做點其他的事情。注意,我可能一周之後就回來工作,因為我只能幹警察這個行當。或者我會回來嗎?
「很好,很好……」這位局長喃喃自語道,「不過,如果https://read.99csw.com我沒理解錯,這個一旦公眾於世,將會引起……問題吧?」
其中有什麼不對勁,這個東西不好解釋,留下一連串疑問。所有的調查都感覺有點虎頭蛇尾,可她發現根本不能適應和接受。比如她一直都找不到瑪德琳·西爾弗貝里這一事實。歸根結底,可能她只是個幽靈。可能殺死錫格蒂納的學生的人真的是漢娜和傑西卡。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這也是她即將生活的一部分。
在和別人交往過程中,你只能看到別人的一部分。你真實的生活在你的大腦中產生,很難輕而易舉地用言語傳達出來。
珍妮特感到頭暈目眩。
珍妮特想起維多利亞電話里的聲音。
「是啊,估計不可避免,」她說道,「把貝里林德從此案件中移除估計很不可能。」
「不,哪兒都沒有。我跟轉賬的人說過話,她十分清楚。」
然而,這些東西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珍妮特心想,因為每個人都關心的是死者,包括兇手。
「是的。」她沉思了一會兒后回答道。
結束了,她心想。可是我仍然不開心。
「沒啊,」她說道,「我什麼都沒想。」
「肯定是哪兒出了錯——」
六個月read•99csw•com里發生的事情在她腦中閃過,年鑒中那個目中無人的女孩的照片,是上面唯一沒笑的人。她曾遭到過父親的性侵。珍妮特已經觀看了那個在錫格蒂納人文中學的有關性侵的錄像。
珍妮特點點頭,這時聽到外面的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是輕輕的敲門聲。是比林,他關切地看了看他們,然後關上了身後的門。「進展如何?」他小聲問。
他們沉默了好久,珍妮特幾乎都忘記他還坐在桌子另一邊了。
比林滿臉愁容,珍妮特突然意識到他為什麼過來了。
在維戈·杜勒船上被燒成灰燼的人很可能是亨麗埃塔·杜勒和安德斯·維克斯特勞姆。
這位病理學家還講述了感官剝奪,以及在一個隔絕光線和聲音的密閉空間阻斷所有感官信息的後果。他強調一個受害者在這種狀態能活過幾個小時的十分罕見。對身體缺少刺|激也會影響身體,這個女孩能支撐這麼久簡直是個奇迹,顯然,甚至久到可以設法逃跑,而且是獨自逃跑。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看著赫提格。他有害怕失去的人嗎?當然,他的父母,他們看起來相處得很好,對先前家裡失去一員勉強挺了過來,那些再也回不來的人。
珍妮特仔細看九_九_藏_書了看赫提格臉上沮喪的表情,原來他和自己一樣都感到無能、挫敗和愧疚。
「贊助人希望匿名贈款,不過她讓我跟你說維多利亞·伯格曼還活著,而且很好。你認識這個人嗎?」
她也不知道,這讓她想起她的個人生活就像調查的案件一樣,疑問重重。她有個人生活嗎?有私人關係嗎?
赫提格前腳剛出她的辦公室,她的手機就響了。
「這是最後一件我們需要立刻做的事情。」比林嘆了口氣,「媒體不會放過我們的。」他搖著頭離開了,門也沒關。
更多的是屠殺。
二百四十五萬三千克朗。
「你剛剛說什麼?」珍妮特只憋出這麼一句話。
外面廚房裡的咖啡機發出吱吱的聲音,窗戶上開始出現冰花。雨水很快將變成雪花。
杜勒被發現死在基輔的一個公園內,後腦勺中槍致死,這起案件要在歐洲刑警組織接手後由伊萬·羅文斯基處理。
珍妮特知道,不一會兒這個女孩的祖母就會從帶著一個牧師的兩位警察口中得知她的死訊。有的人天生擅長完成這項特殊的任務,可珍妮特心知肚明自己不是那種人。真正地愛上一個人是很可怕的,她心想,她的思緒轉移到了約翰身上,他很快將登上飛機踏上從倫敦回來的九-九-藏-書旅程。幾個小時后,她會再次看到他,和他父親順利地待了一周他肯定十分開心,她對此的理解多半來自一條簡訊,收到簡訊時他們剛剛發現烏爾瑞卡·溫丁的屍體,在一棵粗糙的松樹下,已經被雪掩埋了一半。她經歷了多麼可怕的死亡,珍妮特永遠都止不住心想,她當時一定是多麼害怕啊。
不過,它們偶爾也會出現。
赫提格朝著她疲憊地笑了笑。「我也沒有,感覺很不錯,真的。」
「她?」
有人已經幫她還清了待結款項,以及阿克的抵押貸款。
「千真萬確,」電話那頭說道,聽起來像是責備的語氣,「當事人還往你的個人賬戶里另外打了兩百萬。」
不過調查不會因為四件案子水落石出就這樣結束,有對另外四十具屍體的證據,所有的文件將被交到歐洲刑警組織。
「你在想什麼呢?」赫提格冷不防地問道。
她掃了一眼桌子上成堆的證據,這裏面揭露了比林的前任,也就是前警察局局長格特·貝里林德參与資助兒童色情作品這一可怕事實細節。苦難這個詞都不足以描述媒體的反應。
她不知不覺想起來自獅子山的一家人,他們也失去了一個家人,很快也將收到警方的證實。
法醫在維戈·杜勒位於洪杜登的地九_九_藏_書下室除了發現了寶麗來照片,還發現了一個錄像。
或許烏爾瑞卡·溫丁的祖母根本沒人訴說自己的傷痛。就像安妮特·倫德斯特勞姆,與這場恐怖的混亂有牽連的人之中唯一的倖存者。
電話是她的銀行打來的,如果不是經常打來,怎麼看都不是打給她的。
奇迹很少出現,這是萬物的本質。
媒體?珍妮特心想。這麼說,最壞的竟然是這些報紙會怎麼說我們?
說實話,主要是我的錯,她心想。如果我動作快點,跟著直覺走,而不是那麼理性,我們可能就能挽救烏爾瑞卡·溫丁的性命了。就那麼簡單,真的。
塞繆爾·柏,戴著鎖鏈拼盡全力在和一個半裸的男人戰鬥,珍妮特和赫提格都認出,這個男人就是他們在拉普蘭的小木屋裡發現的死者。
和伊沃·安德里奇通完電話之後,珍妮特·科爾伯格一言不發地坐在桌子旁,延斯·赫提格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沉默不語。他們剛聽完病理學家對烏爾瑞卡·溫丁凍死之前的經歷的描述。他的話讓他們陷入了沉默。
珍妮特朝桌子上的文件夾打了個手勢。「我們搞定了,我們只需要范奎斯特過來取我們放在一起的東西。」
電話那邊說的如果不能徹底顛覆她整個生活,也會永遠改變她的未來。